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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经过校园生活的种种,欧阳利仪竟在家中迎来意想不到的日子。

      在街头完成每日的工作,梳洗,与母亲的饮食后,她如常回家。

      暴虐的继父耿武与昨日相同,也是没留在家,但异常的是家中环境的转变。地上的酒瓶消失了,杂物也明显减少。

      母亲安安整整的躺于睡房间,就跟她离家出门的时候没两样,旁边好端端的放下二人份的便利店饭团。曾经历过恶意下投药她当然不会尝试,但眼前这一切确实非比寻常。

      “这是怎麽回事?”这种怪异现在令欧阳利仪摸不着头脑,这情况甚至令她心中升起一种深寒。她没放低警觉,毕竟前天才经历过那人的伏击,她似旧拿着单肩包与麵粉棒保持警戒。

      出乎意料,接下来的竟然是我真万确的风
      平浪静的日子。

      没有龌龊的行为,也没夜间的骚扰。

      日子就这样忽然平稳起来,要说小风浪只能说是班上的可笑的纠缠。

      继续坚持的不是何一,而是从没被看好过的苏博。

      要说何一,倒是老实多了,毕竟他最引以自豪的「好哥们」竟然在那关头毫无作为;在事后的种种閒言评价下更在往后刻意互相迴避起来。顿失依靠的他就恍如失去羽毛的雏鸟,还怎麽敢得意?

      反倒苏博却真的像少了根神经似的,竟然还在早上的公园出现。但他可不是没懂得进步的,没像前一天递上小卡纸,他尝试使用白纸,在标准文书大小的白纸上写上了大大的一串数字,一组电话号码,然后指手划脚的,又竖起了大姆指。欧阳利仪估计大意是「致电给我...会好的」。

      毫无疑问,这举动可再一次惹怒了欧阳利仪。她清楚记得,她已经两次狠狠的教训过这个眼镜男了。

      欧阳利仪从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但沉浸在近日安静的日子裡,与其面对这样缠人的怪客,她还是得选择放弃她习惯流连的公园。

      放弃掉清晨的休憩空间后,情况确实有好转起来。虽然同为同班的同学,与苏博本来便在同一个班上,碰面是无可避免的。但回到校园裡,他便显得克制多了。最多只会远远盯着,却言又止的样子,惹来大家明裡暗裡的几阵取笑罢了。

      而这些流言窃笑反倒没有影响到欧阳利仪,反正只要男生什麽的不靠近她不招惹她,她过日子就够累了,自然没有閒心去管那些琐碎事。

      如是者便过了两天,欧阳利仪过着就如悠然的假期般的日常生活。除了下课时候不时有位穿着陌生校园服的红髮少年曾对她稍作打量外,生活根本就一帆风顺。

      多麽美好的日子...

      …

      果不其然,花无百日红,在第三天的最后一节课后,风波又要到来了。

      这天,就这天欧阳利仪很想能平安的渡过,但一切看来没能如她所愿。

      这天是个阴雨的星期五,亦因为未来的星期一是校园年度的开放日的大日子,大多参与筹办的学生都预早到活动地区作准备,楼梯走廊亦因此显得特别冷清。

      独来独往的欧阳利仪自然拒绝参与这类校园活动,下课后揹起单肩包就准备离去,冷冷清清的走廊走起来宽顺多,这日子能远离人群,就算只是远离烦恼一刻钟,也正合她心意。

      就在迴旋楼梯的最后一段,最后一个弯角,她再次遇见了那被迫着熟悉的身影。

      就像阴魂不散的冤鬼出现在眼前,见面才一眼,欧阳利仪已经烦燥气愤到了顶点。她不明白也不理解这个哑巴呆子怎麽可能这麽顽固这麽不要脸。

      背着背包的苏博一手执着纸条,另一手拿着个信封,背靠着牆的站着。显然是早就在等待她了。

      苏博见到了欧阳利仪便露出了问好的笑容,接着缓缓走近。

      欧阳利仪正警戒着要开口教训的时候,苏博也长精明了,走前数步便停了下来。他张开手上的纸条,然后递上那个胀鼓鼓的白信封。

      纸条上是“希望告诉妳...可以致电...”等等内容,但这种心情,欧阳利仪哪有心情仔细看,在苏博诚惶诚恐的慢慢将信封推近的时候,欧阳利仪的内心早就炸毛了。

      欧阳利仪一手便将他手上的信封拍掉。

      “你烦不烦?我说了多少次别骚扰我,为什麽你还要像蚊子像苍蝇般缠绕着我?难道你就没多少自尊的吗?给狗叼走了吗?”

      苏博眼见信丢了便开始着急,努力多次了耐心也渐渐失去了,明明就只差点距离。他忍耐不住,踏步向前,张口呼喊。

      “无须哑忍的,关于妳的情况只要有合适的帮助,总有解决...”

      他直直的走过去,其实步伐算不上很快。但在欧阳利仪的眼中,这样一个神情认真的男生扑来,对她而言可是不得了的冲击。

      单肩包一如预料的挥出,击在苏博的倾腹。

      其实欧阳利仪并不是存心下狠手,她由始至终都只是希望那令人讨厌的男性能离她远点,不让那种种的丑恶影像从心底出现。可是她们谁也没在意这裡是校园的梯间。

      苏博给单肩包击中后顿失平衡,翻了半个转便往后倒。人整个就面朝下扒倒在梯级上,背包裡还掉落两个包装好的麵包。

      那时欧阳利仪还未知道情况,再添一句。

      “你这个哑巴还跟我说什麽哑忍?我就是一直哑忍着你的骚扰!还说什麽帮忙?谁要你的帮忙?我再说一次,给我滚远点!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苏博一动不动。

      “听到了吗?哑巴!”

      由于他们的骚乱不少,声音早已引来不少同学围观,这也间接的成了这事的目击者。

      一阵沉默后,欧阳利仪昂首的便准备踏步离开。

      就在倾刻间,苏博动了起来。他先用手抹了抹咀,再拾起地上的白信封站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欧阳利仪也愣住了。

      苏博抬起头来,嘴裡齿间满是鲜血。正前方的门牙,还崩裂了掉下三角型的一个缺口。

      众人都一动不动的时候,苏博可没呆着,他踏上脚步再往欧阳利仪走去,执着的拿着手中的信。

      那已经是本能,就算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何况是面对像丧尸般恐怖的这个男生?欧阳利仪怎麽可能让他靠近?

      欧阳利仪急急一挥,单肩包便向苏博横扫而来。

      苏博也不是不懂学习的,这次没再被击中。但他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扑向欧阳利仪,竟然死死的抓住她的单肩包不放。

      欧阳利仪也是失控了,这可怕的场景也是吓到她了,她死命的甩着手中的单肩包,要将苏博挣脱。

      但苏博却死死的扭着那单肩包不放。

      “可恶!”欧阳利仪已经忍耐到极点,她重重一脚便踢在苏博的腹中,他整个人便倒了开去。

      “什麽事了?都散开!發生什麽事了?”

      由于这骚动也实在太大了,校方的训练组教师也给惊动了。

      “老师,这个男生袭击我了,他已经纠缠了我很久了。”乘着事件的發展,欧阳利仪实行最后,也是最完美的一击。

      面见训导组主任是慢长的煎熬,这段时间还是欧阳利仪黄金的赚钱时光,这让她更感气愤。

      可幸,由于苏博摔破了嘴,什麽也说不出来,要问的问题也就少多了,日落前欧阳利仪总算是能离开了。

      “真要命,今天我到底走了什麽霉运?”欧阳利仪不禁抱怨着,在黄昏的街头急跑着。

      在一个街头的转角位置,一名人影忽现,一扑上来便把她紧紧抱住。

      那是观察了她好几天的那陌生红髮少年。

      旁边车辆驶过,光芒闪过。

      欧阳利仪疯了,真的是把她迫疯了,她讨厌男性,更讨厌被触碰,现在竟然發生程度如此过份的事!

      到底这一天,她要受多少糜烂,受多少苦楚?

      拥着欧阳利仪的是非常异常的拥抱,不是那种为紧贴的拥抱。要准确形容,更像是倾尽全力不让对方逃脱的紧抱。

      光芒再次跃动。

      欧阳利仪全身發抖,亦愤怒得全身绷紧,她可不能容忍这情况再多一微秒。她二话不说的往男的便是一顿膝撞招呼过去。

      盛怒到底的这一撞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少年三魂七魄都给击碎,抱着脚间便跪了下来。

      欧阳利仪可不是好招惹的,她往倒下的狂徒小腿再狠狠送上一脚,才急急逃去。

      “呀!”欧阳利仪失声吼叫一声,她只想好好的过完这天,却经历了这一切,她顾不得还有什麽要干,还有什麽要处理,她只想回去,虽然那裡依旧是个恶梦之地,但那裡却是有她至亲陪伴的地方。

      踏进门的一刻仍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發抖,纵使近来的日子过得平稳安静,欧阳利仪仍是相当警戒的。

      也是如前两天的平静,只是屋内更见简洁。已经可以说是简洁到什麽也不剩的地步了。酒瓶,杯子,烟灰盅...甚至连椅子都收起了。除了桌子和牆柜外,其他东西基本一件不剩。

      發疯了?都变卖了?欧阳利仪没再多想,反正那人不打扰她们母女二人就好,她这样想。

      回到房间,母亲依旧静躺在床上,床头放了吃过的包装纸,应该是吃过了那人留下的饭团了吧。

      静静在母亲的床边坐着,她感受着二人相伴的这每一刻。月色渐渐亮起,门缝透来馀光,不知不觉,她渐渐睡去了。

      …

      轻轻的响声。

      那是老旧的磨擦的声音。

      欧阳利仪猛地惊醒,她残存的警觉让她醒了过来。

      可是...

      还是迟了一点...

      “快,她醒来了!”

      醒觉的那一刻,欧阳利仪两脚的脚踝已给捉住。房门在不经意间给打开了,她脚踝被拉,整个人就给往客厅拖行出去。

      勉强反应过来,欧阳利仪手往前抓,刚好够抓到她的单肩包,但她连人带包却给拖行到了客厅的中央;那个为她准备好的舞台。

      她紧抓着单肩包正要使劲...

      “嘭”一声,整个包却给前方忽然出现的腿牢牢压住。

      “哎哟,又要挥这东西吗,小仪?”耿武踏着单肩包,弯下了腰。月色刚好照到他狰狞的脸。

      耿武一手把单肩包提起,狠狠的掷到远方的牆角去。

      “啪啦”一声,包裡的东西在角落掉散开来。

      欧阳利仪捉住他的脚踝,正要使劲起来,却發现自己的双脚还被牢牢的捉住。

      什麽?

      屋内不止有耿武...

      还有另一个人...

      一直捉住她双脚的人。

      这一下,欧阳利仪的整个心都凉了。

      她只是一个少女,就算再坚强,再狠劲,都不可能敌得过活生生的两个男汉。

      「没有完,还没有完的。」

      欧阳利仪使力反身,双脚拼命的乱蹬。

      捉住欧阳利仪足踝的手总算是挣开了,她立即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

      一个男汉忽然就像巨浪般袭来,偌大的身躯整个扑倒在她身上。

      他就是刚刚紧捉住她双脚的人,一名粗壮厚重的大汉。

      给重重压住,欧阳利仪根本爬不起来。大汉没有浪费片刻光阴,从压制她的一刻起,双手已不安份了。

      见时机成熟,一直在旁观的耿武才缓缓走近。

      “哎哟,哎哟,还反抗囉,小仪。妳以为真的还能反抗吗?”耿武蹲下来,笑着看着欧阳利仪通红地掉下泪的眼。

      “哎哟,别哭嘛,从前少骂我两句,乖乖听话就好了嘛。”

      耿武站起来,多踏前一步,脚正踏在欧阳利仪的面脥上。“臭丫头,你知道我为这天等了多少日子,花了多少功夫吗?”

      他弯下腰,补充一句“生日快乐!小仪。”然后他忍不住的高声大笑。

      “仪...”

      就在这时候,房裡传来一小句的人声。

      “武哥,这...”大汉忽然紧张起来。

      “没事,是这丫头的妈,我每天都给了她那种药,睡得很死的,只是说梦话罢了。”

      “呀!呀!你一直以来都给我妈吃了什麽?”

      已经给按得死死的欧阳利仪發颷起来,那狂暴,那嘶叫,那不是一般的狂,是她从灵魂深处最根本的最极限的愤怒,那暗中一直在虐待着她母亲的愤怒。

      “哗”按着的大汉也吃了一惊,赶紧加强力度。

      …

      疯狂过去,欧阳利仪力气渐减。

      “大昭。”耿武在旁忽然向大汉大昭比了个手势。

      “什...什麽?武哥,真的吗?”大汉大昭的瞳孔放大,双眼放光。

      耿武点了点头。

      “那...”大昭结结巴巴。

      “我有他跟工专男生拥抱的照片,放心,怪不到你头上。”

      “那...”

      头恼简单且已冲昏了头的大昭,哪裡还有理智?

      欧阳利仪没有一刻没在挣扎,但又很快被压下来。

      “救...命...”渐弱但没停止的叫声。

      不甘心,不是恐惧。她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欧阳利仪没有闭上眼等待。相反,她张开双眼,怨恨地张开双眼。

      就在这时候...

      “!”

      一个纯白色椭圆形的掌心大的小球在眼前。

      “!”

      小球还插着半透明的小胶片。

      月光朦胧,刚好照在小球上,球上有「SOS」的字样。

      此时大昭双手按在她腰际,欧阳利仪双手一抓,使劲拔出胶片。

      “哔!!!!!”

      那不是一般的响声,那是剌耳欲聋的可怕声响。

      大昭就在这麽近的距离,如何不受影响?只能按耳后退躲避。

      欧阳利仪当然便更痛苦了,但是她亲手拉开的,心裡有了准备。她双手按耳,一腿便狠狠蹬在大昭身上。

      一声惨叫后大昭捲作一团,痛苦颤抖。

      耿武在旁也不是在發呆的,他很快便反应过来。

      “蠢货,快按住它!”

      说到底耿武也万分焦急,再这样下去,他的无罪第二名的戏便演不下去了,那可是他苦等了五年的重要事。

      耿武拿起大昭脱下来的衣服要盖住防狼球,但欧阳利仪当然不会轻鬆就范。

      欧阳利仪死命保护着小球,两人互相拉扯。耿武不像大昭那样,有体影上的压倒性优势。欧阳利仪拼尽全力,耿武完全奈何不了她。

      情况一度就这样胶着了好几分钟。

      …

      直到大昭再次站起来。

      “大昭,快把球抢过来,若不成今天便得泡汤了。”

      大昭刚刚受辱,气在心头,起来便向欧阳利仪扑上去。欧阳利仪根本敌不过,她往他手臂使劲咬,但他完全没有理会,一手便吧她手裡的球抢过来。

      然后,大昭将球往远处丢了出去,恰好滑到了牆柜的底缝处。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耿武也看懵了。

      發生什麽事了,他智商跟不上去。

      “丢住水裡呀蠢材!”耿武大吼道。

      大昭没有理会,连回复都没有。

      到这刻耿武总算明白了,大昭这蠢货是一心只想继续未完成的事。

      但大昭现在已失去理智,也失去耐心了。

      耿武没理会大昭,他只急急的趴在地上,勉力伸手,希望能抵到防狼球。

      「没事的」吵到了上下邻家,最多不将门打开便是,距离警员抵达,时间上还差得远。耿武想到这裡便安心起来。

      “咯咯咯”声音响起。

      反正那肯定是来投诉噪音的,耿武没多理会,直到外边再次大喊。

      “警察,内边的人给我立即开门。”

      耿武只能咬齿含恨,低呜咒骂。

      防狼球继续鸣响,大门“嘭”的一声给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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