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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四训 人是会因为相遇而改变的(中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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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新进攘夷志士的驻扎地渐渐消去了白日的嘈杂。怀抱着不同的志向,或年轻或年长的男人们也各自做好了休息的准备。
“这算什么?”扬着二三拿给自己的书,高杉笑得讥诮。
“松阳让我带给你们的。”遗物。二三在心里补上后两个字。
“哦?那为什么我的是修身养性的箴言,假发的是关于理想国度的论述,银时的……是兵书?”高杉冷笑。若说这三本书的分配方式是随机抽取的,打死他都不信。
“可能是因为松阳觉得你比较适合做老师,桂花糕比较适合做官员,银时……比较笨所以需要增长智谋吧。”二三笑得坦荡。
“加护,你还是一如既往嚣张得让人憎恨啊。”高杉睨视着二三,神情阴骛得仿佛眼前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小晋助,你也还是一如既往叛逆得让人心疼啊。”二三却笑得丝毫不为其所动。
“大家都是将要并肩作战的同伴啊,战友之间怎么可以这么剑拔弩张呢!这种时候就应该笑一个啊,笑一个。”爽朗的男声突然从旁边传来,跟着仿佛是为了应和自己的发言似的,发出了“啊哈哈哈”的笑声。只不过这笑声比起“豪爽”来,似乎更适合用“愚蠢”来形容。
“你又是哪里来的什么人啊?”微微扬起头斜睨着傻笑的男人,高杉以坐在地上仰视的姿势完成了俯视对方的态度。
“啊哈哈哈哈,我是坂本辰马。”一边用手抓着那头七翘八翘的让人不知是用乱糟糟来形容还是用蓬松来形容的褐色头发,男人笑着进行了自我介绍。
“辰吗?我是加护二三。”瞬间省略了对方名字的二三微笑着回应。
“高杉……晋助。”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全名的高杉带着不怎么愉快的表情补上了一句,“果然名字是‘坂’字开头的都是傻瓜。”
“啊哈哈哈,是这样吗?这里还有什么人的名字是‘坂’字开头的吗?”不知是选择性无视了高杉的暴言还是根本不在意,坂本依然笑嘻嘻地四下环顾。
“喂,银、桂花糕,这边有个有趣的人介绍给你们认识啊。”二三扬声招呼着在不远处已经准备休息了的银时和桂。
“不是桂花糕,是桂!”
“有趣的人?这里还有人比你更有趣吗?啊?老哥?”
被点名的两个人同时吼回来。结果不意外地遭到了其他人的白眼。
啐了一声,银时无奈地拖起桂走到了二三跟前。
“这两个,桂小太郎,坂田银时。”二三干脆地为两边相互介绍着,“这个,坂本辰马。那,这个坂田银时就是另一个名字是‘坂’字开头的笨蛋了。”
“喂,为什么名字是‘坂’字开头的就是笨蛋了啊?喂,你不要装听不见啊我说!”银时抽搐着嘴角抗议着二三的诽谤,“而且为什么是另一个啊?还有一个是谁啊?我说老哥你有在听吗?喂……”
仿佛没看到滔滔不绝地提问的银时,坂本只是盯着桂的头发目不转睛。等到发现了他不在状况的银时停止了发言并跟着他看了很久之后,才突然冒出一句:“好长啊……假发吗?”
“不是假发,是桂!”然后没有任何悬念地遭到了桂例牌的纠正。
“是吗?是桂啊……”好像很吸取教训似的点了点头,坂本把视线转向了银时,“这位小哥是叫金时吗?银发配上白衣很帅啊。不过白色的比较容易弄脏啊,金时。”
“银时!我叫银时啊你这呆子!”一把拎起坂本的领子,银时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理解了桂被叫做假发时的心情。果然是无与伦比的火大,不继续叫下去就太无趣了。
“银时吗?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你个头啊!”
“呐?这么晚了还把我叫出来,你是想说什么呢?银。”双手交叉着拢在袖子里,二三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银发白衣的少年。
“我说你啊,稍微也注意一下好不好。”搔着头发,银时有些无奈地皱起眉头,“这里是战场,周围又都是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你穿成这个样子不觉得太招眼了吗?”
“我可以当作你实在担心我?”二三扬眉。除了把木屐换成了草鞋之外,二三的衣着依然是平日里振袖加浴衣再加白布束胸的样子。
“担心你?别开玩笑了。”银时抽了抽嘴角,“我是在担心那些可能会被你蒙蔽的男人啊你这家伙!招惹到你,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死无全尸了。”
“放心吧,只要看过我杀人,越是会对我这个‘女人’怀抱妄想的男人,到头来就会躲得越远呢~”二三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啊哈哈哈,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担心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吧!”银时额头上蹦起青筋,“拜托你再多点身为普通人类的感性吧你这女人……”
“身为普通人类的感性?在战场这种随随便便就会溅得满身血的地方穿一身白衣的家伙有立场批评我的感性吗?”不屑地扁扁嘴,二三相当不介意戳别人的痛脚。
“我说你啊,阿银我当然是因为白色最能体现我一颗纯洁的少年心才穿的啊你这不理解男人浪漫的女人。”挖着鼻孔,银时也不怎么客气地鄙视回去。
“是啊是啊,纯洁的少年心。”二三叹气,“纯洁地想要看清自己背了多少血债的少年心。”
银时一僵,片刻之后缓缓地垂下了手:“太过敏锐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欢啊老哥。”
“比我还不讨人喜欢的男人有立场说我吗?”
“你是在找茬吧?你这女人绝对是在找茬吧?阿银我啊,只是因为是天然卷才……”
“好~好~我不管你是因为天然卷呢还是因为有着太过纯洁的少年心,总而言之,你要是再不去止住你的鼻血的话你这如少年心一般纯洁的白衣上要背负的第一笔血债就是你自己的了哟。”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
“喂,新来的,没事干不要随便靠近啊,那边红衣的女人和白衣的男人。”
随着战争的持续,攘夷的阵线里也不断地有人死亡和加入。而每一次有新人加入的时候,前辈们都会如此提醒。
“为什么?他们应该就是真红之罗刹和白夜叉吧?”
“就是因为他们是,你们才不要随便接近。白夜叉还好,平时看起来懒散随和,还有些普通人类的样子,那个真红之罗刹则根本就是真真正正的鬼了。被她看上一眼搞不好都要去掉半条命。”
“别开玩笑了前辈,她看起来不就是个很出色的美女嘛。”
“太天真了!你们没见过他们杀人吧?简直就像是在比赛谁杀的更多一样。死在白夜叉剑下的那些天人还只是在要害处受到重创一击毙命,被红罗刹杀死的,尸体都不完整了。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脑袋整个被砍掉,有的甚至是脑袋只被砍飞了一半!”
“就是这么回事啊!上次我还亲眼看到有个天人想从背后偷袭,结果被红罗刹从头顶上一刀劈下来切成了左右两半了哟!如果她像白夜叉那样是白衣白发的话,那个时候恐怕就会被染成一片血红呢。”
“对啊。还好她虽然杀人多却是红衣红发呢,要是像白夜叉那样每次都满身血污地回来就更可怕了……”
听着另一边应该算是压低了音量的对自己的议论,二三有些近似于冷笑地看向银时:
“喂,银,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杀得那么狠是因为觉得比起同伴来还是让自己染更多血比较好……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跟我抱着同样想法杀人的你会在意那种议论还真是奇怪啊……”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银时合衣躺下。
看着已经准备入睡的银时,二三摇头轻笑。和你抱着同样的想法?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银。和劳碌命的你不一样,我要保护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你们三个而已……
“呐,前辈,刚刚就一直在听你们用绰号称呼那两位。那么,他们的名字呢?是什么啊?”
另一边,谈论依然在继续。
“名字?”几个前辈对望一眼,跟着,有些惭愧地飘移了视线。
“这个……其实,我们也不太记得了……”
“是、是啊,从我们一加入的时候他们的绰号就已经被拿来叫了……”
“恐怕除了和他们同时加入的那几个人以外,大家都不记得他们的本名了……”
议论因为触及到了尴尬的部分而停止,看着身边明显僵硬了身体的银时,二三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