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卮言言

15、第 15 章

　　张震洋看着面前满脸抗拒的书客，忍不住恶语相加：“你和他住在一起了？你不怕你那个赌鬼爹来找他么？你不怕唐律知道你家什么样子厌恶你么？”

　　书客直勾勾看着张震洋：“你管不着——”

　　“我亲眼看到过你去过赌场……”
　　书客瞳孔一缩，只听张震洋接着说道：“你设计让赌场的人差点把你爸打死，这件事你说唐律知道么？”
　　他说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他那天也是恰巧看到书客鬼鬼祟祟的，他一好奇就跟了过去，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张震洋看着目光躲闪的书客，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了以往的快感，心口堵堵的，他又开口说：“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唐律呢？”

　　“你敢！”书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唐律知道。

　　张震洋拿出手机，还没打开就被书客挥出一拳，砸在地上。这段时间书客胖了些，也长高了些，跟着唐律一起健身，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他这一拳正砸在张震洋的下颚处，砸的他发麻。

　　刘坚强他们立刻扶住张震洋，陈蜀骂道：“你他妈不想活命了？！”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书客，被张震洋拉住。

　　身后突然响起鼓掌声，他们转过头只看到唐律拍着手走过来，他冲书客勾了勾手：“过来。”

　　书客跑过去，冲到唐律怀里。唐律揽住书客，抬起手揉了揉书客的头，低声安慰了句：“别哭，我这不是来了么。”

　　张震洋的眸子立刻转冷，心脏越来越闷，这一幕在他看到格外刺目，“呵，唐律唐少爷还有心情管这些，难不成传闻都是真的？”

　　“都说是传闻，怎么可能是真的。”唐律说，他一脸漫不经心，“恶人信传闻，好人信自己。”

　　“你乱说什么呢！”陈蜀喊道，他撸起袖子往前走，被张震洋挡住，看过去，张震洋冷着一张脸。

　　书客偷偷牵起唐律垂在身侧的手，唐律察觉到，想甩开，可书客拽得很紧，还有些颤抖。唐律有一刻心疼，他当做没有察觉般任由书客牵住。

　　张震洋的目光投向对面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自嘲似的勾唇：“你说的对。”

　　说完扯着领子大步离开，刘坚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张震洋突然离开，追过去。

　　“洋哥你咋走了啊？”刘坚强跟在他身后问道，前面少年已经很高了，低着头走着，从背影看有些低落。

　　张震洋没有说话，径直走着，脑子里挥散不去的是书客和唐律两个人牵手的画面还有书客那充满依赖的目光，一浮现在张震洋的脑海里，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烦躁。

　　刘坚强跟在他身后，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骂了句：“艹，洋哥你是没看见姓书的瞅见唐律的表情，真他娘的像个儿小娘们儿，哭哭唧唧的，他还先委屈上了！”

　　原本走在前面的张震洋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过身看刘坚强。

　　刘坚强停住，而一旁的陈蜀也补充了句：“我看书客的反应，他不会真的喜欢唐律吧？”
　　“这都合法了，怎么不能？”他有些不耐烦，“我看他就是想嫁进豪门，当豪门太——”

　　“嘭！”刘坚强被张震洋挥出一拳，砸在门店的玻璃门上，要不是陈蜀拉他一把，他就可能摔进店里，刘坚强还没站稳，就被张震洋扯着领子揪回来。

　　张震洋面目有些狰狞，忍着怒气警告刘坚强：“别这么说他！”
　　刘坚强不服气，他扯着嗓子喊：“他敢这么做我还不能说了啊！”
　　张震洋扯着领子的手紧了一分：“不许说！”

　　陈蜀拉住张震洋的手劝架，两个人的动静不小，忍得来往的行人注目，他力气没他们两个人大，看起来格外吃力。

　　刘坚强与张震洋对视，张震洋的目光太可骇，让他有些发怵，张震洋松开他，转身大步向前走。刘坚强拍了拍自己的领子，看了眼张震洋怒气冲冲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
　　书客和唐律坐在车后座，突然身侧的男人开口说：“今天做得不错。”

　　书客转过头看向他，只看男人没有睁开眼，依旧阖着眼靠在车后座上，他的目光向下移，看到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暖烘烘的、宽大的手掌，充满安全感。书客偷笑了下，他抿了下弯弯的唇瓣小声说：“谢谢，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男人听出他的欣喜和话里的潜台词，笑了下。

　　“哥哥在高中也是这个样子吗？”书客问道。
　　唐律被这个称谓打了个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书客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下还是重复道：“我说哥哥在高中也是这个样子吗？”

　　“哥哥？”唐律舔了下尖锐的犬齿，他耐着燥热问：“谁是你哥哥？”

　　“你比我大七岁，按理应该叫你哥哥。”书客一本正经解释。
　　唐律心里骂书客是个小滑头，不熟就叫叔叔，熟了才叫哥哥。

　　书客突然有些失落，他说着垂下头：“我想总是叫你唐律太生分了，但叫你叔叔你好像很不喜欢，我以为……”他有些伤心，咬了咬唇接着说，“对不起，唐先生。”

　　唐律看着伤心的书客，心里又很烦躁，他顶了顶腮：“随你，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谢谢哥哥！”书客又开心了。

　　唐律有时候觉得书客像只小狗，伤心就垂着头，开心就扬着头摇尾巴，他觉得叫哥哥有些别扭，末了补了句：“别叠字叫就行。”

　　“好的，哥！”书客叫道。

　　唐律越想越觉得书客像只小狗，他笑着应答道：“嗯。”说完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鼻孔突然有些热，他掩饰性的摸了下鼻子，闭上眼靠在车座上休息。

　　·
　　一晃眼快到唐律的的生日了，书客起先是不知道的，后来听唐心怡说才知道，唐律的的生日在八月十六日。唐家制定一项奇怪的规定——就是从出生到五十九岁一律不过生日，十八岁生日除外。

　　书客躺在床上，忍不住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明天就是唐律的生日了，这段时间他和唐心怡相处得好，顺势也在她口里得到许多关于唐家还有唐律的事情，比如唐律的母亲在唐律很小时去世，死于癌症，唐律高中就去英国读书了，一直被唐老爷子严格要求。

　　还知道了唐律钢琴弹得很好，如果没有从商很有可能会继续学音乐，书客想到一楼角落的那个房间被上了锁，他有一次放学很早回来，听到了钢琴声，但被张姨叫住唐律吩咐了不让其他人靠近，那时候他不敢冒险，也就没有靠近。

　　书客的相册里有一张唐心怡给他的照片，是唐律的照片，还有一些关于唐律的视频，那些都是唐律十几岁的照片视频，他才知道原来唐律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打开相册，照片上的唐律拿着击剑抱着奖杯冲着镜头笑，少年肆意张扬，眉眼里全然傲气。

　　唐律是很优秀的，像很多被严格培养的富家子弟一样多才多艺，有修养有风度，眉眼傲气但却不傲慢无礼。而书客手机里那些视频也是当初唐律参加击剑比赛的视频，视频里的少年身姿矫健，动作快准狠，一招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