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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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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夏侯府又来了几位客人。
“原来是欧阳兄。”夏侯彰赶紧搁下笔起身,“怎么不提前让弟子通报一声,我也好出门相迎。”
“无妨,你我相识已久,不必拘于礼节。”欧阳英摇头,轻声对身边两个孩子道,“倩儿,承儿,快见过欧阳门主。”
女孩乖巧地行了礼,脆生生地道:“晚辈欧阳倩见过夏侯世伯。”
一旁年龄稍长的男孩也跟着规规矩矩地向夏侯彰行礼:“见过夏侯门主,晚辈姜承。”
“欧阳兄,你这女儿和小徒儿果真教得好。”夏侯彰笑道,“无须如此多礼,瑾轩前两日还念叨着想要快些见到欧阳小姐和姜承,欧阳兄,就让孩子们早点聚聚吧。”
欧阳英点头,蹲下身对欧阳倩道:“倩儿,你与姜承一同去夏侯少主那里吧,爹这边说完话就去寻你。”
“是,爹。”
“那就好,那就好。”夏侯彰唤来一名弟子,嘱咐道,“张念,你带着欧阳小姐去少主那里。府里多有假山荷塘,注意莫要受伤。”
一旁的夏侯弟子应下来,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前厅。这时欧阳英摸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疑惑道:“怎么不见二门主?”
“他带着皇甫卓去寻什么童草解药了,再过会便会过来。”
“皇甫卓?这么说,皇甫兄也已到了?”
“是,午时左右到的,刚用过午膳不久。”
欧阳英了然:“怕是路过凝翠甸时着了那些童草的道,折剑山庄附近的雪石路也有许多雪莲童,倩儿小时候也遇到过,不过它们对人类无害,孩子们又喜欢得很,便也一直没管它们。皇甫小少主可还好?”
“除了行动不便,应是无碍。”
“那便好。”
二人正说着,又有一人进了屋子,一边还大声道:“犬子无碍,有劳欧阳兄挂念。”那语气三分客气七分嘲讽,不是皇甫一鸣又是谁。
夏侯彰一翻白眼懒得接话当和事佬,欧阳英无奈叹气,整理好表情转身笑道:“啊,原来是皇甫兄,我和夏侯兄正说到你呢,真是许久不见了,趁着这次机会我们还得好好叙叙旧。”
“也不是很久,品剑大会过去不过半年,欧阳兄还用切磋为由强行多留了我半月。”皇甫一鸣不耐烦地一挥手,“快省了这些客套话,麻烦。”
跟在皇甫一鸣身后进来的夏侯韬哭笑不得,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默默站到夏侯彰身边。夏侯彰听到皇甫一鸣的话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裂开,赶紧低声问:“欧阳兄,你当真让皇甫兄多留了半月?”
欧阳英点头道:“确有此事。”
夏侯彰顿时对欧阳英肃然起敬。
欧阳英面色如常甚至是好声好气地道:“听闻皇甫世侄来的路上遇到童草,我这里倒是有些对付童草的解药,皇甫兄回开封路上也许会用到。”
皇甫一鸣嘴角抽了抽,瞪着欧阳英手里那个瓷瓶,内心天人交战片刻,待想到皇甫卓精神不佳的模样终是不情不愿地一拱手。
“那便多谢欧阳兄了。”
“举手之劳罢了,皇甫兄不必行此大礼。”
呸!皇甫一鸣拉下了脸,说得好像老子给你磕头似的,还“行此大礼”,占谁便宜呢!
夏侯韬附到夏侯彰耳边悄声道:“我看欧阳门主与皇甫门主关系倒是还不错。”
夏侯彰也悄声道:“欧阳兄向来有法子对付皇甫兄——换做是我,一定趁早送走这尊大佛,绝不可能让他多留半月。二弟,你说呢?”
“这……皇甫门主有时候说话确实有些……”
“这便是了。”
“他们二人平日里相处便是如此?”
“不错。”
注意到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夏侯兄弟俩,皇甫一鸣只觉得牙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皇甫兄?”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打断了皇甫一鸣的郁郁心情,他又不厌其烦地朝欧阳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叫我干嘛,有你什么事儿。”
欧阳英将桌上瓷杯往皇甫一鸣跟前推了推:“皇甫兄要的茶已经泡好了。”
“哼……说起来,我一早便想问了。”皇甫一鸣抿了一口杯里的碧螺春,神色稍有缓和,“夏侯兄,你是何时负的伤?前些日子路过开封还好好的,这才几日便又添新伤?”
“说来惭愧,回程路上遇到数名海匪,起了冲突。”夏侯彰也有点郁闷,他被刀刃划伤的伤口还在隐隐泛着疼,幸亏夏侯韬用法术治疗了些许,不然他今日怕是难以下地。
“哦?明州居然也有不识得夏侯门主的海匪吗?夏侯兄还须得加把力啊。”
“若论名声,那自然是比不过对门便是开封府的皇甫家了。”
“……夏侯兄受了此等委屈不考虑剿匪?”
“考虑过,但是难。”
“哦?有多难?”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此话怎讲?”
“那处固若金汤,坚如磐石。”
“那夏侯兄准备?”
“开封皇甫家声名远扬,明州百姓皆有所耳闻,相信皇甫兄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清剿海匪可谓易如反掌。”
突如其来的吹捧令皇甫一鸣险些喷出一口茶,而欧阳英并不打算表态,气定神闲地拢着袖子瞧书架上摆放的木雕鸟儿。
“这鸟儿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吧?”欧阳英抚摸着有点鸟儿歪斜的翅膀,“倒像是孩童玩闹之物。”
“那是瑾轩花了一月有余雕刻出来的。”夏侯韬也懒得掺和那两人一来一往打机锋,走到欧阳英身边看那只憨态可掬又有些奇形怪状的鸟儿,继续道,“皇甫少主喜爱琢玉,瑾轩便也学着摆弄这些小玩意儿,但他的天赋没皇甫少主高,我便寻了块易雕琢的木料给他,最后也只雕出这样一只小鸟来,他又不好意思送给皇甫少主,便转手送了大哥,大哥倒是喜欢得很,一直放在这儿了。”
“原来如此,这架子上摆放的无一不是名品,唯有这样一只鸟儿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欧阳英叹道,“原来出自夏侯少主之手,倒也不算煞了风景,反而显得夏侯兄当真爱子心切。”
二人正低声交谈,忽地听到身后皇甫一鸣将杯子重重搁到茶几上,没好气地道:“那么,欧阳兄要去剿匪吗?”
欧阳英挑眉道:“听这语气,皇甫兄是打算一同去了?”
皇甫一鸣恨恨地:“夏侯兄都开口求我了,我若是再不去,岂不是不知好歹,辜负了夏侯兄的期望?”
夏侯彰听到那个求字也是一挑眉,又坦然道:“那便多谢皇甫兄鼎力相助。”
皇甫一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牙更酸了。
夏侯韬了然,赶紧充当和事佬:“清剿海匪乃是造福明州百姓的大事,还望欧阳门主也能助我夏侯家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欧阳英爽快地下了夏侯韬递与他的台阶,又朝皇甫一鸣道,“皇甫兄,我这趟出门所带弟子不多,到时候还望皇甫兄能多加照应。”
“好说!”皇甫一鸣甩着袖子坐下来,又抿了口热茶,脸色却是好了几分。
见此情景,夏侯韬拱手道:“夏侯韬替明州百姓先行谢过二位门主。”说完又站到夏侯彰身边轻声耳语,“欧阳门主当真是有法子对付皇甫门主。”
“也只有欧阳兄才能忍受皇甫兄的脾气。”夏侯彰唉了一声,“时时刻刻都得顺毛撸,我可做不到。”
皇甫一鸣不爽:“二位在说些什么,可否说与我和欧阳兄听?”
夏侯彰噎了一下,只见夏侯韬笑道:“当然可以,大哥与我在商量剿匪计划,皇甫门主若有什么意见也尽可提出来。”
皇甫一鸣:“……”
欧阳英呵呵笑了一声,而夏侯彰再次佩服起自己的二弟,脑筋转动速度之快真是令他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