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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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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茕不止一次地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当年强行登上仙宫的船,违反了某种规律,致使他今生要面临这样的窘境,面对这样错乱的人生。而只属于赤茕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在原地停留片刻后,他摸着黑从洞穴里走了出来。虽说奘穴机关重重,可他一路下来却也安然无恙。
一出来,凉风嗖嗖的,吹得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不过,这夜景还是挺美的,上,挂有满天星斗,下,立有琪花瑶草。
“好冷啊。”
冷风刺得他整个人都缩起来。
他原本是不怕冷的,叫上狐这么一拔,倒比凡人还要怕冷了。
“你穿得这样单薄,怎能不冷?”
明婞手里揣着一件披风,朝他走来。
“明婞?你不是…”他明明看到里面的灯都息了,她怎么会……
“你忘了吗?晚上如果没有烛火,我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你,都知道啊。”
明婞笑而不答,将披风系在他身上。
“现在,还冷吗?”
茕摆了摆头。
“这披风是我一手做的,你看着可还喜欢?”
他低头看了看上面绣的花纹,抬头道: “你手工很好,我挺喜欢。”
“你喜欢就好。”
不一会,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贝壳来,问他,“这个东西,你还记得吗?”
茕接过它,瞅了瞅,继而问: “这是什么?”
他在仙宫的时候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你为了它还伤了手,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是吗?”
茕一听,立马把它塞回她手上。
狡辩道: “我没有送过这样的东西,当然不记得。”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把它给你。它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已经成了我的贴身之物了。我离不开它,我也舍不得。”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道,
“明婞,都过了二十个年头了,该忘的就忘了吧。”
明婞苦笑道: “我知道,你虽然还是当年的容貌,却不再是当初的你,不像我……” 她仰头狠抽了下鼻子,又继续说道: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茕回头问道: “什么?”
“让我,再当一回你的新娘,好吗?”
“这……”
“就一天,我只是想要一场完整的婚礼。”
茕本身就觉得对她有所亏欠,看到她那双满是期盼的眼睛,更没法拒绝了。心想,罢了,就当是对她的弥补吧。
“好,我答应你。”
明婞终展颜欢笑, “衣服我都做好了,明天准备准备,我们后天就可以办了。”
茕莞尔一笑,回道:“行,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
第二天早上,风翛接到苍术的信,要他速回寰宇一趟。
临走前,他问他小师妹,“小尘,我要去寰宇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回去?”
白小尘惊奇道:“掌门叫你去你就去啊?这可不太像你的风格呀。”
风翛解释道: “信里说他有重要的事跟我说,跟父亲有关。”
“这样啊。”
“你走吗?”
白小尘嘟着小嘴忸怩道:“其实,我还不太想回去。”
“那我走了。”
风翛立马转身,打算离开,白小尘喊住他, “哎,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呀?”
他回过头,不禁笑道:“这也要问吗?你想在这待就在这待,不想待就不待。”
听到这,小尘莫名有些感动。
“谢谢师兄。”
“走啦。”
风翛同她摆了摆手。
“嗯。”
告别风翛后,白小尘转眼就跑去厨房。
琅玦享有狐麟山首徒之名,长得又一表人才,思慕他的少女自是数不胜数。白小尘也不例外,在寰宇第一次见到琅玦后,就叫他拿了心去。
如今有这机会接近琅玦,她岂会轻易放过。
透过窗户,瞧见那日头从东边冒起来,她估摸着他要醒了,便端着她自己亲手做的蛋羹粥送过去。
“咚咚咚”
白小尘单手敲了敲门。
“来了。”
琅玦听见声,赶忙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
一拉开门看见她端着一盘粥,“你做的?”他看起来有些吃惊。
“嗯,你尝尝好不好吃。”
琅玦遂接过盘子。
“谢谢。”
……
见他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她有些尴尬道: “那你们先喝着,待会我再过来拿盘子。”
“麻烦你了。”
“不麻烦。”
说完她就走了。
琅玦回到房间,把盘子放在床旁边的小桌子上,坐了下来。
他也不吃,就这么干看着。
茕见他耷拉个脸,疑惑道:“人家特地为我们做了早餐,你怎么看起来反而有些不高兴啊。”
琅玦苦闷道: “我们是客,她也是客,她给我们做早餐,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你想的真多。”
茕不管他,拿起一碗便往下咽。
琅玦看他喝的美滋滋的,不解道: “你昨天晚上还抑郁寡欢的,今天怎么就~”
茕忙打住他说:“赶紧喝吧,都快凉了。”
琅玦端起一碗,一滋溜,很快就下去了。
“真好。”
“好喝吧。”
琅玦摇了摇头。
“我是说这感觉真好。”
“感觉?什么感觉?”
琅玦感叹道:“幸福的感觉。你可能不太理解,像我这种常年与豺狼虎豹生活的人,能无所顾忌地吃别人为你准备的食物,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你之前不是一心想让别人杀了你吗?怎么还有所顾忌?”
他轻叹道:“举个例子吧,前些天还在狐麟山的时候,一个叫雁灰的在竹林里布满了陷阱等着我去送死,你知道他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吗?”
“什么?”
“被我父亲发现,给杀了。”
茕认真分析了一下他适才说的话,道:“你是说,假如你真被人杀死了,你父亲定会千方百计地杀了那个人?”
“是的。”
赤茕不满道: “那你先前还让我对你动手,真不厚道。”
琅玦笑着解释说: “当时我父亲身上并未带什么法器,是不可能伤得到你的。”
“那还行。”
琅玦看着他,突然一脸真诚地说道:“茕,谢谢你。”
“无缘无故的,谢我做什么?”
“若是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一辈子都活在我父亲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