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茕》瑁斯

17、前世今生

　　茕自下凡以来，怪事连连。

　　这不，才躺了没一会，灵魂竟又出窍了。

　　“痴也，是你吗？”

　　无人应答……

　　“奇了怪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出于好奇，他沿着这声一路寻过去。

　　稍后，在一处暗沉沉的角落里，他找到了这个声源。

　　那人对墙而泣，一吸一顿的，哭的正伤心。

　　“你怎么了？”

　　茕伸出手，欲搭在那人肩膀上安慰他。可当他放上去时才发现自己如同一个透明人，触摸不了别人，别人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正吃惊着，那人忽然倒在地上，捶胸痛哭道： “我是个傻瓜，我真的是一个大傻瓜！”

　　真真把他吓一跳。

　　痛哭间，那人头倒向另一边，脸刚好对着赤茕。

　　茕讶然，“痴也？！”

　　“八年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就只是利用，只是利用！”

　　痴也泣不可仰。

　　然而，就在他悲至极致时，哭声却意外地嘎然而止。

　　看他眉头紧皱，嘴巴微微张开，两个拳头还紧紧握住这样，茕猜想他应是身体不适。

　　好一阵，痴也突然蹦出一句，“不，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随即，痴也挺直身板，将双腿盘起，开始打坐。

　　茕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他运气。

　　在这期间，他观察到痴也紧闭双眼，不时皱一下眉，估计是运气运得不太成功。

　　运了没多久，痴也便撑不住了，一睁眼，瞬间喷出来好大一口血，溅了一地。

　　赤茕倏然起身，直觉告诉他，痴也离死不远了。

　　他后知后觉，“莫非我回到了二十年前痴也死的这一天？”

　　喃喃自语间，苍术来了。

　　赤茕认得他，他是寰宇的掌门，那日在比试台上见过。

　　“痴也。”

　　痴也拭去嘴角的血，扶着墙站起来。

　　冷眼道： “你来做什么？”

　　“痴也，你怎能去修炼秘籍？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啊！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回去。”

　　说着，苍术便朝痴也走过去。

　　痴也连连后退，怒斥道：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师弟，我是为了你好啊。”

　　苍术一片好心，痴也却全然不听，一意孤行地躲进石室。

　　赤茕尾随其后，跟着他一块进去。

　　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痴也从挣扎到死亡的整个过程。

　　痴也倒下的那一刻，一个女子突然现身于此。

　　茕定睛一看，哎，那不是梦中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的女子吗？

　　这时，痴也的灵魂也跟他一样出了窍。

　　‘他’向她哀求道：“牡丹，拜托你，让痴也多活一阵，他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

　　牡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现在知道要兑现承诺了，可惜，太－晚－了！”

　　赤茕以为如今一样是魂魄，应该可以和‘他’沟通了，便问‘他’，“痴也，这是怎么回事？”

　　不曾想，这结果还是一样，他宛如一个透明人，‘他’始终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唉～”

　　长叹间，只见‘他’倏地往上一跃，跃出了奘穴。

　　赤茕见状即刻追了上去。

　　临走前又听得那牡丹扬言道： “游木，无论你逃到哪，都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赤茕听到游木这两个字，想起在狐麟山忆魂洞里发生的种种，不禁打一冷颤。

　　接着，他一路追‘他’追到了寰宇脚下的圣水河。

　　圣水河上，飘着一只小船，船上站着两个人，分别是一妇一幼。

　　茕见‘他’飞进妇人的体内，把灵魂寄托在她的身上。

　　一忽儿，这对母子脚下的船离开水面，飘至半空中。

　　茕跳上那船，继续跟了上去。

　　他揣想他们应该就是打开真相之锁的钥匙了。

　　起初，他站在他们身后，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于是，他绕到他们前面，欲看清这对母子的面目。

　　可当真的看清楚时，他却后悔了。

　　“母后！”

　　原来是殷后和赤琰两个。

　　这下赤茕全明白了。

　　痴也是他的前世，而游木又是痴也的前世
　　…………

　　顷刻，赤茕灵魂归位。

　　“你醒了？”

　　琅玦重新点燃灯火，既而回床上半坐着。

　　茕揉了揉眼睛，问琅玦，“我睡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几个时辰。”

　　“那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

　　“嗯。”

　　沉默良久，赤茕始出声。

　　“琅玦。”

　　“怎么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事？”

　　“还记得我去狐麟山忆魂洞的事吗？”

　　“当然记得，你当时还说你快要疯了。”琅玦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赤茕认真严肃地和他说着。

　　琅玦收回笑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为什么？”

　　“那个地方住着两个过去的我，一个叫游木，一个叫痴也。”

　　琅玦愕然。

　　“痴也？你是痴也！”

　　茕点了点头，叹道： “我是痴也，‘他’已经消失了，我还有什么借口不承认呢。”

　　“这太难以置信了。”

　　琅玦摇了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谁说不是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听说明夫人一直在等你。”

　　“这也是我在纠结的，我是痴也，可我更是赤茕啊！今生的我，是赤茕。”

　　“今生是赤茕的你，就不能和她重来了吗？”

　　…………

　　“今生是赤茕的我，就不应该与过去有过多的牵扯。”

　　“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是啊，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我在纠结什么呢？”……唉，错了，这不应该是纠结，是愧疚吧。

　　茕再次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希望能尽快入睡，希望能暂时忘掉她……

　　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是想忘掉她，脑海中越是出现有关于她的任何画面。

　　无数个日夜里，她是怎么度过的呢？是站在坡顶遥望，还是躲在房间里暗自流泪……

　　他愈发内疚起来。

　　翻来覆去，心烦意乱的，他干脆起来了。

　　“你要做什么？”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茕下床穿上外衣便出去了。

　　在奘穴里绕来绕去，不经意间又来到了明婞房外。

　　里面一片漆黑，她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