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6、第 6 章

　　从总部回来已经一个星期，片区经理还没上班，顾呈渝就更忙了些，往常只要顾好自己就行，现在，底下销售代表反馈回来的信息都由她来处理，还有总公司那边压下来的任务，就有点小忙。正当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片区经理的父亲无大碍他回来上班，解救了顾呈渝，她刚想松口气，公司那边又派来审计，对上半年的财务状况进行审计。原先总公司派来的财务审计都是在年底，今年这么反常，还是在顾呈渝刚从总部回来的关节上，那天晚餐的时候也没听说上面有任何动作，她有点弄不懂，不知道这是谁要玩她，似乎，近段时间也没得罪谁。
　　生活里，顾呈渝和少与人发生争斗，作为销售经理，更从不会无故得罪人，对于公司的明争暗斗，她向来是明哲保身，何况现在还在外面，已经远离了内部争斗，她一度表现的高枕无忧。现在，不管审计结果如何，这么大的屎盆子就要扣到她头上了。片区经理倒是没说什么，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言语间，偶尔掺杂着一两句挤兑人的话，顾呈渝不想计较，一笑了之，相信她的人自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怎么说都不会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有一个结果的，眼下，大家先入为主，她多讲的话只会越描越黑，不信越辩越白。
　　半个月前谈的一单合同，双方已经谈好细节，下午顾呈渝带了合同过去签字，出来后两点多一些，不想回公司，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绕到了任兆欣工作的锦丰大酒店门前的马路上，西晒的阳光打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顾呈渝把车停到路边，开了窗户，外面的热气扑过来，难闻的尾气味道也随之挤进鼻腔，顾呈渝皱了皱鼻子，把窗户关上。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那么喜欢任兆欣的，不然都到门口了怎么会没有一点去看她的冲动呢。或许是自己这些年来都太寂寞了，想找一个人来填补心里的空白吧。
　　顾呈渝是贫困生，大学时，别人忙着梳洗打扮谈恋爱，她忙着赚学费生活费；工作了，别人会享受生活，她要拼命奔波，一门心思的继续赚钱。现在，J市的销售分公司销售部六个人，四分之一的业务量是她的，钱，她不能说很多，总之是衣食无忧了，可她似乎没觉得现在的生活就美好。后来，在锦丰无意间碰到任兆欣，她的一颗心跳的激烈，她一晚上都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后来再次相遇，让她又开心了一晚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任兆欣的，一喜欢就喜欢了两年，到那天亲眼看见任兆欣与另一个人在眼前接吻，她忽然觉得没趣极了，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想过，自己真的是喜欢着那个人的么，为什么会很难过而不会有想要占有的欲望？
　　顾呈渝觉得自己应该回公司去，签好的合同还要安排发货、存档，这大马路上的傻傻发呆不是她的风格，她这样的人，应该光鲜靓丽，不能伤春悲秋。路上接到公司电话，说有事请顾经理即刻回公司，顾呈渝问出什么事了那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猜想是审计有结果了，还没收线，前头十几米远处的交通警已经朝她做出靠边停车的手势。顾呈渝打灯靠边，跟着收了线。那边交通警已经走到面前，降下车窗，顾呈渝抬头就是一愣，再就笑了，“是你？”
　　交通警敬礼之后笑说：“是你啊。”此人就是顾呈渝的追求者苏文海，至于相识过程，与今天的情景很相似，只是当时开车的是王苏燃而已。他笑着说：“这城市道路你也不能龟速前进吧，喝酒了？”
　　“我没有。”
　　“但开车禁止打电话。”
　　“是，我错了，没下次了。”
　　“虽然你态度良好，但该罚还得罚，按照新的《道路安全法规》开车打电话，扣2分。”
　　顾呈渝没说什么，默默的接受处罚。
　　苏文海不自在了，她都不说两句话求个情什么的么？别人遇到这样的是可是好话说到尽的就想能免于处罚，她连哼都不哼一声。“呈渝，抱歉。”
　　顾呈渝一笑，“哪有你这样的交通警啊，我要是朝你求求情是不是就免于处罚了？”
　　苏文海尴尬一笑，“怎么会呢。”说真的，要是顾呈渝真那么做了，结果或许真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他转头看看路上的交通情况，问顾呈渝说：“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去看演唱会，张学友的。”
　　顾呈渝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顶头上司打来的，顾呈渝接通说了两句话，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公司让我即刻回去，有空再聊。”
　　“那我等你下班给你打电话。”
　　顾呈渝好像没听见，都没说什么就急着走了。看着远去的车尾，苏文海好一阵失落，自言自语，“是我太刻板了么？”
　　顾呈渝自然不知道她也会让别人苦恼，一进公司就被告知去经理会议室，推开门，总部来的两位审计员也在，片区经理叫她进来，笑着跟那两位说：“顾经理已经回来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这样的，四月份S公司的一笔尾款，到今天都没收上来，最后汇过来的一笔，票据上还有顾经理的签字。”
　　顾呈渝经手的单不是小数目，一笔尾款，至少也要十万朝上。她拿过明细，凭证上清楚有她的签名，假不了，她只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事，在她们这边比较常见，审计不了解她们的做事方法可以理解，于是她重新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并把六月份的明细拿过来，账上清楚注明S公司汇来的一大笔资金，只是做账时会计没有特别标注这中间包含上回的尾款，但与应收账款有出入，正好是那笔尾款的数字，又把当时的合同档案调出来。解释清楚了，片区经理朝顾呈渝微微点头，她一笑，审计员见事情解决，与两人告辞，好回去写报告。
　　两人一走，天下太平。顾呈渝这才打电话找旧同事聊天，事情也就明白了个大概，总部那边正窝里斗，大区经理之间的上位争斗。
　　哪哪都是事，哎！
　　这一波算是平了，那边苏文海果然在顾呈渝准备下班的时候打电话进来，顾呈渝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演唱会几点开始？”
　　苏文海受宠若惊，“七点半。”顾呈渝想了一下，“我吃完晚饭就过去。”
　　苏文海本想邀顾呈渝一起吃饭，“我们出去吃，完了直接过去就好了。”
　　“是这样，我答应了爷爷回家吃饭。”
　　“那，好，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顾呈渝顿了一下，“好。”
　　到家时，饭桌已经摆好，顾呈渝不挑食，什么都吃的下，可今天愣是没吃进去什么。老爷子以为她工作上又遇到事了，“阿渝，看开了就好了。”
　　顾呈渝点头笑说：“我知道。”想了想又说：“我跟朋友约好待会儿出去玩，到时间您就休息，不用等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老爷子恨不得要问她男的女的，拐着弯问：“是燃燃？她好些日子没上来了。”顾呈渝却想在，老爷子这是惦记王苏燃好久没来跟他胡说八道了吧，殊不知两人的想法已经南辕北辙了。要是王苏燃的话，哪能不上来蹭一顿饭呢。“不是。”
　　“哦，”老爷子先前担心她没男朋友，见她要出去又有点担心，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女孩子家的，晚上注意点。”
　　“嗯。”
　　六点半，苏文海打来电话，“呈渝，可以下来了么？”七点半开始，过去需要十来分钟，附近的马路肯定会拥堵，进场还需要安检，要提前一点。
　　顾呈渝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下楼，圆领T恤、蓝色牛仔裤，脚上白色帆布鞋，把苏文海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见到的顾呈渝，多数时候是职业套装，显得她干练又精明，这么休闲的装扮，更叫人移不开眼。回过神来后他自己也觉得失态，给顾呈渝开车门，“你今天真不一样。”
　　顾呈渝看了一眼涂装着中英文字体的车辆轮毂，感叹交警队还真有钱，朝自己身上看看，“怎么了？”
　　苏文海难得公车私用一次，有点担心顾呈渝会侧目，见顾呈渝什么都没说，心里一松，斟酌着说：“少了女强人的精明，像一个小女生。”顾呈渝从不认为自己是女强人，也没打算朝女强人的路上奔，今天的一切都是生活所迫，她也没表面那么坚强，遂摇头一笑，“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往小姑娘身上靠，出来玩，怎么自在怎么来。”
　　苏文海说：“怎么叫一把年纪，那我都三十了，岂不是更老？”
　　顾呈渝就朝他看了一眼，“看不出来，可能女的比男的老的快的缘故，看上去我比你成熟多了。”
　　苏文海心里一顿，那不就是说我幼稚么。“你是被工作环境影响的，就说现在，满大街的女孩子，也没见几个比你年轻的。”
　　顾呈渝眨眨眼，她这被人说成妖怪了吧。旁边的人要是王苏燃的话，顾呈渝一定回一句：你是在夸我老成持重还是暗地里骂我装嫩？眼下，她看着外头的车流，慢慢说了一句，“是嘛。”
　　苏文海是想说点轻松的能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却不知道弄巧成拙，比不说话还叫人为难。他就是不擅长与人沟通，同样一个意思，别人说出来使人高兴，他说出来就叫人生气。
　　“对不起。”下车的时候，苏文海对顾呈渝说。顾呈渝笑问：“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看见体育馆附近停放的车辆，叹息道：“人真多，再不快点就开场了。”
　　苏文海把车交给执勤的同事，相机挂在脖子里，手上拎着一只袋子，里头有水有吃的，引着顾呈渝朝安检口走，同事在后面吐槽说：“见色忘友。”
　　J市不是北上广那种大城市，虽是巨星来，现场也是满座，各种荧光棒、反光牌闪亮，可是演出的舞台灯光、音响都跟不上，难免让人觉得遗憾，生出还不如在家听专辑的感觉来。顾呈渝就是这样，很多美好的东西反而被打破了。

　　从体育馆出来，路面挤得水泄不通，苏文海提议顾呈渝先等一会儿，等人群散了些再走不迟，带着她上了旁边的过街天桥。站在上面朝下看，从体育馆出来的人群朝四面八方涌去，苏文海举着相机拍街景，笑着感叹一句：“中国，就是人多。”
　　顾呈渝把电话拿出来看看，没有未接电话，倒是有一条微信，是王苏燃早些时候发来的，她说：“顾呈渝，带你去看演唱会吧。”王苏燃就是霸道，她不说请你也不说陪我或是陪你，而是带你去，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顾呈渝对着电话说：“没意思。”很快的，王苏燃第二条微信就进来了，“是帅哥没意思还是张学友没意思？啊，难道是我？”
　　顾呈渝垂下眼皮，看看底下消散了的人群，抬脚朝来路走去，“可以走了。”

　　王苏燃是被狐朋狗友叫来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凑点热闹也好，想起顾呈渝那个规规矩矩的女人，心血来潮就给她发了条微信，可信息都推送半天了她也没吭一声。王苏燃也没计较，顾呈渝就那样，忙起来可管不了什么。进了现场后，她也跟着疯了一会儿，因为坐前排，有幸目睹天王风采，大失所望之后，兴致缺缺东张西望起来，竟然被她张望到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她旁边的人，这，怎么回事？等坐进车里，才收到一条顾呈渝的回复，真是顾呈渝的风格，多说一个字就像是要命了似得，王苏燃准备好好调侃一下，但那个女人从来不给她调侃的机会，直接没回复了。王苏燃打算再去看一次现场，怎奈狐朋狗友开的车，她是乘客没有发言权，被司机驳回上诉之后，只好老实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