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离别 ...
-
十年后。
在这十年之中，皇宫之内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何舒敏做了何皇后，并且为拓跋诞下一子，如今也被立为储君。乌洛候穆^祁邛被封为了邛德妃，但是还未到两年就病逝在了榻上。安乐公主也出嫁去了辽国。独孤太后也病逝在了慈宁宫中。
这十年中，拓跋鸿独宠闳卓一人，整个后宫的女子再也未能得到侍寝。只有何舒敏，在闳卓强赶拓跋鸿的时候，拓跋鸿才会去凤祥殿何舒敏那里留宿一晚。
又是一年的初冬来临，满宫的梅花盛开，红艳艳的为白色雪地加了活力色彩。
闳卓一个人包裹着厚厚的貂皮，就是拓跋鸿为他做的那件貂皮，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贤安宫的院子之中。看着外面细细白雪，被冷风吹得还是微微发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十年了……咳咳……”
闳卓不住的咳嗽着，“日子也快到了吧……十年了……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不知道还能在皇上面前隐瞒多久……”
闳卓用今日不舒服的理由没有去早朝，坐在贤安宫里面静静地等待拓跋鸿的回来。
“舅舅……你不进去嘛……”已经有快十岁的拓跋蔺来到闳卓跟前，两颗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闳卓微微笑了笑，摸了摸拓跋蔺的头，“蔺儿，舅舅想等你父皇回来，你先进去，别着凉了。”
“好。”拓跋蔺点了点头，乖巧的跑入了殿中。
闳卓看着拓跋蔺去了殿中，才把刚刚憋了许久的咳嗽咳了出来，用手捂着嘴，再拿来发现已经有鲜血在手心中了。
本来会晕血的闳卓，因为近日总是咳出血来，已经都是见怪不怪的了。
“主子……”身旁的陈硕看到闳卓手心的血微微问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闳卓放下了手，淡淡地说到，“打盆热水来。”
闳卓这个病情唯一就告诉了陈硕一人，其实也是陈硕在这十年来自己发现的。
“嗻。”陈硕答道就去打热水去了。
“卓儿。”拓跋鸿和小疏子一起来到了贤安宫。
闳卓见到拓跋鸿微微笑了笑，明显看得出来拓跋鸿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皇上？”
“没事。”拓跋鸿笑了笑。
陈硕打了热水来，闳卓微微使了眼色，陈硕就没把这水端来了。
拓跋鸿先自己入了殿，小疏子留在了殿外，闳卓低声问着小疏子，“疏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龙贤君……北蘇来麻烦了……”
“怎么说？”
“南陈已经攻破了北蘇南边好几个城池了。”小疏子低声答道。
“不是说……安定公主入了南陈，南陈和北蘇结秦晋之好吗？”
“龙贤君，那时只是南陈一套说辞。这十年来，南陈不断扩充兵力，早就对北蘇虎视眈眈了。”
“北蘇难道打不过南陈了？”
“龙贤君，南陈如今的实力已经远在北蘇之上，恐怕……”
“好，我知道了。”
闳卓也入了殿，看着拓跋鸿一个人坐在座上，“皇上，是南陈攻打北蘇了？”
拓跋鸿点了点头，“什么秦晋之好，我还真信他们的鬼话了。”
“皇上不要烦恼。”
“嗯。”拓跋鸿微微点了点头，“可是……马上要打到皇都来了……”
“皇上，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秘密。”闳卓笑着答道。
拓跋鸿只好拧了拧闳卓的脸，“还不告诉我？”
“就不告诉。”
二人用完了午膳，闳卓找了理由自己出了贤安宫，拐角走到了凤祥殿内。
“参见皇后娘娘。”
“龙贤君不必如此多礼，你我都是一个品级。”何舒敏微微笑着说道。
“我来想求皇后娘娘一事。”
“什么事？来，龙贤君快坐，慢慢说来本宫听。”
闳卓坐下了座，朝何舒敏微微笑了笑，“皇后娘娘，我来是请你可不可以把蔺儿收到你的膝下？”
“怜星公主？她不是你的侄女吗？为何要求本宫收下她？”
“我准备出宫。”
“龙贤君，你这是做什么？”
“去南陈。”
“龙贤君？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皇上可知晓？”
“不知。”
“这……”
“皇后娘娘，求你了。”
“本宫自然答应，只是你这一走，皇上他怎么办？”
“反正时间也不久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想怎么办了。”
“龙贤君这是什么意思？”何舒敏越听越疑惑。
“皇后娘娘，为了北蘇，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和怜星公主吧，我把怜星公主交给你了。”
“好吧……但是……皇上这边……你如何能出去？”
“我自有办法。”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夜。”
……
到了黄昏，拓跋鸿为闳卓预备了饭菜，闳卓坐在桌边。这一桌子的菜肴都是经过拓跋鸿的手。
闳卓吃了十年，见证了拓跋鸿的厨艺越来越好。今夜的闳卓坐在桌前，埋头就吃了起来。香甜的味道，滑而不腻的口感，闳卓在细细品尝，因为……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拓跋鸿看着今夜的闳卓，微微笑了笑，“怎么吃那么快？”
闳卓抬起了头轻轻笑着，“太好吃了，皇上。”
拓跋鸿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吃了起来，饭后二人就一起去洗身。两人都带着花香气息躺在榻上。
“你说，要是北蘇亡了，你还会跟我吗？”拓跋鸿朝身旁的闳卓问道。
“皇上，无论如何我都跟着你。但是北蘇不会亡，你相信我。”
“嗯，我信你。”拓跋鸿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闳卓轻轻的架在了拓跋鸿的身上，一副娇羞的摸着拓跋鸿的胸膛，“皇上……我想要……”
拓跋鸿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头，吻上了闳卓的唇，两个人的舌头互相纠缠不止。在外的唾液被烛火照射的银光发亮，这个殿中充满了暧昧。
“嗯……”闳卓被亲吻的发出了阵阵闷哼，轻轻解开了拓跋鸿的腰带。
“卓儿？”拓跋鸿微微喊道。
“皇上，今夜我自己在上面。”
很快拓跋鸿就被闳卓褪了衣裳，腊月的天气特别的寒冷，也让闳卓自己脱去外衣时，微微打了个寒颤。
烛火微弱照着，映在墙面上的影子是闳卓不断地在拓跋鸿身上不断地索取着，两个少年郎的沉闷声音为这一夜加添了一份独有的魅惑。
结束了后，闳卓静静地躺在了拓跋鸿身侧，拓跋鸿不久就睡了下去。
闳卓一直没有睡下，听到拓跋鸿微微整齐的气息。自己小心的爬了起来穿上了自己的衣裳，为拓跋鸿把被子盖了整齐。摸黑找到了白天就准备好的安魂香，点燃了放在榻边。
闳卓准备出去，又回头看了看榻上的拓跋鸿，亲亲弯腰在拓跋鸿的唇上亲了一下，又在拓跋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闻到安魂香越来越浓，闳卓才不得已出了殿，关上了殿门，门外是陈硕在等候。
“主子，真的决定要走吗？”陈硕微微问道。
“行礼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我们出发吧。”闳卓说完又轻微咳嗽了一声。
二人来到了宫门，宫们早就已经下钥，每夜都会有晚上出宫的拉着粪车出去。闳卓也是算准了时间，找了口大桶，自己和陈硕躲在了里头，随着这几个粪桶一起出了宫。
因为车轱辘的颠簸，闳卓和陈硕在桶中振的摇摇晃晃。之前跟随拓跋鸿出兵打仗坐马车，闳卓因为颠簸而吐的拓跋鸿一身。但是如今他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桶的空间就那么点大，里面空气稀薄，要是吐了出来就算不被发现也是污染了这桶内的空气。
宫人拉到了宫外就把桶丢弃在了荒郊野岭之中，等脚步声远了后，闳卓和陈硕才从里面爬了出来。
闳卓站直了身，在一旁的草丛出呕吐了起来。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凉意已经充满这个空气。
“主子没事吧？”陈硕不断的拍着闳卓的背。
闳卓连胆汁都快吐乐出来，满口都是苦涩，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主子……你这是何苦呢？”
“等你遇到一个你认为可以用生命去爱护的人，你就会明白了。”
“主子……真的决定走了？”
“嗯，怜星公主也已经安排给何皇后了，我没有记挂的东西了。何皇后一定可以照顾好她，只是……我无法看到她出嫁的模样了……”
“那皇上呢……”
“和他说了，你觉得我还有出来的机会吗？”
“可是……主子你真的不会想皇上吗？”
“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用我一点点在世时间，为北蘇也为他做些事情吧。”
“是，主子。奴才愿意誓死护住主子的安全。”
“走吧。”闳卓朝陈硕说到，却还是看了眼皇宫的方向，心里默想着，“皇上，我走了。”
“主子，这么做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
就用我这残躯破败之身，造就出那朵血色荆棘之花。
用我这苟延残息的生命，做为他平步青云的脚踏石。
因为……我爱他。”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