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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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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李乐容领着丫环坐着轿子出府游玩,她常常如此,门口的小厮也见惯不惯了。李乐容的轿子行了几里路,到一个分叉路口,轿子停了下来。
李乐容对轿中的江凌霜说道:“前面的马车便是太子殿下准备的,你直接上去便可,其余的我就不管了。这个包裹是太子殿下给你的,都是些金银珠宝,你仔细收着。”
江凌霜低声道:“我自己准备了一些银两,这些你还给太子殿下吧。”
李乐容一愣,她原本以为江凌霜是图这些钱财才愿意离开的,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江凌霜又道:“之前连累娘娘受罚,是奴婢的不是。辉王殿下心肠并不坏,望娘娘以后与殿下好好相处,儿女满堂。”
说罢,便下了轿子。
前面果然有一个玄青色的马车,车夫似乎是等了很久,有些不耐烦了,看到江凌霜,点头示意她上来。
江凌霜上了马车,随着马车出了城门,按着与太子商议的,一路往南而去。
江凌霜不忍看窗外的风景,在车里默默留着泪,想着要把易容膏哭花了,又强忍下来。
行了一天,黄昏时路过一家客栈,江凌霜便下了车,跟车夫说自己想在此地歇息几日,然后再另租马车前往目的地,请车夫直接回去就可以了,车夫听了此话,便直接回去复命了。
此处已远离京都,江凌霜投了客栈,先歇息一晚,次日再另做打算。
辉王府里,柳杉与之凝拿了锁船的钥匙入园,没见到江凌霜,以为是走开了,寻了一阵子,想起辉王的嘱咐,这才慌了神,叫了其他丫环们在园子里面一起找,又叫人去通知竹枝。
竹枝闻声,先是派人去两位侧妃处打探,丫环回禀说颜侧妃独自在看经书,李侧妃一早便出了门,并无异样。
此时已园中内院以及前院搜得人仰马翻,有人抱怨只是不见了个丫环,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竹枝亲自到前院请小邢带一队人到后山仔细搜查,小邢见竹枝神情慌张,忙宽慰着她,带了一支兵队去后山,至下午,整个辉王府已经翻查了一遍,仍没找到江凌霜,竹枝感觉绝望了。
丫环说赵师爷请她去前院。
她神思恍惚的走了过去,赵师爷见到她,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昨日太子是不是见过江姑娘?”
竹枝诧异,不知赵师爷何故提起此事。
赵师爷接着说道:“昨日我还纳闷,怎么辉王不在家,太子却来登门见我,便留了个心眼,后来见太子叫了你说话,又去后院领了江姑娘过来。我估计这事与太子有关。”
竹枝顾不得其他,立即备轿前去太子府,太子不在府中,等至天黑,竹枝只得先回了王府。写了信给辉王,让小邢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信里详细说明江凌霜不见之事,不过对太子的猜测她暂时先隐去。
辉王得了信,顿时慌了神,他此时身在边境,事情虽已处理得七七八八,还有几件未了,本是要过两日才返程。
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他匆匆召下属过来把所余之事交代下去,自己便驾马一路狂奔回府。
赶到王府已经是天黑,府内寂静。
他心急如焚的回了肃雍堂,竹枝已经在等着了,见到辉王,竹枝跪下,缓缓说道:“奴婢昨日去了太子宫,太子殿下说,是他请江姑娘暂时离开的。”
辉王愣住。
竹枝道:“太子殿下说,殿下您儿女情长,要误了国家大事,所以只能先将江姑娘送走,等尧国公主入了门,自然会接江姑娘回来。”
辉王瘫坐在门槛上。半响,问竹枝:“你可知道他们把霜儿送至何处?”
“太子不肯说,但是我查过了,是李侧妃把江姑娘送出府与太子的人接应的,李侧妃说太子只让她把江姑娘送到南三街和翠微路的交接口,其他的便不知道了。”
辉王把李侧妃叫过来细细盘问,又去太子府与太子争执了一番,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失魂落魄回了肃雍堂,命人把李侧妃逐出辉王府,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喝了一宿的酒。
李侧妃从江凌霜拒收了那一包珠宝后,便意识到自己已犯了大错,忐忑等着辉王回来处罚。
辉王下令逐出令后,竹枝好言哄着她,让人把她送至离王府不远处的一处宅子,也是辉王府的家产,虽然比不上王府规模,也有几亩地大,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竹枝时不时过来请安,宽慰她说等过阵子辉王气消了,便接她回去。
李侧妃先是伤心着,在新住处待久了便习惯了,觉得此处比辉王府更自由,便随遇而安了。
辉王喝了两日酒,重新振作起来,命人画了江凌霜的画像,贴满京城里面的大街小巷,有线索者重赏。
有人冲着重赏谎报情报,闹了许多次乌龙,这么折腾数日,人没找着,辉王已是疲惫不堪。
竹枝请太子来府中劝慰,辉王见都不愿见太子,视他为空气。
太子心酸,他们俩除了年幼时候的打闹,从未有过如此疏离的时候,然而太子想着大局为重,辉王日后定能明白兄长的一番苦心。
太子嘱咐竹枝他们看着辉王不要饮酒过量,伤了身子。自己去朝堂替辉王找了个借口告假一阵子。
此时尧国使臣已至,提起了联姻之事,圣上和太子直接替辉王应允下来。下面的官员选了八月初八为黄道吉日,离此时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太子赶紧筹备起来。
太子开始隔三差五的往辉王府跑,如今辉王一蹶不振,但是迎娶尧国长公主之事不得怠慢,王府需要扩大面积重新修葺,婚礼需用之物现在也得开始筹备。
辉王府的下人们不明白,如此大好喜事,连太子都来都这么勤了,怎么辉王呆在屋子里不见人影,掌事的竹枝姐和赵师爷他们反应也平平淡淡的。
太子也无奈,只得自己从太子宫中调了些人手过来操办,辉王府这才忙碌起来。
赵师爷称自己与老友相约,要离开棠国了,向辉王请辞。辉王也不阻拦,只在他临走之前,与他喝了一次酒,两人大醉一番。
赵师爷在一个清晨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王府,柳杉事后听旁人说起才知道。柳杉当场红了眼眶,只觉得自己一番心思都错付了,躲在屋子里面几天不出来。
竹枝看着肃雍堂这一个两个的都歪歪倒倒下去,再看着太子宫的人在外面忙忙碌碌大肆操办的热闹景象,心头一片酸楚。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曾对太子炽热的那份心思,如今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甚至渐渐生了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