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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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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了羽宫一虎一段时间，现在是8.10日。现在好像是暑假期间，我却发现他基本不在家里呆，经常连着几天住在外面，估计是有好几个狐朋狗友。我当然知道那是场地圭介，或许还有别的人，总之很狐，很狗。
他身上还是带着那些刺眼的伤，他似乎根本没打算掩饰这些，而他的父母也并不管他。说实话这公寓的隔音措施做的简直是低下，我经常听到隔壁传来男人的怒骂、然后是听起来有点恐怖的打斗声，女人的哭泣，我就靠在门框上，看从隔壁走出来的伤痕累累的羽宫一虎。
一来二去，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厌恶变成对我的熟视无睹，好像站在我这块地方的人是个透明人。
说实话，我完全忘记了如何和羽宫一虎亲近。我刚开始攻略他时，他还只是一个经常被欺负的五岁小孩，来自家庭的暴力让他无所适从，于是成晚成晚地躲在我家里。父母离婚之后他开始经常笑，笑的很好看。我习惯了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有的好意，所以面对这次的冷漠还有点不适应――不过，无所谓。
他毕竟也不是佐野真一郎。
我再一次看到羽宫一虎从门里走出来，这是今天他走出来的第三次。我晃悠着手里的汽水，碳酸气泡噼里啪啦地在嘴里炸开，羽宫一虎终于对我说了这九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很闲吗？”
“我就想盯着你。”我自顾自地说，“你真的不需要包扎吗？”
羽宫一虎沉默着。
但说实话，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真的有点意思。明明好感度是明晃晃的56%友好，甚至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变成了57%，他嘴上却还好像遇见我是晦气又倒霉。
我朝沉闷的羽宫一虎摆摆手：“不愿意就算了。”
羽宫一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眼里涌现出一种掠食者的目光，尖锐又刺目，他以这种目光把我打量了一番，然后对我说：“行。”
我木着一张脸。我还从来没被他用这种目光看过，这是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而我并不喜欢。可能九周目他在我心里留下的乖乖男孩印象太深，此时此刻我居然觉得有点幻想破灭。
于是我猛地关上了门。
“骚瑞啊！”我大声地从门眼里对一脸懵的羽宫一虎说话，“我突然不是很想给你包扎了！”
羽宫一虎在门外咬牙切齿：“你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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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8.19日逐渐快要到来，我的神经也变得紧绷起来。我经常大半夜起床练习如何空手接白刃，同时做好了极速拨打110和120的准备。有时候也是被隔壁传来的声音吵醒，羽宫家真不太平。
这直接导致我睡不好，最近眼底一片青黑，而且神经紧张。毕竟拯救佐野真一郎是件大事，不能疏忽任何一点。而导致我神经紧张的罪魁祸首，羽宫一虎最近却好像是闲下来了，天天站在门口等我，就像我之前等他一样。
我毕竟也是人，要吃饭，要睡觉。羽宫一虎经常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我，我今天去便利店了，考虑到背后有个鬼，下意识买了双份，一出便利店门，气沉丹田对羽宫一虎大喊一声：“羽宫一虎！你吃不吃饭！”
此话一出尴尬的不止是羽宫一虎还有我，但我的目的好孬地是达成了。羽宫一虎一下子蹦出来要捂我的嘴，我灵巧地躲过去，顺手把手里一袋子零食塞给他。
“你有没有觉得这场面特别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我悠闲地对他说，看到羽宫一虎的表情在这句话之后变得愤怒，好感噔噔噔掉了一截。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有没有想过让你爹妈离婚？”
羽宫一虎愣了一下，我趁机给他扔了一罐汽水。汽水砸在他头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很快变得红肿。他身处这个环境的时间太长，所以忘记了什么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项，更何况他没有那个胆子解决，就算他敢在家和他爸对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外力推他一下，点醒他，这点我最清楚，我毕竟和他相处过那么长时间。就连刚才扔给他的那罐汽水，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我说：“有需要的话，找我吧。”
说出这句话时我已经做好了下次见面是在少年院里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再见面来的这么快。我正在去S.S.MOTOR踩点的路上，却听到小巷子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这个年代的日本，什么都不兴，就兴不良、暴走族。偶尔看见几个热血上头的少年在大马路上打起来也不新奇。但我还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熟悉的瘦削的身影，和一个没见过的人，两者一起和对面四五个人打架，居然很占优势，拳拳到肉，很快把对面打趴下。
黄色的挑染，眼角的痣，和看到我时瞬间变得像吞了一整颗大蒜的表情，我看到那是羽宫一虎。
我哈哈哈笑着，朝他打招呼，目光却移向旁边的少年。他一头黑发，长得倒是精神，笑起来有尖尖的虎牙――啊。我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他了。
我在羽宫一虎那一周目见过，在佐野真一郎那一周目见过，无论哪个周目，他都是以跪着的姿势见的我，然后把头在木质地板上磕得咣咣响，磕得眼泪都流出来，就为了和我一直说对不起，叫的我什么来着……反正我忘了，只记得他含泪的金色眼眸。
啊……场地圭介啊。
这不是偷车二人组吗？
恍惚着反应过来，我看到羽宫一虎沉默着把他的袖子往上撸了撸，朝我露出一个有点怪的、带着点兴奋的笑容。我往下看才知道那是因为他胳膊受伤了，好像是被刀划的，一道大口子，现在正虎视眈眈地流血，好像要把我吸进去。而羽宫一虎的表情也就被我解释为炫耀――呃，具体炫耀什么呢？炫耀他不晕血？
我叹口气，招呼两个少年过来，我给他们包扎一下伤口。我最近在家里囤积了很多医疗用品和医疗用书，就为了救佐野真一郎的时候给他临时包扎。场地圭介明显不认识我，旁边的羽宫一虎就给他解释，大概就是我是他的邻居，很爱慕他――啊？
我一把把绷带勒得他伤口死死的：“你他妈说谁爱慕你？”
羽宫一虎露出了我和他遇见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对着场地圭介：“哈哈，她害羞了！”
场地圭介简直就像一个被羽宫一虎哄的团团转的孩子，连带着看向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简单给两个孩子处理完伤口，羽宫一虎一改之前对我冷漠的态度，开始叽叽喳喳问我要去哪里。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也有可能只是露出了本性。
我不想瞒着他们，于是径直走到S.S.MOTOR。羽宫一虎和场地圭介看到我的目的地之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场地圭介指着玻璃门对面的摩托车对我说：“你一个细手细腿的女孩子还喜欢机车？”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透过玻璃看里面有没有真一郎，很好，不在：“不是，这店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真一郎的命。
羽宫一虎突然发声：“你喜欢的摩托？”
我心不在焉地对他说：“巴布。”
“如果你要和我抢的话。”我缓缓开口，“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来喔。”
包括但不限于用扳手砸你的头喔。我默默地想，手指在玻璃上勾勒巴布的形状。一时间羽宫一虎和场地圭介都随着我的手指、用目光仔细描摹巴布的形状，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总之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起真一郎的巴布来。
我听着烦躁，因为不久以后他们就会因为这辆车把真一郎给弄死，于是抬起来脚准备走。临走时我听见羽宫一虎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惜只有一辆。”
你还想要几条真一郎的命？
我垂眸准备走，手腕却又被羽宫一虎拽住。年纪大概只有13岁的孩子个头比我矮一点，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的光明明灭灭，他张嘴，好像过了一整个世纪：“……以前说的话，你还作数吗？”
大抵是想好要让我帮他爸妈离婚了。
可是为什么呢，一走到S.S.MOTOR，我心里那点阴暗的想法就又冒出来。我的嘴巴张张合合，差点要说出拒绝的话来，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我对他说：“可以。”
“可以。”我说，“但是你得先邀请我进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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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宫家布局和我家差不多，房间很空旷，没摆什么东西，甚至连个招待客人的杯子都没有，八成是因为大人们生气起来喜欢乱扔吧…
我还在想羽宫一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原因，就因为我给他包扎了个伤口就爱上我了？还是说他喜欢说粗口的女人？想也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了，我以一种柔和而礼貌的目光和对面的羽宫太太对视，同时快速打量了一下她。是位长相很柔和的美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温婉的气质。
“一虎和太太您长得很像呢。”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把这位上了年纪的女性夸得一愣一愣的。她的脸很快就红起来，然后也开始夸我。收拾东西的羽宫一虎不耐烦：“是时候该说正事了吧？”
我点头，从包里掏出系统给我准备好的文件。
简单给羽宫母子介绍了一下离婚手续，还有收集家暴证据反将一军的程序。他俩似乎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也并没有考虑过，只是点头示意听懂了，实际上听没听懂也不知道。
我很快就开始埋怨自己多管闲事。既然这周末根本没打算和羽宫一虎有Happy Ending，那就应该从一开始不招惹羽宫一家。可是想到我和羽宫一虎曾经的关系，我又觉得如果在这里拒绝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不惯任何对家人使用暴力的人。因为我曾经的家人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虽然羽宫一虎也是人渣。什么样的环境，塑造了什么样的人。
只有一点也好，让我的良心安定下来吧。
突然传来敲门声――那敲门声是听出来的急躁，声音很大，咣咣咣三声，听完之后羽宫一虎和他母亲的脸色很明显地变差了。羽宫太太想去开门，被羽宫一虎制止，然后他捏着拳头就要去开门，又被我制止。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你父亲？”
羽宫一虎不说话，也不看我。
我了然于心，于是推开羽宫一虎上前开门。迎面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倒是和一虎也有一些相似之处。一瞬间，和羽宫一虎恋爱的种种又涌上我的心头――说实话，如果羽宫一虎不是一个轻视他人生命的人渣的话，我应该会好喜欢他，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快乐的时候笑得很灿烂，轻而易举地让人感受到他的快乐。
还没等羽宫先生开口对我说话，在羽宫一虎和羽宫太太震惊的目光之下，我给了他一巴掌。
“啪。”
多清脆，多美妙的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