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训练】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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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对着灰黑的地板，静静地发呆。
劳伦斯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低眉顺眼的样子，极其高兴傲慢地说：“我们的乔伊小宝宝是不是快哭了。”
乔伊沉默不语，他眼睛红肿，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又带了几分恐惧。
狼局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只有狼局的高层知道。
训练营一位士兵的精神力遭遇了重创，他的精神力从3S下降至A级，其他数据处于不稳定状态。
精神力影响其他数据，当精神力急速下降时，除了固定数据如计算力外，其他数据都会出现暂时下降的趋势。
这名士兵似乎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但精神仪器和人工智能仪器并不能对他进行检验。
精神疾病在安德格兰十分少见，安德格兰的人都是严格遵守日志安排的，他们的行动范围有限，如果有人出现了心理疾病，那么有极大可能是因为他做了违背联邦宪法的事。
但是根据调查，这位士兵并没有行违背宪法之事，他甚至恪守自己的道德与联邦规则，简直可以成为严格遵守联邦中央宪法的标兵！
所以在这之前，他可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但是具体的内容，比如是谁恐吓了他，目前未调查出来，鉴于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狼局高层决定通知他的父亲盖勒将军。
但是这名士兵拒绝与他的父亲进行沟通，他避而不见，似乎内心藏着心事。
可高层也无法派人去侵入他的意识世界，目前这名士兵的防御系统处于全运行状态，没有人能够通过正常手段侵入，如果强制侵入，会对本体造成严重的伤害。
他的精神力下降，不仅是遭遇了重大的精神打击，另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影响，他的防御系统升级，致使他自己遭到反噬，他的精神力受到影响，至此被迫禁止思考相关一系列信息，而他自己试图冲破这种禁令，从而精神力无法填补原本的空缺，导致这种意识的漏洞越来越大。
高层提议，提前执行将其消除记忆的方案，这条方案予以通过，另一条则是将其遣送回家，这条卡在了局长伊恩·里弗斯少将。
伊恩·里弗斯少将的理由是，将其留在狼局的命令由首脑下达，且士兵身份特殊，他是乔·盖勒将军的独子。除去强大的精神力，他还有过人的计算力，这样的话，他依旧还是一台合格的机器。但是因为目前人手不够，他们没有时间、没有能力去思考是谁造成了这么一个后果，所以不用进行调查。
对此，高层予以支持，并提议放弃对乔伊进行精神训练。
伊恩·里弗斯再次决定，将乔伊撤出F小队，这则信息只由高层和其本人所知，由归来一行人中的罗曼·福拉尔将代替他的位置，进入F小队。这项决定高层全部通过。
乔伊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F小队，根据教官的命令，他暂时被安排代替菲特，作为劳伦斯新的训练对象。
当银石听到这一安排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众所周知，乔伊与劳伦斯并不是非常和睦，在此之前，在联邦中央，他们就是有名的冤家。银石不喜欢劳伦斯，觉得他盲目高傲自大，虽说同样的，他也不喜欢乔伊，但是相比较起来，他个人还是偏向于乔伊。
他看了看眼前的新搭档罗曼·福拉尔，此人是归来队伍中最优秀的一个人，他听回来的白石说过。曾经的他对罗曼·福拉尔有点印象，他是乔伊的室友，与乔伊关系不错，是当时训练营中最勤奋的人。根据他得到的数据，罗曼·福拉尔目前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2S级别，而战斗力已经升级成3S级别，这也就是说，他已经是完全合格的战士。
这样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银石甚至有些兴奋，他甚至觉得自己肾上腺激素分泌得更快，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将目光放在了乔伊·盖勒身上，他的目光似乎包含着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包含了太多感情，而其中的太多感情，银石又看不懂。
那或许是惊讶、失望，又或者是得胜的喜悦、无情的嘲讽。
银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从他的角度去看，乔伊的双眼通红，而劳伦斯一脸兴奋，这种景象实在是诡异。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跟他并没有关系。
尽管连菲特、111、E也没有立即进行训练，而是有些吃惊地看向乔伊那边，他们似乎也没搞懂这是怎样一回事，不过也只是看了一小会儿，很快他们也转移了视线，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我们开始训练吧。”银石说道，“如果你想去帮你的室友，我表示并不介意。”
“他并不需要。”福拉尔移开了视线，淡淡地说道，仿佛刚才露出那种复杂深情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抬起了双拳：“开始吧。”
乔伊并不知道刚才有人在看着他，失去精神力的他，对周围的感知度降低了许多，他的精神甚至不能专注，对他来说，现在能做到专心致志的一件事或许就是发呆，发呆就是对他的精神最好的修补。
可劳伦斯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乔伊的耳边满是劳伦斯不依不挠的嘲讽的话：“你真为盖勒家丢人，你看你的室友，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看，他都不来帮你。”
室友？
罗曼·福拉尔。
当想到这个名字时，乔伊的大脑开始出现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甚至让他觉得他的大脑在灼烧，他的记忆在卡带，他想不起关于这个人的准确的信息，他只能断断续续去想起和这个人的记忆。
但是有段记忆让他刻骨铭心。
因为在十四年前，安德格兰第二纪151年，由于他的缘故，他的父亲下令，让福拉尔一家遭受了清洗，从而失去记忆，沦为政府的机器，而福拉尔，他成为了孤儿。
但是他想不起来为什么罪魁祸首是他，他的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都是在那一年，他接受了手术。
他无法面对福拉尔，当他看到福拉尔时，他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他不敢去面对福拉尔的眼神，他总觉得福拉尔知道这一件事，但是他好像又不知道，福拉尔对他依旧是友爱的，这让他更不敢理所当然地去承受他友好的对待。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清楚自己伤害福拉尔一家的事，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是残缺的一部分，当他经过诊断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向凯特博士祈求原因，凯特博士说他的防御系统升级，从而对他造成了反噬，他的精神世界受到了别人的攻击，从而意识世界崩溃，他原本的记忆将会随着意识世界的受损开始解体，那些解体的意识将会坠入精神的黑洞。
乔伊问道：“我的记忆是否还能找回？”
凯特博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说道：“希望十分渺茫。”
希望十分渺茫，那就是记忆恢复的可能性极小，这也就说明，他的精神力恢复的可能也极小，虽然凯特博士告诉他精神力恢复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乔伊还是没有信心，甚至绝望。
精神力是可以通过后天训练从而增长的，但是对于他而言，他的防御状态处于全运行模式，他并不清楚如何解除这种命令，这种禁令一旦设置，很难剔除，因为关于禁令的相关部分，想要再次重启，十分困难，每当他的记忆触碰到那些部分，就会因为防御程序的禁令，那些部分会自动消失。
他所做的一切，将会化为徒劳。
乔伊盯着眼前的地板，他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对于他来说，这仿佛就是一觉醒来，光屏塌下来了，而他处于人间地狱。他的身体是活着的，但是精神已经处于逐渐衰落的状态。
劳伦斯的冷嘲热讽，早已不算什么，比起精神力的缺失，这些言语的嘲讽又算得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攻击他的人是谁？是艾德……
那是谁？
乔伊发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人的记忆，那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些记忆、那些信息的大概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忘记了什么，一些重要的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失档！
乔伊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样一般痛苦。
劳伦斯见到乔伊浅蓝色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雾气，觉得十分有意思，他甚至摸了摸乔伊的脸蛋儿，右手又拍了一下，乔伊的脸恰好向劳伦斯的左边微甩，渐渐地，乔伊又将头移了回来，再次垂下了头。
劳伦斯觉得这有趣极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乔伊，一直以来，他都想要痛扁乔伊一顿，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有机会的时候，他们又算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这样弱小的乔伊，突然又让他失去了战斗的兴趣，反而多了玩弄的想法。
就像是他家中的那些人工智能机器人，无论对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去反抗，如果放在机器人身上，或许没什么意思，但是放在你所讨厌的人身上，这简直让人兴奋！
他注视着乔伊那苍白的脸蛋，一直以来，劳伦斯都极其讨厌这个人，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出了更好的点子，于是他将手轻轻扬起。
这一切被旁边的福拉尔都看在眼里，他的内心复杂，当他看到劳伦斯凌虐乔伊时，他的内心是生出阻止劳伦斯行动的想法，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仇恨所占据，他对着银石有些心不在焉，挥舞的拳头也逐渐慢了起来。银石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下一刻立即做出了反应，一拳狠狠地向他的喉咙出击。福拉尔下意识闭上双眼，但过了好几秒，他都没感受到疼痛感或者不适感，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银石已经将拳头收起，严肃地对他说道：“请认真一点，我说过了，你要是想帮忙，可以去。”
那清脆的一耳光声，在训练室内并不是很响亮，或许劳伦斯有意地折磨着乔伊的尊严，但无论他做什么，旁边的人都会置之不管。
劳伦斯的行为并没有影响他们任何人，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期间，他们并不属于一个小队，他们都属于训练营这个集体，但又保持自己的个体。
劳伦斯心中暗爽，他明白，无论他做什么，其他人都不会去管，那些人大部分都不来自于城邦中央，对于联邦宪法中非城邦中央部分宪法严格遵守，所以即便是他把乔伊痛扁一顿，他们也会熟视无睹。
而且，这里并未装有监视器，因为地板反光外加时不时有特殊的暂时抑制身机能的麻醉气体从通风口传出，所以监视器在这里并不方便使用，所以他可以完全放心地教训乔伊。
他这么想着，看向了乔伊的心脏，紧接着握紧了拳头，臂膀后撤，准备快速地向前冲拳。
然而当他正想这么做的时候，突然一阵冰冷刺骨的声音叫住了他：“休·劳伦斯。”
听到这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不远处传过来，劳伦斯定在了那里，他甚至不敢回头，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应该选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对方。
对方似乎在笑，然而即便是带着笑意的嗓音，他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觉得冰凉。
“你是想在这里违背狼局规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训练】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