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梦忆（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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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男人哀叹道：“就算我百般阻挠，他也会想办法回去的。”
他望向窗外：“我舍不得他遍体鳞伤。”
......
这是柳阎消失的第二个月，距离大学毕业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在大地，许以澈躺在花丛正中央，轻磕上眼睛，须臾头上有微微触动，他睁开一只眼睛，眼前是一片透着微微熏红的黑色。
“猜猜我是谁呀？”
少女的声音如同夏日阳光，像今日这般温暖。
许以澈嘴角微微上扬，调皮道：“好难猜啊，猜不到。”
“哼哼。”聂北樱拉过他的手说：“宝贝，我们回家吧。”
许以澈坐起身来，缓缓走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聂北樱挽着他的手，旁人看来这对小情侣非常恩爱，尤其是那个女孩，满眼都是他的男孩。
隔天一早，许以澈醒来后就听见一阵着急的敲门声。
他寻思着北樱有家里的指纹，那会是谁敲门？
难不成是邻居？
许以澈打了个哈切，懒洋洋地跑去开门。
门缝被推开，许以澈见到了一个令他惊喜又愤怒的人。
柳阎。
许以澈呆住般站在门口，半响才说：“柳阎，原来你还活着啊？”
回想这两个月，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刷校园论坛才能看见柳阎的身影，许以澈就来气，他拳头握紧，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又搞消失？”
柳阎沉默着，半天说不出话。
“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只能在别人的镜头下看见你！”
柳阎迟迟不开口，许以澈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感觉柳阎好像确实是故意躲着他，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故意躲着他......
许以澈面色沉了下来，低声道：“你回去吧。”
他准备关门，却被柳阎挡住了
“许以澈，”柳阎叫了他的名字：“聂北樱是在利用你......你离她远点。”
......
许以澈顿时咬紧后槽牙，指甲掐进手心里，他忍住怒气问：“所以，你大费周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柳阎没有说话。
许以澈死死瞪着柳阎，又重复了一遍：“就只问这个？”
一时火气上头，许以澈实在忍无可忍，一拳就打在柳阎肩膀上。
柳阎被他打得退后两步，许以澈大怒道：“我失魂落魄的时候你在哪？我从父母葬礼回来，想要放弃这条命的时候你在哪？”
“你都不在！”
“北樱她在，是她陪我，是她开导我，是她让我能走出这扇门！你呢？你到哪去了？”
“消失这么久，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我离开北樱？”
“柳阎，你到底怎么了！？”
许以澈说得心跳加速，声音都有些颤抖，他隐忍住心口的刺痛，失望地说：“你走吧。”
......
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他拉住门把手，静静看着柳阎被门给挡在外。
混蛋，但凡你过来关心我几句，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和你和好了啊。
许以澈靠着门滑落而下，整个人都紧紧抵着这扇门。
大学毕业后，许以澈到了自家公司上班，聂北樱因为比他低一届，所以还在读大四。
自从上次柳阎被大吼一顿后，他真的再也没有来过了。
事后几天，许以澈甚至还想过，只要柳阎再来找他一次，他就原谅柳阎了。
可是柳阎这一次是真的消失不见了，不仅没有来找他，甚至连校园论坛上也不再出现了。
一次许以澈去数学系打听，所有人都说柳阎有事休学了。
许以澈也去过柳阎曾经的家，可那处处都显露着三四年没人住过的迹象。
又是这样，人间蒸发了。
许以澈见怪不怪，心里却有一股空虚感。
转眼间，已经是柳阎消失后的第四年了。
“澈哥，抱得美人归，感觉怎么样啊？”
订婚宴结束后，许以澈和朋友开了一次小聚会，他欣喜地说：“未来的日子都明朗了哈哈。”
有人大喊：“澈哥，你不讲讲怎么和北樱姐怎么在一起的吗？”
许以澈：“几年前，我父母身亡，那时的我对生活已经没有希望了，想要在阳台自尽，是北樱救了我，我们相互珍惜，彼此相爱，就在一起了。”
一旁的北樱红着脸，不好意思看他。
几人摆谈过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许以澈喝了点小酒，也加入了。
可惜运气有点背，第一局就输了。
“澈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因为聂北樱也在场，很多人起哄“大冒险”，许以澈偏偏反骨选了真心话。
众人想啊想，好多张嘴巴都在说。
“澈哥有没有前任？”
“最喜欢嫂子哪个地方？”
......
许以澈提醒道：“只回答一个问题哦。”
考虑到聂北樱在，这群狐朋狗友也不敢再提出格的问题。
这时，有人问：“除了大哥和嫂子，澈哥，你还有没有重要的人。”
这个问题问到许以澈了。
许以澈半天没有作答，旁边的人起哄道：“有情况，嫂子你可得注意咯。”
“想什么呢，但是确实是有。”许以澈斟酌了一下，还是这样说了。
“喔，谁啊？”有人问。
许以澈笑道：“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好在上天满足了这群人的好奇心，第二局许以澈又输了。
又是真心话。
有人问：“那订婚宴这个重要的人来了没有啊？男的女的？在不在现场，我们认不认识？”
已经是四个问题了，许以澈却沉默好一会，怅然道：“没来，男的，有几个人认识。”
这时许以澈高中同学说：“不会是学委吧？”
高中同学大声说：“澈哥高中的时候和我们班学委关系特别好，大学也考到一块去了，我来的时候还在纳闷，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没见着学委。”
这位高中同学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许以澈打断，因为爆出了更惊天的大瓜，包厢里也么多少人想知道这位口中的学委是谁。
......
许以澈一直筹划的度假终于提上日程了，目的地是南方的一个海岛，他选择坐游轮去。
登上游轮的时候，许以澈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
远看海天相连，是一片无尽的蔚蓝，近看波涛翻滚，如同大肆宣扬海洋的热情一般。
许以澈站在甲板最外端，海风呼呼刮过面庞，他环视着整个海平面，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转念间，散云汇集成一团，汹涌的浪潮一层一层地拍打在海面上。
转头望向天空，只见得犹如水墙般的巨浪正朝游轮袭来。
许以澈心里一惊，登时想都没想就往回跑，结果巨浪拍上甲板，许以澈失重悬在了空中，被浪潮卷入了海底。
被海浪顺走的眩晕让许以澈没有任何反抗意识，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意识聚拢，他感觉自己躺在椅子上，睁开双眼，他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是在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大厅里。
眼前闪过一串数据：
［姓名：许以澈］
［年龄：26］
［世界编号：#34］
［个人编号：0340234439］
［有效停留时长：5年］
［剩余时长：4年364天23时59分54秒］
许以澈还没反应过来这串数据，脑海里又传来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
“欢迎来到时空城。”
“这里是时间的夹缝，返回现实世界需要一张车票，寻得车票后返回列车站，等待发车。”
“注意，返回现世的下一班列车将在两个月后发车。”
机械声戛然而止，另一道稍稍俏皮的声音又紧跟着进入许以澈脑海：
“你现在所在四元列车站接待，有关车票请默念1，详细地域请默念2，了解时空生存法规请默念3，百科详解请默念4，乘车相关事宜请默念5，人工服务请默念0。”
……
许以澈现在还是蒙圈的，记忆缺一段少一段的。
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怎么回事，他就开始在心里默念起了0。
才念两遍，女声又通入许以澈脑子里：“当前人工渠道爆满，正在为您排队。”
那堆数据下面又崩出来一个数据。
［当前排队人数为12w］
［预计需要＜2天］
许以澈：……
无奈之下，他便一个个开始默念。
“关于车票。车票是由三部分组成──意识，自我，时介。其中意识就是你自己，时介需要去越空树摘，温馨提示御空树一年只结一次果。最难寻找的自我需要前往时空城，它包括你的情感和记忆。”
……
“时空生存法规：第一项，请遵守世界秩序，如若破坏秩序，视情节给予处分。”
第二项，请在停留时间内尽快回现世。
注：三年内安全。
超出三年不到四……
许以澈关掉了界面，三年内怎么可能还回不去呢？
大致知道了些东西，许以澈直接离开这里，打开身旁的门了。
这次令他想不到的是，门外居然站着一个意外的人。
他亲自关在门外的柳阎。
消失了快要五年的柳阎。
怎么会在这里？
柳阎看见他也不惊讶，沉声半响才说：“好久不见。”
真的已经好久不见了。
四年过去了，本想着找到柳阎就好好打他一顿，结果人直接站在面前，许以澈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以澈回应说：“确实好久不见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柳阎的脸：“那天之后你去哪了？为什么在这里？”
柳阎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许以澈微微张嘴，嘴唇还有点颤抖：“你不记得了？”
“你能想起来你是怎么过来的吗？”柳阎问。
许以澈思考半天，好像也想不出来。
柳阎不冷不热地说：“走吧，去时空城。”
两人并肩前行，谁都没有先开口，怀旧占满心头，好像梦回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并肩行走。
四年了，柳阎看着却没有什么变化。
“柳阎，你和大学的时候听说计算机系的那个系花是你的女朋友，真的吗？”许以澈问。
“假的。”柳阎答。
“当时校园论坛都这样传。”
柳阎没有回答，气氛有点尴尬，许以澈转移话题：“我快结婚了，结果被莫名其妙送到这个地方。我订婚那天削嵩他们下午还办了个聚会，因为北樱也在，我就只喝点酒，结果他们还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也加入了，本想着有个参与感，反正这么多人也不会是我，结果我的手可臭了，第一把第二把都是我输。”
“然后呢？你选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柳阎问。
许以澈笑笑道：“当然是真心话啊，当时一群人在那起哄大冒险，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
“很有你的作风。”
许以澈继续说：“他们问……”
顿时许以澈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们问什么了？”柳阎追问道。
许以澈鼻子有点酸：“没什么，就是后面提了一下我订婚的时候你还不在。”
“那你呢？你这几年做什么去了？还直接休学了。”许以澈问。
柳阎：“没干什么。”
许以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问柳阎：“话说，当年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那的。”
许以澈补充：“我和哥哥都联系不到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阎顿了半天才说：“问的。”
“北樱么？也有可能。”许以澈喃喃，随后又问：“当时你为什么对北樱敌意那么大啊？”
柳阎停住了脚步：“我……”
“我先走了。”柳阎说完就转身离开。
许以澈有些疑惑，可是柳阎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梦忆（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