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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黑牡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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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祠堂里,摆放着众多先人的牌位。
苍术从一个牌位前取走一套玄衣。
一转身,风翛来了。
“翛儿,你来了。”
风翛一脸嫌弃道: “还是叫我风翛吧,听着怪别扭的。”
苍术付之一笑,道:“好,风翛啊,我手上的这套玄衣是你父亲生前穿的最后一身衣服,也算是他的遗物吧,本来早就该还给你们母子二人的,可你母亲一直不承认,你当时又还小,我只好将它放在你父亲的牌位前,现下你已经这么大了,我也该把它还给你了。”
风翛接过衣裳,向他投去诧异的眼光,道:“就一件衣服,你一直保存至今?”
“它不单是衣服,这上面还沾有痴也的骨灰,我每次到祠堂看到这件衣服,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在我怀里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那种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谈及前尘往事,苍术一度哽咽不已。
“既是如此,你为何~”
苍术知道他想说什么。
慨叹道:“师命难违啊,风翛,你太师傅一心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期盼着我为寰宇再创辉煌。”
风翛愤然。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我父亲就不可以吗?”
苍术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当时回答我说,痴也孤傲固执,难当大任。”
风翛撇了撇嘴,“呵,他怎么不说他自己。”
“风翛,人无完人,不要怪他。其实他对你父亲还是有感情的,他老人家去世前,我就在旁边,他跟我说,去了那边,不知道痴也还会不会认他这个师傅。他是后悔了呀。”
“他这是心中有愧。”
苍术摆了摆手,嗟叹道: “有愧无愧的,都过去了。”
谈话间,风翛察觉到门外有人正在偷听…
“砰”的一声,门敞开了。
偷听者瞬间跌倒在地,暴露在他们眼前。
苍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里真身边的一名小弟子。
“你?是你师父叫你来的?!”
他料想这小子不会有那胆子,若是没有里真的命令。
“师公。”
“说话!”
苍术怒喝一声,吓得这小徒孙更不敢发声了,头埋得低低的。
风翛看他那样,不紧嗤笑道:“还用问吗?”
苍术怒不可遏,呵斥那小子道:“去,把你师父叫来,让他跟我好好解释清楚!”
小徒孙随即退下。
风翛深知里真极善诡辩,劝苍术道: “算了吧,掌门师伯。您这个大弟子别的本事没有,这推脱的本事可是大着呢,问了也白问。”
苍术痛切心骨,哀叹道:“里真当初也是一个好孩子,现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痛心啊!”
风翛故作怪讶状道:“您这就痛心了,他做过的亏心事可远比今天这个精彩多了。”
“他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风翛就里真下毒之事与他娓娓道来。
“就说上回我来寰宇小住那几天,他的心可是够黑的,往我饭菜里下毒,若不是有赤茕,我已经被他毒死了,今天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
苍术骇惊。
“什么?他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话说到这,怎么处置他,你看着办吧。”
风翛欲离去。
苍术叫住他,“等等,你刚才说到赤茕,他是不是那个和你父亲长得很相似的那个人?”他曾经听凤君提起过赤茕,对这名字还有点印象。
“是他,怎么了?”
“那天我也看见他了,他不仅长得和你父亲像,他身上还有个特征和痴也是惊人的相似!”
“什么特征?”
“他背上闪烁着的黑色牡丹花,当年痴也濒临死亡前,我也在他身上看到过,而且,痴也死前说的最后两个字同样也是牡丹。”
“你是说这个赤茕和我父亲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苍术点了点头,“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他在我那。”
“噢?”
风翛向他解释说:“他被狐麟山的人狐追杀,逃到我那里。”
“原来如此,那你此番回去好好观察观察他,我有空去一趟通元塔,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通元塔,通元识微之塔,顾名思义,就是通晓玄奥微妙之事的地方。苍术要想知道赤茕身上的秘密,通元塔是他唯一的选择。
“好。”
……
风翛前脚刚走,里真后脚就来了。
“师父。”
苍术见到他,想起方才风翛说的事,气不打一出来。
“不要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里真以为只是偷听的事,推脱道: “师父,请您一定要相信徒弟,这是场误会,我刚才已经把那小子狠狠教训了一顿,怎么敢这样胆大妄为,跑来这里窃听!
我也问他了,好端端地你跑到祠堂做什么?他说呀,就是看到他久违的风师叔,一时有些好奇,就…就那什么了,哈。
不过啊,师父,您也别去责怪他,他多小啊,您知道,年轻人嘛,好奇心都重。”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俨然一副慈师模样。
苍术不听他瞎扯,一口斥道: “你撇得倒是干净,我就问你,风翛上次回来那几天你是不是在他饭菜里边下过毒?!”
里真一听,立即驳斥道:“诬陷,赤裸裸的诬陷!这是谁说的?风翛?他有证据吗?要是没有,告诉他,这个黑锅我绝对不背!”
看着眼前这个巧言善辩的徒弟,苍术黯然失神。善者不辩,辩者不善。他不知道事实真相究竟是如何,但起码他知道一点,里真已经失去了他当初最宝贵的品质。
“我希望这是个误会,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里真见他神色缓和不少,还以为他不计较了,忙笑嘻嘻地附和道: “是是是,师父,徒弟一定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