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你会为我而死吗？》冷川平

4、第 4 章

　　十七岁的雷古勒斯走进猪头酒吧昏暗狭小的屋子里，浑身湿透。屋外正下着很大的雨，雨滴不住地敲打着布满灰尘的窗。窗上的水成股流下，淌成一道道溪流。
　　当他的眼睛适应了屋子的暗时，他走到一张桌子边上坐下。桌旁还坐着另一个人，正在等着他。
　　“你来晚了。”伏地魔把椅子向雷古勒斯那边靠近了一点，他用魔杖一指雷古勒斯，雷古勒斯的衣服立即干了。
　　“对不起，呃，谢谢。”雷古勒斯一时间拿不准先说对不起还是谢谢。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伏地魔望着雷古勒斯黑色的眼睛说道。
　　“是，你又有点变样了。”雷古勒斯有点悲哀地看了看伏地魔的模样。他知道伏地魔经过的魔法变形，但并不知道伏地魔制作的更多的魂器。他低下目光，盯着伏地魔苍白的细长的手指。“简直像骷髅的爪子。”他在心里想，不过并没有生出厌恶的情绪，“据说手指纤细修长的人是敏感、脆弱的，就像走路姿势像C的人是变态一样。”
　　“斯拉格霍恩又惹你生气了？”雷古勒斯听到对面伏地魔的声音，他先是一惊，随后点点头。
　　“鼻涕虫说从今以后限制我们学院的学生周末来霍格莫德。”雷古勒斯郁闷地说，“‘你们不允许随便出去闲逛——如果你出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跟伏地魔厮混。’这是他的原话。他是在针对我们。”
　　“别想不愉快的啦！”伏地魔伸出手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他说着，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小挂坠盒。在那上面有一个由绿宝石构成的华丽的蛇形的S。
　　“这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伏地魔又开口说道，“另外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金色的挂坠盒。这个比第一个小一点，而且没有那个斯莱特林的S。“我做了这个复制品，送给你。”他说。
　　雷古勒斯瞪大了眼睛，盯着挂坠盒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复制品。
　　“我给它施了魔法，它可以感知你的意愿——当你想要见我的时候，用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不必打扰到别人的联络方式，你不反对吧？”伏地魔说，“而且从此以后，我们的行动要开始了，你明白吗？”
　　雷古勒斯望着伏地魔的红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雷古勒斯与伏地魔走在霍格莫德的街上。暮色已经四合。在他们站的这一点上，正好可以俯瞰霍格沃茨城堡的反面。
　　“学校的老师们都开始越来不喜欢我。斯拉格霍恩退休了，新来的魔药教师是肖特教授，她也不喜欢我。还有将要到来的N.E.W.T。霍格沃茨正在变成一个压抑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全变了。”雷古勒斯发话了。
　　“是这样啊。”伏地魔低声应了一句，低下头看抓在手里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生活是虚假的。”雷古勒斯说。
　　“看，”伏地魔抬起头，手指向远方，“霍格沃茨。我们正看到城堡的反面，生活的反面。”
　　雷古勒斯不解地望向伏地魔指的方向。
　　“生活是LIVE，反过来变成了EVIL，罪恶。”伏地魔用一贯的冰冷声音发话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雷古勒斯打了个寒颤。
　　“换句话说，罪恶的反面，是生活。真正的生活不该是虚假的、痛苦的，否则就仅仅是一个倒影。”伏地魔又说，“我们现在是在谁的反面？”
　　“罪恶难道不是VICE……”雷古勒斯插了一句。
　　伏地魔微微一笑：“我没有VICE，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雷古勒斯听得有点混乱，便转移了话题：“校长邓布利多说我与别人的关系太疏远，也就是人情淡漠。说真的，我跟大多数人真没什么话说。那些泥巴种和败类们……”
　　伏地魔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半天，他才说出一句：“你会喜欢我们的人的。像卢克伍德那样很有意思的人，他挺不错的。”
　　“这人太俗了。”雷古勒斯说，“他不是纯血种吧？”
　　伏地魔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卢修斯马尔福，我想你肯定认识他，他和我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又说。
　　“从一开始我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人。”雷古勒斯答道。
　　“他这人是狡猾了一点，不过……”伏地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又叹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看那个人。”伏地魔突然伸出手指向不远处从他们前方经过的一位巫师，“注意他。”
　　雷古勒斯不解：“怎么了？”
　　“我的仇敌之一。”伏地魔说道，“他在魔法部工作，不停地向卢修斯传播谣言，挑拨我们的关系，为此我们的计划多次受到妨碍。我一直想除掉他，可总是没机会，结果让这种人到现在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现在不是机会吗？”雷古勒斯问。伏地魔摇了摇头，没有给出解释。
　　“你太记仇了，Voldy。”雷古勒斯说，“一般激怒我的人，我不会去打击报复。不过确实很少有激怒我的人。”
　　“在你那个纯血统的家庭里自然很少有这些罪恶。可你想必已经发现，外界很不一样。”伏地魔说，“难怪你会感到无所适从。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总是正确的。”
　　雷古勒斯没有答话，他望向霍格沃茨的城堡，又望了望更远的方向。天边，一群黑色的飞鸟排成一字掠过。

　　“我去看看是谁。”哈利听到敲门声变得更响了，有一点怀疑。这个人既然已经在敲门，说明他一定能看得到格里莫广场12号，也就意味着他应该是无害的。可若真是凤凰社的人，他们会直接进来。但是万一某个人泄露了这房子的位置呢？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入侵者也断然不会彬彬有礼地站在门敲门了。
　　“小心点儿。”罗恩对哈利说，“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那么紧张。”哈利说道，他拿了魔杖向前门走去。
　　“你可以用一个看透门的咒语，而不用把门打开。”哈利站在门前，听到赫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像这样。”赫敏用魔杖敲了一下门，门立即变成透明的，“我们可以看见外面的人，但他们看不见我们。”
　　哈利看到了门外那个身影，他和赫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更响了。
　　“谁在外面？”罗恩也来到了门前，他压低声音问哈利和赫敏，二人看上去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是伏地魔。”哈利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敢放他进来吗？”
　　“如果他硬要进来，你以为这门可以挡住他吗？”罗恩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他进来？”赫敏瞪了罗恩一眼。
　　“我可没这么说。”罗恩摊了摊手。
　　“稍等一下。”哈利一边说着，一边匆匆跑回了客厅，过了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哈利打开了门。
　　“请进。”哈利说道。

　　哈利从来没见过这样古怪的事——他们三个和伏地魔共同坐在曾经作为凤凰社指挥部的房子的客厅里，心平气和地谈话。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你过得还好吗？”罗恩望着伏地魔有些疲倦的眼睛开口了，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没事找话说。
　　伏地魔微微一笑。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哈利很庆幸面前这个人的眼睛还会眨，而不是完全像蛇眼一样一眨不眨的。然而，哈利可以确信从伏地魔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失望。
　　“他不是来找我们的。”哈利心想。这个想法使他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他的心稳定下来之后，便开始更仔细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伏地魔的样子看上去几乎跟从前没什么不同，但是确实有变化。他穿的黑色长袍不是哈利之前见过用来包裹那个并没有恢复力量的不像样的软弱的小东西的那一件，而一件新的，用一种看上去很精致的材料制成。
　　“你今天很漂亮。”哈利实话实说，而后他的目光突然落到旁边的报纸上面，于是他又开始说话，“你看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了？”话一说出去，他就突然后悔了。他害怕伏地魔会理解为这是在有意讽刺他，因为不巧今天的报纸上正好登了丽塔斯基特对伏地魔的人身攻击。哈利不想立即将伏地魔激怒以便他有理由攻击他们。
　　伏地魔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在国王十字车站被人看见的事闹得那么大。”他苦笑。
　　“不过，我们都替你掩盖了。”哈利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安慰起伏地魔来。“你的灵魂现在怎么样了？”他又问，这个问题一直是他比较感兴趣的，自从几个月前据说伏地魔再次“死去”之后，他有很多疑问得不到解答。
　　“还好。”伏地魔回答，他看上去拘谨而略带不安，这一点从未学习过摄神取念的人都很容易看出来。而哈利、罗恩和赫敏显然也不喜欢这次尴尬的会面，有时他们长时间地保持着沉默，索性一言不发。伏地魔对这种沉默非但不介意反而求之不得，他极其安静地坐在他坐的位置上，移开了视线。

　　哈利站在他和罗恩在格里莫广场12号一直住着的房间里，正在和罗恩、赫敏讨论着伏地魔突然不请自来的这个意外情况。他们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
　　“开门之前你去做了什么？”罗恩问。
　　“我把克利切支开了。”哈利回答，“不能让他看到伏地魔进来。卢平曾经对我提起过这个。”
　　“长时间让他这么藏着，对家养小精灵公平吗？”赫敏质问。
　　“先别管S.P.E.W.了，现在怎么对付伏地魔是关键问题。我们没办法把他赶出去——我们不能激怒他，这很危险。”罗恩像在凤凰社的会议上发言一般。
　　“而且不能骗他走。他会摄神取念，能够识破谎言，而我们有人大脑封闭术学得不怎么样……”赫敏说。
　　“得了，得了。”哈利用嘲笑的语气辩解道，“就眼前的情况看，我们很有可能不得不留他吃午饭了。”

　　伏地魔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广场上的星空。哈利只能望见他伫立在那里的黑色背影。
　　“对不起，”哈利靠近那个黑色的背影，用尽可能平和的声调问，“请问你要跟我们一起用晚餐吗？”
　　伏地魔回过头，红色的大眼睛直视着哈利的绿眼睛。哈利不确定伏地魔是否在读取他脑子里的思想。“你的大脑封闭术还是一团糟啊。”出人意料地，伏地魔对哈利非常温和地笑了一下，“你们不会欢迎我的，对吧？给你们造成这么多麻烦，我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呢？”
　　哈利愣了一下，这与他预想之中的很不一样。他原以为伏地魔的态度还会更冷漠、不屑一顾一些。
　　“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离开的，不过，也许需要等到明天。”伏地魔又转过身去，继续凝望窗外，“实在对不起。”
　　哈利拼命地集中意念在大脑中想一些他希望伏地魔看到而不想说的积极的东西，但是最后却发现在他有关伏地魔的记忆中，除了恐惧和寂寞，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