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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中午的饭,自然是在城西的那个家里吃的。饭桌上的有水杉最爱的糖醋鱼和糖醋排骨。
      水杉是跟以凡住在一块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喜欢这个口味的东西。有点酸,有点甜。
      刚开始住在一块,以凡不喜欢吃食堂的饭菜。就在家里自己做着吃。那天他问水杉,喜欢吃什么。那么简单的问题,水杉傻傻的站着,却不知怎么回答,可以说嘛?会不会很贵?那次阿姨做的菜是什么?她低着头,手心冒汗。以凡又问了她,想到了嘛?她小声的说了一个字,鱼。不知道是什么鱼,也不知道什么做法。她只知道那是鱼。以凡愣了下,笑了,还好你说的不是肉。
      最后以凡就把自己会做的菜都做了一遍。她胆怯的不敢多吃。其他的菜都是以凡夹给她吃,只有做的糖醋鱼,她才第一次主动伸出了筷子。他告诉她,这叫糖醋鱼。
      吃饭的时候,以凡递给水杉一个文件夹。
      “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水杉放下筷子,撕开袋子上标封,里面有几张纸。是房产证。她往下看去,上面写的所有人,是叶以凡,和苏水杉。两个名字一样的字迹。
      水杉眼睛盯着那两个名字看,一直看。
      “傻子,眨眨眼。”以凡伸手碰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眼窝。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水杉听话的眨了眨眼,眨出了两滴眼泪。碰巧落在以凡的手上,带走了。
      “水杉,对不起。”这些年你一个人。
      那三个字颤了下,传到水杉的耳朵里进了心里,好像唤起了埋藏在心底里的什么。复杂的,沉淀的,重重的。深深的爱,却也有着模糊的恨。
      她没说话。
      以凡也没多说什么。拿回手,重拾起筷子,“快吃饭。”想到什么,又笑了下,“这顿吃饱点,晚饭可能就要饿肚子了。”他轻声说。
      水杉用手背抹抹眼,把文件放好。也收起心绪。“怎么了?晚上你不管我饭了···”
      他叹了口气,“晚上带你去见一个人,可能他不会让我们吃好饭。”
      “为什么?”
      “我得罪他了。”
      水杉瞬间好奇了,“谁啊?!”以凡会得罪谁?
      “你见了就知道了。”
      然后这个传说中的能对以凡发脾气的人,让水杉足足猜测了一下午。晚上以凡带她去了星云大酒店。带到了客房部8611房。
      以凡拉着她站在门前,铛铛的敲了三下门。以凡说,“往我身后站。”
      “为什么?”
      以凡把她藏在身后,还没有回答,这边门开了。
      “这么快就来了。”水杉看不到,但是听着声音大概是位叔叔级别的人,声音很慈祥啊?为什么不让我看。水杉想超前去,可是以凡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还没等她反抗。耳边响起了······
      “叶以凡!你怎么还有脸来啊!你怎么不让我饿死了再来,我是疯了才答应你妈来这看着你。电话打了也不接,到底我是你老子,还是你是我老子啊!臭小子!啊!”
      水杉站在以凡的身后,嘴巴惊得···闭不上了。这人骂的比老板还狠。不过老子?这流行语是这样用的嘛?
      那边以凡显然是非常习惯了,他很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大叔,笑着,一派平和。
      “你笑什么笑!别对我笑!我不是大姑娘,不受你迫害。我告诉你叶以凡,我已经打电话跟你妈告状了,你等着吧。回澳洲之后,你等着吧。”
      回澳洲?这三个字,瞬间让水杉没了别的想法。水杉惊得动了一下。
      “你后面是什么东西?”
      叶以凡头向后倾了下,中年人已是伸手拽过他,瞬息间,水杉看到了让她好奇一下午的人。这一看不要紧,水杉的嘴巴张的更大了。这是个正常的人吗?!那头发整的跟个鸡窝似的,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恨不得扣在最下面的眼子里。整个大冬天,穿了个夏天的大裤头,而且,没穿鞋。
      “啊!”
      嘭的一下子。门关了。门外面依然还是以凡和水杉。
      水杉傻愣愣的,刚才这个叔叔太疯狂了吧!从始至终都没弄懂状况的水杉,看着那个笑的很开心的以凡——咧开嘴笑的那种。以凡很少这么笑。
      “吓到了吧。”以凡双手揉了揉她的脸,“看这脸都吓僵了。”
      “他是谁啊?”水杉的脸因被眼前的人虐待,有点吐字不清。
      “这人叫沈珩,去年跟我妈妈结婚了,是我的继父。”
      “啊?”她颤抖抖的指着门,他?!
      以凡淡定的点个了头,“嗯,他。”
      水杉凌乱了,“刚才门里面那人是···”还没说是什么,这边门又开了。水杉立刻闭上了嘴。回头一看。
      “我的神啊····”这是水杉真实的惊叹。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请进。”那人是一秒变绅士嘛?就像白金酒店里的那些绅士管家啊。头发整齐了,衣服扣好了。嗯,鞋也穿了。怎么那么快!
      以凡笑着拉水杉进屋,“叔叔,你吓着水杉了。”
      水杉再进门后的十分钟内,这位沈叔叔可谓是关心的面面俱到。
      小姑娘喝不喝饮料,还是咖啡?牛奶吧,牛奶对身体好。小姑娘叫水杉吧,好名字啊。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小姑娘现在在哪工作啊?累不累啊?
      水杉用眼神问以凡这怎么对待差别那么大?以凡站在吧台里准备磨咖啡,笑的无声,嘴型比对对着她说了两字,区别。
      哦,这又是你和我的区别嘛。因为你是男孩,我是女孩?
      “小姑娘啊,刚刚吧,我是才睡醒哈····没吓着你吧。”沈珩及时的为自己挽回点面子。真没想到是他们啊!
      水杉赶紧摇头,“没···没···没有。”
      以凡端着咖啡的手晃了一下,来到沙发座上坐下,“叔叔,磨好了。”把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沈珩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水杉只能干巴巴的闻着他们的咖啡香,喝着自己的纯牛奶。
      三个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是不是有人要来啊?”以凡问,刚刚沈珩第一次开门的和颜悦色,很不正常。
      沈珩抿着咖啡,“嗯。是啊···”不然,自己也不会对着水杉出丑了。正说着,门铃响了。“这回肯定是啦···开门去。”
      以凡听话的站起来去开门。
      “杉杉别介意哈,是我的一个学生。这次和我们一起从澳洲回来的。今天来看看我。以凡也认识,待会给你们介绍介绍。”
      水杉笑着点头。虽然这个大叔开始时雷到了自己,不过正常的时候,挺好,很好。
      然而,当看见和以凡一起走进来的那人时,水杉的笑僵住了。怎么会是她?
      “老师,今天好帅啊!”那人一身黑白套装,长发披肩。是常年富贵家庭里走出来的优雅大方,还有活泼。她一进门来,就笑着和沈珩打着招呼。穿着的黑色风衣外套,温柔的脱下交给站在一边的以凡,说了声谢谢。以凡问她,还是咖啡加糖加奶?那人笑着说,嗯。
      水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忘了其他。她脑子里一会儿是空白,一会儿是支离破碎的话。李安宁。她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抓着沙发套,变了形,也完全不知。沈珩笑着向水杉介绍,“杉杉,这是我的得意门生啊,李安宁。她可了不得啊····”
      了不得?是啊,还不到23岁的年纪,就已经在音乐界颇有名气,可以狂热,可以高雅。音乐里的小ROSE···那人慢慢走到水杉跟前。
      水杉看着她慢慢近了,心里那块隐形的石头像是无形的快速生长,沉沉的压着,压得她慢慢低下头。
      李安宁看她好像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转了下眼睛,继续着礼貌的笑,丝毫没有感觉没被尊重。她弯下腰,伸出手,“你好,我是李安宁。”
      水杉没起身,没说话。
      站在后面倒咖啡的以凡,没听到水杉说话。朝这边看来。
      “水杉······”
      像是突然间醒了般,水杉出了口气。原来是以凡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他皱着眉头看她,“怎么了?不舒服?”伸手挨着挨她的额头,另一支握着她的手。
      沈珩在旁边看着,这怎么回事?
      李安宁在以凡坐下的那一刻,表情就开始有了变化,自身的气度让她很好的转过了头,可是耳边以凡温柔的话语让她不自觉的握了下拳头。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
      像是在大海里找到了浮木般,水杉握紧了他的手,“我没事·····”她轻声说。
      以凡不相信,右手任她握着发疼,没在意。左手摩挲着她的脸,想让她抬起头来。可是水杉也在暗地使劲。来回转着头,不愿抬头,不愿眼神里的一些深色被他看了去。
      李安宁在一旁站着,沈珩在一边看着。这丫头认识安宁?跟她有过节?他只得招呼着被冷落一旁的人,“啊···安宁,快坐快坐。”
      李安宁迟钝了下,她温吞的笑了下,“嗯。”
      沈珩和李安宁坐在另外的两组沙发上。沈珩看着对面那两个,无奈的心里叹气,这是哪出啊?这臭小子,真是越发没礼貌!也不能在客人面前调戏小媳妇啊!
      “啊···安宁啊,回家感觉怎么样啊?见着父母哭了没啊?”沈珩没办法只得和安宁聊起了天。
      李安宁当然知道老师是带着自己说话,听着一贯搞笑的老师,也注意起了这个,不禁发笑,却也是礼貌的接话,“嗯,差点。我还从没有离家那么久过。快三年没回了,要不是我爸妈经常去看我,这次肯定要哭了···我妈倒是哭了,我爸还笑她。”
      “呵呵···我们中国的小孩啊,太娇惯了!不过,我要是有你这样个女儿也是要这样娇啊。对了,演奏会的事怎么样了?”在飞机上的时候,安宁就代表A市的音乐协会向以凡发了邀请,想和他四手联弹。
      安宁笑了,“老师,这次来还是想和以凡谈谈这个事情。”说着,就往以凡那边看。
      可是以凡当然没听到,他看着被水杉捏的变形的手。奇怪她到底怎么了?水杉却是听到了,李安宁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很清楚,清楚的听到,清楚的看着自己心里那一块用砂石掩埋的伤疤重重的被揭开。爸妈手里的宝?宝啊!她还说了什么,四手联弹嘛?她只知道以凡会弹,却从来没有听过。
      她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他,那眼神里复杂的让以凡迷惑了,“你要和她一起····四手联弹?”
      要是水杉一开始的不礼貌是任性的不想搭理人,那么这句话就是明显的敌视了,对李安宁。以凡没有回答,他没懂水杉的意思。他知道这不是她单纯的问题。
      她又问,“你和她关系很好?”
      深邃的眸光在轻皱的眉目之下闪烁了一秒,还没等他回答。那边沈珩觉得终于看明白水杉的情绪了,哈笑了一声,“啊····他们是普通朋友。杉杉,别误会。普通朋友。”原来就是吃醋了啊!这女人吃起醋来还真是吓人。
      那四个字的强调。白了李安宁的脸,也晃了水杉的心。
      沈珩看着这更诡异的一幕,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真不会说话。
      可不是,郎无情妾有意。
      “普通朋友?”水杉重复他的话,站起来,挣脱了以凡的手。指着李安宁,不复刚才的慌乱,她平静的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李明辉和孙霞的女儿,她是安阳的大千金!”
      这几句话水杉是吼出来的。那样的声音,毫不掩盖着的恨意。让以凡也吓了一跳。
      水杉浑身发抖,好像是喊得太大声激动了。
      以凡脸色讳莫如深。他随着站起来,拉下水杉指着李安宁的胳膊,“不要这样指着别人。”
      他没有惊奇的表情,只是因水杉的不礼貌而皱起了眉,她盯着他,“你知道?!”
      没人说话,默认。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还以为水杉和安宁之间有别的事。
      “原来你知道!”水杉笑了,“原来你知道。那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不在乎他们把你妈妈害成那样,不在乎他们把你们家害成这样!”她压抑着哭音喊了这些话,入骨的恨意藏也藏不住。对谁的?
      以凡注视着她,良久,轻轻的说,“不在乎让你一个人过了五年,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
      他的眼睛追着她的视线,想看清楚。可是那话听在耳边,水杉颤动了身体。
      “你恨的不止他们,也有我吧,水杉。”他闭着眼轻喃。从回来到现在,你从来没有问一句那年为什么要留你一个人在这,也从来不问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们两个人默契的不说一个字,住在以前的房子里做着习惯的事,坐在以前的桌子上尝着记忆里的味道,心照不宣的想复制着以前,却也是和从前不再一样。隔了五年的时光。跨也跨不过去了。
      对不起,让你如此依赖。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对不起,让你找到了家又让你失去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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