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集锦》橘咕

21、第 21 章

　　播音机里播放着太极拳bgm，一大一小两人在庭院中随着背景音乐做动作。

　　“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左右倒卷肱......”

　　小的那个眼神渐渐飘忽，在走神的路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快要纠结在了一起。

　　“静心。”星野泉仿佛后背长了眼睛，明明在专心的做着动作，却察觉到了身后虎杖悠仁的情况，语气平淡的出声提醒道。

　　虎杖悠仁顿时浑身打了个颤儿，下意识说道：“yes，sir！”

　　......

　　一套运动下来两人都没有出汗，不过身体的关节像是全打开了来，特别舒爽。

　　“那个......哥。”

　　虎杖悠仁坐在缘侧上，手里拿着一杯水，已经空了一半，讨好地凑到星野泉旁边，小声喊道。

　　“嗯。”星野泉淡淡回应道，没有多说什么。这可急坏了虎杖悠仁，他本来的想法中是等着星野泉问他怎么了的。

　　虎杖悠仁憋着气，手里的水杯都要被他捏坏了，终于传来星野泉犹如天籁的嗓音。

　　“什么事？”

　　“哥，你就不对我死而复生这件事有点什么想法吗？”虎杖悠仁松了口气，赶忙小心翼翼的问。

　　“哦，挺震惊的。”星野泉淡淡道。

　　虎杖悠仁：“......”震惊个鬼啊！你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但凡一点惊的神色！就好像我复活这件事很正常！

　　虎杖悠仁感到了窒息般的无语。

　　半晌，虎杖悠仁发出气竭般虚弱的音量大小：“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个傻子。”看得出你在骗我啊喂！

　　星野泉掀起眼皮看了眼抓耳挠腮一副纠结得要死的样子的表弟，把还温着的茶杯放到一旁。

　　“比起你死而复生这件事，我觉得你半夜爬床更可怕。”

　　虎杖悠仁顿时豆豆眼，懵逼得找不着方向，“哈？”

　　星野泉幽幽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想到悠仁你这么喜欢哥哥，哥哥很高兴，但是希望你下次不要不声不响的爬我的床，我怕我条件反射伤到你。”

　　“......”先不说那个条件反射是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爬床了！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自我怀疑的喃喃道：“不可能啊，我没有梦游的先例。”

　　听到虎杖悠仁这么说，星野泉神色复杂，“悠仁，你不用感到害羞。”

　　梦什么游，精神好得两眼精光，嘴上还说着黏黏糊糊的话，非要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发现自己比他小只后还生气，说什么这副身体没有他原来的一半伟壮。后来还想亲亲他，星野泉自觉他们两个都长大了这样不好——如果弟弟还是原来那个圆乎乎的小团子他当然乐意，但是现在已经长成糙汉子了，他拒绝，他只接受香香软软的弟弟。所以嫌弃的一脚把虎杖悠仁踹下了床。

　　“尾椎骨还难受吗？”想了想，星野泉还是关照的问道。虽然是表弟不听劝硬要凑过来嘴他被他一脚踹下去造成的，不过好歹是为了亲近自己，星野泉觉得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点错。可是悠仁啊，他真的接受不了。

　　虎杖悠仁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反手捂住自己的屁股，怪不得今早起来酸痛！所以是真的了？！可是他怎么会去爬哥的床啊！救命！！粉发少年整个被打击得失去颜色，一副著名名画《呐喊》的模样。

　　星野泉重新拿起茶杯喝了口温茶，这时一阵微风拂过，阳光明媚，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

　　森先生那边目前还没有联系他，星野泉这边倒还坐得住，只是表弟那边不知缘由的焦急，一直在试探他的态度，都被他坚决的堵了回去。

　　星野泉也不是什么独裁者，他问过虎杖悠仁原因，如果他觉得合理会答应虎杖悠仁一些请求（比如拿回手机），但是虎杖悠仁每次都打哈哈敷衍过去。反正急的不是星野泉，星野泉当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在星野泉严丝合缝的看管下虎杖悠仁是真一点拿手机联系外界的机会都没有，说难听点他现在相当于被星野泉软禁了，生活中只和星野泉接触，外人一个没有见过！每时每刻都好像能看见星野泉，尤其是在他要‘做坏事’的时候，星野泉总是能恰如其分的出现。

　　虎杖悠仁都快服了，他觉得表哥说不定和五条老师一样学过“突然出现”这种招式。再多来几次他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小鬼，要不要我帮你。”手背上裂出一张嘴巴，传出宿傩的声音。

　　虎杖悠仁警惕的拒绝，“不用。”

　　他可不相信宿傩会好心帮他。

　　不过这次虎杖悠仁是误会宿傩了。虽然和星野泉过避世般的二人世界很好，但是架不住虎杖悠仁这具身体各零件太小用起来始终差点，而且只要虎杖悠仁意识清醒他能使用的时间就只有一分钟，太短了，综上所述，宿傩决定忍痛离开，他要尽早恢复自己的身体，而被星野泉锁在家里很显然他没可能做到，所以要离开。

　　宿傩知道虎杖悠仁不信，适合的提出条件：“当然不是免费的，我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虎杖悠仁随口问道。

　　“等我想好了再说。”

　　“先说好我不会帮你任何有违我良心和社会公序的事。”

　　“知道。”

　　“你真要帮我？”虎杖悠仁更怀疑了。

　　“你小子疑心能不能不那么重，我只是觉得被困在这地方很无聊，还是让你出去面对危险，给我上演一出好戏的好。”

　　这下对味了。

　　虎杖悠仁犹犹豫豫，最后咬牙答应了。

　　左右不亏。而且现在他真的很着急见到五条老师和小伙伴们！

　　*

　　月黑风高夜。

　　表哥这会应该已经睡熟了。

　　虎杖悠仁悄悄走出房间，在伸不见五指的黑暗下小心摸索。乡下的晚上是很黑的，没有人工搭建路灯，如果遇上阴天，出门都要小心些。

　　蹑手蹑脚的走到印象中桌子的位置，虎杖悠仁伸出手四处摸了摸，碰到冰冷的硬物，松了口气，将手上早就捏着的纸条放了上去。

　　他不想让表哥担心，但是咒术界那边又实在让人担忧，两相权衡利弊，只能对不起表哥了。他知道表哥为自己好，等那边的事情落下，他一定会回来跟表哥道歉的。

　　在宿傩的帮助下，虎杖悠仁成功遛出了院子。

　　在虎杖悠仁离开的下一秒，星野泉睁开了眼睛，眼底毫无波澜，死寂一片。

　　堵不如疏。星野泉后来想想觉得光等森先生那边来消息太慢了，不如两手抓，直接从悠仁这边下手，所以今天晚上其实是他故意放走虎杖悠仁的。同时星野泉心里也有些小受伤，弟弟出了事不愿意告诉他，如今还要离家出走......吾儿叛逆伤吾心。

　　等事情解决后吊起来抽一顿吧。星野泉面无表情的想。

　　一路风尘仆仆，虎杖悠仁灰头土脸的终于到了东京，本来路上就想找个电话亭联系五条老师的，但是他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记得五条悟的电话号码。便捷之路被堵死了，虎杖悠仁只好硬着头皮直冲。

　　被虎杖悠仁惦记着的五条悟本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天光熹微，才睡下不到两个小时的五条悟睁开眼睛，面色冰冷的起床，准备去开会。

　　会议内容还是围绕【宿傩容器的尸体该咒术界保存处理】一点。这些天五条悟推掉了很多次，问就是他支持尸体被家属带走，再问就是“伊地知当时有打电话吧，是你们的人迟迟不去，让虎杖的家属寒了心，决定把尸体带走，这怪得了谁。”

　　气得几个老头人仰马翻。

　　五条悟漫不经心的想最好气死你们。

　　不过虎杖悠仁的尸体当然最好还是带回来处理，咒术师的尸体和普通人的尸体不一样，死后根据强弱和某些特别的性质变作咒物，重则影响人的日常生活，轻则给人带去霉运，像一些特级咒物还要进行封印，因为销毁是销毁不了的，如今世界上还没有能彻底销毁特级咒物的办法。虎杖悠仁的尸体现在就好比特级咒物，因为他吃下了特级咒物宿傩的一根手指，在他死后体内的宿傩手指没有了压制会恢复原来的作用：吸引四周的诅咒吞噬自己。

　　之所以现在不急，是因为他提前给虎杖悠仁的尸体做了封印处理，短时间内，虎杖的尸体是安全的。

　　而虎杖悠仁的尸体被家属带走，这其实有些出乎五条悟的意料，但是好事。

　　死老头们不是喜欢论家族宗室规矩吗，那虎杖的尸体被他的家属带走有哪里不对吗？

　　“性质不一样！”

　　“反正做过封印，宿傩手指的处理方式不也是封印起来找个地方放着么。”

　　“五条悟！你这竖子不要太过分了！”

　　“到底什么叫过分，你们比我更清楚。”五条悟笑眯眯的摊开双手说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五条悟不想去开会。与其浪费时间和那些老头扯皮，不如去做点别的事——都比和死老头们扯皮有价值。奈何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幽幽叹了口气，五条悟来到会议室，拉开板凳，身体像没有骨头似的软软的靠着。

　　“坐没坐相！”禅院家老者瞪眼睛吹胡子，没有指名道姓的阴阳怪气道。

　　“活得比你久。”五条悟懒洋洋的道。

　　“为五条家蒙羞！我都替上任家主害臊！”

　　“活得比你久。”

　　“你！”

　　“好了，不要和小辈计较。”禅院家另一个老者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道，看起来和气，话里话外用辈分压五条悟。

　　“那么，就虎杖悠仁的尸体是否该由我们处理一事......”

　　*

　　虎杖悠仁走进了学校。最快捷的找到小伙伴们的方式还用想吗？当然是学校了。

　　路上意料之中没有碰到任何人，但是在进入男生宿舍时，他撞见了穿着单薄的衬衣在厅里泡泡面的伏黑惠。

　　伏黑惠也看见了他，一脸震惊：“？”

　　虎杖悠仁两眼泪汪汪，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Megumi（惠）！！！”

　　伏黑惠全身肌肉紧绷，看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变|态，使出了正义铁拳。

　　“嗷！”

　　那一天，惨叫声飘荡在男生宿舍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