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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新启程 ...

  •   在因为脑震荡而昏迷的时候,她大概做了一个梦。

      或许,那并不是梦吧。

      是天,

      是月。

      是云,

      是水。

      是光,

      是暗。

      是月光,

      是湖面。

      月把光倾洒下来,云又为夜色拢上一层薄薄的纱。

      小坡上生着青草,里面夹杂着不知名的、只会在夜间开放的野花;远一些的地方堆着一丛一丛的绣球。望月,应该说是市站在临近湖水的岸边,晚风让湖面漾起涟漪,碧波一圈一圈的从远处推过来,打在她的脚边。

      市此刻是初的模样,一身浴衣,一袭羽织懒洋洋的挂在她肩头。她与现世中的“初”像又不像。此时市的穿着和现实中的自己在平日里的模样几乎没有区别,只是羽织上印着的并非望月家的月轮九耀,而是朝仓与继国的家徽,一面木瓜纹,一面是鹤纹。

      朝仓与织田同用木瓜纹,只不过朝仓四瓣,织田五瓣;继国家立于近江,家纹为上下对鹤。

      即是朝仓的公主,也是继国的女主人。

      继国夫人,依旧是继国夫人。

      一个长着如阿市生前一般模样的人偶站在水里。她有着苍白得病态几近尸体、且像白瓷般的皮肤,人偶用空洞、漆黑、幽深、近似于两个窟窿的深陷眼眶木然的“望”着市。她这样贪婪而呆滞地注视着站在不远处的市一会儿,便踉跄地迈起步伐,歪歪扭扭的涉水潜行。与市有着相似面容的苍白前伸着双手,她本该修长无暇的双手异常的枯槁,瘦骨嶙峋的仿佛是一些附上了血肉的枯枝一样。

      换做常人,一定会被盯得浑身发毛,但市却不会。她只是这样平静而冷漠的注视着这具行尸走肉。当这蹒跚走来的人偶走近时,阿市倏忽抽刀。只是银光一闪,人偶便身首分家了。

      刀切入的感觉意外的顺滑,一丝阻力也没有,仿佛斩断的只有一堆柔烂无骨的白肉一般。那被砍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顺着坡一路滚向湖变、最后沉入了水里,发出“咕咚”的一声。

      人偶那失去了头颅的身子直到首级沉入水中后才堪堪失去支撑的力气,惨白的肢体像没骨头一般倒了下去;在倒下的瞬间,身体化化成了白骨。这骨骸还来不及在地面上摔作一团白色的枯枝,只觉一阵微暖的夜风吹过,枯骨便早作一捧白花随风散去了。

      是白骨吗?

      是百合啊。

      阿市没再去看洒在湖上的白花瓣,只是甩甩刀上不存在的血污,收刀入鞘。她听见踩在草地上、那细小的叫人几乎察觉不到的脚步声,她知道,有人来了。

      阿市回头望去,月光下,黑死牟正站在自己眼前,朝她走来。

      事情发展至此,丝毫不出她所料。

      “你没到九州来。”她的夫君这样陈述,语气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就像身后那风平浪静的湖面一样。

      旁人或许没有什么感触,但阿市却能听出其中那一丝半缕的不满和委屈来,就好像是在撒娇或者是埋怨似的。

      “所以你就公报私仇,和你的同僚过不去了?”阿市忍不住笑起来。

      她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走到自己的丈夫身边,慢条斯理的整理他的衣领,即使他衣襟整齐。

      “我只是认为需要维持上下等级间的秩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当站到阿市身旁的时候,似乎他又变回了曾经的岩胜。如果他的夫人认为他的行为不够妥当,他在回家歇息的时候便要一一为她解释。

      ——阿市大概又高了一点儿。

      他这么想着,任由她摆弄自己的领子。

      他们凑得极近,阿市额前的碎发若有若无的蹭在黑死牟的脸侧,痒酥酥的。大概是整理得腻了,她便松开了自己丈夫的领子,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对方的手。或许是变成了鬼的原因,他的手苍白而冰凉,丝毫没有以前的暖意。

      “你啊……”她这么叹息着,却牵着自己丈夫的手一路走、直到一棵枝头绽满樱花的古树前。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松开彼此的意思。

      “为什么要把头发剪了呢?”黑死牟与夫人一起背靠着樱树坐下,他尴尬的试图展开一个话题,可说完又觉得后悔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一头长发。”阿市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提这件事。她吃了一惊,抬头注视着对方,惹得黑死牟忍不住偏过头、不去看自己的夫人。阿市禁不住笑了起来,随即自顾自地将头靠在肩上,“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的头发……可是,保养这么一头秀发,可要花上不少功夫。我现在找你都来不及,哪有这样的功夫来养一头好头发呢?”

      “再说了,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用女儿之身总有诸多的不便。”

      是呀,她明明身怀那样的才华,却因为是女人而只能被埋没;比她平庸的男人也可以在史书上留下痕迹,而她却不能,只因为她是女人;她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走上自己想要走的道路、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她是女人。

      继国岩胜也好,黑死牟也好,都深深地怜悯、同情着这样愤怒、这样不断挣扎着的朝仓市。

      可她真的要这样的同情吗?

      自认为被缘一施舍了一切的继国岩胜非常明白、自认为被缘一怜悯了的黑死牟非常理解,怜悯、同情只是助燃剂,让愤怒更加的肆意燃烧,使怒火足以燎原。

      但是他也明白,即使如此,自己也好,市也好,都无比的渴求着——希望成为缘一/能被重用、施展才华的那天可以到来!

      他们不过都是在沙漠徒劳寻水的干渴之人。

      “说起来,”她蜷缩在黑死牟怀里,一面玩自己丈夫的头发,一面问:“你的主公知道我是谁了吗?”

      “……没有。”

      “那你应该说实话。”她总算有了一丝坐相,不再整个人都倚在岩胜身上。“我们好归好,但你依旧——应该对你的主公说实话。”

      “无论我最终是敌是友,你都应该和你的主公坦诚交待。”阿市趴在自己的丈夫身上,语气好像撒娇一样,“你作为效忠于你主公的武士,不能这样隐瞒实情。”

      “先不提这个了,你不应该在鬼杀队。”黑死牟说道,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继续与阿市讨论下去。“你应该到我,到无惨大人这边来……”

      ——这样,你就不必再因为性别而被限制;这样,你就可以肆意施展你的才华;这样的话,你便——

      黑死牟本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却被阿市制止了。

      “我——确实想要施展自己的才华。”她眨眨眼睛,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我明白你要说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好意。”

      黑死牟从还是继国岩胜的时候便总是喜欢她这样俏皮又带着狡黠的模样,现在也依然喜欢。

      “可是,我更希望——我是作为一个‘人’来实现这个理想。”阿市与自己的丈夫凑得极近,他们甚至能从彼此的眼瞳中看到相互映照着的模样。

      黑死牟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试图说服自己的夫人、加入自己的阵营。

      他明白其中的价值、知晓市的才华、知道她的潜力,也更希望她能够与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

      “人与鬼,真的那么重要吗?莫非变成了鬼,夫人就不再是夫人了。夫人轮回转世,可阿市依旧是阿市,不是吗?”

      “啊啦啦,你看你说的……”市的笑容似乎扩大了一些。

      黑死牟非常熟悉她这样的表情。仿佛是再说「你中我计也」一般,笑得像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

      “既然说无论千变万化,我依然是我,”阿市的目光又落回了黑死牟身上,“那么你无论怎样变化,你依旧也是‘你’呀。”

      ——你不会变成任何其他人。

      ——你无法,成为继国缘一。

      “……”黑死牟能听出自己夫人的意思,心里当然千万分不悦,但他又不想当着夫人的面当场发作。于是便在那里默不作声。

      相比于别人,阿市可以说是对继国岩胜、以及现在的黑死牟都算了如指掌了。别人看来,他似乎只是不苟言笑的坐在那一声不吭,但在她看来,那就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甚至还有些委屈。

      这样故作坚强的委屈在阿市眼里,让她觉得十分可爱。即便过了百年时光,她的丈夫依旧是一个可以让她心中那一点点的柔软被触动的人。

      “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非常高兴。”她装作没有察觉到自己丈夫那压抑在镇定下的僵硬一般,继续依偎在黑死牟的怀中,“我知道,你很执着于缘一的事情——以至于,可以抛弃一切。”

      “我想你已经看到、听到我与你弟弟的那场谈话了,”阿市接着说,没有去看黑死牟的脸色,“人不可以去触摸天幕、尝试着与日月同高吗?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无论使用了什么手段、是否完成了目标;即使身死,也依旧是令人敬佩的。但这样的前提是什么呢?是一直作为人去触碰天幕,去做这样凡人看来不可为的事情;如果说变成一只鸟,不再作为‘人’去做这件事,那就毫无意义了。”

      “但你既然最后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责怪你。如果换成我,在我对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恼火的时候遭遇无惨,我一定会做出和你当时一样的选择。”她这么说着,语气柔软得不可思议,似乎很是体谅自己丈夫当时的选择。

      “那么,你之后为什么躲开他呢?”

      在某一个瞬间,黑死牟觉得自己妻子的面孔变得可怖了起来。他的妻子没有面貌上的改变,并没有生出犄角、爆出无数怀有恶意与讥笑的眼珠,或者伸出滑腻、潮湿且带疣的触手将他裹住、吞噬。

      她只是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黑死牟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影似乎高大了起来,背着光、阴影反过来几乎能将黑死牟整个罩住;她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黑死牟却能觉得这一定是一副傲慢而戏谑的表情;尽管背光,那双本应该隐藏在黑暗中的青色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似乎放射着某种扭曲螺旋的怪异光线,他的耳旁有模糊而口齿不清的无数声音在低声絮语着什么。

      但只是一眨眼的事,这样即使放在梦境中也显得过于光怪陆离的姿态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的妻子完好的坐在那里,表情中有着些许对丈夫状况外的走神有些不满,一切都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仿佛刚才诡异炫目的场景只是他的幻觉。

      “怎么了吗?”阿市问道。

      当黑死牟看向她的时候,那是一位容貌美丽得几乎可以震慑他人,使人凝神屏息、不敢造次的女性;可当他偏移视线、用余光去观察她时,似乎有浓稠的黑血从市的眼口渗出。滴答滴答,污血落在她的衣裙上。

      这太异常了,她这样哪里像是人类呢?相比于长着六只眼睛的黑死牟,似乎阿市才像是更可怕的存在——是颜色夺目的漂亮花蛇;是披着美艳的皮囊、却长着尖牙利齿的恶鬼。

      这哪里有人呀。

      这里分明只有厉鬼。

      人变成鬼的理由才不只是单纯因为沾染了无惨的血液呢。更重要的,是缠绕在他们身上、早已经疯狂、扭曲的执念与欲望。只有饮下血液的就是鬼了吗?如果没有那么狂热的执念,也无法饮下鬼血、化身厉鬼。

      嫉妒、求胜欲、生欲、渴望被爱……

      岩胜也好,鬼舞辻无惨也好;本身都被过头痴狂的执念和因时间而彻底扭曲了的欲望缠身。即便是肉体凡胎的市,也一样的被欲念缠身。

      谁不是一只挣扎不休的厉鬼呢?

      万念缠身,

      身不由己。

      “哎呀?”阿市突然惊觉,“我该醒了,在这儿与你聊,有什么用呢!”

      她叫了一声,一路跑到湖边,一跃而下——

      黑死牟站在湖面上,他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望月初手指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们都知道,随着上弦与无惨本人的暴露,了结一切的决战已经不远了。

      比谁都理解彼此,比谁都不理解彼此。

      谁都说服不了谁,谁也阻止不了谁。

      唯有意志、执念的碰撞,

      用刀、用血来一解恩仇。

      大概是苏醒的三天后,在床上昏迷了好半天的望月初可以下床开始一些复健了。相较于炼狱杏寿郎,她可以说是没受什么伤了。

      一顿检查下来只有一个脑震荡,但脑震荡也不算什么轻松的伤势。毕竟是因头部受到外力打击等所致的轻度脑损伤。一般人伤后即刻便会发生短暂意识障碍、近事遗忘。或许是阿初体质过人,竟然在好一阵折腾后才失去意识。

      她昏迷得时间太长了,如果不是身体状况确实十分良好,很难说她还能不能醒过来,或者——因头部的重击死去。好在望月最终还是醒了,醒来后的望月立即被守在一旁的有一郎逮个正着,好一顿唠叨便迎面而来。

      又担心又害怕,还生气得要命,要不是碍于阿初还是个病人,有一郎怕是能跳起来和她打上一架。

      “没事了,”她一边安抚着有一郎,一边努力回想列车上的一些细节,“我回来了。”

      阿市有些记不得无限列车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隐约只能想起零星关于上弦之三的容貌与“罗针”的特点。

      最后她放弃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暧昧,就像一团白茫茫的雾一样,除了会让头更疼一些以外,别无他用。

      经过胡蝶忍与时透有一郎轮番鉴定,终于两周后她就能痊愈。此外,望月还要多留在蝶屋一周进行康复训练。

      有一郎时常会抽空来看她,别别扭扭的给某个不比自己大上几岁的监护人带点据说“我只是不爱吃这个,但又不能浪费了”的零嘴和蜜饯来。

      脾气和容貌算是不尽相同,但那当祖宗的和眼前这个小子这副装模作样挤过来撒娇的架势倒是百年都没见有什么长进。

      初憋不住笑出来,但她大大地咬了一口那递过来的苹果,掩饰住了自己嘴角的笑意。

      从休养生息到康复训练完成,三周的时间过得挺快的。三周的时间,正好让她同炼狱杏寿郎以及三位前途无量的年轻队士(指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也算混了个面熟。

      今天是停留在蝶屋的最后一天,稍微收拾一下,当晚就要出发。

      现在也入了秋,有些寒冷。望月看着傍晚时候的天气,她猜测夜里有雨,又为自己添了一件雨衣。

      “是忍呀。”
      胡蝶进来的时候,望月初正在剪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被她剃得更短了,几乎就是个毛寸。

      “又在为难你的头发了?”虫柱这么调侃道。
      胡蝶忍和望月的关系不错。从有一郎开始在蝶屋帮忙,到如今有一郎成为常驻蝶屋的医师,忍和初也算是认识了四年的朋友了。

      *

      本来,就在女性队士中行事独具一格的望月就已经吸引了忍的目光,不过也只是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传闻,诸如“行事总要变装的怪人”、“根本就是个满嘴谎话的欺诈师”、“长着一张骗人的嘴”之类的。根据蝶屋的伤员,谎话连篇得连本来要过来抓他们的警员都给她骗得团团转,最后居然放了他们一马。

      因此,她暂时的把望月初这个人定位为谎话连篇但基本算得上是可靠的队士;不过谨慎如胡蝶忍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流言。毕竟在望月初与其他队士一同协作、共同铲除鬼的时候,没有任何队士死亡。

      直到某个头发长度连后颈都盖不住的碧眼剑士带着一个名叫时透有一郎的少年进入了蝶屋,忍才正式的“认识”了望月初这个人。

      由于没有足够的天赋、再加上手臂旧伤的后遗症,这个被望月带来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成为剑士。

      意外的是,少年在药理、医术上的天赋高得惊人。无论是药材的辨认与使用,还是对人体的认知,都有深入的理解且有着自己的看法;几乎可以说是医师的完美人选,如果硬要说瑕疵的话……就是这小子的嘴巴实在太不饶人了。

      实际上,正在引起忍注意的,是她无意间听到——

      “没有办法像无一郎一样挥刀也没有关系,”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假小子打扮的女性队士“实现梦想、达到目的存在很多的途径,选择适合自己的途径是最关键的事。”

      适合自己的方法啊……

      最初的胡蝶不能确定望月初当时对有一郎说的话中有多少是真实,但在一番相处之后,倒觉得望月不至于像传闻中那样是个欺诈师。至少,她也有真实。

      *

      “唉,还不是因为铁道那边出了无限列车这事儿惹来的麻烦吗。”阿初甩甩头,抖落了一身碎发,“我也是没想到居然可以有‘列车本身就已经和鬼融为一体了’这种可能性,真的是大失策啊……毕竟列车解体还翻出轨道,整个警视厅和各种各样的报社都惊动哦。从事发到现在,报刊上天天头条都是这个。尽管官方现在给的说法是:‘列车遭到歹人挟持,并发生事故,嫌犯目前依旧下落不明’,但那么多刀剑劈砍的痕迹,警察又不是看不见。估计近期火车、渡轮的检查工作都会非常严格。”

      “确实呢,”胡蝶完全明白望月之后想说的东西,“如果被逮到随身持刀,那可相当够呛啊。大概不会像之前那样——光靠保释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是啊,所以这次变装完全没法随便糊弄一下,”阿初深深叹了一口气,稍微孩子气的小声抱怨起来:“好久没这么繁琐了,好麻烦哦……”

      “难得让你全部家当都要用上一次了,”忍和初也算认识四年了,对后者这点说来就来的孩子气抱怨也算熟门熟路了,“就当是重新温习以前的技能吧,要是生疏了,也不好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望月收拾完了行装,准备工作完毕。

      “总之,这次又麻烦你了。”

      她每次都这样说。

      在长久的相处之中,忍知道,阿初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这次依旧要出门,有一郎要麻烦你照顾了;而如果这次我回不来,那对兄弟就拜托你了。

      她将陆军准士官的衣服套在鬼杀队制服之上、戴上一顶帽子,再系上防雨罩,最后提起藏有日轮刀的行李箱。为了以防万一,她早早为箱子做了一个隔层。打开箱子,表面上除去一些衣物、可以长久存放的食物,以及纸笔,还有一把明治19年制式的军刀;而在隔层下面,才是存放她真正的武器——日轮刀以及其他帮助作战的武器和道具的地方。

      望月初再次化身成“藤田始”,重新登上列车,本次的目的地——是九州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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