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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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露娜死死地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从前神殿教导过的内容，但是和这本书给出的信息无一能够合上。
这原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深信她的直觉，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才是真相。
她几乎当场就要拿出辛西娅给她的怀表，又突然想起这个是单向的通讯工具。
她是没有办法联络到辛西娅的，至少此时此刻。
她往前翻，试图从月神篇找到什么线索，好合起来印证她的猜测，发现仍然是她第一次看到的那些语焉不详的话。
“啧。”
露娜把书收回空间戒指，干脆放弃了思考。
毫无疑问，这本书就算不是神器，也曾被某个神持有过。
不然无法解释它为何能够根据阅读者所知道的信息，补全更为详尽的内容。
继续质疑神殿教导的话没有意义，这本书不会回应她的期待，必须得是她已经有眉目的信息才行。
*
太阳高悬于卡格南汤原野之上，露娜正根据委托羊皮纸上简单的地图，寻找荒野盗贼团的所在之处。
按照委托书上所说，荒野盗贼团是一群兽人组成的散兵游勇，据点不详，但活动范围就是整个卡格南汤平原。
委托人已经为她标出了几个常被报告有抢劫事件出没的地点，任务内容是活捉所有盗贼，带到勒坡城外附近某个指定的地点，委托人要亲自处理这些杀害了他家人的盗贼。
短短的委托书上好像就写出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复仇故事，不过露娜对这些人间情仇不感兴趣。
接取这个任务是因为，除此之外，所有C级以上的任务，都来自于城主府和万象殿堂的日常委托。
露娜杀魔物已经杀得有些厌倦了。
每一次与魔物的战斗都会让她变强一些，多少能缓解一些已经习惯的饥饿感，然而失去理智，沉迷于杀戮之中。
虽然并不非常排斥这种感觉，但现在，她已经失去一齐战斗的同伴了。
要是受了重伤，躺在荒郊野岭动弹不得，没等她自愈完，估计小命也玩完了。
她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智慧生物的[1]。
清去无用的念头，露娜骑着一匹新驯服的冤种莫骨马，对着鬼画符一般的地图，努力辨认位置，寻找盗贼团可能的据点。
卡格南汤原野很大，好在这些据点都在靠近勒坡的地方。
露娜找了四五天，终于找到几个结实的帐篷，大喇喇地建在空地上。
盗贼团人数不算太多，二十来个。
其中有耳力很好的猫族兽人，早在听见莫骨马的蹄声远远朝着己方来时，就已经示警了。
露娜跳下马背，莫骨马也没和便宜主人客气，奔跑时扬起的尘土泼了露娜一裤腿。
“……”
这下好了，露娜看起来比对面那些严阵以待，装备齐全的盗贼团还要像流浪游侠。
“你是接了万象殿堂的任务才来的吗？”
两方人马无声对峙，最终是盗贼团中看起来能说得上话的猫族兽人先开的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露娜有些好奇。
或许是因为露娜没有一上来就动手，猫族兽人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们请你喝酒，喝完你就离开这里。”
“如果是，就杀了你这学者的走狗。”
猫族兽人的眼睛骤然缩为一根竖线，俨然进入了战备状态，他身后的盗贼们也握紧了手上的武器，虎视眈眈地等待露娜的回答。
“那把你们最好的酒拿出来吧。”
露娜本来也没有合用的武器，看上去很是无害，不过猫族兽人也没打算和她亲近，只是命人抛过来一个酒壶。
“莫泽尔？”露娜拧开瓶子嗅了一下，是清爽香甜的葡萄果酒，当即就喝了一口。
“不错啊，你们很有品味。”
这是克莱曼最喜欢的一种果酒，除了贵以外没有其他缺点，她也就喝过一次。
这群住在卡格南汤的盗贼是哪来的好酒？
露娜脑中当即闪过佣兵工会那个狼族兽人酒保的脸孔。
“很好，那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猫族兽人见她满意，急不可耐地开口送客。
“那不行，完不成任务是要扣钱的。”
露娜莞尔一笑，“可不能让你们佣兵工会仙人跳我啊。”
没等兽人们开始辩解，露娜又喝了一口壶中之酒，另一只手随意挥了两下，雷刀便如雨降下。
兽人们不是露娜的一合之敌，在露娜已有留手之下也被劈晕，抽搐着倒在地上。
领头的猫族兽人实力最强，他看了一眼倒地的兽人们，双眼通红，勉力提刀朝露娜砍来，被露娜轻松躲过。
她甚至还有再来一口的馀裕。
“我已经说了，我们跟佣兵工会没有关系……学者的走狗，丰饶之神绝不能饶恕你这样玷污生命之人！”
猫族兽人一击落空，猛地咳出一口血，被露娜一个雷球炸翻在地，视线仍死死黏在露娜身上。
“你别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的神没死呢。”
露娜恶意一笑，一甩雷鞭将所有人缠起，打了个呼哨，那匹贪生怕死的莫骨马就乖顺地跑了回来，让露娜骑了上去。
其他已经昏迷的兽人都被露娜控制着悬在身后，她只将那个猫族兽人提到面前，“你为什么总说我是学者的走狗？玷污生命又是什么意思？”
“你为他们做事，还好意思问我？你不知道吗？”
猫族兽人说完便要啐她一口，被她躲过。她眉头压低，有些嫌弃，“我是在佣兵酒馆接了任务才来的，你们杀了别人全家，人家要报仇，委托我来抓你们，别一副天下自己最无辜的样子。”
“是吗？你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杀人？”
猫族兽人目眦欲裂，像是被戳到痛处，嘶声说道。
“万象殿堂那群疯子，骗走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去做那什么研究，把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趁着魔物来的时候把他们当成实验失败品丢到野外。”
“我们平时也接城主府的任务出城杀魔物，便去质问他们。可笑他们竟然当我们认不出自己兄弟的样子！我们是兽人！一闻就知道了！”
“哦，你们报仇失败，逃到卡格南汤来了？”露娜捧场地问道。
“是啊，你也别得意。既然你不知道他们的勾当，他们还让你来办事，说明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猫族兽人突然短促地笑了几声，眼中是刻毒的恨意，“我们成为那种怪物之后，你就是下一个。”
说完，他像是失去了支撑自己的精神，晕了过去。
*
露娜在委托书上画了任务完成的魔法印记，现在任务已经更新为【天黑前将盗贼带到勒坡城门外标记地点】，再不快点就该赶不上了。
一路飞驰，她终于赶在规定的时间将人交了过去。
委托人是个模样干瘦的黑精灵，穿着破旧但干净的白色麻袍。
他在露娜将昏迷的兽人们丢在地上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对着他们拳打脚踢之类的泄愤动作，而是睁着那双快要从眼眶中突出来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绘露娜的样子，像是要将她记下。
露娜一哂，“看够了吗？”
委托人一愣，收回了阴冷的视线，一言不发地蹲下|身，笨拙地用绳子将兽人们的手脚都绑起来。
露娜没见过这种绳子——明明已经深深勒入兽人的骨肉之中去，却一滴血都没流下来，竟是被这似是活物的绳子吸收掉了。
委托人没有和露娜说话的意思，沉默地拖走了被绑成一团的兽人们。
露娜勾唇一笑，也走进城，往佣兵酒馆的方向而去。
刚刚有风吹过，她看见了那个黑精灵白袍之下翻出的一抹深绿色。
和她找万象馆藏入口时，给她指路的那个黑精灵学者，身上穿的是同一种颜色。
*
天黑之后的佣兵酒馆还挺热闹的，吧台上坐着不少人，和酒保相谈甚欢。
露娜将委托书拍在吧台上，“你们这有没有莫泽尔？酒钱就在佣金里扣。”
酒保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了委托书，“是您啊。我们这里没有莫泽尔酒，这样的好酒，得您亲自去阿戈拉才能喝到了。”
露娜本来就是试探，听到也不恼，“那就还是艾尔酒吧，佣金扣。”
收了酒保递过来的钱袋和别克胡可杯，露娜走到了酒馆角落的小桌坐下。
酒保里尔关注着露娜的位置，见她已经眯起眼睛开始喝酒，便和吧台旁的客人继续聊天。
露娜确实很享受这杯阿戈拉运来的艾尔酒，但她并不是随意选择坐下的位置。
从这张桌子看去，整个酒吧，包括吧台和门口都被她尽收眼底。
“喂，里尔，你不是说她必死无疑吗？”客人已经有些醉意了，开门见山问道。
里尔装作要拿架子上的酒，谨慎地举起手将自己的侧脸挡住，才说道：“她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一些，好像是想搅和进勒坡这摊浑水里。”
他没想到露娜作为人族也有如此好的听力，能将他和客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露娜用酒杯遮住了自己扬起的嘴角。
“说的也是，不然万象殿堂那群神经病肯定当场就把她抓走了。”
客人打了个酒嗝，将空杯怼到里尔面前，“再来一杯。”
“别说了，我怀疑她听得见。”里尔低声说完，就感受到了露娜投来的视线。
她朝里尔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