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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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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给你试试!”Miles把自己的新生儿塞到Kent的手中。
Kent接过Miles的女儿,瞬间压力倍增,全身肌肉都不由地僵硬了。Kent忍不住地担心这婴儿就这么点大,要是稍微用上点力,会不会就散了?他远远地将婴儿举到胸前。
“你意识到你抱的不是橄榄球而是婴儿么?”Miles看着Kent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讽刺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Miles的话让Kent更加紧张:“我当然意识到了,如果这只是一个橄榄球的话,我是不会感到活动不便的。”说完,就想把婴儿还给Miles。
Miles边往后退边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好好锻炼锻炼吧,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Kent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你女儿!你就不怕我把她摔伤了么?”
Miles回头嚷道:“那就抱紧点,别摔着她。”
Kent皱着眉,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个高危物品时,附近传来了探长绷紧的声音:“真的?我的兴趣仅限于工作。所以……”
Kent立刻条件反射性地向探长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女人像一只饥饿的老虎般不断地向探长逼近,而探长在她的压迫下不断地后退。不,那女人的手都搭到探长的胸前了!你的爪子拿远点!探长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
“哇!”Kent的愤怒无意中使得他手上的力气加大,婴儿不舒服地哭了。
Kent连忙借机叫道:“长官,长官!”然后将哭泣的婴儿向探长递去,“长官,轮到你了。”
探长盯着婴儿,表情跟被那个女人逼近时一样,甚至有些更加紧张:“还是不了吧……”
Kent本来是想帮探长解围的,但是看到探长此时的表现,也不由感到好笑,于是更加毫不犹豫地说:“大家都抱过了。”
探长有些不相信:“真的?”
Kent坚决地将还在哭泣的婴儿递到探长的手中:“多谢。”
探长接到婴儿后,开始还眉头微皱,一副不知所措地模样,但是他还是将孩子搂到了怀里。不一会,婴儿就停止了哭泣,探长不由惊喜万分:“她喜欢我。”
Kent注视着探长,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搂着孩子走来走去,连背上被孩子吐得一塌糊涂都不知道,胃里好似有了一个结:探长尽管有强迫症,不喜欢人碰触,但其实还是无比向往正常人的生活,还是会喜欢孩子,说不定他的理想生活就是不再受到强迫症的困扰,然后找个好妻子,生一堆的孩子,抱着他们走来走去,送他们上学,甚至给他们当足球教练。你看他连抱着别人的孩子都会高兴无比。Kent觉得自己又开始需要酒精的帮助了。
晚上,Kent醉醺醺地敲开门,对睡意朦胧的Ted大声宣布道:“去他的探长!以后不管是他要结婚,还是他要生孩子,我TMD都不在乎了!”
但是,有一个为世人广知而且被时间所证实的真理:说比做容易。
Kent原以为自己对那个新来的女探长可能有些感兴趣,但是在Mansell和Rigel的明示暗示下,才恍然发现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女探长就是女版的探长。如果让Kent自己说,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原来就是喜欢这种类型,还是迷恋探长的后遗症,导致最终只会喜欢和探长相像的类型。而且对女探长的好感很快就在探长似乎很喜欢那女人以及那女人对Miles很不尊重的双重因素下消散地无影无踪了,就像压根没有产生过。所以,在看看到探长选择听从Miles的选择而不是女探长时,Kent对自己产生了幸灾乐祸的情绪一点也不感到愧疚。
与此同时,Kent对自己和探长可能会有的将来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当他满是尴尬地拧着手告诉探长买西班牙苍蝇的地点时,探长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无意中发现自家的孩子看A片一般。而在夜店里,Kent也试图拉着探长一起跳舞,而探长则是满是惊恐地看着他,然后冲他没有回旋余地地摇着头。探长的直接拒接,让Kent只觉得一个黑洞凭空出现了,正在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信心、希望、快乐,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绝望。所有他能做的,就是把黑暗深深地埋藏在地下,而他自己带上与平常无差的面具,尽职地做着探长交代下来的任务,同时希望别人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Kent日渐稳重而专业的表现瞒过了大部分人,从Miles、Rigel、Mansell到与他最亲密的Ted,他们都认为Kent已经渡过了对探长的迷恋期,而真正开始成熟起来。可是Kent晚上的梦中都是被黑暗笼罩,并且他自己也隐隐地知道,无论你把黑暗埋得多深,它一直都会在那里,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浓重。
而一个充斥着浓郁的灵异气氛的案子的出现,对Kent本来就极其糟糕的心理状况本来就是一点帮助都没有,而停车场中发生的一幕更是加重了他的精神负担。
这次的受害者兼目击者是个女心理医生,Morgan Lamb。她不但勇敢,还聪明,不但聪明,还漂亮,她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都可以说是完美无比,只是对Kent来说,她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她对探长很有好感,而探长显然也有着类似的感受。Kent远远望着他们两人在停车场中和谐而亲密交谈,还有他们看向对方时眼中所流露出的情意,Kent只想找一个地方毁掉一些东西,哪怕那个东西就是他自己。被Kent掩藏在心底的黑暗又在蠢蠢欲动,急欲破土而出,可是Kent真不敢把它放出来,因为他不知道长时间的迷恋无果再加上强烈的嫉妒作为催化剂后,这究竟会变成什么东西。
Kent告诉自己应该集中于案情,而不是其他东西,但他的思路奇怪地转到了一个很有希望的方向:Morgan Lamb不应该能屏息那么长时间。他确信他找到了突破口,他注意到了别人忽视的正确方向。
他忍不住当着探长的面对Lamb提出了质疑,或者更确切的说,在看着探长关切地对Lamb进行询问的时候爆发了。但是,幸好的是,在他继续发疯,完全失态之前,他克制住了自己,离开了房间,快步走到了走廊。
“Kent,Kent!”让Kent意外的是探长竟然也跟着他到了走廊,“刚才发生的是什么鬼事!”哦,显然的,他是来质疑自己,是来为Lamb找回公道的。
Kent忍住自己的委屈,低头认错:“抱歉,我刚才失去了理智。”
当然,探长并没有因为Kent的道歉而减轻怒火:“你连嫌疑犯跟目击者都分辨不出来么?”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Kent想大哭一场,但还是连连向探长道歉。
探长走过他身边,看也不看他一眼:“怎么好像一个个都开始发神经了!”
在这之后,Kent对Lamb的怀疑并没有因为探长的斥责而减少反而增多了,他到Buchan那里翻箱倒柜,找遍旧案件,试图证明Lamb不是好人,而看到Lamb跟其他人在进行秘密的电话聊天,则成了他有力的佐证。
“你犯了个错误!”Kent又一次地跟探长发生了争执。
探长显然不愿意继续听他说,转身就走。
Kent看着越走越远的探长,心底涌出一股恐慌,他干了一件他从来没有干过的一件事,他冲着探长嚷嚷道:“你看不到,是因为不想!是因为你显然很喜欢她!”但是,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恨不得直接撞死自己,他不但指责了探长,还以一个最不可能的理由指责了探长。探长可能会为破案焦头烂额,可能会长时间陷到线索中不知出路,但是,但是,探长绝不会一个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案情的人。哪怕Miles犯案了,探长也只会在数完全大楼的图钉后逮捕他。
“你说什么?”探长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走了回来。
Kent真的后悔了,这从来不是他想要的与探长的相处方式。
“你对Morgan有什么意见!”探长弯下身,将视线于Kent齐平,想看清Kent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显然是在跟她过不去,不是么?”
Kent不敢直视眼睛充斥着怒火的探长,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道:“只是有种感觉而已……”
探长迅速转身,Kent隐约看到他狠狠扯了下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皮筋。哦,他一定是气极了,我真不应该那么说的。
等探长再转过身时,Kent已经在他脸上看不出有暴怒的迹象,反而感到更为紧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的这种感觉,是因为36小时连续上班造成的。过度的疲劳影响了你的判断。”探长说完再也不看Kent一眼,疲惫地走了。
Kent看着探长越走越远,感到自己离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36小时的连续上班,让他产生了对Lamb的敌意,这种敌意也许会随着案件的结束而终结。那么不知从何时起产生的对探长的痴迷呢?究竟该以怎样的方式结束?Kent的眼眶开始发热。以后探长是不是再也不会笑着看着他了?是不是再也不会为他而揍人了呢?是不是再也不会开车送他回家,顺便再和他闲聊了呢?Kent许久才说出一句:“是,长官。”
Kent在结案时,想喝酒,想回家,想睡觉,想干任何不要再见到Lamb的事,特别在看过让人不安的《午夜伦敦》之后。
“得先等你和Morgan聊过。你应该道歉。”探长拦住了他。
Kent木然地应着:“是,长官。”
在他见到Lamb,无意中听到她其实是在和她母亲对话时,Kent才恍然大悟,对Lamb也由衷产生了愧疚之情。Kent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案中几乎没起到什么正面的作用,被私人的感情蒙住了双眼不是探长,而是自己。
Kent真诚地向Lamb道歉道:“我要跟你道歉。”
但是Lamb并没有轻松放过他,而是问道:“为什么?”
Kent只好说:“我在向你问话的时候,不该那么刻薄的。我也不该偷听你的。”Kent不想被一个心理医生做心理分析,只想将这一切一笑而过,“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唱黑脸。”
Lamb没有接受Kent的道歉,而是上下扫视着Kent,像是在评估一样什么东西。
在Lamb的压迫地视线下,Kent不安地动了动。
Lamb轻笑,略带嘲讽地说道:“说不定比你自己想的要合适多了。”
Kent心中一惊,觉得她已经穿透那层层掩盖,看到自己被黑暗笼罩的内心,自己在她面前早就是没有遮挡,不由又是慌乱又是愤怒,为了防止自己干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他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