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夏侯兄弟/红白]二十年》iiisheaky

3、第 3 章

　　又是两日后，皇甫一鸣带着皇甫卓来到了明州。
　　提前一天接到消息的夏侯瑾轩雀跃不已，做完了早课就要拉着夏侯韬赶到城门口等人。夏侯彰拦他不住，府里还有一些事又亟需处理，只得给那拉着手的一大一小各一件斗篷披着，又吩咐另几名弟子小心看护，啰嗦了一堆才依依不舍地被夏侯韬劝回去。
　　直至接近午时，皇甫世家一行人才出现在官道上。等了一个多时辰有些昏昏欲睡的夏侯瑾轩立马清醒过来，仗着身形小躲开了皇甫家的弟子眨眼间便溜进了马车。骑在马上的皇甫一鸣没来得及制止立马皱起眉，刚要翻身下马，马车里传来的孩童笑闹声惊得他险些踏错马镫滚下来。
　　夏侯韬咦了一声，诧异地看着夏侯瑾轩抱着一只圆滚滚的——
　　“卓儿！”皇甫一鸣赶紧站稳身子半蹲下懊恼地看着夏侯瑾轩怀里的包子，“异状再过半日大约可解，且再忍耐一下。”
　　那只包子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小地“嗯”了一声，俨然就是小皇甫少主。夏侯瑾轩抱着包子这里摸摸那里揉揉爱不释手，又不舍得将包子放到地上，执着地抱在怀里走得一瘸一拐，一旁皇甫夏侯两家弟子看在眼里皆是胆战心惊。
　　“夏侯兄，我可以蹦着走的。”皇甫卓一本正经地道，“你不必抱着我。”
　　“叫我瑾轩。”夏侯瑾轩笑眯眯地道，“可是我想抱着嘛，阿卓一点也不重，任由你一路蹦回去，待恢复原样后衣物沾染上灰尘可怎么办？若是让其他人瞧见了，阿卓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皇甫卓便不再说话了，默默地转了个方向，给挡住视线的夏侯瑾轩指路。
　　夏侯韬忍俊不禁，吩咐一名夏侯弟子紧跟着少主，转头问皇甫一鸣：“皇甫门主，小少主怎会变得如此？”
　　皇甫一鸣叹气道：“路过凝翠甸时不慎遇到一些童草，也不知使得什么法术，有好几名弟子中了招变成这幅模样，卓儿也……想是成年人到底身体健壮些，不多时便恢复原样，唯有卓儿年纪尚小，身子又弱，到现在依然不见恢复。”
　　“我听大哥说，有位蜀山高人传授了健体之术，小少主练之可有成效？”
　　“须得慢慢来，急不得。”皇甫一鸣也无奈，“经历这一遭，卓儿怕是又得病上几日。”
　　夏侯韬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孩子，笑道：“那些童草不会伤人，皇甫门主尽可放心。夏侯府存有不少灵丹妙药，待我回去寻一下，应有解救之法。”
　　“如此，多谢二门主。”
　　“皇甫门主客气了，瑾轩和小少主向来合得来，今次还是他催着要来等候。”
　　皇甫一鸣张张嘴，眼看自己儿子与夏侯瑾轩亲密靠在一处的模样，终是把刻薄话咽了回去。
　　夏侯瑾轩年纪尚小，而夏侯韬又和颜悦色温文尔雅的，那些话还是留给夏侯彰受着吧——身为一家之主，总得肩负起一些东西。
　　夏侯瑾轩对阿卓包子毛绒绒的尾巴又捏又揉，直揉得皇甫卓险些炸了毛，好在他一向识趣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便又将包子稳稳抱住，一边道：“阿卓这副模样当真是格外有趣。”
　　“哼，那你也可去凝翠甸体验一下。”皇甫卓鼓着脸颊，气呼呼地道，“没有手脚被人抱着的感觉太难过了。”
　　夏侯瑾轩有些失落：“即便是我抱着也是如此吗？”
　　“……”皇甫卓别别扭扭地安慰，“你，你还好……就是，就是不要再，再摸我尾巴了……”
　　“那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不……可以，你摸吧……”
　　夏侯瑾轩腾出一只手摸摸软乎乎的包子耳朵，乐颠颠地一路往夏侯府走去，他怀里的白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染上了与他衣服一样的红色。

　　夏侯韬到底还是有些办法，回到夏侯府后他在书房里翻翻找找寻得解药，喂阿卓包子吞下后约半个时辰，那只圆滚滚的包子就重新变为小皇甫少主，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只除了衣服有些皱。小少主用力扯了一下衣摆皱巴巴的面料试图将其恢复原样，未果，只好用力瞪在一边上下打量他的夏侯瑾轩，这家伙脸上还挂着笑，一点都不知悔改。
　　“阿卓，不碍事的，我现在个子也长高了，我的衣服给你穿。”
　　“可是我也长个子了，你的衣服还是不合身。”
　　“……”夏侯瑾轩怨念地想总有一天他会长得比阿卓还要高。
　　皇甫一鸣高兴之余又瞧见自己儿子雪白的脸色有些恹恹的样子，赶紧取过斗篷给他披上，叮嘱他莫要再着了风。
　　“瑾轩，你带皇甫少主回你屋子吧，长途跋涉难免累到，先休息半日再说。”夏侯韬也有些担心，“稍后我让伙房做些你们爱吃的点心热汤之类的送过去。”
　　皇甫卓愧疚地朝夏侯韬道：“是世侄身体不济，劳二门主费心了。”
　　“世侄无须如此多礼，养好身体才是，瑾轩还盼着与你多玩耍几日呢。”夏侯韬道，“瑾轩，记得照顾好皇甫少主。”
　　“是，二叔。”
　　“可是我比他还要大一岁，应是我照顾他……”
　　闻言夏侯瑾轩笑着接口道：“阿卓，你现在身体抱恙，待你痊愈了，我还须得你来保护呢，你一直在学习剑术吧？”
　　“嗯！”皇甫卓想了想，很快答应了，“那这几日有劳夏侯兄照顾了。”
　　“说了好几次，叫我瑾轩便好……”
　　夏侯瑾轩牵起皇甫卓有些凉的手往后院走去。待两个孩子并肩离开后，夏侯韬才道：“皇甫门主，大哥现下正在前厅。”
　　皇甫一鸣哼了声，朝夏侯韬一抱拳，便大踏步往议事厅走去。夏侯韬也只得轻声叹气，少顷，却又低低笑起来。
　　“夜叉吾族，且再忍耐片刻，待时机成熟……”
　　“二门主，您有事找我吗？”
　　门口忽地响起一道女声，夏侯韬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弟子。
　　这姑娘还吊着胳膊，脸上也有些许细小伤口，疑惑却又怯生生的，站在屋外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夏侯韬招招手示意对方进屋，又倒了杯热茶递与对方，缓声道：“姑娘前两日受的伤可还好？我听大哥说你伤得不轻，若不是他挡了一下，夏侯家怕无颜向二老交代。”
　　女弟子没想到二门主突然要见她是担心她的伤势，眼下有些受宠若惊，赶紧道：“禀告二门主，弟子的伤已无大碍，再过几日便会好。”
　　“那便好，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害了门主受伤。”女弟子很是愧疚，看着自己的胳膊，“都怪弟子学艺不精让那些海匪有了可趁之机，若不是门主……弟子后来又给了那海匪一剑，应是受了重伤，左右活不过几日，也算是为门主报了仇。”
　　“你们都平安无事便好。”夏侯韬顿了一下，又道，“大哥是门主，自当保护门下弟子，你又是姑娘家，护你周全更是义不容辞，无需为此太过愧疚。”
　　“我既为夏侯家弟子，又怎可一味躲在门主身后，更害得门主为我受伤，若门主有个好歹弟子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二门主的意思弟子自是明白的，但是——”女弟子越发激动地用力咬住唇瓣，愤恨道，“若再让我遇见那些人，我定要亲手将剑刺进他们的胸膛！”
　　夏侯韬看着面前的女子，神情间带了些欣赏的意味。他抬手捏了咒诀，蓝莹莹的光芒温柔地覆盖在女子身上。
　　“二门主，这是？”
　　“小小的治疗法术罢了，不值一提，如此，你身上的伤再休息一日即可康复。”夏侯韬又换上凝重的神情，沉声道，“我有一事相求——敢问姑娘芳名几许？”
　　“弟子谭清。”
　　“谭姑娘，待你伤势痊愈后，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女弟子神色一凛，不顾身上还有伤口便跪下领命。
　　夏侯韬不动声色地再次捏了咒诀以防隔墙有耳，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女子慢慢牵出一个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