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奋斗史》源远无长

5、第四章

　　下午两点，顾少陵下了飞机，抵达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满眼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饶是一向淡定的顾少陵也不由有些无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学校那边说会有人过来接机，他已经将飞机班次用邮件发了过去。找个半个小时，顾少陵终于找到一个手举着“顾少陵”三个中文字的洋人。
　　顾少陵对着金发的洋人打了一个招呼，洋人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道：“你是顾……少……”
　　既然对方中文不行，顾少陵自己英文又不差，自然选择用英文交流。原来，洋人叫Jack，跟他是同一个教授，比他高一届。
　　Jack一边开车，一边对着顾少陵说道：“你长得秀色可餐，一定会受欢迎。剑桥的gay会为你疯狂，顾，你要做好准备。”
　　刚踏进英国就听到这样震撼的内容，心情难免受到影响。不过顾少陵转头一想他只是来这边留学，没有多余时间与人纠缠，别人想要如何与他无关。
　　外国人与中国人不一样，大家都很独立，也没有“送佛送到西”的概念，Jack将顾少陵送到学校，然后挥挥手，开着车潇洒地离开了，留顾少陵一个站在哥特风格的建筑前。晚风轻轻吹起他衣服的下摆，旁边还竖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显得无比落寞。顾少陵不会对风流泪，免不了有几分无助。他站了一会儿，拦住一个路过的有东方面孔的女生，问路。
　　能被帅哥问路，邹灵觉得无比荣幸，况且对方也是亚洲人，自然多了一份亲切感。一问之下，原来都是中国人，更是喜出望外。有这位热心学姐的帮助，顾少陵的新生生活顺利了很多。他顺利注册，知道了吃饭的地方、可以打工的地方，还结识了一些来自国内的留学生。虽然邹灵有些过度热情，过完新生周，顾少陵还是很有礼貌地请她出来吃饭。
　　“顾少陵，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还好。”
　　邹灵低下头用吸管喝着果汁，语气戏谑地说道：“话真少，是不是看出我对你的企图了？”
　　“什么企图？”
　　“我想追求你啊，长得帅，家境良好，拿了全额奖学金智商高，绝对是绩优股，我要近水楼台先得月，趁别人发现你的价值之前，捷足先登。”
　　顾少陵笑笑，他对邹灵没有感觉，不过她这样大方将心思说出来，倒是让人不反感，顾少陵的回答很真诚：“我二十五岁才会交女朋友，若是那个时候你还有兴趣，我可以考虑。”
　　“噗……”邹灵一下喷出嘴里的果汁，“你真可爱。原来别人告白还可以这样回答。受教了。”
　　顾少陵对于邹灵调戏的口吻不生气，语气平淡地回答：“我没有说笑，信不信随你。”
　　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带点风花雪月的问题显得很违和，邹灵笑道不行，心里的三分爱慕也淡了，这样的人才她实在消化不了：“你眉角上扬，鼻子坚挺，眼睛明亮有神，是意志坚定的面相，说的话也一定说到做到。青春大好的时候，不谈恋爱岂不可惜？我自请淘汰出局。不过，如果我那时候没有嫁出去，一定会去追求你。”
　　这样说开了，刚才一点点暧昧的气息也没了，邹灵到放得更开了，大吃大喝好好宰了顾少陵一顿。
　　自那以后，邹灵也像消失了似的，许久不出现。不过，顾少陵的桃花运并没有什么因此而断。想跟他交往的，男男女女，各个国家各色人种，数不胜数。顾少陵不觉得自豪，反而有些烦恼。除了上课，他大部分时间花在图书馆，还剩一点时间也用来打工，根本没有预留时间用来谈恋爱。若是有人找他，往往是话说到一半，他说声抱歉就走了。这样难免给人留下冷漠的印象，在英国一个学期，顾少陵几乎没什么好友。住在一个宿舍的，也跟他关系平平。
　　在国内同一个教室坐三年，顾少陵都没交到朋友，何况是剑桥这样来自世界各地背景各不相同的高等学府。这样影单影只的状况，对顾少陵来说才是正常情况。人难免有孤单的时候，加上饮食等各方面需要适应的时间，顾少陵一开始的生活有些艰难。好在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人也会努力适应环境，一个学期过去一大半顾少陵总算适应了留学生活，每天行色匆匆，很快在忙碌中迎接来了寒假。周觅一个接一个电话催着，顾少陵不得不把回家提上日程。
　　在机场的时候顾少陵意外碰到邹灵，他主动上前打招呼。比起股少陵稍显冷淡的反应，邹灵则要热情很多。在得知顾少陵跟自己一趟航班，邹灵更是喜笑颜开。从伦敦飞到上海要12个小时，旅途无聊，有个帅哥同行，能够增加不少乐趣。看到顾少陵轻松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邹灵好奇地问道：“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
　　扫了一眼邹灵一只手拖着的硕大的行李箱和另一只手拿着的大size的旅行包，顾少陵更加无解，“需要拿这么多东西？”
　　“当然了，给家人朋友买的礼物，还有帮别人带的化妆品和衣服，我自己的东西才塞了一个旅行包。你没买礼物？”
　　“买了。”
　　邹灵将行李托运，登机后换到顾少陵旁边。“要在飞机上呆一天，聊聊天吧。”
　　“不错的建议。”
　　“真是受宠若惊，我还以为你会一口拒绝，然后带上眼罩睡觉。”
　　“为什么拒绝？就像你说的，旅途无聊，聊聊天更能打发时间。”
　　人际关系很重要，远的来说好的人脉会让成功来得更加容易。近点的来说，没有朋友，生活会很无趣而孤独。这半年让顾少陵成长了不少，以前他话少，而且做事凭自己喜好，喜欢的欣赏的人也能侃侃而谈，不认识不喜欢的绝不违心交谈。现在他话多了不少，一般人也能硬着头皮聊上几句，所以人缘好了不少。当然邹灵聪慧和大方，属于他欣赏的类型，他乐意多交流。
　　虽然用可爱来形容顾少陵这样有些严肃的人有些不合适，可是邹灵觉得他说的话很能逗她开心。她心情地问道：“你家在哪？我是S市的，我家里种茶叶。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茶园四季的景色都很美，尤其是春天，茶叶长出来樱花也开了的时候，满眼的翠绿，空气里都是茶叶的清新，你会舍不得离开的。”
　　“可以想象。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的。”
　　“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给你当免费的导游，还提供三餐和住宿，不错吧？”
　　顾少陵笑道，“提议很好。”
　　果然聊聊天，时间能过得快很多，很快就过去一半时间。
　　“累了？休息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到家了。”
　　邹灵笑笑，喝了一杯水，然后拿起眼罩戴上准备睡觉。她确实说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一定能跟人聊得很开心，即使他只说几句话，别人一样很投入，还引他为知己。两人都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又低声交流在英国打工的经历。
　　下了飞机，顾少陵帮邹灵提着旅行包，两人一起走出机场。顾少陵一件长款休闲大衣，长身玉立，面目清俊，气质突出，像是英伦绅士；邹灵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穿着苏格兰格子呢子大衣，甜美可爱，跟顾少陵站在一起，吸引无数目光。刘希远远看着，相当不爽地踢着栏杆。
　　“刘希，你看那个是不是我哥的女朋友？长得还行，勉强配得上我哥啦。”
　　听了顾佳的话，刘希的神色要挠墙了。
　　待走近了，还能听见顾少陵的说话声，“不用客气，是我的荣幸。”旁边的女孩咯咯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笑屁啊，你又不是母鸡，咯咯叫个啥，还有旁边那个玉树临风的某人，平时不是很冷漠，怎么一看见美女就不装高深了？刘希幽怨地看着两人，各种腹诽。
　　顾佳完全没注意刘希情绪的变化，她兴奋地往前冲，向顾少陵扑去。
　　顾少陵接住扑上来的顾佳，抱着她转了一圈，无奈地说道：“满意了吧？”回国前，顾佳打了好几个电话，宣称要在机场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叮嘱他一定要热情地回应。
　　“哥，这阿姨是谁呀？”
　　看着顾佳一脸的挑剔，邹灵笑着说道：“不要对我有敌意啊，小妹妹，我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顾佳裂开嘴笑得开心，刘希心中的小人更是跳得欢快。
　　放下顾佳，顾少陵看见走在后面的刘希，觉得意外，语气中也带了出来，“刘希？”
　　“我……”刘希简直要气死了，这语气是想说我跟你不熟你怎么会出现吗？大少爷生气了自然不会有好语气：“我过来打酱油的，你直接无视吧。”
　　顾佳解释：“我拉着他过来的，他有车，我们可以省点车费。”
　　考验情商的时候到了，顾少陵轻笑着说道：“想不到我人品不错，还有朋友过来接机，所以有些不可置信。”
　　这话得有多取悦刘希，他差点咧破嘴角，还要谦虚地说道：“反正放假了，我也没什么事情，过来给你们省的士费。”
　　邹灵笑嘻嘻地插嘴，“小弟弟既然没事，送我去长途汽车站吧。”
　　刘希看着顾少陵，邹灵性格开朗，最主要不是顾少陵的女朋友，只要顾少陵同意，他很乐意帮她。
　　顾少陵对着刘希点点头，表示同意。长途汽车站离飞机场有点远，需要半个小时。邹灵有点累了，闭着眼睛休息，顾佳难得体贴，没有拉着他哥问东问西。刘希认真开车，顾少陵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刘希时不时偷瞄一眼，心中窃喜，夫夫双双开车把家回不是电视剧中的情景吗？够不够甜蜜，够不够温馨？
　　放下邹灵，顾少陵让刘希回家，“今天谢谢你了，回家休息休息吧，礼物明天送你。”
　　刘希瞪大眼睛，觉得难以接受，这才见面这么早就赶我走？不过顾少陵语气坚决，他只能一步三回头开着车慢悠悠走了。
　　“干嘛让刘希哥哥走啊？妈妈肯定准备糖醋排骨，他爱吃。”
　　“你们很熟？”
　　“是啊，刘希经常来家里，载妈妈逛街，还给我买衣服和零食。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跟他说过我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啦，不过他一定知道。我们两个共用一个msn，是不是很酷？我们班有人用一个日记本写日记，两人都有一把锁，一打开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我不喜欢写日记，但是上网聊天还不错。”
　　看来是他想多了。顾少陵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杯弓蛇影感到好笑。
　　刘希魂不守舍地开着车，他还在思考顾少陵为什么赶他走。难道发现了我偷看他睡觉？好像刚才看的有点露骨。若是他知道了，会像他二哥那样对王志文那样对他深痛恶觉吗？刘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到他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时，两辆车子的距离已经离得很近，他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砰”，又是一起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