《非典型失忆症》冷若泉

19、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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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他们相偕一起到超市去买菜，由蒋轩下厨，做了口味不中不西，却很美味的义大利面当晚餐。一晚上两人至少接吻几百次，吻得冉泽之简直觉得自己肺里都是雪茄龙的味道。

　　“你的笔电已经重设过了……不过，要是想找什么记着密码的小册子，要不要我去帮你翻一翻你床头柜的小抽屉？”蒋轩一本正经地问。

　　冉泽之答非所问，“蒋轩，我喜欢你。”说着抱紧了蒋轩，把自己的身子贴在蒋轩身上。

　　“怕吗？”蒋轩低头轻轻吻着他的耳廓，“还不能接受？”

　　“嗯，有点怕。”

　　“我不会弄疼你的，我保证。”蒋轩搂着他低声哄着，“以前你一直很喜欢……”

　　“你只能想着现在的冉泽之。”

　　“……好吧。”

　　他别扭了一会，心里又过意不去，“如、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也可、可以配合。”

　　“那你不想做？”

　　冉泽之一怔，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想。”

　　“……你真的是神父转世的吧？”蒋轩有点懊恼，“我得去预约我学长的门诊了。”

　　“过两天，好不好？”冉泽之小声在他耳边恳求，“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呢。”

　　◇

　　过了两天……冉泽之果然是大骗子，蒋轩更懊恼地想。

　　“泽之，我还有个学长是专攻泌尿科的，要不要我帮你预约？”

　　“浩文也有个学长是学兽医的，听说阉割一把罩……”

　　蒋轩回身把冉泽之按在流理台上，恶狠狠地吻他。

　　两个相似的句子，只有很微小的差异，意义却很微妙。

　　冉泽之要求的是蒋轩‘只’喜欢现在的冉泽之，蒋轩却回答他‘比较’喜欢现在的冉泽之。

　　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要求他，好像有点无理取闹……冉泽之这么想。但老是让他这么吃自己的醋总也不是办法……他又开始生气，觉得以前的冉泽之跟蒋轩太过亲密。

　　相机里的记忆卡他早就看过了，虽然只是姿态亲密的合照，也已经把冉泽之气得够呛。但他真正没想到是小铁盒里的记忆卡里，居然还存着那么多影片……

　　他们做过那么多不要脸的事！

　　冉泽之抓住蒋轩肩后的衬衫就扯，蒋轩反而被他给逗笑了，从鼻子里低声哼哼着，舌尖仍嚣张地在他嘴里游走。蒋轩的手扶在他颈上，小指一下一下探入他衬衫的领子里，逗得他难受。他突然涌起一种冲动，一把就抓住蒋轩的手。

　　蒋轩扬眉，“嗯？”

　　冉泽之不答，把蒋轩的右手塞进了自己衬衫下摆里头。

　　“……这是叫我往上还是往下？”

　　他吃了一惊，“往上！往上！往上！”

　　蒋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冉泽之气得踢了他一脚，“快去喝你的咖啡吧！”力道很轻。

　　蒋轩又吻了吻他，这才转身把机器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今天也陪我去事务所？有你跟着到事务所去帮忙，我总觉得漫长的工作时间过得很快……大家也都很喜欢你。”

　　那天买水果盒去探班的冉泽之表现温和、亲切，非常好相处，原先受过他各种恶气的员工都有些改观，再加上他自己招认车祸后受伤失忆，甚至主动要求事务所的大家干脆把两个个性不同的冉泽之当成双胞胎来看待……

　　‘真是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蒋轩曾笑着调侃他，‘本来不喜欢你的，都被你的水果攻势跟你这张脸收买了。’但冉泽之知道蒋轩曾背着他拜托大家给他一点面子……蒋轩一直是个很得人心的老板。

　　更何况，冉泽之不只温和好相处，更展露出他机灵聪颖、俐落能干的一面，他先是帮着收拾忙乱办公室，接着替受伤入院的小郑将照片归档分类打标签，然后帮前台小姐重建一份跨系统的客户联络资料……最后他帮忙翻译了一份英文版的申请书。

　　冉泽之参与事务所的营运这回事，罗莉的意见最具有代表性，‘反正蒋先生又不想换情人，我看事务所是摆脱不了他了。既然不想换工作，那就得适应他。幸好冉先生脑子撞过之后变好了……什么时候我那个蠢老公也去撞撞脑子，说不定马上就变得这么聪明伶俐。’她的发言大家都很赞同。

　　他不止没添麻烦，还受到了整个事务所十五名员工的欢迎。

　　蒋轩越想越高兴，“泽之？今天也陪我去事务所，行吗？”

　　“你是工作狂吗？”冉泽之笑起来，“今天是星期六，双休日啊。”

　　“我倒忘了。”蒋轩说了句谎话，“总觉得有好多事没办……我想想。”

　　其实他的程序正义征信事务所，在双休日也有人轮值，该跟踪、该调查、该交代的报告也一样都不能落下。他的事务所在短短两年跃升为全国征信业前三甲，打败了许多同业，就是依靠这股拼命的劲头。蒋轩自己就是周末加班的先锋。

　　车祸前一天，蒋轩就是因为周日扔下冉泽之不管而感到内疚，特地叫冉泽之到事务所等他，打算带他出去吃饭……

　　“是啊，有很多事情……”冉泽之拿着放面包的篮子歪头思考，“零钱跟卡片都放在口袋里，你应该很不习惯吧？该给你跟我都买个皮夹。还有，我们的车掉进湖里了，这边打车又不方便，也该去给你看车……对了，蒋轩，你原先是戴表的吧？你老是先摸一下手腕，才掏出手机来看时间。”

　　“对，手表在湖里不见了。”蒋轩点头，笑得很柔和，“你呢？你也戴表？”

　　“以前不知道，那不管，”冉泽之有点不高兴，“反正现在喜欢戴。”

　　他不喜欢‘以前的冉泽之’老是横亘在他跟蒋轩的生活中。

　　“好，以现在为主。”蒋轩一口答应，“嗯，一会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

　　冉泽之突然胀红了脸，“蒋轩……我们买一床大一点的被子好不好？”

　　蒋轩怔了怔，“好。”他笑了起来，“搬到新家的时候是买了一米八宽、两米长的大床，但我们一直是分开来睡的，总觉得一米五宽的那种单人被子比较容易装被罩……”

　　“我们现在是一起睡。”

　　现在的冉泽之不会在卧房里抽烟，睡觉时会轻轻靠在他身上，伸手抓住他睡衣的下摆，任由着他搂着肩膀，表情恬静……蒋轩承诺，“我们以后都一起睡。”他接着又柔声问，“还要什么？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对了！”冉泽之拉着蒋轩到客厅去，指了指装饰柜里头的那面铜镜，“你看。”

　　那面铜镜被一条新毛巾盖住了。

　　“……是你盖的？”蒋轩有点摸不清状况，“为什么要这么盖住它？”

　　“昨晚你没见到什么吧？”冉泽之神色有些紧张，“我们出院那天看见的那种。”

　　“没看见……什么异状也没有。盖住它会使它失效？”

　　“嗯，是钟师父说的……他说带着铜镜来回的时候，都要找块布把它盖住，免得惊扰路边不相干的游魂或灵体，放到需要镇宅的地方再掀开就行了，相当于开关。”

　　“开关……”蒋轩忍不住笑出来，“好方便。”

　　“我昨晚就盖住了，但什么事也没有。我想……可怕的东西应该已经不会出现了。”

　　“所以你刚刚才说……带着铜镜‘来回’的时候要盖住，你答应过要还给那位高人？”

　　“钟师父说，这铜镜也只是暂时镇着这宅子，既然有事，总是要彻底解决，只是拿铜镜压制着是不行的。他还是劝我给他招魂。”

　　蒋轩点了点头，“我陪你去见这位钟师父，不管要招魂还是把铜镜还给他，听听他怎么说。”

　　◇

　　他们买了一对浅灰与深灰的长皮夹、一对两支都是男表的情侣对表，又到雪铁龙代理车商的展销中心逛了一圈。

　　“没有特别想要的新车款，看起来最顺眼的还是Ｃ５，开起来顺手，车也够稳……泽之，你比较喜欢哪一款？”

　　“……没有。”

　　“也订一辆给你行吗？泽之？自排的？”先前蒋轩也买了一辆全新的标致给冉泽之开，但他老是酒后驾车，那辆标致也因此被蒋轩卖掉，“泽之？”

　　“都好。”

　　“你怎么了？”

　　冉泽之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盯着雪铁龙的人字形齿轮商标看。本来还想不起来，但除了西装笔挺的展销人员以外，他在展销厅角落，看见了几个身穿那种胸前有人字形齿轮商标的白色夹克的技师，就跟他在公交车上遇见的那个疯子穿的一模一样，“蒋轩，你说我以前在这里工作？”

　　蒋轩怔了怔，“不是这里……以前的冉泽之不是卖车的，是隔壁维修保养中心。”他挽起冉泽之的手，“不喜欢待在这里的话，我们走吧。去对面奥迪逛逛。”

　　被蒋轩拖动，冉泽之这才回过神来，“蒋轩，你是为了他……为了我才开雪铁龙的？”

　　“不是，我本来就开Ｃ５……回厂修车的时候才在隔壁认识……认识以前那个你。”

　　冉泽之撇了撇嘴，“那没关系。蒋轩，你喜欢就买吧。反正我对这里又没有印象。”

　　“……如果我是为了‘他’才开雪铁龙，你就要逼我换车？”

　　“就不能吃醋？”

　　蒋轩忍不住笑起来，“你醋劲也太大了……泽之？”冉泽之的表情很不对劲。蒋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展厅角落看见一张讨人厌的脸，“牟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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