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87、乐伯擒敌令尹嘱儿

　　荀首整车刚要走，魏錡素与他相厚，便说要跟他一起去。荀首很高兴，两人聚集家兵，亦有数百人。由于荀首平时在军中体恤将士，因此甚得军心，在岸士卒无不相从。就是舟中已乘舟军士，亦纷纷下船愿效死力。士气如此高皍，与刚才抢舟登船，士气低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荀首本就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射手，于是令身边随众多带良箭，杀奔楚军而去。
　　迎面撞入的是楚老将连尹襄老，正在命令军士掠取遗弃车仗，冷不丁见一支晋军杀来，猝不及防。被荀首一箭射中，倒下地来。
　　公子谷臣急驱车来救，魏錡迎住一阵厮杀。荀首从旁又射一箭，射中公子谷臣右手腕。谷臣痛的咬牙拔箭，被魏錡乘机将谷臣擒住。荀首把连尹襄老的尸体载上车对魏錡道：有此二人当可赎吾子回来了，楚军大队人马就要过来了，我等还是快撤吧。
　　于是两人急驾车向河边急驶，比及楚军追到，早已去远。
　　再说，此次楚军发动攻击，最早预判的是士会，当时，公子婴齐来攻上军，士会且战且退。婴齐追到敖山下，忽闻山中炮声大震，一军杀岀，为首一员大将高叫：巩朔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婴齐猛然吃了一惊，连忙打起精神来，迎住巩朔厮杀。
　　双方约战了二十回合，楚兵势众，巩朔不敢恋战，保着士会徐徐退去。
　　婴齐不舍，驱车又追过来。走不多时，前头炮声又起，韩穿率军杀出，偏将蔡鸠居方欲出车迎敌，山凹中又炮声大震，满山旌旗遍布。大将郤克伏兵又起。
　　婴齐见晋军埋伏甚众，恐中了晋军之计，遂鸣金退军。
　　士会点查将士，并无折损一人。遂依敖山之险，扎下七个小寨，如七星相连，楚军不敢相逼。下军一直坚持到楚军退尽。
　　再说，荀首退兵还转渡口，晋大军还未渡完。好在晋将赵婴齐渡过北岸，再搜聚空船回渡，晋军乘夜渡河，纷纷扰扰，一直乱到天明方才渡完。
　　其实此时，楚军早已至邲城，伍参请求庄王速追晋军，庄王道：此一战当尽可一雪城濮之耻了，楚、晋最终还是要讲和的，何必多杀呢？于是，下令安营不追。
　　晋军渡河以后，班师回朝，晋景公欲斩荀林父，群臣力保道：此战失败，非全是元帅之罪，乃是先谷故违军令，导致晋楚之间引发的战争。若要论罪，可斩先谷，以戒后来之人。昔楚杀得臣而文公喜，秦留孟明而襄公忧，望主公看在元帅先朝大臣的份上，赦其罪，以图后效。
　　景公见群大臣都来保，也就准奏，复荀林父原职，并斩先谷于朝门。
　　楚庄王奏凯而还，并论功行赏，嘉伍参之谋，升为大夫。此为周定王十年的事。到了周定王十二年春三月时，令尹孙叔敖病重，叫来儿子孙安嘱咐道：为父有遗表一册，死后可呈于楚王。王若封汝官职，儿需辞不能受。人说知子莫若父，儿碌碌庸才，不堪大用。儿可到边远的地方，寝邱之地，受赐一点食邑，方可保我家世代平安。
　　过了几天，孙叔敖病逝，其儿孙安便将父亲遗表呈给楚王。
　　庄王打开一看，上书：臣蒙君王厚爱，简拔相位。数年以来，愧无大功，有负重托。臣有一子，无为不肖，不足以玷冠裳；臣之从子薳凭，颇有才能，可任一职。晋虽偶败，然不可轻视。愿我王安民息兵为上，强楚永固！
　　庄王览毕叹道：令尹死不忘国，寡人痛失良臣矣！遂登车去了令尹府，在灵堂上庄王抚棺痛哭，从行者无不垂泪。
　　第二天，庄王封公子婴齐为令尹。又召薳凭至，封其为箴尹。庄王欲任孙安为工正，孙安遵遗命辞而不受。自此，避居野外。
　　庄王身边有个优人，叫作优孟。其人身高不足五尺，是个侏儒，平日里以滑稽调笑取悦庄王。
　　一日，到郊外游玩，见孙安负薪而归便问道：公子何必在乡下吃这种苦头？
　　孙安说，父亲虽为相国，家中却无积蓄，我不去砍柴，家中哪里有烧的？
　　优孟叹道：唉，公子且自勉，不日王定会来召。
　　于是回到王都，制孙叔敖生前衣冠，佩剑等。且习叔敖生前言行动作，三日后，竟然学得像模像样，栩栩如生。
　　过了几天，正值庄王在宫中设宴，召群优为客人戏。
　　优孟先使他人扮作楚王，心中有思念先令尹之状。然后自己扮孙叔敖登场。未及开言，楚王一见大惊道：爱卿呀！近来无恙乎？寡人思令尹至切，可复来辅助寡人么？
　　孟连忙道：臣非真叔敖，而是扮演相像也。
　　楚王道：寡人思叔敖不得见，今日果真相似也解寡人思卿之苦，可即就相位。
　　优孟道：王若果用臣，是臣之愿。但家有老妻无人照理，待老臣回家与妻商议，方敢奉诏。
　　乃闭幕退下，稍倾复上道：臣刚才与老妻商议，老妻劝臣勿就。
　　庄王问：为何？
　　优孟对道：老妻有村歌一首劝臣，大王听吗？
　　庄王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