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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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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向来不是以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而著称，他刚进家门，就听到Ted带着善意地嘲讽道：“哦，看看你那张脸，今天又发生了什么？请千万告诉我。”
“我的同事在怂恿我约探长出去。”Kent闷闷地说道。
“哦，天哪，”Ted哀嚎道，“又是探长。兄弟，说真的，你每天跟我能讨论一下除了探长以外的事么？每当你开始跟我说话，就是探长，探长，探长，探长，探长，探长……你难倒没有发现你已经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怀疑你已经是探长叫你去跳，你只会问要跳多高！”
Kent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行为，不由很是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哥们。”
Ted看着Kent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继续教育他：“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要不你现在就去约你那探长，被他拒绝了就好了。”
Kent只注意到了Ted说的后半句，立刻可怜巴巴地看着Ted：“你就那么肯定他会拒绝我么？”
Ted受不了Kent小鹿般的眼神，心一软，试图以自己最大的仁慈安慰他：“说不定他愿意呢？你和他约会几次，然后开始上床，然后你渐渐觉得他无趣，然后你和他分手，然后你们每天上班都很尴尬，最后你被他调走。这一定会进行得很顺利的，你不认为么？”
“我不会觉得他无趣的！”Kent抗议道，“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么？”
Ted笑着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扔给Kent：“冷静点，哥们。”
Kent默默打开啤酒，却没有心情喝。
Ted自己也开了罐啤酒，将Kent拉到沙发上坐下：“我只是向你展示你们最有可能的前景而已。你自己也知道，这世上大部分上下级搞到一起的结局并不好，有的甚至结束得很难看。不然你也不会憋到现在也没有胆子去约他。”
Kent沮丧地把啤酒放到了一边：“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对我的情绪是一点帮助都没有么？”
Ted歪头看着Kent，难得认真地问道：“你自己想约他出来么？”
Kent从开始见到探长时开始回想，最初自己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探长，后来是把他当做可以一起进步的新手，现在的探长早已不再是新手，而Kent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让他高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Kent犹豫地说道，“我怕他只会觉得我烦人。”
Ted的眼神变成了同情：“你这真不只是一时冲动是么？你是真的陷下去了？”
Kent抓着头有些暴躁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越了解探长，就忍不住地想对他好一点，让他每天就算有强迫症也能稍微顺利地过。”他想了想，补充道，“虽然这看起来不太可能。”
Ted盯着Kent看了好一会，像是要看穿Kent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最终鼓励道：“你还是应该去试一试，不试你是永远不知道结果是怎样。”
Kent想到要去约探长出来，紧张地拧起了自己的手指。Kent不敢去约，怕万一探长真的拒绝了，自己那最后一点希望就破灭了。如果不知道探长的态度，那么探长对自己笑一下，或者表扬一下自己，或者时而对自己表现的温柔，都可以想象成探长其实还是很喜欢自己，甚至是出于各种客观原因阻止了探长约自己出去。可要是探长真的明确告诉自己他对搞基这种事不感兴趣，或者更伤人的是，他只是对Kent不感兴趣……Kent扯了扯自己的卷毛，不敢继续想下去，要是再这样不正常地想下去，他恐怕真的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Ted见Kent似乎要把他那一头的小卷毛都扯掉，不由拍了拍他，鼓励道：“伙计，高兴点。你明天就约吧。我会到Kate那去呆一晚。”Ted冲Kent挤挤眼，“说不定你能把探长带回来呢？”
Kent听了这话，低吼一声，一头躲到了沙发的靠枕下。
Ted看着Kent的举动，故作惊慌地说：“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在沙发上做！”
Kent毫不留情地把靠枕扔向了Ted。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Kent磨磨蹭蹭地开始收拾桌子，桌子收拾完了又拿起纸篓收拾垃圾，同时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约出去，约出去，约出去……
“我们今晚看电影。”Mansell忽然对Kent说道。
Kent只得出于礼貌地问：“看什么电影？”
Mansell邪恶地冲Kent笑了笑：“我们几乎没看电影。”
Kent撇撇嘴，对竟然对Mansell的感情世界都能羡慕的自己进行了深刻的自我鄙视。而Mansell看到Kent嫉妒的表情，很是得意洋洋地向Rigel走去。
Rigel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Kent：“你今天晚上准备在城里鬼混么？”
Kent怕她看出来自己的心事，便不敢看她，低头说道：“不，我准备加班。”他出于自己不愿意分析的心理，用全办公室可以听到的声音宣布，“我的室友都出去了。”
Mansell听到了却开始嘲笑他：“就你自己一个？那可千万别关灯。”
Rigel甚至也和Mansell装成鬼怪来吓他。
Kent无语地继续收拾垃圾，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把自己当小孩来看，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这种行为才是无比孩子气的么？自己也许是组里最年轻的，也许到现在也没能处理好自己对探长的感情，但是可是处理过好几个案子，足够称得上专业了。
这时，他听到探长走出办公室：“Miles，准备去喝一杯么？”
Kent不敢看过去，但还是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只听Miles回答道：“对不起，我去不了，Judy，你懂的。”
探长有些失望地答道：“当然，替我问好。”
Miles显然听出了探长的失望，略微不放心地追问道：“你还好么？”
“当然。”
“晚安。”
“晚安。”
同事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办公室，现在只剩下Kent和探长两人。Kent感到心跳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探长今晚没事，而且他还很孤单，也许这是邀请他出去的最好时机，Kent，要不就现在，要不就没有机会了！
Kent壮着胆子走到探长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长官？”
探长头也不抬，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随口答道：“不需要你加班了。”
Kent的信心有些受到打击，但还是继续说：“我不介意的。”
探长显然是听出了他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所有事情都进行得还顺利么？”
Kent犹豫了下，想开口直接约探长，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先聊聊其他琐事？Kent不自在地摸起了办公室的门框，忽然想起Mansell和Rigel临走时故意吓自己的情景，便随口说道：“当地人说凶手是某种恶灵，一种能自己从黑暗里产生的灵体。”
但他显然选错了话题，探长开始不满地教育他：“你不能不理智啊！你不能开始联想超自然力量。”
Kent连忙做出认错的模样点点头。
但探长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话题，转身抓起他的外套，对Kent说：“跟我来，带你去看点东西。”
Kent有些傻了，这算什么？想要有的约会变成了延长的私人授课？但不管是什么性质，Kent还是高兴地跟了上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探长把他带到了John Williams，这个被认作Ratcliffe高速公路杀手，所被埋葬的地方，一个十字路口。在夜色的衬托下，这个路口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离约会所需要的温馨浪漫气氛更是远得不能再远。
“这样他饱受摧残的灵魂复苏之时，便会迷茫，不知该往哪里去。他们把他的尸体埋葬在一个小坑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还拿桩钉住了他的心脏，好让他死不瞑目的灵魂，无法出来游荡。”探长面对着Kent，用柔和的语调地描述这残酷的事实，像怕把Kent吓着一样。
Kent虽然并不害怕这些，但是还是很感激他的好意，认真地回答道：“他们自以为抓到了禽兽。”
探长看向Kent，强调道：“John Williams不是禽兽，他可能是无辜的。”
Kent看着探长走到路的中央，只见他边走边说：“外围证据，歇斯底里的公众，极大的恐惧无处不在。”蹲下身，以手触地，“他们犯了个错误。”他再次起身，向Kent走来,身形挺拔，神情肃穆，“我们不能再在Wilkie身上犯错误。”
Kent从那时起，隐隐地就知道自己恐怕是永远也结束不了这段暗恋，不管探长是不是喜欢自己，不管以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我送你回家？”探长打断了Kent的思绪。
Kent有些惊讶地说：“你知道我住哪？”片刻迅速加上了个，“长官。”
探长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的神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可以把地址输入到GPS上。”
这下轮到Kent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自在地拧起了手：“那就麻烦你了，长官。”
探长笑着说道：“没关系。”
两人坐到车里时，因为一句话都不说，气氛变得有些凝滞。Kent寻思道，平时跟探长在一起都是讨论案情，现在还要继续讨论案情么？而探长显然不是一个主动和人交际，聊家长里短的人，所以重任就落到了Kent的身上。Kent发愁地想，像探长这样的人，平时不会去喜欢歌剧什么的吧，那自己可真的不知道怎么聊啊。他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忽然一个想法落到他的脑子里：“长官，那天Mansell婚礼的时候，有人在我额头上写字。”
“嗯，这我知道。”
“而我醒来的时候，您坐在我身边，长官。”Kent继续说道。
“嗯。”
Kent一本正经地发问：“您作为潜在的目击证人，有看到作案嫌疑人么，长官？”
“呵，”探长轻笑道，“你就那么快把我排除在作案嫌疑人之外了？这样可不符合破案流程的吧。”
Kent也笑了：“是，但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您会在别人的额头上写字。”
“为什么？”
Kent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您平时是能不碰别人就不碰的。”
车右边有些沉默。
Kent恨不得踢自己一脚，明明气氛有些好转了，怎么又被自己这张臭嘴给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长官。我……”
探长轻笑道：“没有关系，你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只是没想到我的强迫症能让我免掉嫌疑。”
Kent不敢继续讨论下去，就问道：“那您有没有看到作案嫌疑人呢，长官？”
探长犹豫了下，然后很是不自然地说：“没有。”
Kent惊奇地指责道：“你在说谎！”
探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真不是个好的撒谎者，不是么？”
Kent忍不住跟着笑道：“那我可以问是谁有这样的荣幸可以让您做掩护呢，长官？”
探长似乎起了逗逗Kent的心思，一脸无辜地说：“我忘了。你作为一个警官，大可以自己推断一下。”
Kent回想当时聚会时的情景，缓缓地说道：“当时参加Mansell婚礼的，只有Miles警长，Buchan和Mansell本人是您熟悉的，其他人虽然也有可能对我做恶作剧，但是您应该不会为他们打掩护，而会直接说您不认识了。那么只剩下Miles，Buchan和Mansell这三个嫌疑人。”
探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着Kent的分析。
“按道理说，Mansell是最大的嫌疑人，”Kent继续回忆道，“但是，在我清醒的那段时间里，他都跟他的新娘粘在一起，估计在我睡着的时候也一样。那么就剩下Miles和Buchan。Buchan似乎一直就在伴娘堆里没有出来而Miles似乎跟您呆了一段时间。”
探长赞扬道：“观察力出色。”
Kent暗想，我不过是注意你更多罢了。他接着说道：“我醒来的时候，您在我身边坐着，而Miles很有可能也在我身边坐了一会。更何况他是最有可能让您打掩护的一个。但是我还要进一步取证才能确定谁是真正的罪犯。”Kent将头转向探长，“我们不该冤枉任何一个不是么？”
探长转过头，赞许地对Kent一笑，Kent只觉得此时那字究竟是谁写的已经无所谓了。
“啊，到了。”探长将车刚好停到了Kent的屋外。
Kent走下车，看看自己黑漆漆显然没有室友的房子，又转头看看探长，脱口道：“您要进来喝杯茶或咖啡么？”
探长吃惊地看看表：“现在喝茶或咖啡是不是有点迟了？”
Kent知道探长是完全没有理解自己的暗示，而刚才的暗示已经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只好点头：“有机会改天吧。谢谢送我回来，长官。”
探长点头：“好。晚安。”
“晚安，长官。”
Kent看着探长远处的车子，无奈地想，除了没有浪漫气氛，没有亲吻，没有性，这也算得上一次约会了吧，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