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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杀手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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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与郑时屿走出厢房,穿过长长的回廊。
秦戈看着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吹着口哨。突然,肩膀被一名抱着琴的青衣男子撞了一下,秦戈一怔,抬头却看到郑时屿脸色一变,拉着他回到了刚才的厢房。
厢房内,知卿被匕首抵住了脖子,鲜血渐渐渗了出来。背对着二人站立的黑衣人听到有人来,眼珠一转,怒喝道:“别过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说罢,匕首又向里推了一分。知卿眼中噙着泪,嘴唇微微颤抖却并未出声。
郑时屿微笑:“随便你。我又不是救人的佛陀,不会在乎旁人的生死。”掌中却是握了一颗石子。
那男子仰天大笑,不知怎的,笑中竟蕴含了几丝悲凉。过了一会,似是笑够了,眼中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世家子果真都如此无情。”说完便要抹了知卿的脖子。郑时屿手中的石子弹在男子的刀刃上,击飞了匕首。男子低骂一声,欲跳窗逃走,秦戈拔剑上前,与他缠斗起来。打斗过程中,剑刃划到了男子的脸,一张人皮面具掉了下来。男子见状不好,咬牙撒下迷烟,秦戈向着男子射出飞镖,男子闷哼一声,跳窗逃了。
烟雾散尽后,郑时屿对知卿道一句“得罪了”便俯身抱起她,走向床榻,又招呼秦戈找来大夫为她上药。
知卿惊魂未定,好半晌回过神来,对着郑时屿磕头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郑时屿扶起知卿“姑娘莫怪。刚才我并非不愿救你,只是权宜之计。姑娘会遭此横祸也是因为我,不知你可有什么心愿?”
“知卿现在并无什么难处,在此谢过大人美意了。”
“无妨,这是我的折扇,你若有事,差人持此扇来城西郑府寻我,我自会相帮。”郑时屿边说边将折扇塞入知卿手中。
出了厢房,郑时屿问秦戈“方才那撞你的琴师可还在?”
秦戈视线搜寻了一阵没找到,又唤来老鸨询问,老鸨额上滴着冷汗“按这位黑衣公子所述,那人正是季明川。方才他已经抱着琴离开了敛芳阁,行色很是匆匆。”
郑时屿笑了一下,领着秦戈走出了敛芳阁。
秦战也来了,笑着点了点秦戈的额头,转而对郑时屿行礼道:“表哥,仵作验尸结果说曲靖安是被琴弦勒死的。”
秦戈、秦战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的母亲是郑时屿母亲的庶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琴弦么?线索好像都指向琴师呢。”秦戈若有所思“不过被我们打伤的黑衣男子和琴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会说‘世家子果真无情’?”
秦战嗤笑了声,敲了秦戈额头一下,说“别想啦,一会你该头疼了。”
三人笑闹着,一阵美食的香味传来,郑时屿拉着秦战和秦戈到摊前买吃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可是用宵夜的好时候啊。”郑时屿两眼一亮。
另一边,黑衣男子拔出飞镖,捂着身上的伤口,踉跄着走到一家医馆。医馆名为无名医馆,馆内陈设皆备、一应俱全。草药分门别类地存放在药柜里,一只药炉正煎着药,炉嘴冒着白烟,散出中药的苦涩味。
黑衣男子神情痛苦,面色苍白。身上的伤口正不断向外冒着黑血,他勉强走到了医馆大堂内,脱力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了,入目是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一身着杏黄色衣裙的女子正着手筛选药材、碾磨药草。他轻咳了几声,女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提裙跑到他面前。他戒备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暗暗思衬着这里应是方才的医馆,抿了抿唇沉声问:“姑娘是何人?”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好的绷带,又道“多谢姑娘相救。”女子有一双鹿眼,闻言眨了眨道:“我是这家医馆掌柜的女儿,不过不是我救了你,是医馆内坐堂的大夫。我哪里会解毒啊。”
“敢问姑娘,我所中何毒?”
“我也不知,不过我记得大夫见到你的毒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开怀。他说从未见过如此难解的毒。”女子笑道。
黑衣男子:……
“你身上余毒未清,大夫说要你每半月来此施针解毒一次,十次即可余毒尽清。”
“好,半月后我会再来。”男子抱拳后准备离开。
女子焦急出声“医馆内需要记录客人的档案,请公子留下名姓。”
“我姓季名明川,字维楨。”
“我叫苏嫣然。”
季明川走在熙攘长街,看着街上哭闹的孩童被他们的父母抱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个孩子哭的那么吵闹,为什么还没迎来责罚呢?
他脑中想起,幼时自己在罗刹门生活,每天都要集中在一起训练,稍有哭闹,迎来的便是一顿鞭打。
他想了想,终是没有明白为何自己与其他孩童幼时境遇如此不同。脑海中闯入一张灵动的笑脸。苏嫣然,他喃喃着这个名字。
季明川整理好思绪,直奔金鸿楼而去。
金鸿楼是京都一家生意十分火爆的酒楼,也是罗刹门在京都首选的秘密接头点。季明川与其他杀手接头都会选在那里。原因无他,唯酒香也。
季明川到了金鸿楼,说出暗号“一醉解千愁,难解相思苦。”说完嘴角抽了抽,似是十分嫌弃这个暗号。店小二立刻心领神会,领着季明川到了二楼雅间。雅间内一青衣男子正欲抬手抚摸古琴琴弦,季明川见状立刻用石子击打了他的手。男子“嘶”了一声,揉着泛红的手,幽怨道:“十七,我不过是碰了你的琴一下,你怎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呢。季明川冷笑“五哥,琴弦上可是抹有我特制的毒汁啊。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你不就是奉门主命来保我的吗?只要门主还在一日,是绝不会让我去死的。”
男子抬起头来,看了季明川一眼,微微一怔,道:“你的脸?你的人皮面具呢?”
“打斗的时候被郑时屿他们割破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发现你的身份了?”老五惊恐道。
“无妨,郑时屿本来也能想到这些。现在我需要五哥助我洗清嫌疑。我特意在曲靖安府中用琴弦杀死了他,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但是指向琴师的线索多了便像是有人故意引导他们了。身居高位的人长时间受人恭维,大多自命不凡,必定会识破这看似拙劣的栽赃。只要我们稍加引导,便可浑水摸鱼过去。”
“你需要我如何做?”
“五哥现在除去易容,换上我的衣服,从金鸿楼后门出去。在大街上制造出动静,引来官差捉拿。然后在打斗中用琴弦划伤官差,再甩掉他们,躲入敛芳阁内等我去寻你。”
“好”老五说着揭掉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贯穿着长刀疤的脸。这张脸的刀疤自眉骨到唇边,使本该清俊的脸平添几分凶煞。
老五从雅间内走了出去,开始实施计划。
季明川叫了一壶梨花酿,自斟了一杯,仰头饮下。清冽的酒水顺着咽喉滑下,浇灭了他心头的烦躁。他垂下眼帘,抚琴弹了一曲《醉渔唱晚》。
那厢郑时屿、秦戈、秦战三人吃完宵夜,便准备打道回府。
“秦战,你去查查曲靖安的生平经历,红颜知己、亲人好友什么的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秦战点头。“那我呢?”秦戈语气中暗含期待“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交给我?”
“你去街头给我买一份炸酥肉回来,刚才闻着香,还没尝过呢。”
“兄长!!”“好了,你买完酥肉回来时,记得留意街上的动静。若有那天敛芳阁内刺客的踪迹,一定要传信告知我。”郑时屿顿了顿“别忘了,酥肉我要麻辣味的。顺便给我带一壶梨花白来。配着一定甚好。”
秦戈无语扶额。
第二日清晨。
秦战身着火红劲装走进室内,郑时屿正煮茶。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拿起茶具,舀起茶汤,拿着茶刷正调着茶汁。秦戈坐在一旁,支着下颌看着他的动作。秦战愣了愣,走近凑到郑时屿身边道“表哥,查到了。曲靖安在上任鸿胪寺卿前,没有红颜知己。不过据他府中的下人说,他每个月十五都会独自待在家祠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早几年是这样,后来他就变了,时常外出。”
“那下人可说他去了何处?”“他的行踪无人知晓。他每次出去都不带随从。”
正说这话,下人急忙跑到秦戈面前,凑到他耳边“公子,适才有一黑衣贼人在街上畏畏缩缩,巡城的官差觉得事有蹊跷,为首的官差上前查看,一时不察,被黑衣人用琴弦划伤。黑衣人现在业已逃了,只留下一截带血的琴弦。”秦戈摆手挥退下人 ,对郑时屿笑道:“兄长果真料事如神。那黑衣人的确在长街现身,他用琴弦划伤了官差,现在逃了。”
“黑衣人现在必在敛芳阁内。”秦戈露出一份不可置信的表情,比出了一个五。郑时屿笑笑,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急忙赶向敛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