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86、晋军大败逢伯让车

　　荀林父只见魏錡一个人回来便问：赵旃呢？
　　“元帅，我一个人先去，其在后，末将也不知。”
　　“这么说，楚既然没有和意，赵将军此去必凶多吉少。”
　　乃吩咐荀罃率车二十乘，步卒一千五百人往接赵旃。
　　却说赵旃趁着夜色去了楚军阵前，竟自顾自地坐在车中饮酒。使手下二十余人扮作楚兵混入营中。结果被人认岀，杀了几个士卒逃了出来。见了赵旃，报告说还有十多人未逃出，马上有楚军追来。赵旃见御者未归连忙自己驾车逃跑。
　　天色渐明，马匹饥饿不能行，眼看楚军追至，慌忙弃车逃入一片树林中。
　　楚将屈荡看的真切，也率众杀入树林中。
　　赵旃见事急，连忙脱去甲裳挂于小松树上，然后反方向逃脱。
　　及至屈荡追到，发现却是赵旃的衣甲，便取下欲献给庄王。这时一单车飞速而至，却是潘党。
　　楚王问是怎么回事？潘党手指北边扬起的车尘急急道：大王不好，晋师杀过来了！
　　楚庄王吓了一跳。其实是荀罃迎接赵旃的车辆，潘党误认为晋大军杀来了。正在惊疑间，忽然正南方向一声炮响，楚军一支人马杀到，楚王一看，正是令尹孙叔敖。
　　楚王这才放下心来，问：丞相如何知道晋军杀来以救寡人？
　　孙叔敖回道：臣并不知情，但恐我王误入晋军陷阱，故先率军赶来增援，以防不测，随后三军俱来也。
　　庄王等北边的尘土靠近了，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肯定地说：此扬起的尘土不大，并非晋国大军。
　　孙叔敖道：臣读兵法有云，＇宁可我迫人，不可人迫我＇三军既已追到，如出弓之箭，焉有回头之理，不如就此杀向晋之中军，如得中军，其二军皆不可存也。
　　庄王即传令，使公子婴齐和副将蔡鸠居的左军攻击晋之上军；公子侧同副将工尹齐率右军攻晋之下军；自引中军两广兵马，直接攻击荀林父大营。
　　楚王亲自擂鼓，众军士齐齐发一声喊杀向晋军。
　　晋军全没防备。荀林父听得外面鼓声大作，方知楚兵已漫天遍野杀来。荀林父一时无计可施，只好传令仓促应战。
　　那楚军本是有备之军，个个神武英勇。晋军是无备之军，被楚军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却说荀罃奉命去楚营迎接赵旃，走在半路遇见楚将熊负羁，两下交锋不久，楚军大至，寡不敌众，被熊负羁俘获。
　　混战中，晋将逢伯带了两个儿子逢宁、逢盖同乘一辆小车逃走。
　　恰遇赵旃从树林中走出，两趾俱裂，看见有辆车急驶而来，便大叫：车中何人，请带上我！
　　逢伯听着知是赵旃声音，便吩咐二子说，切勿回头，速速离去！
　　二子不解其父之意，乃回头看之。赵旃见了大叫：逢君载我！
　　二子对父亲说，赵将军在后相呼。
　　逢伯大怒道：汝既已见赵将军，理当让载！遂叱二子下车，以鞭辔抵给赵旃，让其执辔上车，飞速驶去。
　　逢宁、逢盖无车逃奔，均被随后追到的楚军杀死。
　　荀林父和韩厥从后营才登的车，领着残兵败卒沿山路往河边走。晋兵死伤无数，到处可见晋军丢下的马匹器仗。
　　先谷从后赶上，额中一箭，鲜血满面，自扯身上战袍包裹。
　　几个人奔到了河岸口，赵括亦到。向他们大骂其兄行事欠妥，预备船只只顾自己逃命，不管别人。
　　荀林父叹口气说，死生之际，谁还管那么多呢？
　　赵括心里恨恨不已，自此对赵婴齐有了看法。
　　荀林父望着大家道：我军不能再战了，现在渡河要紧。
　　乃命先谷到上下游搜集船只，只可惜河面上寥寥无几，船停泊在各处，一时难以征集。
　　正在徬徨之际，沿河道路上又来了许多兵士，河岸站满了密密满满的晋军。一打探，才知是下军正副将赵朔和栾书，被公子侧击败，领了所部残兵赶到。
　　现在河岸上立着两处军队的士卒，渡河的船只越发少了。荀林父望见南边的天际尘土飞扬，恐楚军死追不放，乃击鼓出令：先渡过河去的赏！
　　于是，两军士卒争相夺舟，互有斗杀。及至各船已满，攀船不放者众，以致船翻复水，坏了二三十艘。
　　先谷在舟中传令，有攀爬不放者乱刀砍去手指。一时，江面上如飞花血片，鲜血染红了滔滔黄河之水。
　　岸上河面上哭声喊声震天，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其情其景，皇天可鉴。
　　后面又有败军逃回，分别是荀罃、赵同、魏錡、逢伯、鲍癸等将。
　　荀首本来已登舟，因不见其子，使人上岸寻找呼叫，有一小军吏报说，看见了荀罃已被楚军俘虏。
　　荀首说不能自己独返，乃下船驾车欲去寻找。
　　荀林父阻止说，既已陷楚，再去寻找无益于事，老将军还是不去为好。
　　荀首却摇头说，此去必抓个敌首，殊可换回吾子，犹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