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来枫叶清》骆尽野

5、第 5 章

　　隔天，方裕清起得很早。没办法，答应了人家就得做不是？她已经想好了，给盛枫离做脏脏奶茶和小蛋糕。脏脏奶茶要做黑珍珠，花费时间很多，虽然她以前做黑珍珠也不太成功，还被莫老头嫌弃像煮了一坨坨屎一样。古人嘛，随便做一下也可以糊弄过去的，反正他们也没喝过。
　　烧柴这种东西，还是得拜托山林。“阿清，你这……来得及吗？”山林见她做所谓的“黑珍珠”做得如此繁琐，不禁有点担心，在厨房做这种活，身上难免染上味道，一会儿还需沐浴才能去学堂，这时辰不知道够不够。
　　“放心，这玩意儿一会儿就好了，等会煮它的时候，你替我偶尔搅动搅动。然后我做另一样东西”“好，一会儿我去将碧落叫起来让她给你煮水沐浴”“为什么要沐浴？”方裕清疑惑地看了一眼山林，又低头揉面团。
　　山林答到：“您身上都是柴火味儿，怎么能不沐浴呢？”
　　“干嘛那么讲究啊？”
　　“你是大将军的嫡小姐，怎能不注意？”
　　“行行行，但现在先替我烧水。”她不再多话，专心做起珍珠。做的不算很多，却也费点儿时间。
　　焦糖珍珠做好以后，方裕清把它分成两份，放进两个瓷杯里。
　　做完这些，就轮到打蛋清了，那破蛋清往往是最费劲的，这里没有打蛋器，只能用筷子将就着。这幅身体又不是她从前那幅，没打一会儿手就酸了。“小姐？山林？一大清早的你们怎么在厨房？”平日里给她做饭的厨子突然进来了。“噢，做点小吃去学堂。卢妈妈是要开始给我煮早餐了吗？”方裕清费劲地打着蛋清，“是的小姐”卢妈妈向她行礼，“是否要奴婢先在外面侯着？”“不必了，这里有三口锅，我只占两口。”“是，奴婢尽量不打扰小姐。”
　　方裕清的蛋糕原料混合以后，珍珠也差不多好了。她将原料放在一个比较形状比较圆润的碗里，放上锅蒸。然后另一口锅煮奶茶，没有炼乳，只能多加点糖让奶茶稠一点。煮好奶茶以后，将奶茶勺进杯子里，用木塞塞好。
　　“卢妈妈，厨房中可有柠檬和纱布？”“有，我给小姐找找。”方裕清想起她刷某音时，有见过别人用牛奶和柠檬汁自制奶油，她姑且一试吧，这里啥也没有也就将就将就了。她才把乳酪和乳清分离，碧落便来了：“阿清，该去沐浴了——”
　　“啊，可是这个我还没开始做呢。”方裕清不太想走，山林道：“阿清，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替你做”方裕清想了想：“行吧，这堆白色的固体，先加一勺糖打得稠一些，再加两勺糖和少于这里的水，打成糊状，你可以吗？”山林点点头，又问：“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锅里的东西，两刻钟以后便可以取出来了，厨房里有啥水果都切一些放着给我，我一会儿就过来”她说完便急匆匆和碧落赶去沐浴。平时她都喜欢这个时候她从来不泡澡，这是头一回。她没敢多泡，让碧落满了一刻钟便叫她。
　　山林是个贴心的人，已经替她将打好奶油，切好的水果，蛋糕还有奶茶都给她端到房里来了，卢妈妈也正好将早点端上来。“山林！我真是太爱你了！”她用勺子给蛋糕抹上奶油，又整了些水果随便摆上去。“碧落，将这些打包好”她将奶茶和蛋糕推到一边，胡乱往嘴里塞早餐。“阿清，不用这么着急，我今日给你梳个简单的妆便好了”山林站着看她这么着急，有点于心不忍。“今日不梳妆了，我随意一挽就好，你和碧落帮我打包好就去吃早餐吧，一会儿小沂会来叫我一同去学堂的”山林和碧落只好应了她，下去了。
　　“小王爷，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方裕清把篮子放在桌上。“诺，在这，一大早你要冰块作甚？”盛枫离指了指放在席子边的小木桶。“来来来……”她才要把奶茶拿出来，就听到有个人说话：“哟，一大早的，方大小姐提着个篮子是要来卖菜吗？”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女子，样貌极美，精美的服饰，显得她十分雍容华贵。她一进来，整个学堂的人都寂静了一会儿。
　　方裕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盛枫离，难道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你哪位？”
　　“方大小姐是把我洛姚忘了？”
　　“噢，忘了。”方裕清不太想搭理这种上门装逼来讨打的人，而且那种嘲讽语气让她不是很舒服，随便应了一句，把盛枫离的木桶拿过来，用勺子勺了些冰块放到自己的奶茶里，搅拌搅拌，正要喝，那女子却走到自己跟前，“方！裕！清！你居然无视我”方裕清一脸不爽，抬头看着洛青姚愤怒的表情，“你是不知道我把脑子撞坏了还是自己没脑子？满城人都知道我脑子撞坏了你来我这装蒜？老子现在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一大清早就来我面前蹦哒蹦哒，还非要我记起你，脸多大？如果我还没气死你我希望我能把你气死，我再说一次，你谁啊？”如果现在能发表情包，她估计已经用黄豆微笑10086连来表现出她有多不爽了，神经病吧一大清早就来找麻烦。
　　“啪——”洛姚一巴掌拍在她桌子上，奶茶因为振幅过大溅了出来。骆方裕清看着桌子上撒出来的奶茶，更是不爽了，“妈的……你想怎样”方裕清瞪着洛姚，要不是桌上还有奶茶，她就掀桌了，为了奶茶，她忍。
　　“你给我听好了！我！洛姚！跟你有仇！”
　　“你真的有智商吗，跟我有仇还要来我面前通知我？像极了没娘疼的小孩求别人关注似的。”
　　在一旁听的盛枫离挑挑眉，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
　　“你！……”洛青姚气红了脸，正要反驳，“洛小姐，你吵着本王了。”盛枫离悠悠开口。洛姚看着盛枫离，十分敬畏，只得憋下这口气，给盛枫离赔罪：“是我疏忽，望王爷恕罪。”
　　“下去吧。”盛枫离没看她一眼，而是盯着那个篮子。昨儿个夜里，他三侄子顺路给他送了皇兄赏他上好的碧螺春，不知怎么就谈及方裕清。听他三侄子说，方裕清给方沧源送去了自己熬的汤，味道极好。今儿个见她带着篮子，盛枫离就知道是方裕清要兑现承诺了，他盛枫离是个闲散的王爷，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何况他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当时说了是独一无二，就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她方裕清是什么人？一个庸俗的富家千金罢了，又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即使味道很好，他尝了那么多天下美食，几乎不会有他没吃过的东西，只要是他吃过的食物，她方裕清都得给他赔钱。所以他很好奇，这里面都是些什么：“本王那份呢？”方裕清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洛姚的离开而好了半分，没好气地把另一杯奶茶拿出来，用另一支长勺放了些冰块进去，搅了好一会儿，打开放到盛枫离跟前。“里边底下有东西，王爷可以用勺子勺着吃，这个和篮子里的东西放不久，王爷早点吃就是了。”她又把篮子放到盛枫离跟前，再不说话了。
　　盛枫离看到夫子来了，放好那些东西。参拜夫子以后，便坐着发呆。他感觉身旁的人变了，和从前完全不同。从前的方裕清，虽然学业上不爱诗词歌赋，形式上处处不饶人，却是害怕他这位王爷的。他记得有一回，也是在同洛姚争吵，方裕清吵不过洛姚，当场掀桌，把学堂里的人都吓坏了。盛枫离被吵得头疼，他本来就长了张绝情脸，沉着脸十分吓人，对着桌子狠狠一捶，“咚——”的一声，把方裕清和洛姚都吓得不清。方裕清和洛姚，都属于欺软怕硬的人，从那次以后，鲜少在他面前针锋相对了。自从上次掉水里撞到头以后，方裕清便不一样了。她能背诵从前从来不看的诗词，写一些他没见过的词句，穿衣搭配品味比从前好很多，有新鲜奇怪的想法，骂人也开始伶牙俐齿，对他，说不上是畏惧，算是顾虑吧，求人办事居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最令他震惊的是，她对方沧沂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这个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失忆了，换了副心肠？
　　“王爷？”不知什么时候，夫子暂停了讲课，让他们稍加休息，洛姚突然出现在盛枫离眼前。“何事？”盛枫离问。“方才多有冒犯，时间仓促，未能好好向王爷赔罪，特来请罪。”洛姚方才嚣张的气焰在盛枫离面前丝毫不敢流露，方裕清害她被她父亲禁足在祠堂足足两个月，她一能来学堂，便怒气冲冲地要寻方裕清寻仇，却忘了坐她身旁的是盛枫离。“哦？那你要如何‘好好’赔罪？”盛枫离饶有兴趣地看着洛姚，有些人就是喜欢不给自己台阶下。见洛姚低着头不敢注视他，耳根早已发红，盛枫离也不多为难她，“此事便这样吧，本王不追究。”洛姚听了，心里松了口气，谢恩行礼便走开了，临走还不忘多看方裕清一眼，可人家早就在夫子允许休息之时快速趴下入梦了。
　　盛枫离回到府邸，还没更衣，便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些确实是他未曾见过的，他试着尝一口罐里的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想起方裕清的提示，用勺子勺上几颗棕色粘稠的玩意儿，有点像屎。盛枫离见过很多奇形怪状，颜色奇葩的美食，也不担心这是不是真的屎，便送到嘴里。嗯，口感不错，十分有嚼劲，不过这玩意儿太甜，有些腻。另一样的外表有点儿凌乱，怎么说呢，各种水果随意排列在不知道以什么制成的白花花的东西上。他用勺子挖了一角，仔细品尝。白色的粘稠物很甜，配上水果解腻，中间好似还包裹着什么，这一道很合他的胃口，很美味，也确实是他从未吃过的新鲜玩意儿，看来这千两黄金，他是要不来了，不过可以尝尝这丫头的厨艺也不错，看她还能变出多少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