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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十九章 苦痛纠缠(下) ...


  •   月如钩,无云无星。天宇像是一块纯黑色的水晶,深不见底。
      鸣人和佐助两个站在宇智波大宅门口。
      晚风习习,四周寂静。微扬的尘埃轻飘着,划过鸣人的指尖,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自从你把那串铃铛给我戴上之后,我感觉不太一样了。好像我身体里有很多……奇怪的感觉,我好想可以感知风里细微的动静……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不讨厌。”
      “……”佐助注视着鸣人,看着他看着自己手指尖专注的神情,他的视线移到鸣人右手手腕上的铃铛。那铃铛是罕见的墨玉制成,质地坚硬莹润,很难想象能雕刻如此繁琐细密的文字。当然,他带鸣人出来散步时不可能没有目的的。打从他见到铃铛是一对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宇智波大宅密室底下的石台上的两个圆形小口,那个口径和铃铛的直径完全一样。现在他们步步为营,所以更要小心谨慎,无论如何来看看,总归是安全些的。他不能再放任任何逆转乾坤的机会!
      呃,他自己刚不是说了嘛,可以感知风里细微的动静,所以现在——“佐助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还有这么晚了我们不回去吗?”
      收回视线,转而看宇智波大宅破败不堪的大门,“……我们进去看看吧。”
      “诶?可是……不要吧……这里……呃……佐助你别拉着我……喂!你走慢点!走慢点!”
      *
      噬魂草,毒草,可以麻痹神经,使人的大脑里意识与意志分离。仅只生长在天山无影寒潭周边,性寒凉,不宜大量服用。如是噬魂草所提取的毒液,三滴可使人意识涣散,十滴可使人意识分离达到精神分裂,半瓶就可以使对方成为植物人。是一种非常罕见又数量稀少的物种。
      可是此时,有人趴在湖边,不顾被冰水浸透的衣服又被冻成冰渣,只是抓着一把一把的噬魂草疯狂吞食着,他的嘴角已经满是鲜血,可他不愿意停下。他的身体在冷风里战栗着,一头如火焰般的红发散乱不堪。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已经麻痹了,只有牙齿还上下开合着,他的嘴唇颤抖地无法合上,口水混合着鲜血一滴一滴滴在紫黑色的噬魂草上。
      因为发丝披散,所以无法辨认他到底是谁。可是此情此景无疑会让人心生怜悯和好奇。
      那人全身颤抖的厉害,大喘着气,单手按住头,似乎那里的疼痛使他难以自控,但是他的另一只手还是坚定地继续抓着噬魂草狂猛吞食。
      “还有五天……五天……人类的五天是很短暂的,就快了、就快了!”
      *
      一长串黑影穿行在浩渺如烟的沙漠上,他们似乎习惯了飞沙,风沙变大时一个个都裹上早已备好的米色布料。领头的骑着骆驼,他们行李并不多,但是行进速度却很慢。因为变幻莫测的沙漠之中,走错一步都会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忽然,一只黑褐色大雕嘶鸣一声从天际飞来,落在一个暗紫衣人捆绑着黑色护甲的左胳膊上。那人人拆卸下大雕脚上的纸团,表情有些惊讶,他明白片刻不得耽误,于是迅速跑去向领队报告,大队人马停下。“陛下,火之国有变!探子回报说自来也和纲手被不明怪兽杀死,火之国目前情势尚不明确……我们……”
      “哼,”玩味不屑的语音里,低沉的声线响起,“团藏想篡位,没那么容易。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该了结了。我们手里和他手里都有能够牵制宇智波斑召唤出冥神的工具,所以才联手。但是成功之后这天下,总归只能是一人的。他以为他名不正言不顺,还有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吗?”风停,那人脱下米色防风布,是一张更加成熟的面孔。额角张扬不羁的暗红色“愛”字凸显了霸气。他回头,向身后一同脱下防风布的一男一女道,“勘九郎,手鞠。吩咐下去……”
      他笑,“行程减慢。我们要养精蓄锐。顺便,让暗探找找团藏的软肋,到时可以一举扳倒他。”
      “是。”
      ***
      寅时(凌晨3-5点),霜潮露重。月微凉。
      蝎看着沉睡的迪达拉,轻轻放下他,帮他调整好入睡的姿势,塞好被角,接着闪身就从窗户口消失了。屋顶,一道红光闪过,他静静伫立在月色之下,冷然的眸子瞥了一眼不远处血流成河的惨象,什么都没说。忽然身旁擦过一根细长的钢针,大刺刺的在他脚边半寸处炫目着骇人的冷光。蝎抬起头,看到一身白衣的茫望着他,“他睡了?”
      “嗯。”茫缓步走来,笑道,“认识你十几年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温柔对一个人。”
      “……我们,之后还能活着吗?”蝎回避了上一个话题,问出他的担心。
      茫摇头苦笑,“即便我们认识夜很早,却也知道的太过有限。她交代了我们要信任鸣人和佐助,帮助他们,我们只能照做。至于活着……不知道这一场大战之后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值得活着。”
      “我无所谓,只要和他在一起,哪里都是一样的。可我怕我们转世之后,谁都不记得谁了。再找寻,再相逢,会不会就又成了别人的人生。”蝎抬头看了看月亮,“只有天是永恒不变的。只有那些‘神’是永恒不死的,可是他们又不被允许拥有爱情,那这样活着,又真不如死了呢。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好笑。”
      茫叹息,“一万世是多久?一次一百年。轮回那么多次,他们两个都能找到彼此,相遇相知,却永不被允许相守。他们,又何尝不痛苦?可是他们还是选择与命运搏斗,就算没有结果,也要拼出些什么。我们是欣赏他们,所以才会帮助他们不是吗?如果换了你和我,又何尝不是这么坚定呢?”他顿了顿,看向蝎,“呵呵,说说看吧,你认为,四件祭品到底是什么?”
      “九尾做的一切都是假的,盘龙九柱也是假的,那么四件祭品不过是子虚乌有吧。”蝎怀疑道,“但是杀死自来也他们的能量的确存在,如果那四件祭品是我们……”
      “长门和小南赶来,看来冥神只夺去了长门的轮回眼,既然需要眼睛,自然也要耳朵鼻子嘴……”茫说到这里停下了,他绝美的脸上写满震惊,“九尾的最终目的才是鸣人,所以……那四件东西不是指我们,而是‘晓’另外的还活着的人!可是……九尾救了我们,让我们为他效力又是做什么?没道理我们是祭品的话他还不来抓我们。”
      “我以前也是‘晓’的一员。等等……九尾安排我去‘晓’,安排你去团藏那里应该是有意义的吧。”蝎发觉这其中的蹊跷,“‘晓’现存的人只有鬼鲛、绝、角都、飞段。绝是可以将自己隔绝成阴阳两种状态的家伙,所以他是鼻子。至于其他三个,分别是耳朵和嘴巴。我们应该赶斑之前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茫摇头,“不可能,我们这边根本分身乏术,况且我们自己也很危险,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某些蕴藏在身体里的力量而伤害到鸣人,不要轻举妄动。”
      蝎点点头,他向外围围墙瞟了一眼,“那边团藏的人也死伤的差不多了,走吧。”
      云与月似乎在玩捉迷藏,朦胧的银白色镶嵌着乌黑云团的边沿,片刻,却又整个被隐藏进去。
      空气里只剩下血腥的味道,各种毒物爬满了尸体。尚有一两个苟延残喘着不愿去看奈何桥的风景,仿佛人间的空气多么洁净似的大口大口贪婪吮吸。
      “你就是喜欢红色,满地鲜血就开心了。我一向秉承杀人不见血的,我们果然还是没什么共同语言。”茫摇摇头,径自走向一个满脸长疱的人身边,那人身上衣服残破不堪,想是难以忍受麻痒难当,自己抓的,“说吧,谁派你来的?”
      “团、团藏大人!求求你们饶了我!我、我……”那人下身不知是被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浸透,他想挣扎着撑起身子却屡次滑倒。他瞪大眼睛不停后退。
      “我是该说团藏养人太失败,还是该说死到临头你还敢撒谎?”蝎一脚踩在那人胸膛,“怎么招供的如此轻易?”
      那人狂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跟着来给主上通风报信的!我是奈良鹿丸大人的人!可是赶到的时候却被毒物缠身。你和主上是一伙的对不对?放了我吧!”
      “你站在小皇帝这边的暗部卧底啊。”茫微笑,“那来说说团藏的最终目的吧。”
      “他、他要杀了波风鸣人,夺取小皇帝木叶丸和草雉剑,并且在风之国赶来之前登基成为新君。今晚就是派他们来杀你们灭口的,谁知却被你们埋伏……我是不放心所以尾随他们跟来,想要帮助主上和小皇帝……呼,好疼,刚刚是奇痒难耐,现在、好疼……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流血。”那人奄奄一息,捂住胸膛,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放、放……”
      茫低头沉思,蝎向着木叶丸和鹿丸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等收拾目光,那人却从兜里掏出苦无,说着已向蝎射来。茫正要飞钢针拦截,却见一颗白色小球与苦无碰撞在一起,霎时爆炸声响起。蝎无奈道,“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才要你明早再玩,声响这么大。”迪达拉故作伤心地钻进蝎怀里,撒娇道,“旦那好凶哦,人家救了你耶,你都不感动。”语罢,桃花眼还幽怨地转了几转,好似真受了什么委屈。不过只要低头看看已经爆熟的尸体,谁都不会被他“纯真”的面孔欺骗了。
      “反正目的已经问出,无所谓了。”茫扫了一眼蝎。
      “他既然想要攻击我们,证明他还是团藏的人,他说的话可信吗?”蝎还是有所怀疑。
      “不……他当时是真惊恐,而且脱口而出,为了保命到不至于说假话,可能见我们还不放行,为了求生才做最后一搏。”茫又看了看,确认还有几个生还者,他走去,边走边道,“既然不想打草惊蛇,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给团藏个机会让他亲自动手,然后再杀了他,他也好死得瞑目。”
      迪达拉吐吐舌头,“蛇蝎美人!”
      “彼此彼此。”茫风淡云轻笑。
      “你不是还记恨团藏害你和再不斩的事情吧。”蝎调笑。
      “我没你那么心胸狭小。团藏毕竟知道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啊,佐助估计也很想知道。既然团藏要杀鸣人,那么这个英雄救美,借刀杀人的好机会,不如我们就借花献佛,忍痛割爱吧。”茫抓起地上一个还没断气的人,笑得冰冷绝艳,“回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你们拼死杀了我们,而鸣人和木叶丸携带草雉剑侥幸逃脱,你们不知他藏去哪里,回去请求他的指示。他肯定会让你们找遍皇宫。想活命就趁着你们找皇宫的时候开溜吧。”细长莹白的手指揪住一个人的衣领,又猛地放开。倒在地上的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惊艳之余又想保命,只能呆愣着疯狂点头。
      蝎从指尖弹出三枚黄色弹药,一颗颗射入还奄奄一息的三人嘴里。他看起来尚还年轻的娃娃脸在月色下露出狠辣的神情,月光照着他不知是何情绪的半张脸,另半张被阴影遮盖,“这个可以平衡你们身体里的毒素。倘使你们之后没有离开团藏、被他抓回或者背叛我们,毒素都会不再平衡,到时候你们还是一死。现在,可以滚了。”
      迪达拉眨巴下眼睛,单指挑起那个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茫的人的下巴,“别再看他了,他可是名草有主,要不是那个‘主’现在受伤,你已经死了。再不滚我就把你爆熟哦。”那人急忙收回视线,看向迪达拉,又瞬间发呆了。
      “噗——!”茫按捺不住,笑出声。
      “……”鼓起双颊,扑到蝎怀里,蹭蹭,“旦那人家不依啦!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安抚安抚,斜了一记危险给地上的三个家伙,“你们身上还有我控制的蛊,只要有背叛我们的行为,它们就会钻进你的大脑。再不走,你们就再也不用走了。”他回身,看向茫,“好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等佐助回来再说吧。”
      茫点点头,无视迪达拉幽怨的小狗状目光,几个飞身便回了房间。
      “呐,旦那,”迪达拉仰起头问,“我们这种重生的家伙到底算活着还是死了啊?”
      “……和你在一起,同生共死,在所不惜。”
      ***
      你说这地方好玩儿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好不!
      不对!佐助你干嘛拉着我的手!谁准你拉着的?要不是我现在看不见!不对!他干嘛要脸红心跳?有什么好脸红心跳的?要不是佐助这家伙说完什么“你的灵魂只有一个”之类的鬼话,他就通体舒畅心情愉快……咳,他是不会承认的什么他喜欢佐助之、类、的……
      “鸣人小心,要下台阶了。”佐助居然敢肆无忌惮地搂着他的腰!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谢你,陪我来这里。”佐助在黑暗里微微笑,“这里本来是供奉着宇智波一族从上古开始就存在的祖先,后来由家族首领代代相传。我只进来过三次,两次都是有你陪我。”
      “哼,‘之前的’鸣人你很怀念哦!”嘟嘴。
      “……是啊,所以快点想起我吧。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嗯,呆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佐助松开鸣人,径自朝着黑暗的方向走去,鸣人顿觉周围一片冷凄。忽然,密室里的灯台全部被点亮。一张大大的壁画出现在鸣人面前。
      “这是……”这张图怎么看起来似曾相识,好像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哪里呢?那个持剑的金发男人,身旁通体火红的巨兽,被火烧死的女人……这画面好逼真……
      不对啊,刚刚密室里还黑漆漆的怎么突然就……亮了。鸣人回头开始找寻佐助,却见他在一个老旧的石台前发呆,佐助盯着一个……咦咦咦!那不是《圣传》嘛!这么会在他手上?鸣人跑过去奇怪道,“你把我的书放这里干嘛?还我!还有这里的灯怎么都亮了?”
      “是你的书的大小刚好嵌入石台凹槽内,可能这本书以前是属于这里的吧。”佐助若有所思道,并再一次低下头确认了一眼,石台上的确有两个圆形小孔,和鸣人手腕上的铃铛也的确口径相当,但问题是圆形石台对称的另一侧,正对着两个小孔的是一个奇异形状的凹槽,这里还会有什么东西?那个形状说是菱形,却又细长了些;说是椭圆,却又多了棱角。
      佐助看了看鸣人,鸣人也看了看佐助。
      佐助伸出手扣住鸣人的双腕,鸣人还不明所以来不及挣扎之时,佐助已经将他的双腕拉至那两个圆形小孔上方。忽然,仿佛磁石见了金属一般,小孔对于鸣人手腕上的两串铃铛产生了极大的吸力,可是铃铛似乎不愿意从鸣人手腕上离开一般就是不肯进入小孔。
      “铃铛怎么弄下来?”佐助按住鸣人想要挣扎的手,焦急大吼,“快说!”
      “我不知道,师父没教过啊!啊啊!好疼!佐助放开我、我的手、好疼!”鸣人只觉得自己快要脱臼一般,只希望赶紧让手远离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孔,他的金发纷飞,表情痛苦,眉头紧蹙,大张着嘴,挣扎极其剧烈。
      佐助表情非常严肃,他知道鸣人很痛苦但是这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必须知道!
      他单手继续扣着鸣人的双腕,另一只手抬起来,递给鸣人,“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咬我。对不起,鸣人,又让你痛了。”
      毫不犹豫咬上佐助的小臂,因为自己手腕过于疼痛,以至于为了转移痛苦他咬得也极为用力,很快已经见血。一缕缕的血液沿着鸣人的下巴滑下,滴落在两串铃铛上。
      刹那,两串铃铛一同断开,被两个圆形小孔吸入。
      地面强烈震动,两人脚下宛若海绵似的无法站稳,不过两人彼此紧紧拉着手。
      “佐助!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鸣人忽然紧抓着佐助的双臂,“我的头好昏,好晕……这里是不是要塌了?”
      佐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鸣人的问题,他收回手臂紧抱住鸣人,大脑用力思考当前的情形。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石台,台子上只剩下那个似菱形非椭圆的石台……那到底是……
      忽然,地面摇动更加强烈,佐助抱着头痛的鸣人已是难以站稳,即便极力维持平衡,也很难不倒,他是很想直接抱着鸣人飞上天,但是怕把鸣人吓到——他本来就头晕,所以现在佐助紧蹙眉头,矛盾之极。
      “咣当——!”他的佩剑碰在石台上,发出声响,佐助一惊。
      莫非……这把镇国之剑其实另有用意?似乎曾有传言,若是《圣传》与草雉剑加在一起,将是天下无敌……
      思绪闪过之际,佐助已经拔出草雉剑一把插入那个奇形凹槽。
      石台在地表的不断震动中浮起,转了几圈后又陷入地下,接着佐助和鸣人两个被石台陷入之处发出的巨大引力吸了进去,地面开始愈合,动荡逐渐趋于平稳……
      整座宇智波大宅开始崩塌,而这个拥有万世血脉的氏族,也即将宣告走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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