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劫》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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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精灵立刻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噢！”王子捂住脸，“请你不要再说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总管大人。”

　　加里安脸看着小王子恨不得马上失忆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着他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长成现在俊美的成年精灵，他无疑继承了他父亲得天独厚的惊人美貌，且独有一种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秀美。此时晶莹的白皮肤下泛起淡淡的红，那流淌着星光与月光的金色长发和美好的脸部轮廓同他父亲是如此的相似，也自然承袭了他父亲坚韧有力的心脏，他们骨子里都是一脉相承的倔强。

　　两个倔强的人显然是无法握手言和的，必须有人低头才行。

　　“殿下，”加里安温和地说，“陛下深爱着您，这些天他看不见您，时常心神不宁，你要知道您小时候……”

　　“加里安大人，我这就去！”莱戈拉斯激动地打断了他，阻止他再继续回忆当年，说完便从窗台上轻盈地跃下，向国王寝殿的方向跑去。

　　但当他真正站在精灵王的寝殿门前时，却又犹豫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深夜里抱着枕头无所顾虑地推开父亲卧房大门的小精灵了，那么他该怎样面对他的父亲呢？

　　他承认加里安的话打动了他。他的父亲深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尽管很多时候他的专断让他非常苦恼，但一切皆出自拳拳的父爱，母亲已经魂归曼督斯，瑟兰迪尔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基于他们深爱彼此，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挡他们和解呢？

　　“谁在那儿？”正在他徘徊不决的时候，精灵王低沉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门扉传来。

　　“是我，莱戈拉斯，Adar。”莱戈拉斯略微有些局促。

　　国王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进来吧，我的儿子。”

　　莱戈拉斯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门——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造访这里了。

　　“陛下……”他着实害怕面对父亲的苛责，心中也充满了羞愧——此时我们温和善良的王子已经全然忘记了与父亲争吵的不快，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因此眼神游移，最后窘迫地盯着地毯的花纹，站在门口等待国王传唤。

　　精灵王眉毛一挑：“你叫我什么？”

　　“我是说，Ada…”

　　“不必那么拘束莱戈拉斯，你干嘛不过来些，还需要我来请你么？”说着，瑟兰迪尔已经走到他成年的孩子跟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他轻轻一笑，声音低沉悦耳：“你就算长再多岁也跟小时候一样，我的孩子，每当你心虚时，就抬不起头。”

　　莱戈拉斯觉得自己的尖耳朵一定已经红了，他在心里对瑟兰迪尔的捉弄咬牙切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抬起头，才发现他的Ada已经沐浴过了，换上了宽松的黑色睡袍，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泛着如玉光泽的精壮胸膛。他觉得脸有些热，同时奇怪于自己的反应，他们是同性，亲父子，幼年时甚至经常一同沐浴；精灵一向豪放，他也是个平易近人的你王子，加入护卫队后他也时常和战友们在密林河中裸浴嬉戏。为何此时却会感到害羞？想必是父王平时太过威严，让人无法不尊敬他，更不敢用同仁中玩笑般的眼光亵渎，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他的失神落在瑟兰迪尔眼里，国王无奈地开口询问：“你来有什么事？”

　　“我来向您道歉，我不该违抗国王的命令，身为前护卫队长，这是我的失职…我已经深深意识到了我的任性为王国和王室的声誉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今后我必将约束自己的言行，衷心地恳请我伟大的王宽恕我。”一口气说完打好的腹稿，莱戈拉斯终于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负担轻松了些，因此能够直视他的父王了——看吧，不就是认个错，能有多难呢，他觉得前几天闹别捏的自己真是愚蠢极了。

　　“你长大了，莱戈拉斯。”瑟兰迪尔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原谅你，myson，明天开始恢复你的巡逻吧，你是密林里不可或缺的战士。”

　　听到父亲的肯定，莱戈拉斯脸上笑容舒展，他的父亲一向不善表达，但血缘的相通却让他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彼此。

　　“但是，”瑟兰迪尔收起笑容，和温柔凝视着爱子的目光，严肃道，“我希望你任何时候，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莱戈拉斯，你是密林的荣耀，是王国唯一的王储。我不阻止你追求勇敢的勋章，但你要时刻记住身为王室的职责。”

　　王子刹那领会了国王的深意，他想起那场引发他们争端的战争，Ada不愿他上战场，便是因为担心唯一的孩子在战争中不幸陨落。可这若是保护密林的职责，他又怎能逃避？但父亲终究是向他让步了，其实两百多年来，他们大大小小的每一次争执，他总能如愿得到他想要的。这一刻，他再次痛恨自己前段时日对Ada的冷言冷语和视而不见，瑟兰迪尔他的父亲，永远在默默地包容和支持着他。

　　“我答应您，Adar.”他单膝下跪，郑重地承诺道。

　　“好了。”确认儿子真的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国王心中欣慰的同时又压下几声叹息。做出这个让步他也经历了诸多挣扎，但莱戈拉斯是他和她的儿子，血液里有着一脉相承的勇敢和坚韧，他不能永远束缚着他。他给了这个孩子最好的爱，必不能让他的人生被这份爱所牵绊。他想永远保护他，可保护不是折断他追寻理想的翅膀，作为国王，也作为一个寻常的父亲，他只能尽可能地为挚爱的儿子扫清障碍，让他成长的路不会布满荆棘和坎坷，祝福他变得强大。

　　瑟兰迪尔把他拉起来，在那一瞬间他们靠得很近，王子闻到父亲身上若有若无的森林清新的气味。国王揶揄地看着儿子：“那么我那赌气闹别扭的儿子，明天你会出现在餐桌上吧？”

　　莱戈拉斯涨红了脸：“向您保证，Ada，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以后任何事情我都会和您沟通。”

　　他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每次都有恃无恐地和他争吵，仗着他的宠爱任性妄为。

　　他有些欣慰地想着，也许他们终于度过了那段阴郁的叛逆期，离家出走是他做过的最后一件伤害父亲的事情。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因为他的不成熟，父亲总是板着脸严肃地教训他，而现在他多少能够理解父亲当时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了。如今他终于脱去了少年心性的顽皮，父亲也不会再因此训斥他了。他们的关系或许正在改善，将要慢慢恢复到童年时亲密无间的状态。

　　当然他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