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4、第 4 章

　　顾呈渝没想到王苏燃会忽然给她电话说要过来过来吃饭，煮的饭菜都是照顾老爷子为首要，米饭软的不能再软了，菜烧的不能再熟了，王苏燃挑嘴的厉害，哪怕还有中午钓回来的长江鱼也没能勾起她的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爷爷，您慢慢吃。”
　　老爷子问：“你吃这一点就饱啦？”
　　“嗯，饱啦。”
　　“看你瘦的，都是饿的，更应该多吃点才是。”
　　顾呈渝面色如常的看了看瞪着眼睛、一脸讶异的王苏燃，说：“爷爷，她那叫苗条，表示她身材好。”
　　“苗条苗条，你们年轻人整天都想着怎么减肥，搞不懂，一副骨头架子怎么就是好看啦？”
　　王苏燃弯着眼睛说：“爷爷，您看呈渝，更应该让她多吃些，一顿饭起码两碗饭才行。”
　　“王苏燃，说你呢，别扯上我。”顾呈渝一直都在控制食量，不然体重就会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
　　老爷子看看对面的两个女孩，在他眼里，都差不多同样的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你们俩，就像我们老家屋后的竹子一样，光长个了。”
　　“爷爷，要是不长个光长肉就糟糕了，更愁人。”
　　老爷子就笑，“燃燃就会说笑，谁能不长个就长肉，也不是养猪。”
　　王苏燃兴致勃勃、绘声绘色的说：“爷爷，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外国有一个人，胖的起不来床，生病上医院不仅要破拆屋子，还要用起重机才能把他从家给吊出来，拉他的都是大卡车。”
　　顾呈渝暗自发笑，难怪老爷子爱跟王苏燃说话，这些事老爷子是喜欢听，多数人都会觉得稀奇的，就听老爷子说：“还有这种事，那不是肥的不成样子啦？唔，咱们中国人可跟那老外不一样。”
　　“您说的是，咱们跟他们不一样。”

　　饭后移步到客厅沙发上，顾呈渝在厨房洗碗，老爷子对着王苏燃小声问：“燃燃啊，你是我们家阿渝的好朋友是吧？”
　　王苏燃见老爷子神神秘秘的，奇怪问：“怎么了爷爷？”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阿渝在外面有没有处对象，交了男朋友没有啊？”
　　王苏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老爷子您家孙女不喜欢男人吧。想了想，笑问：“您想抱重孙了？”
　　老爷子说：“阿渝不小了，又从小没了妈，没人替她操心这些事，我这个老头子再不为她想，没人替她着想了。”
　　虽然很想说点好听的给老爷子听听，可谎话就是谎话，说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变成真的，何况一个谎话要用更多个谎去圆，王苏燃不想事情变得越发糟糕，只好带着安慰的性质说：“爷爷，呈渝那么孝顺您，一定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了朋友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跟您讲的。”
　　老爷子失望道：“是我拖累了她，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围着我转，哪里有时间出门。”
　　“爷爷，放心吧，她没说不代表没有啊，有人又是偶遇又是特意，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我都看见两回了，长得一表人才。啊，您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哦。”真相的另一面最伤人，王苏燃还是说了个小小谎言，其实也不算是谎言，真实情况吧，只是，顾呈渝对人无感而那位比较执着罢了。
　　老爷子听完，笑眯眯的点头，拿过收音机，照旧是戏曲频道，咿咿呀呀的让王苏燃想喊救命。老爷子耳朵不好，声音开的大，在王苏燃听来，堪比魔音入耳，躲进厨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顾呈渝正抹台面，见王苏燃进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笑问：“心情可好点了？”王苏燃懒懒地往门上一倚，“没有。”
　　“王苏燃，你可以把事情反过来想，就当是去看帅哥美女不就完了么。”
　　“顾呈渝啊，你怎么脑子秀逗了吧，那可是做压力容器的，能有几个帅哥美女啊，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愿意吃苦的。”
　　顾呈渝就着水槽洗抹布，“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对，你说的倒也有理，我懒惰成性。”
　　承认的好快，顾呈渝看她一眼，“你又不是去生产一线下车间，办公室里，楼上楼下，哪里有什么风景，用的了三天么，还不是清清楚楚了。”洗好了抹布，顾呈渝开始拖地，王苏燃被拖把撵的跳过来跳过去，“我把玺园的账带来了，一会儿你可得要看，我好知道要不要‘补仓’。”
　　“大概不用，上个月的盈余应该能够冲抵这个月的账。下个月有好几个单，你只要不太挑剔到过年都没事。”
　　王苏燃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里，她虽然每天招摇过市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她自己还是有自己的界限，从不会踩界，自然，玺园也是一样，“底线不能碰。”
　　“我知道，我再三强调过了，合同也写的很清楚，所以客人的某些品格你可以不用计较的。”顾呈渝拖完了地，拿着拖把去阳台水池里洗，王苏燃像个尾巴似得跟着顾呈渝转悠，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往常这个时候是见不到她人的。顾呈渝问：“没有人约你？”
　　收音机里的那声细细“啊——”伴着京胡的吱呀声连绵不绝，王苏燃只在客厅站了五分钟不到的点的时间，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吊不上来气的样子，“本来想在你这边消磨点时间，现在不用了，还是回家了。”
　　顾呈渝看看时间，拉住王苏燃，过去把收音机声音调小，电视开出来，“爷爷，到时间看新闻了。”老爷子就转头看墙上的时间，“真是，都忘记时间了。”
　　世界终于清静下来，王苏燃捂了捂耳朵，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新意。顾呈渝端了两份水果过来，一份放到老爷子手边，“爷爷，吃点水果。”一份塞进王苏燃手里，“你是在这边陪着老爷子还是去我房间坐一会儿？”
　　王苏燃跟在顾呈渝后面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到顾呈渝的大床上，不怀好意的问：“呈渝，当初你为什么会买双人床的？”
　　顾呈渝把账册摊开在桌上，头也不回，“方便，省事。”
　　“哦，我懂了。”王苏燃暗戳戳的笑，第一次认真地打量顾呈渝的房间，满眼不是白色就是深灰色，这个人，从来就不会学着轻松一点，不说室内装修装饰，就连床上用品也喜欢这么压抑的颜色。
　　“懂什么了？”她睡觉霸道，能从床头滚到床尾，床大点不会睡到半夜掉下去。
　　“唔，你知道我懂什么了。”王苏燃一脸兴味，顾呈渝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索性不说破，也好静心看账，王苏燃觉得无趣，歪在床上闭着眼睛。晚上睡的迟，早上起得早，这会儿静下来就想打瞌睡，本来闭着眼睛只是想闭目养神，谁知竟然会慢慢睡着了。
　　顾呈渝看完了账目想叫人，只觉房间里安静的过分，一回头，就见那人抱住一只枕头，一床被子半铺半盖，睡的香甜，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收好桌上的东西，顾呈渝拿了卸妆棉给王苏燃卸妆，好在她今天心情不美妙，没描的多厉害，很容易擦掉了，再替她把脸洗干净。出了房间，安排老爷子洗漱上床，之后给自己泡一杯茶，坐在阳台的矮榻上看书。
　　时间慢慢溜走，一杯茶从热喝到凉，搁下书已经半夜，占据了她的床铺的那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一大张床，被她占据了一大半。顾呈渝洗漱好，重新拿出一床被子，在另一边躺下。

　　第二天，王苏燃醒的很早，一起来就冲进卫生间解决人生大事，她自己都没想到能一觉睡到第二天，只是养养精神而已，不过，镜子里的人，除了头发乱糟糟、衣服皱巴巴之外，精神的确很好。美容觉当真是需要的，王苏燃如是想着，连一夜过来澡还没洗的事情都给忘了，要是她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顾呈渝差不多是横在床上的，她被挤得靠在床沿上睡了一夜。
　　“早。”顾呈渝站在卫生间门口冲王苏燃笑，“知道今天第一天上班，起的够早哒。”
　　王苏燃的心情本来很不错的，顾呈渝这么一提就不美妙了，顿觉乌云盖顶、前途渺茫，心不在焉的洗个脸刷个牙就走了，连个拜拜都没说。顾呈渝觉得她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用四处投简历，职位求着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却像是避洪水猛兽一样的避之不及。哎，后天努力重要，投胎更加重要。
　　王苏燃驱车回到家，正是早饭时间，一家子正好聚齐了。苏秀芝在女儿进门时就问：“一夜都没回来，这是上哪儿去了？”她还想说，女孩子家的，要爱护自己，夜不归宿的像什么样子。
　　“没上哪儿。”
　　王重柏看王苏燃一眼，“一会儿先去人事那边，完了去财务报到，第一天上班，别给我迟到了。”
　　王苏燃本来饿的前胸贴后背，被她爸爸一瞪眼之后就觉得饱了，径直朝楼上走去，“知道了王总。”
　　苏秀芝在后面说了一句，“你不能等她吃好了饭再说么，看看，又不吃了。”
　　“不吃就算，饿得到你么？”
　　王苏燃听见了，撇撇嘴巴。
　　昨晚在顾呈渝家就那么睡着了，那人也没叫醒她，早上又被她笑话了一下，都没洗澡就回来了。这会儿，她裹着浴袍在衣柜翻翻拣拣，半天也找不出一身合适办公室的正装来。王苏烁弯着唇角进了妹妹房间，看见妹妹鼓着腮帮子，伸头在她衣柜里看了看，笑说：“这些颜料铺子一样的就算了，挑件颜色、式样简单点的上装，配裤子还是裙子就随你喜好了，又不是总经理办公室，休闲一点没什么，公司也没规定要正装。”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王苏烁回房间去了，王苏燃拣了件白色中袖衬衫和一条灰色九分裤换上，再把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镜子一照，阳光、干净，连她自己也眼前一亮，又自恋了一把。
　　餐桌上还留着给她的早餐，气归气，吃还得吃，还不知道公司的午饭能不能入口呢。
　　有后台就是不一样，有了“绿色通道”，人事那边没一句废话，办事效率非常快，半个小时，入职手续就齐全了，王苏燃去财务部，然后分配到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一台四成新的电脑，办公用品若干。用一根手指头戳戳桌面上的东西，把心里的嫌弃先压下，开电脑，里面除了公司与产品信息，就是财务部内部资料，内部联网，想上网无异于做梦。
　　看了几眼财务资料，王苏燃觉得没趣，靠在椅子里玩手机，对身边的窃窃私语一点不在意，发一条微博：求教，怎么样才能被上司在十分钟之内解雇？
　　午休之前，一共收到回复十五条，一条条看下去，不是调侃就是诧异，要么就问她想做什么，没一条实用的。一个电话打到王苏烁那里，她也是第一天上班，想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王苏烁竟然说忙着呢，没空理她。王苏燃讨了个没趣，再给顾呈渝打过去，可怜兮兮的说：“亲爱的，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