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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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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九尾可能有的那气冲冲的样子,鸣人又忍不住笑起来了。
虽然晓的地牢很阴暗,很潮湿,还有不少蚊虫鼠咬,不过他还是呆的很惬意的,因为晓没有急着抽取九尾,就代表他们已来了。
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可以思考很多事情——他想到了晓灭亡后的和平,想到了可能有的伤亡,想到了自己的选择,想到了他和卡卡西的未来……
然后一个离开了他很久的男子的身影,忽然蹦到他脑海中——宇智波佐助。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鸣人喃喃自语:“大蛇丸转生的时候应该没到,佐助不会傻到真的留在那里做容器吧?”
这是他的同伴,重要到可以为彼此舍命,不可以不去珍惜。
转念一想,他又笑了:“佐助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给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两个人合好如初。也就没什么可以让我担心的了。”
揉揉肚子,从地牢的小气窗看不到外面的天空,鸣人叹了口气:“怎么还没来啊?我好饿……”
佐助确实没有乖乖呆在音忍,他已经在来晓的路上,只是带着对鼬和恨意和大蛇丸的命令。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让你跟来,看来他对你是从不执拗。”佐助在树林在飞掠,跟在他身边的是强以导师身份跟随而来的静。
“他以为我还没有发现……蝉的疏忽让他太小看尾兽了。”静低垂着头,只是长发已纶起在脸颊两侧,露出娇美的偏女性容颜。
“话说回来,八歧大蛇是怎么被大蛇丸封印的?”佐助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只是静一直不肯说。
“你知道大蛇丸活了多久了么?”静反问道。
“应该有五十多年了,他不是三忍之一么?”佐助猜测着说——他记得鸣人说过,自来也有五十岁了。
“至少也有百多年了。”静回答道:“自那次混战后,尾兽大多被封印的,漠漠天地间,只剩下我和蝉两个。但是蝉也已经非常的衰弱,与九尾那一战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必须找个人类身体借宿,以恢复自己的能力。”
“所以它就选了大蛇丸?”佐助讥嘲的一笑:“真是个好选择。”
“正因为他主动选择了大蛇丸,才会让他有机可乘。蝉附体的模式和他人不同,被他附体的人会被迫重新成长,也就是从婴儿阶段重新开始……”静闭口不语,这些已经足够让佐助了解一切。
“就是说大蛇丸作为婴孩在木叶成长以前,已经是一名成人了……”想象着静所说的,佐助忽然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大蛇丸将蝉封印的很容易,但他忽略了,我们要解开它也很容易。”静笑得诡异。
“忍辱负重在大蛇丸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是等这一天。”佐助微微一笑:“不过你是不是该谢谢我?若不是有我的到来,只怕你还不只要等多久。”
静看向他:“我也让你免于被大蛇丸侵占。”
“这只是小事吧?就算没有你,我自己也不会傻到把自己送出去。”佐助笑道:“你是不是应该欠我一个人情?”
“我的也是小事,别忘了尾兽是不死身,就算再等百千年,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达成我的目的。”静毫不留情的回嘴。
“呵呵,你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算我输。”佐助挥了挥手,更加快了速度。
而在另一边,卡卡西一伙人已和晓交上了火。
“全是新面孔啊……”卡卡西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停在迪达拉脸上:“还好,还有一个算是我认识的。”
“来救那个九尾小子?可惜啊,你们见不到他了,不过我可以送你们一程——下地狱去找。”迪达拉笑得猖狂。
“你杀了他?”卡卡西和九尾齐声怒吼。
“一听就是假的了。”凌翻翻白眼:“你们俩个,有点脑子好不好?上演什么关心则乱的戏码。”
一句话没说话,后背又被九尾重重踢了一脚:“还不都是你,破结界也要弄出那么大动静!不被人发现才怪!”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没有我,你进都进不来呢!”凌回嘴道。
眼看这两个又要吵起来,岚姬在旁边凉凉加了一句:“吵吧吵吧,等你们吵完,鸣人就真的挂了。”
凌和九尾对看一眼,立刻都闭住了嘴。
“你们,谁先来送死?”守鹤瞪着面前的人——他是最没耐性的一个,要知道,只要救回鸣人他就自由了!
“他们就交给你了。”九尾拍了拍守鹤,给卡卡西打了个眼色。
烟雾四起,再飘散时,九尾和卡卡西早已在远处,越过他们向晓的腹地跑去。
“站住!”晓几人要追,却被岚姬、凌和守鹤分三面围住。
“要去抓他们,要先打败我们吧?”凌笑弯了眼睛,黑色查克拉混合着杀气弥漫出来。
“有人来了!已穿破里结界。”止水猛然站起身:“他们在搞什么?”
“也好,你很久没有亲自出过手了。”鼬淡然回答。
“我也很久没有看过你出手了。”止水仍是回以他笑容:“我们两个终于可以又在一起大开杀戒。”
“恩……”鼬仍然是淡淡的应声。
“鸣人在哪里?”又穿透了两层里结界,晓那黑色的石门已经近在眼前。
九尾闭上眼睛,默默搜索:“下面,最下面的地牢里!……身体状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按计划行事。”卡卡西停在那高耸的石门前:“他会只留下他一个人的吧?”
“他说过会的,去了就知道了。”九尾伸出右手,门被缓缓推开。
“已经打上了。”静停在一片狼藉的结界柱旁:“这个破结界的手法很熟悉……是凌的。”
“二尾猫又?”在一起相处了两年多,佐助对各个尾兽已经耳熟能详。
静点点头:“他们已经来了,而且看来大闹了一场。”
他指着远远的树林里,那里尘土飞扬,风沙四起。
佐助立刻飞掠过去。
“不错嘛。”凌舔了舔手臂上的伤口,黑色的查克拉更浓烈了,几乎能把空气灼热:“我很久没打的这么过瘾。”
守鹤身上也带着伤,身体已经半实体化,不再是人类的样子,岚姬早已退到一边休息。
晓众人却已有一半爬不起身,另一半人也是满身伤痕。
“这就完了吗?”凌转眼扫过站的最笔直的那一个:“你刚才说你叫角都是吧?真是不错……要不要接着玩玩呢?”
“果然是你们……”静垂下头,有些怀念的笑着:“凌,你也闹的太厉害了吧?还有御也是,再不收敛点,地形都会被你们改变了。”
“咦?”凌抬起头看着站在树枝上,随风上下摇晃的人:“你——静!”
“啊?啊啊!”守鹤也看着静张大了嘴巴:“真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你们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了。”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带起一点灰尘:“渊应该也在才对,他人呢?”
“英雄救美去了。”凌开心的走到静身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这段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你——噢!”
他忽然看见从树后走出来的宇智波佐助:“原来如此。”
“我快让真正的他回来了。”静说了一句只有尾兽和佐助才听得懂的话。
“是要帮忙对吧?”凌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这件事搞定后,随传随到。”
“滚开!”佐助瞪着眼前几个人:“我要找的是宇智波鼬!滚开!”
“哦?原来是宇智波家那个小子,怎么?来送死么?”鬼蛟冷笑。
托鲛肌的福,他受的伤是最轻的一个。
“我要找渊有事,让开。”静缓步走过去,很温柔,很冷漠的声音。
“娘娘腔!哪有你说话的份!”鬼鲛向天翻白眼:“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明明没什么本事,偏装得很厉害的!和那个宇智波家的小鬼一个样!”
“惨了……”凌敲敲脑袋,连忙拉着岚姬和守鹤一起后退:“静这小子最恨别人看外表就看不起他……而且还口出不逊。”
“怎么?”岚姬奇怪的眨眼。
说实话,她也没看出来这个叫静的哪里厉害。
“虽然静一直是与世无争,但惹他发火很可怕的……”守鹤在一旁附和。
看着静一步步走过来,鬼鲛不在乎的抬头看天:“怎么?要打么?”
静只是缓缓张开了双手——眼中的光芒射向天空,发在飞扬,然后雷鸣电闪突然完全包围了他,包围了他四周的一切,雷光亮的连睁眼都无法。
“这比闪光弹还厉害……”岚姬埋在凌怀里,紧闭着眼睛嘟囔。
等一切都恢复正常,众人终于能张开眼睛时,静还是很安静,很冷漠的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只不过晓的众人都已不见了,只有一个个焦黑的人影印在地上。
“啊……”岚姬张大了嘴巴:“他他他……”
绝对不能惹毛这个男人!
“你们来了,欢迎。”止水象征性的拍拍手,然后站起身:“木叶第一技师旗木卡卡西,还有——”
他看着九尾,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是雇佣忍者。”鼬平静的在一旁解释。
“原来如此,木叶已经堕落到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了么?”止水讽刺的讥嘲:“看来当初离开真的是对的,这种腐败的地方不需要存在的啊……”
“恩,我完全同意你的话,那些老头们是够腐败的。”九尾懒洋洋的回答。
他显然对长老们随意想让鸣人来送死的事情余怒未息。
“哦?”止水看着他,眼中闪过光芒:“我可以看得出来,你的力量很强,为什么要帮助那迂腐的木叶呢?倒不如来帮助我成就一件大事,一件造福这个世界的大事。”
九尾挖挖耳朵:“你的大事就是凑齐九条尾兽做祭品,然后召唤出冥王毁灭世界?”
“怎么?你觉得这称不上伟大?”止水微微皱起眉。
“伟大?”九尾做出一个无力的表情:“抱歉了,这件事我无法帮忙。我这次来是要把鸣人带走,顺便送你去见识一下冥王的伟大。”
“什么意思?”止水看了九尾一眼:“你是说要杀了我?”
“你不太笨嘛。”九尾双掌搓了搓,已经准备动手了:“喂,我说卡卡西,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好了。”
“你要自己一个人和我打?”止水微微一笑:“那么鼬,你也不需要动手了,注意点我们的第一技师就好,我可是向来不敢小看他的。”
卡卡西嘴角微勾,笑意一瞬即逝——要的就是止水这句话,他们的计划才可以顺利进行。
看着止水的背影,鼬的喉咙有一瞬间的哽咽,但他还是很清很淡的回答——
“好……”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九尾和止水的身影在这一个大厅内交击碰撞,这才知道止水真的是很强——他已经强到可以和尾兽分庭抗礼的地步了。
但是时间和力量为他们分出了胜负,止水再强也只是个人类,他强不过九尾的无所畏惧。
止水的面上有了恐慌的神色,他向鼬的方向疾退——“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佣忍者!”
“什么人?”九尾忽然笑着,双目中窜出火红的光,似血,似火,然后红色的查克拉扑天盖地,席卷着扑向止水!
“九尾!”止水惊喊了一声,更向后退,甚甚逃离了那查克拉的吞噬,直退到鼬的身前,近在咫尺。
止水知道,鼬也知道——他是信任他的,也只信任他,犹如信任自己——这致命的信任!
胸口……痛?
止水傻傻的低下了头——那从胸口透出的苦无,沾染了自己的血,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身后……是谁?是谁伤了自己?不会的!不会是那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不会是那个自己认为最为了解自己的人!
可是一点一点转过身,对上的是鼬空洞的眼,还有毫无表情的容颜。
“为什么……”没有倒下,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站的笔直:“为什么是你?我想要个原因……”
“你的路……错了。”鼬垂下手,手中的苦无还滴着血:“错了……”
他只能这么回答。
“错了?”止水一点一点的倒下,一点一点的委顿在地,只是喃喃重复:“错了?”
血流了一地,鲜红色的,仿如他最喜欢的火红的火,他想用一股无人可挡的火焰烧毁一切,让一切重生……但是,为什么错了?
鼬蹲下来,两张脸近在咫尺,此时的止水,可以清楚看到鼬黑色的眼中有水光在闪动。“鼬……”他喃喃的说:“给我一个梦境好不好?回到从前的梦,就在那条河边……”
鼬呆呆的看着他,然后闭上眼睛,再张开,黑色的三勾玉在火红的眼中转动——
那是木叶平静的河边,那是温暖的阳光和徐徐的微风,火字的屋顶琉璃闪亮,还有远处孩童欢快的笑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止水站在灿烂的阳光下绽放笑脸,而鼬,则坐在阴凉的树荫里,闭目养神——一如从前。
“我总是喜欢阳光,而你嫌它太刺眼……”止水怀念的说。
“我总是觉得,你很像阳光……”鼬淡淡的回答。
止水的笑容一点点收起:“然后我变了,是不是?”
“你的路太偏激……”鼬只能这么说。
“是吗……”止水低下头,又抬起:“不说这些了,我只想好好的,再享受一下这阳光。”
他笑着,重新在阳光下绽放欢乐的笑颜。
重新睁开眼,感觉力气在一点一点离开自己,连疼痛的感觉都已没有……鼬的眼已经恢复为黑色,仍是在咫尺之地看着自己。
“我的路真的错了吗?我只是想让一切重生……想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止水缓缓开口:“或许我真的是错了吧……忘了这个世界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也不是我可以随意改变……”
这时,众人已纷纷赶来,九尾带着脱困的鸣人站在一旁。每个人都看着这个最强组织的最强忍者的末路。
“你还是我的朋友吗?”止水抓着鼬的手。
“我很少有朋友,你是唯一一个。”鼬坐在他身旁。
“那就好了……”止水慢慢闭上眼睛,黑暗吞噬了身与心,包括渐渐沉寂的灵魂。
原来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才会如此的狂想;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了梦想,才会去创造狂妄的未来;原来自己已经忘却了阳光的模样,才会借黑暗的手去追逐……
回不去,那就不要回去了吧。
“喂……鼬……”低低的声音自嘴中吐出,却终究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便已没了气息。
喂……鼬……能不能把我带回家乡,撒在那条我们常去的河上……
“他死了?”鸣人悲哀的看着止水。
“恩。”鼬放下他的手,站起身:“他已经走完他的路,就算是错的,也总算是走到了底,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没有人反驳他的话,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那你的路呢?要从哪里开始?”
冰冷的问话,不是别人,正是这世界上唯一和他有着深厚血缘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