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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萨尔玛王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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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你投靠洛狄忒?”柯妮丽娅小心翼翼地说,“哼,肯定是盯上你执行者的身份了!这个老娘们儿,贼得像只狐狸!”
肖恩坐在马车前面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低垂着头颅,倾听身后的谈话。他的眼睛深邃了些,颜色暗沉下来,靠在马车前面抓着缰绳,有些心不在焉。
行程很紧,目标逐渐接近。冷清寂寞的珈蓝坡峡谷与富丽堂皇的马丁斯特堡形成了鲜明对比,你根本无法在马丁斯特堡看见一个穷人或是虚弱的人。每个人都是健康、美好的,仿佛带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色彩缤纷的装饰在墙壁上面绘成彩虹的颜色,你走进画里,忘记角落的尘埃。
大街小巷的窗口打开,纷纷抛洒着嫩红的花瓣迎接埃布尔女皇的归来,男人们吹着号角,女人们敞开歌喉,如同迎接神使。孩子们高举着柳枝,希望埃布尔能够摘取上面的一片叶子,可以骄傲一整天呢。
“浮华!”柯妮丽娅不满的嘴脸再次出现,克劳德淡淡地微笑,他指着欢呼的人群,说了句奇怪的话,“极端的盛世,往往藏着衰败的火种。”
罗伯特被吵闹声唤醒,皱着眉头捂住耳朵,嘴里骂着那群吼叫的人们。委屈愤怒的小模样令克劳德和柯妮丽娅爆笑不止,肖恩跟随着埃布尔的军队进入了萨尔玛王宫,仿佛进入了另一派天地。
原以为精致的笼子,谁料是坚固的寒铁。
统一的铁锈的颜色,没有精致的装饰去点缀,单调乏味。宫殿顶端是刀剑对决的标志,意味着“永恒的战争主义”,只有剑身才镶嵌着绿色的宝石。石狮子吐出水流,在喷泉里面浮动着海藻,没有活鱼。
萨尔玛王宫修筑在河道上,因此能看见曲折的勾栏古桥下缓缓流动的水道,不同于喷泉,这不是死水,反而是可以流向大海的。东方的穆诺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建筑,没想到埃布尔也喜欢,克劳德在心里说着,欣赏着古桥的构造。
马车被截断去路,所有人只能离开马车步行进入。埃布尔被众人簇拥着,劳拉紧紧跟随着她,精锐女骑站在王宫外等待指令,所有的动作都是熟练的、没有感情的。
“菲利普在哪里?”正在浇花的侍女看见埃布尔,立刻跪下。埃布尔扶起了侍女,笑吟吟问她,眉眼充满了宠爱和欢愉,仿佛是在询问自己孩子的状况。
“菲利普殿下正在修习剑术。”侍女开口,埃布尔解开了自己的斗篷由劳拉接过,自己则兴致勃勃地冲进了萨尔玛王宫唯一的绚丽处,帕克斯花园。
灰色的场地将帕克斯花园衬托得像是天堂,美好的、五彩的花朵绽放,恍若人间的童话国度。水仙花、杏花、百合花……一圈圈整齐地围绕着,包裹着菲利普向往着极致美的童心。
“喝!哈!”二十二岁的菲利普举着利剑,对着周围的皇家组织军队小心翼翼地进攻着,即使打斗看起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牛奶皮肤、黑色瞳仁、金色秀发、瘦长的身材,独独缺少了男子气概,柯妮丽娅心中悲叹。
一名士兵缓慢地经过,被菲利普刺中胸口的盔甲,士兵夸张地倒在地面嗷嗷大叫;其余士兵皆是同样的反应,甚至会赞美菲利普剑术精进。
“哎哟!”士兵的脚腕不小心绊倒了菲利普,瘦高的男人坐在地上开始哭叫,眼泪汪汪地嚎个没完,直到那个士兵不停地扇自己巴掌才破涕为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揍他。”柯妮丽娅对着克劳德低声说。
“不瞒你说,我也是。”克劳德回应她,两个人齐齐笑出声。
“菲利普,小心身后!”
埃布尔的眼神从宠溺变成了惊恐,她看着陌生的男人从士兵中站起,举着匕首对着菲利普的后脑勺扎过去。
菲利普惊呼一声朝前扑倒,惧怕的眼泪瞬间流下。士兵们乱作一团保护着菲利普的安全,菲利普的后背被刺了一刀,整个人倒在地面不敢动弹,眼神像一个被怪物吓坏了的孩子。
皇家组织和精锐女骑包围着男人,男人巧妙地避开了追捕,迅速来到埃布尔面前对着她的喉咙就是横切。劳拉举着重剑一挑,将那把匕首撞出男人的手掌,匕首飞翔了天空又朝着地面袭来!
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地逃窜,埃布尔默默地盯着那把降落的匕首,它正在朝自己的头顶飞来。
劳拉稳稳接住了匕首,顺便踹了男人一脚。男人呜咽一声,抬眼盯着劳拉的眼睛,转身要逃,脚腕却被一把利剑刺穿!那是菲利普的剑。
“丑八怪!你竟然伤害埃布尔,不可饶恕!去死!去死!”菲利普抓住长剑对着男人的小腿一顿乱砍,男人的身体倒在地面,下半身倒在血泊中,惨叫声接连不断。
埃布尔盯着菲利普,心中莫名有了感动的情绪。男人抓住了桥栏,倾身而下钻进了水流之中,红色的液体浮在水面让士兵们纷纷惊惧起来。
埃布尔蹲下身体抱住了菲利普,抚摸着他颤抖的脑袋安慰道:“乖孩子,做得很好。我会为你挑选最美丽的鲛人,那会是你一个人的食物!”
“把他找出来!”劳拉带人追赶着杀手,克劳德等人被劳拉的手下带走了。
年迈的老者缓缓行走,他为克劳德等人准备了一间圆形大客房。老者只是嘱咐克劳德夜晚不要出门走动,就匆匆离开了,顺便留下几盘热菜。
星星从月亮的身边抽离,激动地扑棱着自己发亮的翅膀。克劳德不喜欢洛狄忒的夜晚,它一定不是安宁的,这毕竟是一个充满了肃杀的帝国!
夜晚的交锋战。萨尔马王宫的日常,这是洛狄忒帝国一代代女皇传承下来的制度。士兵们通过抽签选择对手,选择同样的武器进行战斗,没有认输战斗将持续下去直到天亮。胜利者可以挑选囚徒中的女人,当然只有一夜的赏赐时间,漂亮的帕克斯花园就是他们缠绵的地方;失败者将成为胜利者的奴隶,时效是一日。
如果平局,没有奖励和惩罚。
当然,精锐女骑的奖励相反,也就是囚笼中的男人。
“蝴蝶?”罗伯特指着窗台的蝴蝶,兴奋起来。
“它似乎要告诉我们什么东西?”柯妮丽娅紧跟着说,克劳德想要嘲讽他们想太多,看见了这只蝴蝶瞬间打消念头。
黑色花纹、细长金边的蝴蝶,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它跃上了克劳德的手指,克劳德觉得手指有些痒意,蝴蝶舞动翅膀飞了起来,想要克劳德跟随它。
克劳德沉思片刻,选择了跟随,但是是他一个人。
“你发誓会回来,在日出之前。”
柯妮丽娅很不放心,毕竟老者嘱咐过,夜晚的洛狄忒很不安全。到处都是强者肆虐弱者的天地。
蝴蝶翩翩起舞,领着克劳德在黑色的小径奔跑。似乎发现了密集的人群,蝴蝶躲进了克劳德的手掌,克劳德闪身隐在丛林之中,伸长了脖子盯着喧哗的人群。
“艾利克斯,你怎么回事?狄娜美人等着你呢,你要眼巴巴地看着别人享有她吗?”士兵们起哄的声音响起,一群男人聚在一群围成圈,附近是两车囚笼,囚笼里面装着十名美女。
艾利克斯喷了口粗气,抓起对面的士兵就往地上摔。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对方开始求饶,艾利克斯才停止了殴打。他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走进囚车抓着狄娜的头发把人揪了出来,抱着挣扎的女人在场地上愉快地转了好几圈。
狄娜疯狂地撕咬着艾利克斯肩膀上的肉,发现自己根本咬不动,捂着脸嚎啕大哭。艾利克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脱得精光,甚至在女囚们面前晃动自己的身体,狄娜被艾利克斯压在身下拼命地尖叫着,换来的只有女囚和士兵们激烈的嘲笑。
克劳德皱着眉头,他没有理由去拯救任何人,他只能把自己当作过客。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只听见艾利克斯惨叫一声,士兵们起哄的声音。
“哈哈,艾利克斯的耳朵被狄娜咬掉啦!”
“这个蠢货!”
“洛狄忒的女人都是野狼,你们可要小心啦!哈哈哈!”
蝴蝶安静地飞舞着,仿佛也陷入了沉思,没有先前的欢快。黑色的斗篷下站着矮小的女孩,她伸出手掌,蝴蝶落在了女孩的掌心。
那是乱石拼凑而成的景观,浑身是血的男人藏在巨石后面,他急急地喘着气,盯着克劳德的眼睛,好像在堤防什么。女孩和蝴蝶化为粉尘,克劳德惊讶地闪身进入,发现男人身边站着劳拉!
“劳拉小姐?这就是你抓的杀手吗?”
“我不想控制你,克劳德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劳拉低声说话,她望着受伤的男人,眼里满是柔情。
男人握住了劳拉的手腕,“回去后,我会砍掉这条腿,你不用担心。”男人转过头盯着克劳德,微笑着说,“克劳德先生,我是诺姆,劳拉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摧毁埃布尔的王权!”
“这是我们的第一面,不应该谈论这么重大的事情吧。”克劳德抬眼凝视劳拉,“看来,强大的将军并不忠心啊。”
劳拉没有回应,她站在石洞口处于戒备状态,似乎没有听见克劳德说话。
诺姆反笑道,“劳拉不会背叛埃布尔,我们只是在反抗而已。埃布尔对于弱者厌恶至极,她讨厌残废的人、无能的人和没有功绩的人,所以任凭豪绅贵族剥削和压榨贫民的生存。你知道吗?她总是让贫穷的人与饿狼相斗……侥幸存活,立刻大富大贵;丧生或是残疾,就会被扔进喂养野兽的森林。”
原来,真的有人以为,杀死穷人,就只剩下富贵。
“一面之词,我不会信。但我可以帮助你们,看在劳拉的面子上。”克劳德盯着劳拉的眼睛,摊摊手,“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吟唱送别曲,吸引埃布尔的眼睛——云鬼。”劳拉回答。
“云鬼?”
“埃布尔私设的暗杀刺客团,那就是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