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他不要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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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百田的大脑陷入绝望的漩涡之中，甚至想装作自己听错了。
然而正前方五条悟欢呼雀跃的脸令人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勉强撑起一口气问：
“转学？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不是才刚被校长先生批准入学了么，难道我这么没资质，校长先生果真反悔了……”
“别担心别担心，这边还会保留你的原学籍。”
五条悟安抚他，解释道：
“因为接下来我要去海外出差一段时间，真会差使人啊，谁让我是最强的呢……所以接下来没法继续带你了，目前高专里也暂且没有可以接手你的老师在。”
五条悟在他旁边坐下，揽住他的肩拍了拍。
“趁此机会好好享受青春校园生活吧，不论是心跳的（どきどき）的还是兴奋的（わくわく），年轻就是正当任性的时候——
不过不能因为我不在身边就偷懒松懈哦，我之前说过的吧，体力耐力的课题。刚好把你托付给我的熟人猫又老师，他是排球部的教练，你可以入部接受他的锻炼，简直是一举两得——当然入部申请书我已经帮你提交上去了，到时你直接过去报到就好了。”
百田都不知道先吐槽哪句好。
“体力的课题……排球部？所以二选一的选择题有意义么……”
不要啊，说好的单独教学，悟先生又忽悠人！
百田恳求道：“没关系，让我和悟先生一起走吧，如果途中拖累你的话请不用管我——”
“嘘。”五条悟伸出食指抵在他唇前制止他说下去，“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坐视不管呢。”
“可是……”百田当然知道这是不合理的请求，不过得寸进尺地任性罢了。
五条悟摸摸他的头，“别撒娇了，忍忍，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百田复又期待地抬起头，朝他伸出小指头，“约好了，不要忘记我，回来后马上过来找我……要再次把我带回来。”
五条悟不禁失笑，也伸出小指头勾住他，“约好了。”
*
新购置的生活用品，包括床垫、被套、地毯什么的，下午送达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出门不在了。
整栋宿舍楼安静得过分，仿佛毫无人烟。
百田趴在床上不想动，蔫蔫的，提不起半点劲。
五条悟才刚走，他就开始怀念之前两人的旅途了。
忍住，十分钟后再发个信息给他吧……不，五分钟大概就到机场了？
5分钟好像夸张了点，不然就十三分钟？话说从这里坐车到机场到底需要多久呢……
“扣扣。”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百田听到门外传来夜蛾的声音：“百田，我可以进来吗。”
百田打了个激灵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压了压头顶上的翘毛，有些紧张地打开了门，“校长先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门外俨然是夜蛾那张严肃到极点的脸，他朝房里稍稍探头，“还没收拾好？需要帮忙吗。”
百田一愣，侧身让他进来，“谢谢……请进，抱歉还没有准备好杯子。”
“无事，我就过来看看。”
百田请夜蛾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凳子上，自己则拘谨地在木地板上正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待夜蛾的训导。
夜蛾对他自觉流畅的动作无语了一会，才说道：“别紧张，我不是来训话的。”
百田用力点点头。
“……”算了。
夜蛾看他认真倾听的脸，稍微感受到了一点五条悟说过的体验：
「“他会可怜兮兮地瞅着你，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在期待你接下来对他的为所欲为。”」
想到此，夜蛾头疼地扶额说：“悟应该和你说了，这段时间我给了他一个任务，必须由他亲自解决。”
百田再次点点头。
夜蛾继续说：“并非对你有什么意见，我们确实人手不足，现阶段咒术师们都身负任务在外，本来悟之前也有要紧事没做完，但他决定先带你回来……所以，转学只是一个短期安排。”
百田微诧，虽说五条悟临走前稳妥地给他阐述了一遍，没想到连夜蛾校长都会亲自来他这里走一遭，向他好好解释清楚。
他知道这其中还潜藏着一层含义，夜蛾正在告知他拥有重新选择的权利：到底是成为普通人安稳地度过一生，还是成为咒术师此后与死亡威胁亲密相伴。
……原来他还可以选择。
百田有些受宠若惊，“谢谢校长先生，不过没关系，我理解了，在这阶段也不会松懈对咒术的学习的。”
夜蛾点头道：“这方面的知识等悟回来再让他详细教你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夜蛾像个亲戚家的长辈一样和百田聊谈。
他猜想五条悟绝对不会靠谱地向百田讲述咒术界的历史与现今形成的各种规章制度。
这里于百田而言犹如另一个崭新的世界，实际上却是暗藏在与普通人共处的同一世界下，神秘又诡诞。
夜蛾讲述不多，但百田已然有了大致的了解。
他迟疑了一下，问：“那个，校长先生，我想问……二三年级的前辈都去哪了呢？”
夜蛾沉默下来，墨镜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百田犹豫着，“挑选房间的时候，悟先生说二三年级的房间都是空房……”
“老实说这趟过来，我主要想和你讲的就是这件事……没想到你倒自己先察觉了。”
夜蛾的语气比之前都要来得严肃，这么一说，前面入门式的讲解仿佛在为此作铺垫。
“这也是为什么悟在之前坚持对你进行单独教学，他走之后还要你暂时离开这里的原因。我想你应该要知道这事。”
百田洗耳恭听，夜蛾不再犹豫地娓娓道来。
今年临近暑假的时候，五条悟如往常一样接到突发任务外出。
当时二三年级的课程由另一名一级咒术师暂且代理，不料校外历练时在代代木遭遇了未知咒灵的袭击。
因那名咒术师中途作出错误的决策，令在场几乎所有学生丧生，本人同时也失去了生命。
尽管求救后立时有人赶到救援，结果仍无力回天，最后仅两名学生重伤幸存，恢复意识后决定退学。
“这便是代代木事件。”
夜蛾用最精简的话语对轰动咒术界一时的事件进行叙述，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比之更加艰巨。
他对五条悟所说的「不要重蹈覆辙」，正是指代这件事。
难怪……原来如此……
实力强劲的悟先生却偏要像个保镖一样，比父母还要来得操心地保护一名高中生的安危。
百田想，为何当初是他呢。
“这不是悟先生的责任。”他低喃，“当成为咒术师的那刻起，生死便无法自我定夺……这不是他的错。”
夜蛾没想到，听完这起事件后百田会在第一时间内说出这样的话。
“不幸遇难的那些前辈们……”百田忽然问，“不会其中刚好有一人名叫「目黑」吧？”
夜蛾望着他，却回答：“没有。”
*
时隔两个多月，百田再次回到校园。
东京都立音驹高校也在郊外，宁愿多花上近一小时的路程，他也没打算重新在学校附近租房子。
以转学生的身份来到新班级，百田对此并不陌生。
新奇的打量、揣测及消遣，无一不是相同的面具。
相比较新环境的适应性，重新回归的心态倒颇为微妙。
虽说两个多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穿上统一的学生制服，与同级生们坐在同一间教室，听同样的讲堂，以及共处课间、社团时间，这些统统令他感到自己格格不入。
曾经他被驱赶着离开。
有朝一日竟又自行回来。
想到下课时聚集到他座位旁的同学们，在厕所故意磨蹭时间的百田洗了把脸，拿出手帕擦干净后对着镜子里头自己的脸发了会儿呆，实在有些不太想回去。
他叹了口气，把洗脸时不甚沾湿的半边刘海往后捋，用小指勾住口罩的松紧绳，挂到耳后。
出于逃避躲藏的心态，戴上口罩以此遮住大半张脸的百田试图在他人面前伪装也武装自己，同时模糊了脸上大部分神情，向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借此，一天时间下来，出于好奇心而围绕在座位周边的人总算散去。
尽管内心有一小股抗拒在深处晃荡，放学后百田仍是来到了排球部所在的体育馆报道。
猫又教练乍一看是个笑眯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但当百田提起五条悟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富含阴谋的光。
……是错觉吧。
百田惶惶不安，换上了别人暂且借他的运动服，在哨声集合后加入了队伍。
训练开始前，首先要室外跑步十圈进行热身活动。
十圈……
戴着口罩的百田落在队伍最后头，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跑步中仍旧不取下口罩的行径实在过于惹眼，队伍后头早有人发现百田的异样之处，频频回头多次想要开口提醒。
百田铁了心想要与世隔绝，内心感谢了一番对方的好意，逐渐放慢脚步，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渺小的水蚤，最终成功脱队。
穿着红色运动服跑步的大部队渐渐消失于下个街区。
百田时刻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见此迫不及待往下扯了口罩，露出鼻子和嘴巴来大口大口呼吸。
还有三圈……
好不容易终于跑完，大部队也已经回到体育馆开始进行有序的训练了。
百田不好直接从大门进去，干脆一屁股坐在窗户底下调整呼吸。
久违的汗湿感不免引起回忆桩桩浮现，他下意识捂住手腕的位置，感到身体愈发无力。
气温应该要更热的，光照更加刺眼才对，身上的汗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不断涌现……如今仅仅处于阳光直射下，却仿佛即将溺毙。
“你没事吧？”
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百田惊醒地睁开眼，慌乱把口罩重新戴上。
不想对方见他如此阻止道：“刚才你不会就是戴着口罩跑步的吧……不行，做激烈运动的时候不能戴口罩，先脱下来，深呼吸——”
百田呼吸一乱，把自己呛得拼命咳嗽，对方着急地上前给他拍背顺气，欲帮他摘下口罩。
“谢谢……可是不用了，我没事。”
百田轻轻摁住他的手委婉拒绝了，对方没有勉强他，问：“是感冒了吗，如果感冒了的话请假休息比较好。”
说罢探了探他的额头，感受到没有发热后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发烧。”
谁？社团里的前辈？可是从身高来看应该不是吧……
面对对方的好意，百田不好意思道：“谢谢关心，我真的没事。”
“那就好，看你坐在地上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对方爽朗地微笑道，“你是新部员？之前没见过你呢。”
百田呐呐：“……是转学生，那个，前辈？”
“我是三年级的夜久卫辅，你真的不需要脱下口罩吗？汗流的好厉害。”
百田捏了捏鼻尖，“没事……我喜欢戴口罩……不戴口罩不舒服。”
“哈哈你可真奇怪，不过以后跑步和训练的时候还是不要戴口罩好哦。”
“谢谢前辈指导……”
“算不上指导啦，如果身体感到不舒服的话尽快去保健室吧。”
“夜久——”
在百田准备离开告别夜久回到体育馆的时候，远处又一道声音传来。
一名留有鸡冠头发型同样穿着红色运动服的部员朝他们两人走近。
他一手夹着运动外套，走到跟前后才发现其极具身高魄力，至少以站姿俯视坐在地上的百田时，遮掩了全部日光，打下大片阴影，将原地的两人笼罩其中。
“是黑尾啊，什么事？”夜久问他。
被称作黑尾的人说：“你在这里干什么，猫又教练在叫你。”
夜久看了眼百田，“没什么事，刚好看到他坐在这里，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那我们先走了，口罩记得摘下来呀，千万不要再戴着跑步了。”
后半句是对百田说的，黑尾闻言一并朝他望了过去，见他满脸潮红很快明白当下的情况，附和着夜久说：“夜久说的没错，看你汗流浃背的模样口罩还是先摘下来吧。”
夜久正想告诉黑尾说，没用的，不管怎么规劝这位后辈显然不知为何万分不愿摘下口罩。
没想到接下来却见——
百田傻愣愣地盯着黑尾瞧，随后点点头，依言拉下了口罩的松紧绳。
夜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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