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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三回 挨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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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金钏儿姐姐投进自杀了。
王夫人从宝姐姐那里忽悠了两套新衣服,然后派人把金钏儿姐姐她把叫来,从头上把下几根簪子,和衣服一起给了她,让她找几个和尚给金钏儿姐姐念经超度一下,等等,不在话下,金钏儿姐姐她妈还要说,谢谢啊。
再说宝哥哥,见过雨村同学后回来,就听说了金钏儿姐姐投进自杀的事情,心里很难受,进来又被王夫人说了一顿,更加郁闷,见宝姐姐进来,连忙找了个接口出去了,又不知道去哪里,心中一片茫然,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往前走。
刚转了个弯,忽然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只听得那人大喝一声,“站住!”
宝哥哥忍不住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他老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头皮一阵发麻,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政老爷很凶地道,“走路不长眼睛啊?老天赐给你黑色的眼睛,你就知道翻白眼!低着头干吗?不敢看我啊?我长得很难看吗?刚才雨村同学叫你出去,你磨蹭那么就才出来,在干什么坏事?出来了也不好好说话,一点都不积极,什么意思?看不起雨村同学?还是看不起我?你这什么表情?黑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摇什么头?叹什么气?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有病啊?看着就晦气!”
宝哥哥虽然平时口齿伶俐,能说会道,最会狡辩了,只是这会儿正因为金钏儿姐姐的事情心情低落,于是也懒的辩解,具体地来说,是听都没听见,怔怔地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政老爷本来也没真的生气,只是习惯性地骂骂宝哥哥,但是见到宝哥哥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怒了,正想发作,忽然有人过来报告:忠顺王府派人来,点名要见政老爷。
政老爷听了一头雾水,心想:平时和忠顺王府好像没什么来往啊,怎么忽然派人来找我?连忙有情。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所谓长史官,就是……反正就是狗奴才的一种,政老爷连忙让人上茶。
长史官十分没礼貌,连个谢谢也不说,直接道,“我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随便来的,我是奉命而来,有一件很重要的正经事,要麻烦政老爷,只要政老爷肯配合,王爷一定会谢你全家的。”
政老爷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连忙起身赔笑道,“这位同志既然是奉命而来,能不能麻烦说清楚点,不好意思,我那个没听懂。”
长史官冷笑三声,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们王府里有一个唱戏的,叫琪官,一直都是我们王爷包养的,向来都很听话,但是三天前突然失踪了,我们王爷派人到出去找,也没有找到,于是到处打听,总共打听了十个人,有八个都说,他最近和令郎走得很近,你懂我的意思的。我们王爷尊重你,要是换了别家,早就进去搜了,但是我们王爷说了,‘如果是别的男宠呢,一百个也算了,但是这个不同,细皮嫩肉的,很和我老人家的心愿,一定要找回来。’所以还请政老爷把人交出来吧,省得我们动手。”
政老爷听了这话,气了个半死,立刻叫人把宝哥哥拖了出来。宝哥哥还搞不清楚状况,政老爷劈头就问,“该死的小王八蛋!你在家不读书也就算了,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知不知道琪官是忠顺老王爷的男宠?你算哪根葱?有病啊,去勾引人家!还连累我!”
宝哥哥听了大吃一惊,连忙狡辩,“我不知道什么琪官,琪官是什么人?琪官是人吗?琪官是男人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怎么勾引?”
政老爷还没开口,只见那长史官冷笑三声,道,“这位同学,别装了,要么就是藏在家里了,要么就是藏在外面了,早点说出来,省得老子翻脸。”
宝哥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那长史官继续冷笑道,“知不知道赖皮是不对的?我有证据的,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来呢?既然你非要我说,那就满足你的要求,我问你,琪官的裤腰带到哪里去了?”
宝哥哥听了此话,顿时目瞪口呆,心想:这他都知道?看来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了,省得他把别的事情也说出来,还不如直接招了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大人果然英明神武,这都被大人知道了,不过大人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难道不知道他在外面买房子了吗?听说他在郊区买了个别墅,门口还有个游泳池,我猜他可能在那里。”
那长史官听了,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也才在那里,既然这样,我先去找找看,如果有就抓回去,如果没有,我还来找你。”于是告辞。
政老爷早就气得嘴巴都歪了,而且还要送那长史官出去,回头对宝哥哥扔下一句“不许动!回来再找你算账!”一直把那长史官送到大门口。刚想回去和宝哥哥算账,一回头,忽然看见环哥哥带着一堆小厮到处乱跑。
政老爷暴怒,大喝一声,“立正!”
环哥哥看见他爹,吓得腿都软了,连忙立正站好。政老爷道,“跑什么跑?带着一堆人到处乱跑,跑你个死人头!不用读书吗?人都死光了?全都给我出来!”
环哥哥见他爹暴怒,连忙道,“刚才我也没跑的,只是从那边井边走过,看见井里淹死了个丫鬟姐姐,我看见她整个人泡得就跟泡芙一样,实在太可怕了,所以才到处乱跑的。”
政老爷听了吓了一跳,道,“好好的,谁那么无聊往井里跳啊?我们家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家这么善良,从来都不虐待下人的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管家什么的虐待下人,才酿成这样的悲剧,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多丢脸啊!”于是命人去把琏哥哥和赖管家找来。
环哥哥连忙抱住政老爷的双腿,跪在地上道,“爹你千万不要生气。这件事除了王夫人身边的人知道,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我听见我娘说……”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了。
政老爷懂他的意思,挥了挥手,让其他杂七杂八的人滚远点。于是环哥哥悄悄在政老爷耳边道,“我听我娘说,前几天宝哥哥在王夫人房间里调戏金钏儿姐姐,结果强|奸未遂,王夫人就把金钏儿姐姐赶出去了,谁知道金钏儿姐姐那么想不开,自杀了。”
环哥哥还没说完,政老爷气得脸都变形了,大喝一声,“把宝哥哥给我抓起来!”气势冲冲地冲向书房,大声道,“谁敢拦着我,我就连他一起打死!”
众门客见到政老爷这副德性,知道他肯定又是为了宝哥哥,于是一个个都看好戏,谁也不敢上前拦他。政老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由于太过激动,差点直接背过气去,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大声道,“还不给我把宝哥哥抓起来!拿棍子!关门!放狗!谁也不准去报告老太太!谁敢去,立刻打死!”众人面面相觑。
再说宝哥哥,政老爷让他“不许动”的时候,就知道凶多吉少,谁知道环哥哥又在背后说了一堆坏话。正在那里团团转呢,想找人到老太太那里求救,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关键时刻,小焙茗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忽然见到一个很老的老嬷嬷走过来,宝哥哥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道,“快点去告诉老太太,我爹要打我!快点!快点!要紧!要紧!”
宝哥哥因为太过激动,口吃有点不太清楚,就算清楚也没用,这个老嬷嬷太老了,耳背,宝哥哥说“要紧”,她就说“跳井”,“啊,跳井啊,已经跳完了啊。”
宝哥哥一阵无语,只是十万火急,只能大声道,“你出去随便找个人进来!”
老嬷嬷又道,“随便?老身不是随便的人。”
宝哥哥急得直跺脚,正没办法了,忽然看见政老爷身边的小厮走进来,于是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快点去告诉老太太,我爹要打我!快……”
只见政老爷像疯狗一样站在身后,两只眼睛都红了!什么包养戏子啊,什么送裤腰带啊,什么不读书啊,什么调戏丫鬟啊,全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喝一声,“绑起来!打死!”
小厮们没办法,只能把宝哥哥按在凳子上,轻轻地打了两下。政老爷怒了,一脚踢开打板子的小厮,拿过板子,上去噼里啪啦一顿乱打。众门客们见有点玩过火了,连忙上去劝说,全都被政老爷拍翻,“我打儿子关你们屁事!你们爱看看,不爱看滚,不知道不要乱管!都是你们平时把他惯的,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
众人见打不过他,再这么下去宝哥哥就要被打死了,连忙叫人去报告老太太。王夫人不敢告诉老太太,急急忙忙先来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书房,一边大叫,“让开!让开!”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王夫人冲进书房,只见政老爷正往死里打宝哥哥,按住宝哥哥的两个小厮连忙松开了手,宝哥哥早就被打得半死。
政老爷还想再打,王夫人一把扑了上去,大声道,“你要打就打我!”
政老爷道,“你干什么?一定要气死我是不是?”
王夫人哭道,“你还问我干什么?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你想打死我儿子,不如你先打死我好了!最好把你妈也一起气死,大家一起死,全死光。”
政老爷道,“你不用拿我妈吓唬我。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这个畜生,我打两下还不让我打,好,我不打,我掐死他。”说着就要过来掐。
王夫人照着政老爷的手就是一口,“不要脸!是你生的吗?是我生的!我幸幸苦苦怀胎十月生的啊,现在你说打死就打死,说掐死就掐死,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我已经五十岁了,就剩下这么一颗儿子,你掐死了,我生不出来了,你还想找谁生?你要掐死他,除非你先掐死我,你掐我啊,你掐我啊,你掐我,我就咬你!”说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政老爷听了此话,忍不住一声叹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王夫人抱着宝哥哥,只见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裤子上全是血,撩开衣服一看,屁股都开花了,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
忽然语风一变,哭起了珠哥哥,啊啊啊,珠啊,你要是还活着,就算一百个宝哥哥我也不管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啊,我怎么活啊?啊啊啊~~~
正好凤姐和李寡妇迎春姐姐探春姐姐惜春姐姐收到线报,一起赶来,只见王夫人坐在地上,大声哭珠哥哥,其他人倒是无所谓,李寡妇听了,忽然触动心事,也放声大哭起来。政老爷见此情景,忍不住老泪纵横。
正乱着呢,忽然有人进来报告:老太太来了。
还没报告完呢,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颤巍巍地冲了进来,“先打死我,先打死我!”
政老爷见他老妈太过激动,喘得跟个牛一样,而且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的,怕她摔死,连忙上前扶住,赔笑道,“娘,天气这么热,你来凑什么热闹,万一气死了,我不是太不孝了?”
老太太一把推开政老爷,差点自己摔倒,扶着桌子抖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厉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政老爷闻言连忙“扑通”一声跪下了,含着眼泪道,“娘,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这么说,我怎么受得了啊?”
老太太一口口水吐在政老爷脸上,大声道,“我说说,你就受不了了,你打你儿子,他就受得了了吗?你是我儿子,他是你儿子,你打你儿子,我就打我儿子!”说着拿起板子就想打政老爷,谁知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政老爷连忙一把扶住老太太,道,“娘,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他了。”
老太太冷笑三声,道,“你不用跟我保证。这是你的儿子,你爱怎么打怎么打。你不要认我这个妈,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现在就带着我儿媳妇孙子回老家。大家一拍两散,干干净净。”说着叫人备车备轿,众人齐声答应,但就是没一个人动。
老太太一把拉起王夫人道,“哭个屁,别哭了,你现在这么疼他,有个屁用,等他将来长大了,做官了,就不认你这个娘了,就不听你的话了,这是有遗传的!”
政老爷听了连忙磕头道,“娘,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磕头还不行吗?你这么说,我怎么活啊?”
老太太冷笑道,“你爱怎么活怎么活,我们走了,你才活得开心,活得快乐,到时候你爱打谁打谁,看你还能打谁?”说着就叫人打包行李,立刻回老家。
政老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太太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脚踢开他,走到宝哥哥身边,只见宝哥哥被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不由得一阵肉疼,真的是心都要碎了,抱着宝哥哥就哭。王夫人本来也在哭的,这会儿也没空哭了,还得劝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丫鬟姐姐们上来,想把宝哥哥拖回去。凤姐骂道,“都是猪啊!没看见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怎么拖?一群笨蛋,还不快去抬个担架来!”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去抬担架,然后七手八脚地把宝哥哥搬了上去,抬回了老太太房间。
政老爷跟了过去,见老太太还没发完脾气,也不敢走,硬着头皮跟了进去。看看宝哥哥的屁股,确实是打重了,本来屁股是打不坏的,但是他打得不准,全打背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在看看王夫人,又开始新的一轮了,“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死啊,你替珠儿死了,你爹就不会生气了啊,就不会打你了啊,珠儿啊,你活过来啊,看看你爹是什么鸟样啊,我不想活了……”
政老爷听了,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还不如不打了,真是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啊。上前劝老太太,老太太一把甩开他,“你进来干什么?难道还想看着他死?滚出去!”政老爷终于松了一口气,滚出去。
这时候薛姨妈宝姐姐香菱美眉袭人姐姐湘云美眉全都来了。袭人姐姐见众人围着宝哥哥七手八脚,自己也插不上手,有那么一点失落,趁人没看见,出来找到小焙茗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点通风报信?”
小焙茗急道,“我也不知道,打到一半我才听见的,好像跟琪官和金钏儿姐姐有关。”
袭人姐姐道,“老爷怎么知道的?”
小焙茗道,“琪官的事情,可能是薛蟠哥哥吃醋,故意的。金钏儿姐姐的事情是环哥哥说的,有人看见了。”
袭人姐姐想了想,有道理。回来之后,见众人还在为宝哥哥涂药,涂完了,老太太就让抬回去,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宝哥哥抬回了怡红院,又乱了半天,才全部走光了。
袭人姐姐这才走到宝哥哥面前,问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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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琪官】
琪官是艺名来着,就像王菲啊成龙啊,其实琪官的大名叫蒋玉菡,红楼四大美男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水溶哥哥,秦弟弟和柳湘莲。琪官是个戏子,放在现代,就是电影明星&歌手,而且属于影帝&歌神级别的,本人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而且一直向往宁静的生活,只想过平淡的日子。据说最后和袭人姐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