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顾漂]'百城连通'任务》树泉灵

10、第十章 告白

　　悠悠白云之下，沃野千里，阡陌纵横，互相交织的水田倒映着蔚蓝的天空。

　　山坡上伫立着一法师，微风轻轻吹拂，池水依旧平如镜面，无法再掀起任何的涟漪，烘托出他静如止水的内心。

　　眼前近千片小池堆砌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美景，恰如其分地描述出该主城的名字——千泊城，漂流走南闯北，却是头一次细心地观看自己出生的主城。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那么，一切都是从这里结束。

　　网游多年，漂流渐渐对陈腔滥调的游戏方式感到怠厌。天性自由散漫，进入平行世界后，他决定来点不一样的玩法：刚好这个游戏如此广袤，那我来试试走遍世界的角落，在所有的地方留下足迹吧！

　　这次这个“百城连通”任务，可以说是完了他一部分的心愿。虽然还有一些主城还没走访过，但这段旅程中所遇到的奇遇趣闻，回想起来让漂流禁不住莞尔而笑。

　　当然，最重要的是：和千里一醉一起完成。

　　相处越久，漂流不知不觉间被千里一醉的奇思妙想影响了他自己的游戏思路。到了后期，他也有点认同千里一醉所说的“游戏走向真实化”的观点，甚至产生将持有的感情延伸到现实的念头。

　　漂流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爱上了“顾飞”这个人。

　　因为爱，让他对原本不认同的看法也会变得容易接受，无可避免地改变了自我。

　　漂流想尽办法去帮千里一醉解决没力量没法力的问题，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把千里一醉留在平行世界。

　　很无奈的结果，千里一醉对任务中获得的奖励毫不渴求，更不需要他的帮助。直到任务完了，居然连砍了他自己的执念也消失了，千里一醉保持准点下线，重新回到他生活的轨迹。

　　漂流连这个唯一能获得成功感，感到个人价值被实现的机会也没有，那他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顾飞，终究不可能停留于千里一醉。

　　漂流，终究只可能继续在漂荡流浪。

　　因为爱，所以他离开他，为了保全自我。

　　在顾飞下线的那一天，漂流回归到一个人的游戏方式。

　　回到百年如一日的游戏习惯，漂流感到一身轻，轻得有点失去了重心，尤如断了线的风筝飘到天际，分不出天地。缺乏了重量的人生，轻不着地，缺失感挖空了他的内心，剩下了一个空虚、空旷、缺乏意义的空白世界。

　　浪迹天涯海角，走过重山复水，漂流最后才发现：原来一直最想要的是，在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心里留下足迹啊！

　　然而，最大的遗憾的是，他无法在最为重视的那个地方停泊下来。

　　漂流无奈地笑了笑。

　　在顾飞的心目中，他从来没有一席位置，那怕是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也无法在顾飞心中留下一丝痕迹。最后，漂流自己只能默默地将这份情愫隐藏在心底里，淡出了对方的世界，并送上真心的祝福。

　　随后，黄粱梦一场的惊醒——他们再无交集，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很现实，但这就是事实。

　　平行世界的一花一草，成为了漂流和顾飞曾经看过的相同的风景。回忆和现实之间的矛盾转变成煎熬，失去了对方所带来的深刻的痛楚感，漂流已经无法从游戏中获取到乐趣，最后他只能无奈地选择了退出。

　　顾飞离开的那一天，漂流随手帮非常逆天灭了一票捣乱生事的分子，身背六十多点的PK值，相比行会被围攻时还要多出一倍，漂流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千里一醉影响了，竟然觉得这个数字也没什么了。

　　他把所有的东西给了非常逆天，只剩下现在穿着的一袭水蓝色长袍，和仅有的法杖——这个他和两个伙伴第一次完成了任务链时所获得的奖励。

　　漂流还在缅怀他的朋友们，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是走过草地的声音，有人靠近！

　　虽然想离开游戏，但并不意味着这个时候就会任人宰杀，漂流是有高手自尊的。握紧手中的法枚，他的嘴也是超快的，清晰明快地吟唱出招牌技能——360度全方位攻击的法术：“落衣”

　　耳边听到“咻”一声响，漂流的眼前凭空乍现出一道黑影，让他受惊不小，但“红莲”二字已经说完，嘴边快要报出最后一字，对方胳膊一抬——

　　漂流的“开”字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顾飞一手堵住漂流的嘴巴，不过这次他有掌握力度，没有直接把人按翻在地上。熟悉的情景再次重见，让漂流油然而生一种时空穿越感。

　　被堵嘴的漂流一脸惊骇，顾飞神情自若地望着他，笑笑说：“不好使啊！”

　　漂流朝顾飞眨了眨眼，片刻后，顾飞收到消息，打开一看是漂流：“嘴都张不开了啊笨蛋！”

　　顾飞也连忙反应过来，松手后转而握着漂流的手腕，心怕一个不留神他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你每次都堵嘴，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漂流嘟囔着。

　　“你就直接说嘛，不要再藏着掖着，弯弯绕的说话，我听不懂。”顾飞说。

　　漂流又岂会不明白顾飞来是为了找出真相，他原本的打算是独自承担痛苦和思念的煎熬。一旦知道了真相，他们就得对它承担起责任。

　　但顾飞果然暴力，管你什么顾忌或矜持，上去一招劈开了对方的防线，直接问道：“你那什么玩意啊？”

　　顾飞把魔力存环塞到漂流手中，弄得漂流一怔。

　　漂流望了他一眼，也只能无奈地道：“你不是抱怨没力量没法力什么的吗？这件装备可以解决这些问题，让你在游戏里可以完全地施展功夫。”

　　“啥意思？”顾飞问。

　　“在现实中我无法为你做什么改变，但至少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还可以帮你实现你的追求。”事到如今漂流也不隐瞒。

　　“我把这件装备搞回来，把你叫来做任务，都是想让你留在游戏里，不过” 漂流说着苦笑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指环，“看来我还是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世界啊！”

　　“千里，我想让你幸福。我想让这个平行世界成为你的安身之处，创造出一个让你可以尽情使用功夫的环境。” 漂流痛快地承认了，他总是在这人面前不由自主地表露出真实的感情，递上指环：“这个是我在游戏里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

　　“你还想要吗？” 漂流最后对顾飞说。

　　“我要这来干嘛？”

　　漂流还没听完全句回覆，刹那间，手中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顾飞夺过指环，接着——

　　华丽地往远方一抛！

　　细小的指环一瞬间化为一点星光，在碧蓝的天空中划出了一条十分漂亮的抛密线，直接坠落到水里去，辽远得连落水声也听不见，顾飞选手对自己的投球技术满意地点头。

　　被人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漂流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被投出去死的不是自已啊？

　　漂流心如死灰，顾飞靠上前来，他知道顾飞出手是超快的，尽管他不断算计这人，但每次面对顾飞突如其来的行动，漂流把握非常不大

　　万籁俱静。

　　安静，又是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半分钟过去后，漂流才反应过来——

　　自己被顾飞抱住了。

　　顾飞一直在体贴着漂流的情绪，所以对他的幸福与欲求也给予尊重的心意，等待漂流也接受自己的感情

　　“去他妈的游戏或现实让他们见鬼去吧！”顾飞终于忍不住骂脏话了。

　　不得不承认，再冷静的人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身为老师的他已经够注意了，但人生总有让你抑郁却又无法动手的事情。这时爆两句粗口却会收到奇效，不经常挂粗口在嘴边的人更是如此，那一两声骂句能把惊得灵魂出窍的漂流唤醒过来，何乐而不为呢？

　　“我只要一个遇见你的世界！不是你的话就不行！不是你就没有意义！” 顾飞激动，现在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直白的声音触动了凝固的内心，漾开了阵阵沦涟，满溢的感情被抖动了，一下子倾泻而出。

　　终于，漂流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千里，我很痛苦”

　　我有这么大力量？顾飞心下一惊，他不知漂流所指的是内心的难受，还以为是自己抱着对方的双手太用力，弄伤了法师这羸弱身体。

　　顾飞慌张地松开手，下一刻，反被漂流拥入怀中。

　　漂流继续他的告白：“明明我想随心所欲地走，但我的心却停在你那里。越是和你接触得越久，这种感觉便越强烈。”他轻声地在顾飞耳边说着，小心翼翼得在像在吟唱法术似的，但只唱给顾飞听。

　　“我怕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无法漂流下去”漂流叹息。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痛苦。” 顾飞内疚，听着漂流的说话越发心疼，“你可以依赖我，相信我，无论你想去那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我就是想要成为这样照亮你的存在。”

　　“你就做你自己好了，什么都不用改变啊！“顾飞说，语气真诚而又认真。

　　互相倚偎，分享着彼此的体温，互相对看，再次找到那份熟悉的安心。他们相同的悸动化成了共同的勇气，把那句每次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憋下去的话说，从唇间吐出

　　“顾飞，我爱你。”漂流说得无比温柔。

　　顾飞听到漂流的表白，原本已经飞快的心跳更是一下子冲到二百，幸好游戏公司一早解除了他的系统警报，要不然此时被强行踢出了游戏，怎一个忧闷了得？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 顾飞的方式倒是简单直接。

　　漂流听了，感触万千，他深吸了口气

　　“我等了这句话太久了。”

　　*****

　　漂流一直追求着流浪。

　　他一生在体验不同的事情，如同流水一样需要移动，生命是迁移变化的，流浪是他的本质。

　　但顾飞教晓他什么是爱，爱着一个人的全部，真实而直接。爱是不会期待有回报，在爱恋的过程中就是拥有的结果。

　　顾飞一直追求着能够使用功夫的地方。

　　他曾经感到孤独、寂寞，为功夫无用而叹息，但绝不会因为选择了功夫而迷茫、后悔，在毁灭的世界中，孤身一人地把自己选择的道路走到底！

　　但漂流打开了他的世界，影响他为这些目标如何地努力的方式。以前他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走的道路，现在却出现了更多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一起走向未来。世界变得辽阔无边，前进的道路带着希望。

　　终究，我们得为之间的矛盾付上代价。

　　漂流终于明白，如果想要表达爱，就用他想要的方式去爱他，用真心对待他，便是最简单的幸福。

　　顾飞终于有点明白，功夫不是用来好勇斗狠，击倒对方。人如何强大，内心也可能是脆弱。功夫的强大不仅是□□上的磨练，也需要心灵上的充实，而这只能在与人相爱的过程中习得。

　　爱，改变了自我，却又没有失去自已。

　　互相扶持下，变成了我们一起追求，共同前进成为更美好的自己。

　　现在，我们都明白，真正的需要是什么。

　　然后，朝向某个共同的方向——

　　一起前进我们的世界。

　　*****

　　“你这招以退为进也是用得极致了，机关算尽之下那白痴武夫才开窍嘛！”韩家公子的嘲弄毫不客气地朝刚来的漂流招呼。

　　此时包厢内的还有坐着的剑鬼和佑哥二人，御天神鸣和战无伤一听到顾飞和漂流在一起，立马跑到重生紫晶里向姑娘们传播这个八卦消息。

　　“想要的东西，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得到。这不算是以退为进，而是孤注一掷了。”漂流微笑。

　　韩家公子翻了翻白眼：“不顾一切也要达到目的，倒也是个人才。”他摆摆手道：“既然娶了千里，那就加入佣兵团吧。”

　　说罢，漂流就收到了两个邀请，一个来自韩家公子，一个来自剑鬼，而后者自然是加入非常逆天的邀请。漂流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行会，即时引起不少骚动，当然少不了御天神鸣的辱骂诋毁，没人理他。

　　“我靠漂流那贱人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入了佣兵团？是那个智障的把他拉入来？” 御天神鸣转而在佣兵团的频道发消息。

　　“你刚说什么？”韩家公子回了一句，有了被革除出团的经历，御天神鸣顿时不敢吱声。

　　“说回正事吧。”韩家公子望着漂流说，“明天晚上有行会任务，是个双向任务，敌对行会是纵横四海，到时你和千里就来露个脸吧。” 韩家公子言下之意是老子我现在把平行世界两大巨头收归旗下，其他杂杂行会还不闪边去？

　　韩家公子没想到漂流听完后竟然脸露难色，回绝了任务。

　　“有什么要事重要得过本公子完美无暇的策略？” 韩家公子那漂亮的脸蛋像蒙了一层灰一样，好的不学，学那武夫一样也忒嚣张了！

　　“明天约了千里给他介绍几个功夫的游戏，晚上再去他家吃饭，所以不能上线啊。” 漂流笑，脸上全是幸福和深情，瞎了众高手的眼。

　　韩家公子原以为顾飞跟着漂流后，上线时间也会跟着没黑没夜，没想到人家谈恋爱都到现实去，结果现在想找这对狗情侣难上加难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韩家公子气得吐血。

　　“下线前，我会和其他行会打个招呼的。”漂流又怎会不明白韩家公子的意图，所以也不等韩家公子发难，自动提出：“跨城传送权已经转到非常逆天，我会通知各大会长们先与云腾工作室草拟合作的合同，但一切条件最终归我们行会决定。”

　　如此方法既解决了行会或工作室又前来生事，更表明了平行世界两大法师是非常逆天骨干高手的身份。

　　“有了这天大的特权，你们怎么就不能多做点有意义的事？” 韩家公子很是不快地说。

　　“嗯，祝你们约会愉快。”还是剑鬼仁厚，放走了漂流。

　　“谢谢，那先告辞了。”漂流点头行礼，揭开帘子，突然又回过头来望着剑鬼：“果然还是这片天空让我感到舒畅。”

　　漂流笑了。剑鬼蒙着的下半边脸看不出表情，不过大概也是在笑吧！

　　“没想到漂流会加入佣兵团啊！而且还回到行会呢！” 漂流走出了包厢后，佑哥突然说。

　　“这很稀奇？之前你说过我们还需要一个法师。”韩家公子淡淡地说。

　　“哦……”佑哥当然记得，但此时韩家公子突然重提旧事，想起他那恶劣的性格，而且在纵横四海的行会任务中也把漂流借到佣兵团一用，会不会这事己在他的算计中？

　　佑哥垂着头好生琢磨了一会，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望着韩家公子说：“这一切都早在你的掌握中的吗？”

　　“这家系还是符合我们精英的原则。” 韩家公子嘴角滑过一丝笑，玩着手里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杯中物。

　　“作为法师，漂流的素质绝对优秀，装备也是非常极品，他阵营的潜力也很高，无疑是超级精英啊！” 佑哥就事论事一说。

　　“总算是找到个可以和本公子沟通的人，只是长相平凡、远不如我英俊。”韩家公子看着酒中的倒影，很为漂流感到惋惜，天下众生在韩家公子的眼里都是看不见的微尘。

　　“直接把五小强拉进来佣兵团，我们终于集齐七大职业了！” 明显地大家一早把顾飞认定为一个格斗家。

　　“那漂流之前留给行会的东西怎样处理呢？”佑哥问，当然是指漂流那堆价值不菲的任务奖励。

　　“行会那里不是留了个房间给他吗？全都放到那里去，权限由剑鬼掌管，谁要借用或买下来的向我们提出申请。”韩家公子说。

　　“呃”佑哥支吾，他不是不赞成韩家公子的建议，只是这样毫无理由地收下漂流一大笔资产有点说不过去，虽然当事人没说要拿回，但现在人都回来行会了，这样做就显得有些尴尬啊。

　　“嗯，等会我也把在我仓库里，漂流他的东西也搬过去。”谁也没想到，为人正直的剑鬼竟然也赞同，佑哥不敢相信。

　　“你这个白痴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韩家公子开始解释，“你以为那群行会的高手和工作室的职业玩家会那么快聚集在云端城是什么原因？明显是在官方公布了奖励后，有人把这个传送权的潜在价值告诉这班家伙，还故意造成只有一家才能独占这个大蛋糕，把竞争的买方资料泄露出去，挑衅他们互相竞争。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

　　“所以你是说漂流特意造成行会被骚乱？这一切全都是他的计划？” 佑哥很淡定，没有因为韩家公子的嘲讽有什么反应。

　　“他演了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让那个蠢材相信他真的离开游戏了。堆垃圾东西，算是他利用了行会的费用，加入佣兵团是我帮他的条件之一。”韩家公子说。

　　佑哥无语了良久，最终感叹：“只是要千里去相信他，用得着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吗？这爱情的力量实在太让我费解了！”

　　“他想给行会的，不是装备、卷轴，是还人情。”一直沉默寡言的剑鬼开口了，“漂流嘛！他就是这种性格了。”

　　剑鬼和韩家公子不约而同地干了自己的酒杯。

　　漂流走了没多久，又有两人闪入了包厢，是御天神鸣和战无伤。

　　“那杂碎呢？”御天神鸣扫了一眼四周，未见漂流的身影，勃然大怒，喊道：“有种就给我滚回来，我要把你杀到离开游戏，看你还怎么缠着千里！！”

　　“你吵死了！！”战无伤把御天神鸣扔到角落去了。 “现在千里和漂流在一起，不就同时少了两个对手吗？”

　　“我靠，漂流那傻逼可以算是对手吗？真不明白千里喜欢他什么，就连落落姐她们都说漂流果然是萌，他们一直很萌，萌什么？”御天神鸣犯嘀咕。

　　“不知道啊咱们说完后，原本以为她们会目瞪口呆，向我们追问八卦呢！结果她们反应好冷淡啊，一点意外惊讶都没有啊” 没有被美女围着问，战无伤非常失望。

　　“两个白痴。”韩家公子说。

　　“你是白痴，你是白痴！”两人立刻形成同盟御敌。

　　韩家公子发出一声冷笑，众人已经有所准备听他对事情真相的精准推测，只是在这之前都得经过他无尽鄙视的洗礼。

　　最后，还是由对韩家公子的鄙视抵抗性较强的佑哥上去问：“怎么了？千里和漂流，他们有什么古怪吗？”

　　“作为第一八卦，没有发现这件事倒是让我意外嘛。” 韩家公子的话里，还是有几分讥讽的。情报大王佑哥又遇上了他不能理解的难题，有如百爪挠心，痛苦得不行。

　　佑哥从头回忆一篇：“我是第一个从千里口中知道漂流来了云端城的消息”

　　其他人顿时极其诧异地看着佑哥。顾飞是什么角色他们再清楚不过，这个对网游本身并没多浓厚兴趣，任何高手在他手上都是炮灰的家伙，是绝不会去关心这些在玩家眼中很风光的名字的，那时他居然已经知道漂流这个玩家？

　　“难道他们在现实中认识？”战无伤问。

　　“不是，千里那时还问我有关漂流的事情呢，是刚刚才认识吧。”佑哥回答，“那么接下来，便是千里见面会”

　　“那还真是很久以前了！当时千里死也不承认自己是秒杀法师，银月又在一边煽风点火，还真是很危险啊。要不是公子把漂流算计成备选方案了，也不知道如何解决啊！ ”战无伤感慨。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网游界的传奇人物，在网游圈子里混得响当当，会随便地假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玩家吗？”韩家公子一言点醒众人。

　　几个高手面面相觑了一下：咱们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干嘛要冒充一个普通玩家？被人发现了是骗子，那明天就可以上论坛头条了，一世英明也要毁于一旦。

　　何况成为了一个高手的时候，除了等级、装备，面子也是很值得珍惜的玩意，一个高手去假冒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谁会愿意做？

　　“或许他是想乘机捞好处？冒充千里可以得到秒杀法师的名头啊，而且最后他不是也拿了钱走人吗？”御天神鸣反驳。

　　“得到名气？平行世界五小强之一，法师榜第一位，漂流这种名头在外的赫赫高手需要去假冒别人吗？他少拿了钱却走得那么快，又是为了谁呢？”韩家公子反问。

　　“他可能没发觉我给他的钱袋是少了钱？急着走呃，可能是怕被人揭穿？”御天神鸣的言语已经有点迷失方向。

　　“别人给他的钱袋，倒是不会怀疑。”韩家公子看着御天神鸣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你，八成就会了。”

　　“而且，装着400金币的钱袋一拎上手就知重量不对。”佑哥补充。

　　众人恍然大悟：这也太狗血了，原来这两个人早就互生好感

　　“只收他这一丁点破钱和破装备当礼金，啧啧，老子真是亏大了！”韩家公子说。

　　众人都是一头暴汗，原来你一早就打算把千里嫁出去！

　　*****

　　“坦白说你会喜欢我，我的确很意外，还以为你没怎么关注我呐！”被漂流抱在怀里的顾飞脱口道。

　　漂流郁闷得想吐血：电系法师果然是电系法师，抗电能力真不是一般地高，全副武装大法伺候顾飞，居然也被无视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只想着功夫，又怎会留意到我”漂流说，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不满与悲哀。

　　“怎么会？” 顾飞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游戏里认识漂流的经历——

　　从初识时，他对漂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时他不明白“印象还是不错”，其实就是好感。直到霞雾城时，看见颜小竹那么熟络地称呼漂流，心里莫名奇妙地有些不爽。然后，当他知道漂流是阴谋的幕后计划者，他才开始察觉到自己对这人有那么一点想法。

　　明明是漂流做了错误的事，心里又很容易忽略他犯下错误，最后还是不忍心下手砍他。每次无意识地打开好友栏，第一个想找的是漂流，在辗转反侧睡不着，脑海里想的都是漂流。

　　顾飞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城战任务中需要找一位水系法师来帮忙，顾飞拉开了好友名单，明明诡瞳、火燃衣等等法师高手都在线，但当他看见漂流在线，心里突然响起他那句“有事叫我”，鬼使神差之下就给他去了条消息，说到一半时才突然记得他好像和这人闹翻了。

　　明明他和漂流见面时，也会脸红心跳，明明某些事情与漂流无关，也会联想到他，也很期待见到他，靠近他，明明已经心动，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就是喜欢。

　　顾飞发现“喜欢漂流”这件事，总比发生晚太多。

　　顾飞总结：“我觉得你比功夫还重要”

　　顾飞这番情话确实让漂流意外了一下，心里不免有些小得意。

　　“看，我都还没斩死你啊！”

　　然后顾飞不费吹灰之力把漂流的幻想拍成灰灰。

　　“被堵嘴堵苹果还不够惨吗？我网游多年从没遇到过的啊！”漂流悲愤。

　　“呵呵，这说明你的阅历还不够。”顾飞笑。

　　漂流无语：一个骨灰级网游高手被一个游戏菜鸟小白取笑自己的网游经验不够，千里一醉啊，他真醉了！

　　漂流看着怀中的这个人——网游了那么久，直至来到平行世界，游戏这么大，玩家那么多，居然和顾飞相遇而邂逅，说不定也真的是有一种缘份。

　　漂流沉默了一会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确实不够。”

　　“哦？”顾飞奇怪，自己那意味明显的调侃，漂流没有否认，居然还表示赞同？

　　他扭头望着身后的人，他戴著的耳坠，燃烧着的花照亮了他们红扑扑的脸庞。

　　“从今以后，我们一起增长阅历！”漂流說。

　　真诚而又认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