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你会为我而死吗？》冷川平

5、第 5 章

　　雷古勒斯记忆中最后一次与伏地魔站在他们两人的秘密地点的湖边，仍是一个傍晚。满月悬于天空，地面是潮湿的，不久前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一些飘落的树叶落在他们脚边的地面上。
　　“听见风声了吗？”伏地魔问雷古勒斯。此时雷古勒斯正在仔细看他的那个挂坠盒。
　　“风能发出吹口哨的声音，但是吹不出曲调。”雷古勒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过去我的叔叔阿尔法德总说这句话。他还有一句常说的话是：‘风是一种强有力的净化物。’”
　　“再强的风，也吹不走有些人身上的罪恶。”伏地魔用冰冷的声音发话了，目光望着远方。
　　雷古勒斯转过头来看着伏地魔，他细细地看着身边这个人的模样。“你总是把自己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边，是吗？”雷古勒斯问。
　　伏地魔点点头，移过目光正视着雷古勒斯，很快他的目光固定在了雷古勒斯的身上。“你的衣服……”他上前一步，扯了扯雷古勒斯的衣袖，“这是什么材质？装尸袋？”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可以这么说。”雷古勒斯说，“有一天我一定要把这湖水下面那具尸体捞上来，装在袋子里带走。”
　　伏地魔扑哧地笑出来，差一点失去控制。“好恶毒的人！你在学习卢克伍德吗？”他笑着说，“你什么都能扯到尸体上去。你真的喜欢它们吗？”
　　“当然喜欢。”雷古勒斯认真地回答。
　　“可我以为你也是开玩笑的！”伏地魔笑得更厉害了，“其实我就是开了个玩笑，奥古斯特卢克伍德的故事仅仅是他讲给我听的一个圣芒戈病人的故事，不是他干的。我在骗你。”
　　“可我没骗你呀。”雷古勒斯仍用那种认真的口气说，“真的，这湖底就有一具尸体，它保存得特别好。有时我坐在这些石头上将手伸到湖水中去，就可以感到它的手拉住我的手，很轻柔的那种感觉。”他指着黑色的湖水。
　　伏地魔无奈地看着雷古勒斯带点疯狂的认真表情，又一次笑了：“你该进圣芒戈医院了，R.A.B。说不定哪天可以弄个‘院长’当一当。”而后，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过，我支持你。等你捞尸体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干。”
　　“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上它的。”雷古勒斯凝望着湖水中一片很大的树叶，“这湖水下面很干净，因为有风。我的一些同学觉得有关死亡、死人的都是黑巫师的东西，但是，说真的，这些人目光短浅。”
　　“死亡是有用的。”伏地魔平静地说，给人感觉刚才在狂笑的是另一个人，“在一个合理的世界之中，对于某些个体，死亡是再好不过的。这只会对整体有益。”
　　雷古勒斯没有接话，用魔杖指着那片树叶，让它上下飘动。如果是同现在相比，他就会庆幸那时候魔法法律对未成年巫师使用魔法的限制还不是那么严。
　　“看这片树叶。”雷古勒斯说，“大得可以盖住一个人的脸。你说在死之后把这样一片树叶盖在脸上一起埋进土地是多么美的事啊。”
　　“我可不想死。”伏地魔说，“我不会死的。我希望能永远不死。”
　　“那样的生命多没意思。”雷古勒斯提高了一点声音，“生命的光华是极易逝的，如果暗淡着生，倒不如光彩地死。生命的长短不重要，关键是至少我们要灿烂地活过，即使只有一瞬间。然后，在最灿烂的一刻毁灭。”
　　“树叶。”伏地魔轻声说，他弯下身捡起一枚，用细长的手指捏着，慢慢地将它撕碎，“多么脆弱的东西。”
　　“在我们那边——布莱克家族有一种说法，”雷古勒斯仍在用魔杖指挥树叶上下飘动，“——树叶可以承载一个人的灵魂。飘落到地上的树叶是死人灵魂的引导者。所以在死后把一片大树叶盖在脸上被埋葬可以免受伤害。”
　　伏地魔低下头看那片被他撕碎之后扔在地上的树叶的碎片：“灵魂跟树叶一样，也是脆弱的东西……你该不会是在说树叶可以抵挡摄魂怪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强了一些，而后他笑起来，是那种冰冷而刺耳的大笑。
　　“不能。”雷古勒斯平静地说，“摄魂怪那种东西太可怕了。树叶只能保护死人的灵魂。”
　　“据说摄魂怪曾经跟我们一样是人，”伏地魔仰望着天空说，“后来他们的内心越来越黑暗，黑暗吞噬了他们的心，所以变成了没有灵魂的怪物。出于嫉妒心理，这些人到处吸取他人完整的灵魂，直到变成现在这样——以他人的灵魂为食。”
　　“完整的灵魂？”雷古勒斯问，“灵魂不完整的人也就不会变成摄魂怪了？”
　　“那是当然。”伏地魔淡淡地说，“而且灵魂总是平均分的，在各部分之间会保持一种相对平衡。如果是按‘波尔察诺－魏尔斯特拉斯方法’分裂灵魂，那岂不太糟糕了——越分越少，最后无限趋近于零。”
　　“灵魂最终是要归于完整的，在死的时候所有人的灵魂都会是完整的。”雷古勒斯肯定地说。
　　“但是如果永远不死呢？”伏地魔又一次笑起来。突然他停止了那种冷笑，开口说，“其实就我个人认为，我还是更喜欢把灵魂交给马利筋的种子。”
　　“那是什么？”雷古勒斯停止了摆弄树叶。
　　“有时间我带你去看。”伏地魔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不打算走吗？”
　　雷古勒斯看了一眼天空，满月正悬在他们头顶。“我还要去一趟翻倒巷，要不要一起去？”
　　伏地魔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向铁艺大门方向走去。门上盘绕的攀援植物在风中作响。走进曲折的巷子里，两边的店铺窗口透出或昏黄或淡黄绿色的灯光，偶尔有几个神色诡秘的巫师从他们旁边经过。
　　“你听到他说了什么吗？”当一位穿黑灰色袍子的高个巫师从他们两上身边喃喃自语地经过时，雷古勒斯笑着向伏地魔问道。
　　“不知道。”伏地魔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一般不听风刮来的闲话。”
　　“他说：‘这不又是那两个罪恶的人吗？！”雷古勒斯的笑声更响了，“罪恶的人！他说我们是‘罪恶的人’！”
　　“那么他也许正好生活在反面。”伏地魔也跟着雷古勒斯一起笑了。

　　夜色渐深，天空呈现无边无际的黑色，钻石般闪烁着满天繁星。雷古勒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却难以入眠。看过的那张《预言家日报》还放在床头。
　　他的大脑不停运转着，他感到自己几乎可以听到大脑嗖嗖地“转”的声音。“伏地魔究竟死了没有？”雷古勒斯的头脑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一个问题。
　　如果伏地魔已经死了，那么所有的目击报告全是在作假，但魔法部的态度就不大对头了。但是如果伏地魔还活着，他一定在准备卷土重来，就像几年前那样，我们也不可能发现他。这很像现在的情形，然而如果是这样，一年前战斗结束后就不应该宣称伏地魔死了。真是麻烦的问题……也不知道那个魂器究竟被销毁了没有。万一没有，显然伏地魔应该还活着。克利切固然是听话的，但他有可能销毁不了它……即使那个魂器没有了，万一还有更多呢？天哪……但愿魂器彻底没有了。反正伏地魔总有一天是必须要死的。可那又是什么时候呢？……雷古勒斯的思想沿这条线路走下去了。他不停地假设，再推翻，不知过了多久，他换了一条思路。
　　如果伏地魔还活着，那么我必须想办法将他杀死。假如他还有魂器，至少我要使他失去躯体，并且阻止他恢复力量。不管是杀死他还是使他失去躯体，关键必须对他造成身体上的重创。以我的魔法力量是绝对无法与他抗衡的……或许可以拿一个什么利器刺他？这太傻了。那我该怎么办？……雷古勒斯陷入了绞尽脑汁的思索。他从床单下面抽出一个用细绳装订的大本子，本子上的每页羊皮纸上都是从各个报纸上剪下来的关于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的内容，包括《唱唱反调》上对哈利的那篇采访。雷古勒斯依然有收集关于伏地魔的剪报的习惯，只不过不再是出于崇拜。收集剪报变成了待在病房里的他与外界接触的方式。他翻开大本子，映着窗外的光亮，在近十九年的剪报中仔细搜索伏地魔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