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树的家》小木西

6、第6章

　　水杉按照以凡的话，在20层的停了。20层是一家婚庆公司，这家公司很大，有2层。这一层是他们的摄影室、化妆室。晓芙和水杉没事的时候就爱跑下来玩，晓芙说，自己结婚的时候要找这家办。他们公司里的人就会说，你老公有任云阳帅嘛？有的话，给你打折！
　　水杉沿着走廊准备往楼梯走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苏水杉！”
　　她回头看是小赵，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策划师。最爱八卦和任云阳。每次她们下来，她总能拉着她们聊半个多小时。而在这半个小时里，聊得全是八卦和任云阳的八卦。
　　“怎么了？”水杉看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小赵拉着她往一间更衣室去。几步路，走的像是小偷一样。到了更衣室，关上门。披头就说，“你又上报纸了，知道嘛？”
　　哦，这事。她了解。笑着点了下头，“嗯，我知道。”
　　小赵噢了一声，“你居然还笑的出来！脑子秀逗啦？”
　　“我哪笑了，我不是挺严肃的在听你说事嘛！”水杉说。
　　小赵盯着她仔细瞧，该不会是被刺激的疯了吧？明明在笑啊！水杉任她看着，应景的小声说，“你找我啥事啊？”
　　小赵这才想起正事，猛地拍了下大腿，“你看我这脑袋！我是说···”说着换了口气，变成了深闺怨妇，还呜咽了一句，“我是想说，这次怎么不是你和任公子是主角啊！这怎么换成那个什么安阳的郝鑫···和你啊！”
　　水杉愣愣的看着她挤着假眼泪，问，“这怎么···了嘛？！”
　　“我们要看任云阳！任云阳的八卦知道嘛！！他这次成配角了！”
　　水杉，“那跟我有毛关系！！！”
　　“你不要花心对他啊！虽然我们不想你和他在一块！可是我们更不想你把他甩了啊！”
　　水杉咽了下口水，她觉得说这几句话就行了，她该走了。要不然她非思维混乱不可。这年头，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有足够的抗雷针，才能安全的行走在人生的大马路上。尤其是跟着任云阳干事！
　　水杉在楼梯口没看到记者，看到的是晓夫。她刚露个头就被晓芙看到了，“我的姑奶奶，您终于来了。” 晓芙跑着下去，抓着水杉的手就往上拉。“快快，那边老板快发彪了。”
　　水杉拽住她，“慢点，先说清楚。这次报纸上都说什么了？”刚刚小赵那个疯癫的模样，她也不敢问。晓芙忙里偷闲回头看她，“有多个版本。”晓芙换了口气，补充道，“有人说你当了小三，被正妻当场刷耳光。”
　　“还有的说你甩了任云阳，被郝鑫教训。”
　　“还有的说，任云阳甩了你，要跟安阳里刚回来的大千金结婚。”
　　“暂时···就这么多。”
　　水杉仰着头听完，发现头很疼。她说，“如果自己是看客，会觉得最后一个靠谱点。”
　　晓芙骂她，“你也发疯了！”她拉着她爬楼梯，“快点，你居然还敢迟到！老板刚开始的时候还骂人了，给你打过电话就开始冷暴力了！”
　　“哦。”那声音里没有无力，没有叹息。甚至怎么···还有？
　　“哦？”晓芙停下脚，回头看她，发现她真的在笑！她立马捧着她的脸，“你怎么了杉杉？！”以前听着任云阳发冷暴力，她是最惶恐的。她还说那是藏着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扎了一下，然后剩余的时间都在害怕被针扎。今天怎么还笑了呢？
　　水杉拉下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越过她往上走，“放心吧，晓芙。我去见老板去。”
　　走到拉门处，想到什么，对着还在那傻站着的晓芙说，“对了，晓芙，以凡回来了啊！”然后笑着拉开门，进了去。
　　那声音传到晓芙的耳朵边时，她猛地回头。却哪里还有水杉的影子！刚刚是什么声音？有人说话嘛？
　　水杉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同事们都在遥远的地方遥望她。晓芙坐在位子上，不知在给谁打电话，傻兮兮的。
　　她敲了敲门。任云阳那能冻死人的声音从门缝里漂了出来。“进来。”
　　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众人没忍住，都闭上了眼。
　　水杉开门进了来，任云阳正低头看文件。她在门口想好了一些措辞，慢慢的走到办公桌前，恭敬的站着，“老板，早上好。”
　　任云阳抬了下头，看了她几秒。身子往后倚，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水杉依言坐下。两人就这么隔着办公桌互相看着，没说话。水杉脑子里飞速转着任云阳要说的话，心想最糟糕的莫过是，辞职。
　　“叶以凡回来了，觉得有后台了。尽然还敢笑？”任云阳阴测测的讲。
　　水杉愣了，怎么今天都这么讲，别人讲还觉得不靠谱，老板一讲——她真的在笑嘛？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怎么敢？”
　　任云阳笑了下，没说话，任凭低气压来回窜。
　　过了好一会，任云阳好像不想再对看着。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才开口。“叶以凡现在住你那嘛？”
　　水杉没想到他问了这个，愣了半天，直到任云阳没了耐性，“是不是？”
　　水杉才连连点头，是是。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任云阳又问。
　　这次水杉是真的说不上来了。
　　“很难回答吗？”
　　“亲人，他是我亲人。”
　　她小声问，“怎么了嘛？”
　　“没怎么。”任云阳很快的回答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聊，他换了话题，“你最近注意点，别惹媒体，也不要去招惹郝鑫。郝鑫是做传媒的，有些事他很好做，所以不要惹的他太急。”
　　“哦。”您是老板，说什么您说的算，做什么才是自己说的算。
　　他转身回座位上坐好，拿起刚刚被打断的文件继续看。水杉还坐在那，想说，您这是干嘛呀！要斩首你也要说秋后啊。
　　良久，任云阳才又开了口，“你先出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水杉打开门时，带倒了趴在门上的晓芙。啪的一声。摔的有点惨。晓芙生怕任云阳看见，爬起来、飞快的跑了。水杉关好门，回头看。发现任云阳眉头皱的老高看着这边，眼睛死盯着晓芙带走的那阵风。
　　水杉刚想坐下，就被带着风回来的晓芙拉住了。她一把按着自己的双肩，一脸严肃郑重。水杉等着晓芙的下文。
　　然后，就听见她说，“我刚刚···打电话给苏杨。他终于接了。”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在跟朋友喝酒。她本以为会是···没想到···却是···
　　“他说，叶以凡回来了。”
　　水杉轻点了下头。这我刚刚才说过啊。
　　晓芙明显好像刺激了。“啊···啊···”她大声的嚷嚷起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水杉也很明显的被弄晕了。
　　“电视里男主角和女主角久别重逢不是这样的啊！我都没见证啊！怎么可以少了我这个世纪见证人呢！”她不死心的问，带着伤心，“你们昨晚是不是抱头痛哭了？是不是互诉衷肠了？是不是你侬我侬了？是不是一把没控制驻····”
　　她没说完，因为被水杉一下子把一摞杂志顶她头上了。因为水杉知道这个女人马上要说什么话了！因为她是整天没事趴在小说上的言情女万福小姐！真是····啊呀
　　晓芙傻愣愣的看着水杉红了脸，真心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正想放两声遗憾的哭声。那边北极的雪又漂了过来，“万晓芙！！！”
　　得，栽了。忘了这是上班。忘了任大老板了····
　　····
　　晓芙被任老板流放了，下一个星期她不能坐办公室了。要顶着雪在外面跑腿了。哀怨里的她，低声唱了几首哀怨的歌曲。哀怨的把水杉望着。看见水杉在看今天的报纸，她幽怨的漂了过来。
　　“杉杉，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个成名的好机会？”晓芙说。
　　水杉怕看到她这一副模样，怕笑出声，用手里的报纸盖在她头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晓芙从报纸的围攻下解脱，拖着水杉的胳膊，“杉杉，这些都是小事啦···谁会整天没事的看你这个小助理的事，那边一大堆明星的八卦在那等着呢！呵呵···可是呢，我对你的事很感兴趣，我要见见——叶以凡。”
　　水杉开电脑，“好的，有时间的话。”
　　“那你啥时候有时间啊？！”
　　“你没时间的时候。”
　　“·······”
　　晓芙就这样死缠烂打的缠了水杉一上午。口干舌燥的她，全然忘了，她家还有个苏杨，这丫头，死心眼啊！
　　可是死心眼，也有逮到兔子的时候。跟着水杉下班，到了楼下的时候。她闭了嘴。因为她看见一个人。
　　冬雪在枝头，阳光撒在地面上，有点冷，有点暖。那人在打电话，看见了她们，挥了一下手。明明穿着的是西装大衣，却是能传出风衣的感觉。庄重又飘逸。他额发盖了稍许的眉，脸型在冬日的冷风里更显了硬。
　　晓芙就这样看见了传说中的叶以凡。
　　晓芙拖着水杉，不让她下阶梯，“那···那就是叶以凡啊。”
　　水杉笑她一副激动的样子，“嗯。”
　　晓芙啊啊大叫，好帅好帅啊。
　　以凡很快挂了电话，走到她们面前，对晓芙伸出了右手，很是友好的笑，“你好，我是叶以凡。晓芙是嘛？”
　　哇···笑起来可真——好看！晓芙更激动了，“是是···万晓芙。”
　　一句颤巍巍的话出来，水杉突然一下子没绷住笑。出了声。想起了从前，晓芙每次见到帅哥都这样。大学一年级来报名的时候。苏杨送水杉去她们宿舍。晓芙那是第一次见苏杨，说话的时候依依呀呀的半天，连个名字都没报全，“我是···我是···万···芙。”
　　苏杨很努力的听清楚，自我拼凑，然后绅士的问好，“你好，万福同学。”
　　“万福”这个绰号，就是从那时起光荣的跟着她了，四年。
　　水杉越想越想笑。晓芙欣赏着帅哥，没工夫理她的回忆。
　　以凡把她拉到身前，勾着嘴角问，“笑什么？”
　　不敢当着晓芙的面说，水杉憋着笑，“没有，就是想笑。”
　　不过，那大学初期的笑语像是大学记忆的开头。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好多好多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欢声笑语，活宝的室友，亲爱的班级。那些人，那些事好像蒙了一层沙一样。原来都那么美好。原来是那么多。
　　虽然没有忘记，怎么会很少想起呢？
　　“想什么呢？”以凡拿手抬起她的头。
　　“没。”
　　晓芙在一旁看着，以凡拉着水杉的手，把她笑颤的头发别在耳后。两人站在那，真是一幅画。
　　突然就想到自己上午的那些想法，那是久别重逢的经典戏码。他们却是，出差回来的延迟归家。顺其自然的等待，然后意料之中的结局。
　　怎么想成了悲剧了呢？
　　这--明明是个喜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