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5、第 5 章

　　顾呈渝手里正核着乙方的资料，草拟合同，被王苏燃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拜托，王小姐，我手里的单子都是上百万的数字，错一个小数点我就死定了。”
　　“顾经理就喜欢吓唬我。”
　　“有事说事，求你。”
　　“我要憋死了。”
　　“习惯，习惯就好，要是你在街上喊说谁来跟你换，保证有人挤破头都想做王重柏的女儿呢。”
　　王苏燃不屑，做王重柏的女儿好在哪里，她怎么一点没感觉？“顾呈渝，晚上请我吃饭吧。”
　　“我有客户，你愿意就去吧。只是，在我公事未完之前不许出现。”
　　“好。”王苏燃也是没办法了，为了不被朋友们问东问西，竟然会答应顾呈渝在往常看来十分丢面的事。
　　这边收了线，王苏烁打电话进来邀王苏燃一起吃午饭。公司食堂离办公楼还有一段距离，王苏燃站在楼下等她姐，没想到同来的还有她爸爸，虽然说她是王重柏的女儿没错，但她还不想这么众目睽睽的三人一起吃饭。她固执的认为这举动是主动向别人宣传自己后台就是硬，和打脸没区别，别人知道是另一回事，眼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更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进了大门。她这番动作，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果然大小姐，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真个性。王重柏见小女儿转身回去，连眼皮也没动一下，王苏烁恨的咬牙，她这个妹妹，不知道多久才能长大。
　　王苏燃驾车去市里找任兆欣吃饭，还没吃几口就接到她姐姐的电话，听都不用听就知道王苏烁打来是做什么，王苏燃一把按掉，任兆欣抬眼看她，“干嘛不接电话，有我在不方便？”
　　王苏燃瞪她一眼，一筷一筷的挑着面前的饭菜，就是不见送进嘴里，任兆欣扬眉而笑，“跑了老远的路来跟我一起吃食堂，现在又挑挑拣拣，好玩啊。”
　　“任兆欣，你心情似乎很好哦。”
　　“是么？”任兆欣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今天的心情真的不错，王苏燃看出来了，“老实交代，上次见到的女人是什么人来的？”
　　任兆欣轻轻抬了下眼皮，她与王苏燃的关系似乎没这么亲近，自从被人背叛后，她与身边的朋友都保持一个度，即，普通朋友份上。“那天她不是说了么，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你们都听见了。”
　　“哦，还有不该听见的，我都没听出来，那你心情好也跟她有关咯？那，顾呈渝呢？”王苏燃有点为顾呈渝不值，又气她没用，这么长时间，什么进展都没有，看她拿单的时候那么有冲劲，面对心仪的人却弱的要死，该。
　　“我吃饱了，你慢用。”任兆欣搁下筷子，准备走人之前又说：“说到呈渝，向来我拿她当朋友相待。”不说任兆欣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就算有，有些话她也不愿意与人说。有些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王苏燃跑了老远的路，吃的还是食堂，心情也没能好上哪里去，车在路上转了几圈，眼看十二点过了半，一个转弯调头，回公司去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朝王苏燃行注目礼，她昂首挺胸走过去，笑眯眯的朝人点点头，还没坐稳，桌上电话响起来，她盯着电话皱眉，这时间掐的太好了。旁边的同事椅子向后一滑，手敲敲隔板，“你的，电话响了。”
　　王苏燃看他一眼，“我知道。”
　　“……”那你不接？
　　电话断了，王苏燃朝同事耸耸肩，那人就朝她一笑，脚踏地面，滑回原位。
　　两分钟之后，财务组长过来，“王苏燃。”王苏燃隔壁的同事低着头，装模作样敲着键盘，实在腹诽道：这要撞了多大的运道才能做这大小姐的上司啊。
　　王苏燃抬头看她，组长觉得上司放这么一位大小姐在手下简直是在要她的命，面上三分微笑收起两分，让人不至于误认为她是在拍马屁，“部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
　　组长笑容一僵，“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苏燃站起来，顺手把电话装进裤子口袋里，“谢了。”
　　不多时，王苏燃从部长办公室出来，手里抱着好几个文件夹，笑容满面走到自己位置。隔壁那个男同事盯着她看，被王苏燃给瞪了回去，心里不忿吐槽说：了不起啊，不就是一二代，拽什么？这样一来，他终于能安心做事了。他没深想，人家这么拽，二代的身份还是有不小作用的，就连部长也对她和颜悦色呢。
　　整个大办公室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除了部长与王苏燃旁边的那个瘦子，余下的人全部是女性，至于有没有出差在外而没能被算在内的不知道了，总之一句话，性别比例失衡，阴盛阳衰，主要是连个长得像样的都没有。王苏燃坐在椅子里大腿翘二腿打量整间办公室，从顶棚到地面，只要目之所及，一处都不放过。
　　桌上还有文件？三天后交上报告？抱歉，王总不许她辞职，又没说不会被解雇。她倒要看看，她这个闲人，公司打算养多久。
　　刷刷网页发发微博下半天就挨过去了，时间一到，王苏燃扯了包第一个出了办公室大门，多一分钟都不行。车头开出厂区大门的时候，顾呈渝的电话也接通了，她淡淡的问：“又怎么了？”
　　“晚餐啊，我下班了。”
　　“哦，益海西路，我惯常去的那家。”
　　明天顾呈渝要去总部，忙了一整天才把重要的事情在收工之前做完，手头是一会儿要见的客人资料，看了两遍，心里有了大致方向，又打电话过去确认，这才收拾好了准备下班，就接到王苏燃的电话，这个人，还来真的。
　　走进预定好的包厢，没一会儿，顾呈渝约的人也来了，大家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互相寒暄之后，点菜、拿酒。顾呈渝今天的客户不是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而是一个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士，对事极其认真，问题也比较多比较刁钻，幸而顾呈渝不是新人，没被问到哑口无言，约定两天后去到对方公司谈具体细节。敲定初步意向后今天的事就算基本谈妥，顾呈渝也轻松了不少，算是吃了半饱，酒也没喝多少。她跑了这么多年的业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天这位才是真的是来谈公事的。
　　用餐之后，顾呈渝把客户送到门口，看着人上车再转身进店，被王苏燃一把拽了过去。坐定之后，顾呈渝给自己倒了水来喝，瞥见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筷子，“你才刚来？”现在已经七点，五点下班，从东区赶过来路上，晚高峰，需要半个钟，根本不能耽搁到现在。
　　“不是，想找一个人陪我吃饭而已。”
　　“你可以回家的。”
　　“想吃点什么？”
　　“不了。”
　　王苏燃也不客气，慢慢扒着碗里的饭，“玺园的账看完了没？”
　　顾呈渝盯着窗外看街景，春末夏初，天黑的迟，这会儿才暮色四起，玺园也应该有顾客光临了。“嗯，账面上还有点盈利。”只要有盈利，哪怕是一毛，王苏燃都满意，“GOOD.”
　　顾呈渝转过来看她一眼，“吃完了没？”
　　“没。”王苏燃捧着饭碗看顾呈渝，“你怎么不问我上班情况如何？”
　　顾呈渝与她对视一眼，又把头转向玻璃幕墙，继续看外面的行人与街灯，“以你的本事，我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出什么状况都不稀奇。
　　王苏燃吃口饭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实在想不出，以后哪个眼睛瞎的看上了你要怎么一起生活，你太没趣了。”
　　“嗯。”
　　也不知道是噎的还是被顾呈渝气得，王苏燃一下呛到了，幸亏把饭咽下去了，不然呛进气管里可就麻烦了。咳了半天，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吃饭，买单走人。
　　从餐厅出来，两人背道而驰，顾呈渝去位于城北的玺园，王苏燃去往南部的家，她得回家看看她爸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有没有被气到。
　　叫人万分失望的是，王总还没回来，连王助理也看不见人。王太太说公司有事，他们还在忙，又问王小小姐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王苏燃笑的光风霁月，“好的不能再好了。”王太太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女儿了，怎么能轻信她的话，拉着坐到沙发上，“老实说，究竟怎么样。”
　　王苏燃挣脱被捉住的手臂，拿了遥控开电视，一边调台一边浑不在意的说：“还能怎么样哎，就那样咯，您也上班，办公室嘛，就那么回事。”
　　“燃燃 ，你也不小了，真想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啊？”
　　“那怎么样？反正王总有的是钱。”
　　王太太拿了个橙子慢慢剥着，“你不要再怪你爸爸了行不行，他也是为厂里考虑，以后爸爸妈妈退休了，这么大的工厂还不是要靠你们姐妹俩去经营。”她自认够苦口婆心了，说的都是大实话，连个弯都不打。这个小女儿不比大女儿柔顺，脾气一点就着，她能这么安静地听着已经好多了，想起去年她刚回来那段时间，每天除了回家换衣服、睡觉，根本看不见她人。就这也是王太太这个做妈妈的好不容易劝着才勉强住回来的，本来一回来是住在外面的。
　　王苏燃可不相信她爸会在六十岁之前退休，放心把公司经营权交出来，再说了，就算交出来了又如何？“我说了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姐姐不是已经进公司了么，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我跟你爸就你们两个孩子，公司自然有你一半。”王太太把去了皮的橙子递给女儿，可人家不领情，直接给挡回去了，“好，你们实在要给，折现钱好了，我对金钱比对资产感兴趣的多。”
　　王太太苏秀芝实在是说不过这个女儿，不管你怎么说，她总是能找到反驳的理由，她也知道，一时间也难以说的通，“晚饭吃了没有？”
　　“吃了。”这个点的电视节目，千篇一律，王苏燃丢下遥控器，踢踏着上楼，冲凉换衣服，夜生活的时间到了，不出去简直在亏待自己。

　　顾呈渝到家的时候，顾老爷子已经睡下了，她轻轻的开门看了一眼，看见爷爷呼吸平稳又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每天，她在家的程序都是一样的，有工作就忙工作，没有工作就会呆在阳台矮榻上喝茶看书。从浴室出来，包着电脑去阳台，明天回总部的报告再看一遍，觉得哪里不好又修改了一下，连标点也不容错过，这吹毛求庛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对自己要求严格，她觉得这也是很好的习惯。
　　正在开展自我表扬与自我批评，聊天软件弹出对话框，网名敢问小姐芳名发来信息：还没睡？
　　顾呈渝手指一动：嗯一个字，连标点都省了。
　　敢问小姐芳名：出来喝酒呗
　　顾呈渝：不去
　　敢问小姐芳名：有靓妹美的似天仙
　　顾呈渝：凡夫俗子配不上天仙
　　敢问小姐芳名：没劲你
　　王苏燃兴冲冲的出门，刚到酒吧门口就被她那些狐朋狗友给捉住了，一窝蜂涌上来，死活要她把工作一天的感受给形容形容。她笑嘻嘻的说非常好，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搞得很神秘，其实都要恨死这帮人了，这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太讨厌了。
　　顾呈渝被人这么一打扰，也没心思再吹毛求疵下去了，收拾了东西爬进被窝。

　　公司总部在S市，顾呈渝赶早班动车过去，到那边正好是公司例会时间。散会之后，大区经理带头，一大帮子人从会议室出来，打趣顾呈渝说是稀客，必须一起吃晚饭。往常都是J市的片区经理过来总部，今年片区经理的父亲病重脱不开身，顾呈渝才得以参加这个会议，不然山高皇帝远的，她又不是头头，才不愿意回来。
　　顾呈渝知道人家也只是随意一说，她可不愿意随意一听，难得回来一次，不让谁掏点腰包也说不过去，想当初她可没少没这些人拉去当“陪酒小姐”。“既然大家这么热情要为我弹尘，却之实在不恭，在此先谢过各位的盛情。陈总面前，不能擅专，您说呢？”
　　大区经理姓陈，不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是笑模样儿的，笑得满脸都是皱纹，这会儿就笑着说：“顾经理还是这么俏皮啊，你难得回来一趟，太差显得我们没诚意，就喜来登吧，大家AA制。”
　　今天销售部的人难得聚这么齐，又是在老大面前，就算有人心存退意也不好意思，可是喜来登……
　　顾呈渝笑着说：“陈总，喜来登是不是太远了点？”
　　“你这个人，酒香不怕巷子深，远了点怕什么，主要的是大家对你的这片心意不能辜负啊。”
　　顾呈渝笑道：“只要大家的心意，那更不能讲究了，路边大排档也是一样，礼轻情意重嘛，陈总您说是吧。”
　　大区经理看看其他人，“那，你们每人出门找一根鹅毛来送给小顾吧。”
　　有人哈哈笑了出来，“陈总，这要到哪里去找，还不如去喜来登呢。”
　　“菜市场啊，杀鸡杀鸭，连根鹅毛也没有么!”说的大家都笑了，大区经理也笑起来，一手按在门把手上，转身对大家说：“好啦，就公司斜对面的新长江吧，六点半，肖欢，定位子。”秘书点头离去。
　　如此，不用自费了，大家心照不宣，点头离去。
　　顾呈渝跟着大区经理进了办公室，关起门来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