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现实主义救赎（孟宴臣同人）》许愿之星在哪里

5、第四章 笔友

　　肖宅。
　　饭后肖以骁邀请“孟宴臣”玩游戏，“孟宴臣”一口答应下来，她可是很喜欢玩游戏的。但见到是古早游戏，兴致顿时消减了大半。她还以为自己在原来那个世界，那个时代。倒是忘了故事背景下，这会儿还不是3A大作云集的时候，那些画面精美、制作精良的游戏，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赵静娴心说玩这个还不如做习题，然后就真香了。
　　渐入佳境之时，赵静娴顿感一阵眩晕，游戏人物失误死亡。
　　肖以骁：“耶！我赢了！”
　　肖以骁刚准备吹一下自己的技术，就见“孟宴臣”撑着脑袋，眉头紧锁。肖以骁立马扔下游戏机，“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孟宴臣”眼皮落下，软倒在沙发上。
　　这时肖母进来，身后跟着孟家父母。
　　听说儿子忽然晕倒，父母两人急得不行，好在付闻樱揽着孟宴臣喊了两声后，孟宴臣便悠悠转醒。
　　孟宴臣：“妈妈？”
　　付闻樱：“宴臣？”
　　睁开眼那一瞬，付闻樱就认出来，这是她养了11年的儿子，开心的同时心底里又有一丝酸涩。
　　孟宴臣不太懂妈妈此时的眼神，注意到自己现在不是在家，脑袋上的包隐隐作痛，脑中浮现出一些画面，他跑到福利院去找猫、带猫去宠物医院、买猫猫用品，最后是一起跟肖以骁玩游戏的记忆，“妈妈对不起。”
　　付闻樱瞬间泪目，把儿子搂紧怀里，摸摸他的后脑勺，“不，你没有做错什么，是妈妈的问题，妈妈对你太过严格了。”
　　孟宴臣双眼微瞪，今天的妈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做了任性的事，非但没有挨训，还被妈妈抱着道歉了。妈妈的怀抱，陌生、温暖，眼睛里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涌出来了。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这个拥抱并没有维持很久，离开母亲怀抱的时候，孟宴臣感受到一股视线，回望过去。
　　孟宴臣：“是妹妹吗？”
　　众人顺着看过去，就见到一张脑门贴着纱布的小圆脸，小孩黑葡萄似的眼睛望向这边，双手扒着门框，整个小身子隐藏在门外。
　　肖以骁最先开口，“你醒啦！”
　　付闻樱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衣服和她头上的青紫，猜到了小孩是谁，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竟与肖家有关系，不过肖以骁接下来的话推翻了这个认知。
　　肖以骁对孟宴臣道：“是你让我把她带回来的，还说你们是——”
　　赵静娴全身都绷紧了，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判断错误，总之如果自己身体里没有小猫灵魂，没必要装病，而且在大庭广众下暴露孟宴臣“有病”，关键这病还是她杜撰的，着实不太厚道，她努力用面部表情向肖以骁传达：不能说！
　　肖以骁：“笔友。”
　　赵静娴默默松了一口气，给了肖以骁一个赞许的眼神。
　　孟宴臣不记得自己这样做了，正欲问，付闻樱却道，“宴臣，太晚了，妹妹还在家等着，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孟宴臣点头应是。
　　离开前付闻樱单独找肖以骁聊了聊，得知肖以骁知道副人格的事，让他替孟宴臣保密，别告诉肖父肖母，而且看起来孟宴臣自己不知道副人格的事，所以得连孟宴臣也瞒着。
　　至于赵静娴，付闻樱没有说什么，对于砸伤儿子罪魁祸首，看在小孩年纪小且伤得更重的份上不追究，但也仅此而已了。
　　而这样的结果也正中赵静娴下怀。

　　随后，肖以骁按照“孟宴臣”的要求，将信交给赵静娴。赵静娴拿到信后转头就给毁尸灭迹了。
　　暴风雨如期而至，许沁早早与付闻樱躺在一张床上，记忆中亲妈都没有与她这么亲近过，这个新妈妈好像不错。另一个房间的孟宴臣也与父亲躺在一处，心情有些紧张和雀跃，在孟怀瑾的有意引导下，父子俩很快亲近起来，两人对话的量比往常一个月加起来都多。
　　合上眼之后，孟宴臣惯例对一天的事情进行日总结。
　　今天，家里多了一个妹妹。
　　平时严厉有距离感的妈妈拥抱了我。
　　与爸爸进行了一场愉快的交谈。
　　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
　　回想不久之前。
　　孟宴臣看着面前的矮墩墩，“我们是笔友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过笔友。”
　　赵静娴：“你想的话，可以有。”啊，抬头看人好累。
　　孟宴臣：“我觉得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赵静娴：“事情重要吗？”
　　孟宴臣想：“感觉不是很重要。”
　　赵静娴：“不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如果都记住，脑子不会累吗？”
　　孟宴臣：“现在我有点想和你成为笔友了，跟你通信应该会是一件有趣的事。”
　　赵静娴：“错觉。我其实是个很无趣的人，经常通信的话就会暴露这一点。”
　　孟宴臣：“哪儿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孟宴臣，11岁。”
　　赵静娴：“我叫赵静娴，”沉默几秒，“8岁。”
　　孟宴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矮墩墩，“8岁？”显然是觉得她太矮了。
　　赵静娴：“嗯，8岁”少了个0而已。“不像？”
　　孟宴臣：“说话像，看着，不像。”其实说话也不像，8岁的人说话这么老练的吗？
　　赵静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高了？”
　　孟宴臣：“嗯，也对。”
　　付闻樱：“宴臣！”
　　孟宴臣：“我要走了。再见。”
　　赵静娴：“再见。”
　　……
　　飞机上。
　　孟宴臣撑着前额醒来，睁眼的前几秒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过了最初的迷茫期，意识逐渐回笼。孟宴臣想起来，自己正在飞机上，飞机进入平稳飞行期之后他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直接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十分地真实，梦里的触感让他一度以为那是现实。因为他梦见变成了一只猫，人变成猫怎么可能是现实，但梦里的自己居然真的相信了。
　　然后——
　　刚才还清晰的梦中情节，待到仔细回想就如烟雾散开，不留半点痕迹，唯记梦境最后有个声音向自己道别，像一个长久的道别，又像一个等待履行的约定。
　　TA的样貌、声音甚至性别都随梦消散了无痕，那个约定让孟宴臣有些在意。
　　孟宴臣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关系网迅速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
　　孟宴臣两指微曲，轻敲太阳穴。
　　难道只是一个梦？
　　孟宴臣待要细想，耳边却似有个声音轻轻对他说：不重要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
　　不重要吗？
　　那什么是重要的？
　　那段作为毛毛虫在黑暗的洞里暗无天日的过往吗？
　　想到这，那个名字又悄然浮上心尖。
　　那段相依为命的记忆是黑暗里仅剩的一丝丝甜，孟宴臣近乎自虐般去想从前，从两人的初遇开始……
　　20年前的那一天，妈妈把妹妹领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妹妹，然后就听到了妈妈的惊叫，自己被从天而降的大黑影砸中，当晚父亲破天荒地与自己谈心并一起睡下——
　　孟宴臣猛地坐直身体，不对，不是这样的，他记得，那天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回家，他作为哥哥领着妹妹参观新家。当晚下了很大的雨，雷声也很大，妹妹很害怕，敲响了他的房门，两人相对而眠。
　　两段记忆并行存在，泾渭分明，孟宴臣能清楚地回忆起任何一边，又并不会认为那是因时间久远导致的记忆偏差错漏。
　　新的记忆犹如废墟里生出的一抹绿意，诱人深入，但在回忆起更多之前孟宴臣希望能确认它的真实性。
　　其实这个时候打个电话给父母就可以确认哪段记忆是真实发生的，可问题就在于他此时正在几万米高空，无法通讯。
　　不过没关系，只要飞机落地就可以了，在那之前他需要努力按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所以他还需要等多久？
　　孟宴臣突然急切地想要了解，看到航班显示器里显示着，飞机预计在10小时后抵达目的地XXX。
　　10个小时，似乎不算太久。
　　孟宴臣盯着虚空某处，放空大脑，察觉到内心隐隐的雀跃和紧张，突然自嘲一笑，根本没有必要向他人确认，自己比谁都清楚哪段记忆是真，不过是头脑不清醒之际生出的一丝妄念。
　　清醒一词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刚生出的欣喜。
　　可没过多久，孟宴臣的心仍忍不住躁动起来。
　　不过一场幻梦，此时此刻的孟宴臣决定不再隐忍克制，他想放任自己沉浸在一段全新的记忆中——在这个没有任何人以及工作打扰、远离燕城一切的当下。
　　只是这一次的画面全然变成了另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