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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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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将军府那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轩辕穆怀悠闲地坐在门槛边,阳光洒在身上,好似颇为享受地微微眯着一双眼,几乎让自己以为此刻他坐的是白玉龙床,惬意之极。
他看到他走近,方站起身,唇角带着笑:“可是青夜?”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英姿勃发。
“正是。敢问公子?”他慌忙躬身行礼。轩辕贺之名,名震诸国,怎不叫人心存敬畏?
“轩辕穆怀,”他拉住他的手,带他进府,“青夜怕是不知道,你可是我捡回来的。”
他一怔,原来……
“那日回家得晚,天色已黑,却不曾想看到一婴孩被人置于路边,我便抱了回来。因是在晚上遇到你,后来便给你取名‘青夜’了,这名字你可喜欢?”
“公子取的,哪能不好?”他嘴里这般回着,心里却不甚在意。
穆怀停了脚步,细细看他一眼,正色道:“夜,黑也。融人尚黑,沉稳大气,也望你如此,终有一日不负了这名。”
那一刻不知怎的,他胸中激荡,似许多族人般,渴求起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轩辕一族,世代居融,诸侯封疆拜侯之时,轩辕以血夺江山得封地;天下诸国交好之时,轩辕率国人连年力抗枭阳族,得保邦国安宁。融人尚黑,敬轩辕,尊百里氏为王,至此立于诸国中。此刻他才知是因眼前这人,而有幸于族中长大,得赐轩辕一姓。
后来,他便做了穆怀的侍卫,朝夕相伴,互生情愫。忽有一日品茶之时,穆怀笑问:“你我二人,何时成亲?”
他心跳不已,似有丝丝蜜糖缠绕心间,却道:“皆为男子,何来嫁娶之说?”
他哈哈一笑:“既为真情真爱,如何不能嫁娶?你定好日子,我便娶你过门。”
听他此言,便不由得轻嗤道:“怎是你娶?”
他微微一怔,又展颜一笑:“那便你娶罢。”
默了片刻,又道:“只愿与青夜相伴,情义相许,足矣。”情真意切,寻不到一丝犹豫。
那日之后,他便催着自己买了府邸,嫁进了府中。洞房花烛夜,他品着酒,轻轻笑道:“既是你娶我,便你为夫罢,今夜你在上我在下。”
一听此言,心中大喜,自己本还为今夜之事担忧,没想到他为自己退让至此,心下一软,凑到他耳边轻许道:“此生定不负君。”
床幔一拉,送入洞房……
第二日醒来,不由怒道:“你……你……昨夜之事,你为何不信守承诺?”
他慵懒一笑,眉间春情荡漾:“夫君,昨夜分明是你上我下,何来的不守承诺?夫妻恩爱,本是你情我愿,夫君昨夜可不似这般。”说着,凑上前来轻啄他的唇,不意被子滑下,露出半个身子,惹得自己心旌动摇。
婚后,聚少离多,每次重逢,都觉对他之情比往昔更胜几分,虽是不舍,总要分离,他便言:“你我皆为男子,成婚之事实是我任性而为,你我皆为男儿,当以家国天下为重。你在诸国奔波,若遇良配,又有利于己,便是婚娶也无妨。”他眉间轻锁,强自欢笑。
看他思虑良苦,心中不由酸楚,相拥道:“穆怀,我既为男儿,若靠婚娶谋事岂非折辱于己,我曾言此生不负你,便只与你相守。”为仆多年,婚后也多以公子相称,此时直呼其名,,深感二人关系亲密非他人可比。
一日,一女子登门造访,身份尊贵,姿容华丽。怎料还未入座便不甚跌了一跤,待起身时满面羞红,眼含珠泪。其后又不意间烫伤手指,刮伤脸颊,种种失态,惹得他甚为纳闷,待她出府时已是发髻散乱,妆容不整。家中管家斜睨一眼,对他正色言道:“二公子对家主至深之情,家主莫负了才好。”此时,府中诸人皆眼带怨怒,秋风乍起,让他顿起一阵凉意。何时开始,这忠心不二的府中诸人竟成了他的耳目?!
后与轩辕家三公子深谈,穆弘笑言:“我知二哥秉性,青夜与他相许一世,怕是委屈青夜了。”
正自暗喜终得遇一知心人,又听其言道:“但青夜既为夫,又在五国奔波,所见之人甚多,也要修身持正为好。二哥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青夜,莫负此情啊!”他心中一凉,世间之人何其多,惟青夜之知己无一也。
那日晚间,穆怀又言:“当初答应你娶我嫁,便是想有朝一日,青夜若稍有悔意,或遇得心中至爱,也不会因我而有所牵绊,你我既相识相知,便纵有一日分别,也盼能与你相交为友,把酒言欢。青夜,切莫因我为难。”
他语气洒脱,却点点轻愁隐于其间,听得自己心中一紧,忙道:“君心似我心,我既知君心,定不负君意。今后莫再说分别了,此生得遇穆怀,他人如何还入得了眼?在我心中,你本是洒脱不羁,若因我有何改变,那便不是穆怀了,穆怀还与以前一样才好。”话方说完,就被人拉上床,悔之不及。
自那日起,轩辕穆怀仍是轩辕穆怀,潇洒不羁;而青夜,待回神时已不复往昔当家做主之势,只得暗自咬牙切齿:“轩辕穆怀其人,老奸巨猾,表里不一之徒也。”虽自悲叹,却已误上贼船,只得相伴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