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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川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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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女子一身男装斯斯文文,怎么一开口是这么副样子,还真是和相貌差别甚大。
何遇哭笑不得,许川义强装的老道样子,实则心里一直打鼓,身边的暖锦想起刚才片刻就将人手切下来的画面,直觉对面这人实在恐怖危险,连忙把自家主子的胳膊拦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个黑衣男子。
谁知自家小姐收回被抱住的胳膊,拍了拍暖锦的肩头,又向何遇走近一步:“这位大侠,今日看你出手狠辣,又相救与我,想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我跟你交个朋友,如何?”
何遇奇怪的看向这个有点不同于平常女子的人,垂眼道:“姑娘你不怕吗?”
许川义一脸无畏:“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断人一臂吗?像那群混蛋说的前几天的那个场面,我可足足研究了一宿呢。”
“哦?那你研究出什么了?”何遇问道。
暖锦虽然不多话,但这时还是暗暗压下了主子的手,许川义完全不管她的示意,大方敞亮道:“那人的身手极好,招式都是一击毙命,能死的绝对不让他残着,能残的绝不会让他再站着,而站不了,就算当时侥幸没死,但也命不久矣。”
何遇饶有兴致,对这个小姑娘似乎来了点趣味,虽然刚开始有些慌乱,但平静下来还是有点胆识的,于是笑吟吟道:“那你可知凶手是谁?”
许川义竖起食指,在何遇面前摇了摇:“错,不能管他叫凶手,那些没命了的人,全都蒙脸带刀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结他们,也是为民除害,我虽不知那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想,他应该是个还不错的人。”
何遇失笑,暖锦在一旁却是听不下去了,连忙劝住:“主子,不错的人能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人吗?再怎么说也是人命,你可不要因为崇拜某些人,就给他镶金边,目中无是非。”
“他?你们知道他是谁?”何遇惊讶,隐隐还有点期待,居然有人崇拜?他心头欢喜,心情大好,就看这小女子说出口的人对不对了。
只见许川义昂了昂首,眼中像是有星星般,道:“当然是大名鼎鼎的何仙人了,今日见你行事颇有他的作风,又相救与我,想来也是同道中人,走吧!本小姐去城里最大的酒楼好好招待你,怎么样?”说着自己先拨开身旁两人,朝前走去,暖锦越过何遇急忙追上。
何遇再次哑然,原来还真是自己呀,看来以后行事还得再低调些,这让人一猜就中,还有什么神秘可言?
等三人坐上城中最高的酒楼,已是日晒斜阳了,才过了腊八没几日,这年关将至的气氛倒是越发浓烈,到处都装扮上了,小城从高处一眼望去,全然的热闹哄哄,檐角的红灯笼到了晚上才上火,街市上却早早摆起了夜市摊位,大红的绸缎,五花八门的饰品玩意儿,让人瞧着,便隐隐期待着能早点过年,和家人团聚了。
何遇此时有些想念方壶的一众师兄妹,别开眼转过头,就见许川义和暖锦别别扭扭盯着菜单,她咬着下嘴唇,看着一道道菜品,貌似纠结不已,暖锦则揪着腰间钱袋子,似也在冥思苦想。
他好笑的看着对面同样好笑的主仆,许川义像是有所察觉,抬头见何遇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她们,雏菊一样娇俏的女孩脸色一红,随即正正神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心一横,把小二叫道跟前道:“这个、这个、这个···全都要,再上一壶你们这里最上等的酒。”
许川义豪气万分的在菜单上指点江湖,每说一道菜,旁边暖锦眉头就又皱起一簇,钱袋子都被她揉的像条泡发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咸菜,蔫头耷脑的。
看着这俩如此表情,何遇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许川义结巴了一下:“你,你笑什么?你们男人饭量都大着呢,不多点些,怎么能感谢你的援手之恩?我们道上混的,江湖规矩,我可不想做个无义小人。”
何遇无奈:“你这都什么歪理,多大的人,还一口一个道上的,你懂江湖吗?”
“谁说我不懂,好歹也闯荡些日子了。”许川义颇是高深莫测,继续道:“你可知,现在江湖上有多少位大侠?哪些个帮派最厉害,名门新秀都什么背景?”
何遇耸耸肩,摊手无所谓道:“不知,这些都与我无关。”
许川义好像打了什么胜仗似的,弹了弹自己不存在什么灰尘的袖口,一旁暖锦领会到,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的一一陈数出来······
曾一朝为主的梵空门,现门客最多的流云宗,还有和朝廷走的最近,也是权力人丁最兴旺的观南派等等,暖锦如数家珍,说到后来,忍不住喝口茶润润嗓。
许川义无比兴奋的点头:“这些名门正派,可都是能直接影响大半民生秩序的,江湖中大侠之多,如过江之鲫,可真正有本事叫得上名号的,也就那些,像什么第一刀客薛常山,白面书生漆文竹,梦入黄粱青黛女等等等等······对了,还有最近刚刚有点名气的新秀,玉手蚀骨何仙人···”
她边说边模仿着这些侠士的经典姿势:“这些呀,都是新晋的江湖名流,比之前说的那些老门老派的可有意思多了。”说着说着感叹一声,好似无比向往。
何遇皱眉不解:“这些称呼都是谁起的?为何另几个都有名有姓,怎么到了何仙人,却只有个姓?又仙在何处了?”
还跟他一个姓,哦,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自己吗?当面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还真有点不适应。
许川义还在数着江湖名流,听到何遇这么说,倒是没觉得奇怪,给他斟上酒后,眨眨眼:“那不然怎么说是新晋的大侠呢,目前只知道个姓都已经很不错了,听说那人忒奇怪,说他心狠手辣吧,他又经常打抱不平,说他是个好人吧,他又做了不少凶残的大案,真真是个奇怪又让人觉得可爱的人。”
说着这个娇俏女子竟捂嘴笑起来,却叫人微感不适,确实,一个男装的人露出这样对自己少女怀春的神态,着实让人吃不消。
暖锦嘴角微微抽搐,表情不忍:“主子,您没说错吧,石丘岭那阵子,多少悍匪夜里担惊受怕,生怕被这个什么仙人逮到,再把自己胳膊腿儿扔的到处都是,在加上几天前那个晚上的事,您确定他可爱?叫他何罗刹才贴切吧。”
正在桌前凭空想象何仙人真面目的女子,被侍女打断,也不介意,还是笑眯眯的:“说他是仙人,那也自有道理,哎呀,你不懂的,有人瞧见过一次,那何仙人身姿很是飘逸灵活,好像长得还不赖。”
暖锦又一次把鄙夷写在了脸上,任凭主子犯着花痴。
何遇觉得这主仆二人甚是有趣,不禁笑起,微微停顿一下便道:“相逢是缘,到现在还不知二位姑娘芳名?”
只见许川义十分江湖豪气的朝何遇抱拳拱手:“在下许川义,这位,是我的小婢暖锦,但她对我可凶了···”刚说到这,旁边的婢女暖锦眼睛又是一横,毫不客气的鄙视她主子,许川义卡了一下,摸摸鼻子接着又道:“其实也还好,我很喜欢哈哈,对了,敢问侠士如何称呼?”
“在下何遇,字玉翎。”何遇说完后,许川义仿佛爱屋及乌:“你也姓何吗?真是太有缘分了,别说,你今天拆人那手法跟何仙人还真像。”
“是吗,就是我啊。”何遇微笑回道。
一时未反应过来,看着自家主子笑意慢慢僵住,对面男子一脸的毫不在意,暖锦好像有点意识到了什么,得益于主子的好奇心,一路上听说那何仙人一直向南,已从石丘岭一带离开多日了,现在······该不会,就坐在自己面前?!
在座两位女子,突然有些回过味儿来,先前一暮暮此时在脑海中翻了出来,隐约响起何遇对混混头子说过的话“不想前几天所说的女鬼索命发生在今天?”
或许是今日被吓着了,但就算是脑子再迟钝,到现在也该察觉到对面坐得这位看似纤细的男子是谁了。
两人立刻开始细细打量何遇,从眉眼到鞋尖,那张白净的脸上左眼下三颗痣此时淡淡的,浓黑的长眉既不锐利也不柔弱,眼尾微微上挑,挺秀的鼻子下一张薄唇,脸型颌角微方,下巴尖的恰到好处,眼神清澈坚毅,身段比例很好,潇洒之余又给人一种少年式的美感,透出些隐隐的倔强,不笑的时候,有点冷冷的,当真是英气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