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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打完篮球他们坐在场边歇了会,宋今俞给祁之焓准备了水,递给他喝了后毫不在意地仰头喝了一口。祁之焓整个人都清爽舒畅许多,没注意这个细节,就算注意到也没什么好说的,比这更亲密的事儿都做了。

      场边上,宋今俞边休息拉过祁之焓的手臂揉了揉,打篮球过量了就容易乳酸堆积,适当揉一揉可以防止手臂酸痛。

      其实以他的基础就算加上两门竞赛又怎么样呢?

      那一次病后,祁之焓嘴上说考试定义不了他,学习却比以前更认真,现在已经算得上刻苦的程度。他不说,宋今俞也感受得到有一层压力压着他,优秀的科目求精,弱势的科目补短,精力和时间都大把大把的投进去了。

      祁之焓看似性子软,对谁都好说话,对自己却倔到骨子里了,要做的事任谁来了都温温和和却绝不认改。

      很多时候,宋今俞只是陪着他,在那间教室里一起练一练竞赛题,彼此交流辅导。虽然也很愉快,但宋今俞拿捏着强度,等差不多了,就拉他出来活动,透透气。

      几片厚云慢慢爬着,把月亮抱在了怀里,球场上的薄霜不见了,树的阴影也不明显了。祁之焓慵懒地仰着头放空,眼眸半垂着。

      宋今俞侧眼看过去,微微嘘了嘘眼。

      在微许的模糊里,祁之焓凸出的喉结仿佛夜暮里极远处的山丘,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性感,曲线优美清晰的下颌透露着属于男性的张力。

      宋今俞唇角有些弧度,缓缓抚上他的肩膀,修长的手指在祁之焓侧颈摩挲。手肘一屈,祁之焓就顺着力偏头靠在他的肩颈,宋今俞顺势低头吻他,手掌同时轻柔的揉摸着,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缱绻的吻。

      “累了吗?”宋今俞低低的声音仿佛催眠的摇篮曲。

      祁之焓扬起的头无意识垂下去,眼皮已经抬不起了,月亮已经抱着云睡觉,光亮都敛了,最后一丝挣扎的视线里只有远处的照明灯还在漫漶,他嘤咛一声,手搭在宋今俞腿上,呓语:“累了……”

      宋今俞左右小幅度晃着,抚一抚他的脸颊,蹭一蹭他的额头,好像催着睡吧,睡吧。

      傻瓜,怎么会不累,早上6点半就醒来,上了一天的课,晚上去排练两个小时,回到出租屋要写竞赛题写到晚上12点,周六还去兼职,又不是机器人,熬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累。

      “好好睡一觉吧。”宋今俞怜惜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祁之焓已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也像月亮一样陷在云朵里了,好像被人背了起来,但他太困了,一点也醒不过来,肩背好踏实,比云还要舒服,连最后一丝混乱的挣扎都彻底烟消云散。

      宋今俞背着祁之焓一步一步地走着,运动鞋踏在橡胶跑道上会有一些软弹,到了足球场,鞋底与草坪摩擦发出沙沙的脚步声。祁之焓服帖地躺在他背上,心里被沉甸甸的重量载满,他背着他的月亮走向回家的路。

      校庆那天是深秋里难得一个阳光明媚的天,近地面空气中的水汽在后半夜降到露点的低温里达到饱和,清晨时凝结成雾。

      “全体起立,奏唱国歌,升国旗。”

      白雾里人影绰绰,隐约可见排列整齐的队列,音响里传来领导人严肃庄重的声音,无形的声波把漂泊的雾气弥弥推散开。

      片刻后,肃静之中一阵节奏整齐的踢踏声响起,是护旗队向着国旗的方向去了,随着一声响亮的抛物声,鲜红的旗帜铺展,瞬间席卷白雾遮挡,红的鲜明亮眼。国歌前奏一响,像鸡鸣一声天下白,啼醒白昼。金光刺破云层,一束一束直射,弥漫的雾气镀上粉层,在金光里跃动。

      直到国旗高高挂起,一座一百二十年的老校正式成立,属于它的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开始了。

      各个领导开始讲话,太阳从地平线往上,雾气重归地面。阳光普照,穿过窗户进入报告厅后台,化妆间一间挨着一间,过道将男女化妆间区分开。

      右侧的男化妆间一进去,沿着墙是一排换衣间,穿着各异的人在外面里紧张徘徊,纸箱里,桌子上是各色的道具、台词本、服装。

      离文艺表演汇还差几个小时,有表演节目的人在后半段纷纷来到后台化妆间。再过两个小时,庆典就要转到后面的报告厅。

      比起外面的讲话,后台就比较嘈杂,有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的,有还在巩固背词的,谁从换衣间出来就抽空转头看一眼。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衬衫精致的纽扣上,一颗一颗往上,竖起的衣领穿过深色领带,手腕往上一收,领结束到顶,翻好衣领后,喉结裸露。歪一歪头,颈骨发出脆响,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遒劲精悍的躯体,顷长的身量笔直挺立在镜前,然后缓步而出。

      卡扣一拉,换衣间的门板向外推开,祁之焓缓步而出,门外的人习惯性瞟一眼,收回眼,随后猛地转回头!!

      有人手里的台词本掉了下来,呆呆地望着从里面穿越来的古代书生郎。

      姣如月上霜,温如泉中玉。

      恰似梅盛雪中枝,一点惊鸿!

      祁之焓拿着油纸伞淡淡走到窗边无人的位置坐下,片刻后心里开始默背台词。化妆间是抽签分的,他到了才发现居然没一个熟的人,徐弋阳也不知道分到那个化妆间。

      视线几乎都投射到他身上了,虽然都是男生,但也没人上前和他搭话,恐惊天上人,只敢远远看着。

      既来之则安之,祁之焓虽然被盯得十分不好意思,但还是抬头朝看他的人礼貌点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屋里的人顿时静了下,然后喧闹散开,大家纷纷向祁之焓打了招呼,移开了目光,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气氛又回到正轨。

      祁之焓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简直意外之喜。

      他凝神听了听操场上领导讲话声,大概已经进行到中后期了,过不了多久就该结束上午场策划。他想他和宋今俞运气果真都不太好,盲抽也没分到一个教室。下午报告厅汇报的节目都是筛过一遍的了,到最后三个年级只剩下二十四个节目,同个年级之间抽签,也就是剩下八个节目,他们也没能分到一起。

      想着想着祁之焓就望着窗外走神了。宋今俞不知道他的节目,他也不知道宋今俞的,比起一会儿表演的忐忑,他这会脑子里更多的是好奇,好奇宋今俞现在在干嘛。

      他突然有种想去找宋今俞的冲动,其实已经到了现在,如果他去找宋今俞也不算作弊吧?而且可以偷偷看一眼就走,说不定宋今俞现在也这样打算!

      祁之焓还没完全说服自己,屁股已经很听话地离开了板凳,不料腿上的油纸伞蓦然往下滑落,他一惊,急急伸手去捞,却有一只手擎住他的手腕,接住了那把伞,紧接着胸膛就从背后贴了上来。

      深褐色的西装袖口别着一颗银色袖扣,祁之焓瞳孔微微一缩,霎那间转头望去,宋今俞直直撞入眼眸!

      他接住油纸伞的手腕一翻,伞面顿时撑开罩在自己脑后。

      “哥哥,这就是你穿古装的样子吗?”宋今俞眼里藏不住惊艳,说完就低头吻住了他。

      一个欲望深重,极力克制没有声息的吻。窗边的角落,一伞之隔就是后台里的其他人,兜着一伞的阳光被霸占。

      他倒不是怕别人看见他们接吻,只是祁之焓这样子被人先看了去,莫名很不爽。

      祁之焓捏了下宋今俞抓着他的手,他们才分开,祁之焓小口小口呼着气,在宋今俞要把伞移开时按住他的手,小声说了句:“等会儿。”

      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脸有多红,那薄薄的纸伞都要被目光给刺穿了!

      宋今俞当然看出了他的担忧,他歪了下头,油纸伞在手里转了半圈,围着这儿看的人立刻接收到一种无声的警告,纷纷收回目光。

      祁之焓的视线停在宋今俞身上移不开,但两个人在室内撑伞实在太奇怪了,他艰难把头转向窗外,宋今俞默契地把伞收了。

      这是祁之焓第一次看宋今俞穿西装,即使他才十七岁,但已经完全撑得起这身衣服,腰窄肩宽,属于男人的野性已经蓄势待发,藏着一点少年人的青雉,剩下的全是与生自来的矜贵帅气,不折不扣的雍容贵公子。

      很帅,真的很帅!

      看得满屋子人都自惭形秽,祁之焓读的那则寓言《卖柑者言》,具体内容是什么他早已经背不出了,这时却格外清晰地想起那句话——又何往而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哉?

      他抬眼望了望宋今俞,当然不是,败絮其中尚且不论,但哪里人人都轻易当得上金玉其外?

      那篇文里这当然是一个讽刺的贬义词,可不妨碍他看第一眼就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尤其适合今天的宋今俞。

      ……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在是一个褒义词了。

      “帅吗?”宋今俞迎着他打量的目光,扬了扬眉,语中带笑地问。

      这么不要脸的话,祁之焓都替他脸红,把头转回去,片刻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宋今俞一声轻笑。

      “……你是主持人?”祁之焓红着脸,良久后猜测地问了一下,“不对,你还有节目。”

      当了主持人就领不了节目,可穿这么正式不是主持人还会是什么?

      宋今俞笑意悠然,微微欠身,悄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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