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株草》冬时叙

19、Chapter 19

　　壮汉怒目圆睁，脸和脖颈都涨红，脖子梗着不愿落在地上，倔强模样十足，怕是驴见了他都要甘拜下风。

　　午时已过，阳光炎热的像团弱化版火球直直挂在空中。

　　口干舌燥，只想速战速决。
　　无法，顾繁只能喊蓝将军把用了N次的麻绳送过来，将壮汉五花大绑。

　　蓝将军把麻绳扔到她手里，在她身边半蹲下，笑着说：“乖徒儿这次表现不错。”

　　顾繁手指灵活地系完最后一个死扣，松了一口气站起来，道：“多谢师父夸奖。”

　　蓝将军也站起来，目光投到不远处的小娅身上。

　　蓝将军的长相是俊美中混着硬气和狂野，身高超过一米九，高大魁梧，身上结实的像堵墙，但是没有那种健身房练出来的明显肌肉。

　　颜值底子分数高，纵使蓝色肤色会让颜值降低，现在看起来也能达到人类审美中六、七分的水平。

　　只是，这俊与不俊似乎是在成年人眼光中评判的。

　　在小娅眼里，蓝将军这个庞然大物凶得骇人，且眼尾总是弯着些许捉摸不定的坏笑，看起来就是满肚子坏水，大概率会欺负小孩。

　　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脚下踩到了个石子，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见状，蓝将军无奈抬了抬眉，收回视线看着顾繁说：“我和许知安去把焚烧尸体的台子搭好，你这边速度点。如果你想以理服人我不阻拦，毕竟每个人行事方式不同，不过……”

　　停顿片刻，他瞥了眼地上的壮汉，音量加大些，意有所指道：“我是一贯不喜麻烦，道理用不了的话，还是建议你直接把源头斩断。”

　　“好。”顾繁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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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将军离开后，顾繁看向地上的壮汉，“你看你女儿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小娅眨巴眨巴眼睛看顾繁，小心翼翼抿了抿唇，随后偷偷朝着顾繁笑。

　　那是讨好的笑。

　　顾繁在心里叹了声气，面上保持温和，走过去，站在小娅面前，微微弯腰，掌心平摊开。

　　小女孩知道她要听顾繁的话，多吃玉米，爹爹才能不被打。于是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神情和善的大姐姐，小手五指张开，轻轻放到顾繁手心里。

　　小女孩的手柔软又温暖。

　　余光看见焚尸台已初见雏形，顾繁牵着小娅转过身，指着那个方向问：“看了会害怕吗？”

　　小娅摇摇头，迟疑两秒钟后，斩钉截铁道：“我不怕。”

　　“真的？”
　　“真的！”

　　顾繁笑了笑，牵着她走向焚尸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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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武力震慑效果不错，焚烧尸体的过程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动乱。

　　白发老人安详地躺在枯柴之上火光之中，躯体被火焰一寸寸舔舐，直至变成灰白骨灰。

　　村民都站在远处不敢靠近，顾繁等五人站在较近的地方。热量通过空气传递到面庞上，瞳孔中闪烁着燎燎火焰。

　　蓝将军站在顾繁身侧，顾繁低声说：“等我死的时候，你也可以当众把我烧掉。”

　　蓝将军偏过身体，低头看她，笑道：“年纪轻轻就开始盘算这些？行，我记住了。”

　　抬头对上他那含笑的视线，顾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那晚是怎么回事？”

　　那晚他痛不欲生，顾繁第二天追着问，蓝将军却说给他一段时间回忆回忆。

　　听见这个问题，蓝将军抬手摸了摸下巴，说：“全身疼痛。具体说起来嘛……手臂的感觉像把手指上的倒刺一路撕起到胳膊肘，脚趾像是被人拿着锤子从指甲缝敲进去钉子，整个人仿佛躺在几千根针的针板上，不一定哪几根就会刺进皮肤。”

　　顿了顿，他语气像是做客观评价一般：“最难受的其实还是头，跟有无数把菜刀从天灵盖直直劈下来了似的，头皮头骨寸寸被割断，却找不到具体疼痛来源，摸不着揉不到，钻心得疼。”

　　顾繁听得牙齿都感到酸软，结果这人满脸“老子是不是很牛逼”的自豪模样。

　　“你知道原因吗？”她眉头微皱，问道。

　　“不知道，但目前来看估计是和记忆恢复有关。”蓝将军双臂环于胸前，“……不过如果真的能完全恢复记忆，疼算什么。”

　　偏头看了眼那边，见火势渐小，蓝将军说：“我去收尸……不，是收骨灰。”

　　顾繁自觉领任务：“那我去分粮食。”顺便教大家如何砌炉灶烤玉米土豆。

　　蓝将军走远，许知安和狼人走过来。

　　顾繁看了他们一眼，问：“白杉呢？”

　　狼人说：“他说他害怕，不敢来。”

　　顾繁：？
　　茹毛饮血的食兽部落，会不敢看死人？

　　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路边草丛里传来噗通一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没能隐忍住的“哎呀”。

　　三人向那个方向看去，看见了白杉。

　　少年从草堆爬起来，尴尬地揉揉头，笑容里有几分憨：“不好意思啊。”

　　顾繁看着他，眉梢一扬：“你这是想溜下山回家，结果迷路了？”

　　这些天白杉主要承担山洞里的清洁工作，老实本分，几人便渐渐放宽了对他的看管。

　　倒不是不让他回家，而是他还没交代清楚食兽族究竟是什么情况，蓝将军担心他是来“打探敌情”的。

　　现在山谷里人心不齐、暗藏祸乱，倘若有外来势力干扰挑拨，难保不会内讧，甚至是山谷易主、村民为奴。

　　虽然几人武力值皆不低，但在不清楚对方人数的情况下，也是不该轻举妄动的。

　　这是蓝将军从为将者角度出发做出的分析，顾繁也认可。

　　如此一来，便只能让白杉留在山谷里，吃的不会差他的，等到他如实交代，自然会被放回家。

　　而这少年却有他自己的坚持，嘴像上了拉链一样，沉默寡言的像是哑巴。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白杉又一贯不会说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声音放弱，小声说：“顾繁姐姐，我想回家。”

　　少年身高一米七，和顾繁大致相平。面皮白净，面庞初显棱角，带着几分还没消下去的婴儿肥。

　　那双无辜的狗狗眼永远浮着层雾气一般，水灵灵的，衬得黑眸更黑，眼皮更白，眼睑和眼尾都泛着极浅的红。

　　楚楚可怜的小奶狗无外如是。

　　顾繁动了动唇，笑着说道：“如实交代，我就放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