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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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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打这一巴掌之后，还没等羽宫先生大喊大叫起来，我就快速用腿把他绊倒、然后让他倒进门内，用脚踢了踢挪动位置，把门关上了。
我招呼羽宫一虎过来，两个人把他爹揍得鼻青脸肿。羽宫一虎不太敢下手，大概从来他都是被动反抗的那一方，而不是主动的那个。
我点头表示也能理解，边打边骂：
“叫你家暴！”
“叫你伤害家人感情！”
“叫你教育出羽宫一虎！”
听完最后一句话，羽宫一虎疑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等打完，我满意地起身擦擦手：“好了，我爽了。虽然你们要离婚了，要收集足够的家暴被害者证据，但是已经足够了，现在就慢慢享受吧，自由时光。”
羽宫一虎说：“你还没收集呢，怎么就足够了？”
我下意识回复一句：“有你啊。”
……完了。我真是下意识说的。我完全忘了这周目羽宫一虎没有给我分享他的小秘密，比如日记里他父亲施暴的照片和他对父亲的怨恨。羽宫一虎却好像受了什么触动，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好。”
这孩子，又抽哪门子风了。
羽宫太太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忍着眼泪不看我们，也许对他的丈夫施暴让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这毕竟是我的想法，于是我擦完手就去轻声细语地安慰这位已经受到足够多折磨的太太。羽宫一虎还在看他父亲，他咬咬牙，伸出拳头还想打。
赶在那拳头落下去之前，我先他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抱歉，抱住并不是我的本意，意思是那个姿势最好的着力点在羽宫先生躺着的地方，我不可能踩在他身上吧。所幸我的蛮力制止了他，羽宫一虎明显地呆住了。
“为什么阻止我？”
“你有没有听说过点到为止。”我胡乱想着，突然觉得8.19日用这个姿势阻止羽宫一虎也不错，“就像你要去偷东西，不一定要把发现的人打死，打晕也可以。”
羽宫一虎表示不理解，但好歹是放下了拳头。他站在羽宫先生身边，在我要转身继续给羽宫太太讲解离婚相关事宜时，我和羽宫一虎擦肩而过。
羽宫一虎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对我说：“为什么……”
我问他什么为什么。
他用力攥住心口处的衣服：“我还是感觉好空虚。”
从没想过自己要和羽宫一虎讨论哲学问题，我对羽宫太太致歉表示自己要带着这孩子出去一趟。我临走时对羽宫太太说：“太太您最好也出门玩玩，转换下心情嘛。”
羽宫一虎全过程中乖乖听我的话，被我拉着走出了门，被刺眼的阳光照得一瑟缩。他说他还是喜欢阴凉的地方，为什么啊？你又不是吸血鬼。说罢，我摆出要吸他血的姿势。
羽宫一虎笑了。
―
我给羽宫一虎买了冰棒吃，拿出来直接贴在他脸上。
羽宫一虎很果断地拆开冰棒，和我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我凑过去看他的冰棒棍上面有没有写再来一根，他无奈地把我推开：“那种东西，要吃完才能看见啊。”
“喔――。”我问出了我心底最想知道的内容，“你为什么对我态度突然这么好啊？刚见面的时候，你还犟得不肯跟我说话呢。”
羽宫一虎反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也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冰棍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但底端还是融化变成果汁流下来。我拍开他的手叫他叼好了，给他拿纸裹住底下冰棒棍的部分。羽宫一虎咬着冰棍，我给他拿着，整个画面看起来颇为怪异。
我突然想起来这动作是我以前经常给他做的，和羽宫一虎相处的这几天，记忆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八成又是系统办的好事。我清楚地回忆起羽宫一虎小时候，我叫他咬着冰棍，然后给他垫一张纸。小孩子吃的慢，垫张纸不至于弄到手上。
而现在，13岁的羽宫一虎对着我给他垫纸的手猛地瞪大了瞳孔。
他急忙把冰棍从嘴里弄出来：“你、你是不是――”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什么？”
他又把话咽回去：“算了，错觉吧。”
妈的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真的好讨厌。
羽宫一虎吃冰棒很快，到底是年轻人牙口好，我都羡慕了，有种我家小孩初长成的感觉。很快他就叼着冰棍看天空，现在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我也跟着看。
“所以你叫我出来，是干什么啊？”
我看向他的胸口：“你现在还有空虚的感觉吗？”
他犹豫地拽了拽领口：“哈？哈…有吧。”
“只是刚才格外明显。”
“施暴会带给人空虚，这是真的喔。更何况你打的是一直以来想要违抗的对象，这是很正常的。”
“你还没享受到真正的快乐，你还没解放过。你的心――”我把手指摁上他的心口，“现在正在叫嚣着，来个人填补我、爱我啊――”
“一虎啊，你就该多笑笑。”我在恍惚之中，蓦地回忆起很久之前对羽宫一虎说的话，“你笑起来真好看，因为那时候你心里有东西，眼里好温柔好温柔，你长大之后，会成为优秀的人吧。”
因为那时候他心里有我。
他长大以后没有成为优秀的人，我没看到他长大，而他注定不可能优秀了。
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又是一套。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几乎要让我流出眼泪，为什么那辆车那么好、到底哪里好？如果羽宫一虎不去偷它，如果……
又想到佐野真一郎，我在羽宫一虎面前流起泪来。
羽宫一虎的眼睛微微瞪大，然后他慌乱地要给我擦眼泪。我把脸抬起来让他擦，他用我的餐巾纸给我擦眼泪，属实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在面对一个人绝望时，最好的解压方法其实是骂他的爹妈。但羽宫太太实在下不了嘴，于是我就骂他的爹。
“他妈的。”我抽泣着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生在你的家庭里啊？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干脆我养你好了！”
至少不会养得去偷车吧！
羽宫一虎听完我说话明显是愣住了，擦眼泪的手控制不住一样狠狠碾过我的眼角，擦得我眼角好痛。
他低低地说：“好。”
“别骂了，别哭了。”他格外认真地注视着我，“你养我吧。”
…？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被吓得不哭了：“你别过来啊！”
羽宫一虎又气又笑地看我。此时此刻我那没吃完的冰棍已经融化成液体，弄到指缝里黏黏糊糊的。羽宫一虎十分自然地过来叼走了我的冰棍，液体弄到他裤子上。
他嘟嘟囔囔：“你陪我去做个头发，我要把我的头发散下来。”
我震惊，第一时间不是想问他改性了，而是敲出系统来问他话：你他妈快说，羽宫一虎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我寻思我也没做什么啊！
系统十分意味深长地说：“是嘛――你猜啊――”
猜你妈！我关闭了系统看羽宫一虎的好感界面，天啊，惊人的75%。真是有点惊人了，我关闭了它。苦着一张脸对羽宫一虎说：“行，但还是我给你做头发吧。”
羽宫一虎好奇：“你居然会？”
我关闭了好感度界面：“我应该问你，你转型了要把头发散下来？”
羽宫一虎挠头：“……总觉得这样帅一点？”
他又抬起头来对我笑。
我自认为承受不住他笑，于是叹了口气：“……好吧。”
―
时间过得很快，我本来想用父母离婚的事压一压羽宫一虎让他不要在8.19日出去，无果，羽宫一虎犟得像头牛。一定要说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我真是抓狂了：“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
他认真地对我说：“给我朋友准备个生日礼物。”
我掏出扳手：“你的哪个朋友，我去解决了他！”
羽宫一虎躺在我床上哈哈大笑，从那天之后他经常来我家玩，说是玩，其实是随便乱动我的东西，让人血压很升高。他说：“那个朋友叫Mikey，你不认识的啦。”
他小声的说：“才不让你认识呢。”
我当机了。又向羽宫一虎确认了一遍――确实是Mikey，至于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就不知道了。
……绝了，到头来怎么还是串起来的啊！
所以羽宫一虎为了给佐野万次郎过生日偷了他哥的车，还把他哥给打死了？哪来的这么奇幻的事？
越想越觉得我必须制止那天晚上的悲剧，羽宫一虎突然靠近我，近到呼吸拍打在我脸上，我看到的耳尖，红红的。
“我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他故意咬着字，放轻声音对我说。
“是嘛，也许是因为我是魔法少女吧。”
我打着哈哈过去了，然后摁住羽宫一虎的肩膀：“你不能离开我，懂吗？”
意思是别进少年院！别杀人！
羽宫一虎看了我一会，然后灿烂地笑了：“我不会！”
意思是……呃，我不能读他的心，但总感觉他这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得。我又在收拾去佐野真一郎店里的工具包。
反正今天就是8.19日，再做什么都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