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7、第 7 章

　　苏文海从同事那边拿了车钥匙，果不其然被同事暗中笑着拍了两下，“小子，眼光不错。”苏文海笑笑，帮顾呈渝拉开车门，见她脸上淡淡的，问：“刚才的演唱会你不喜欢？”
　　顾呈渝笑笑说：“还行。”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演唱会，说实话，有些失望。”
　　“嗯，为什么？”
　　“可能今晚会有很多人都这样想，包括你在内。这样的演出效果，太不值了。”
　　“可能是人眼广角的缘故，什么都尽收眼底，不像镜头，给你的永远都是最美的一面，但现场有现场的好，近距离接近天王，机会难得。”
　　苏文海笑笑，“上学那会儿，有阵子非常迷恋他的歌，像个傻瓜一样，没事就在校园乐队那边混，差点抱着吉他去流浪。”
　　顾呈渝意外地转头看他，轻轻的说了一句：“是嘛。”又是这似是而非的两个字，完全不是敷衍，羽毛一样的轻忽，苏文海看着车前风挡，慢慢的笑了。
　　后面的车一部部追上来，超过去，苏文海就像是舍不得给油一样，车子慢慢的朝前开，终究慢还是到了顾呈渝楼下。
　　路上，苏文海曾提议说去吃宵夜，顾呈渝给拒绝了，不管忙到夜里几点，她都不会吃宵夜。
　　下了车，顾呈渝说：“今晚谢谢你。”
　　苏文海摆摆手，“你太见外了。”
　　“我回去了，再见。”顾呈渝朝苏文海笑笑，抬脚就朝里走，苏文海踌躇了一下，快步跟上去一把拉住顾呈渝的手腕，“呈渝。”
　　顾呈渝被迫停下来，转身，苏文海有些慌乱，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顾呈渝的手腕被他握的发疼，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听他急急说：“呈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顾呈渝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每一次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今天也一样，她笑着朝苏文海说：“你的力气再大一点我这手就废了。”
　　苏文海赶紧摔开手，“对不起。”见顾呈渝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慌忙问：“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
　　顾呈渝扭扭手腕说：“没事，不早了，回去路上慢点。”
　　因为这一茬，那番表白就被顾呈渝这么带过去了，苏文海眼睁睁看着她上楼，懊恼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电梯里只顾呈渝一个人，一路上去手握都紧紧的。电梯门开之后，她一步跨出来，心才平静下来，手心里捂得发热的电话响起来，吓了她一跳，苏文海说：“呈渝，晚安。”顾呈渝舒一口气回答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晚安。”
　　“呈渝，刚才，我说的全部是我心里话，你，考虑一下回答再我好不好？”
　　顾呈渝以为他不会再提，至少眼下不会再提，没想到自己估计错了，他还很执着，大概忠厚的人一般都很执着。顾呈渝进屋，反手关门，客厅一盏落地灯发出昏黄的光，她不喜欢这种昏暗，把大灯开起来。周围一亮，她心里的压抑感也随之消失，简单的“嗯”了一声。
　　苏文海带着笑的声音传来，“呈渝，谢谢你。”从认识顾呈渝的那天起，她就是一副没什么话的人，所以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够用心，终有一天会追到手。顾呈渝心里一笑，还真是个老实人，什么结果都没有就说出谢谢来了。苏文海可没想那么多，人家都答应要考虑了——虽然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没有被人一棒子给直接判死那就表示自己还有50%的机会。

　　王苏燃一连给顾呈渝拨了三个电话都没能接通，再接再厉拨了第四个，就听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问：“又怎么了？”
　　“我打扰你了么？”王苏燃听她语气里颇不耐的样子，讶异地问。顾呈渝对着天花板猛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今天玩的开心么？”
　　“还行。”
　　“那任兆欣呢？”
　　“她怎么了？”
　　“你不是喜欢她的么？”
　　顾呈渝有些愣神，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喜欢她么？那又怎么样，你都知道她心里有人，那人不是我，王苏燃，我觉得我错了。”
　　这回换王苏燃愣神了，她翻身对着台灯，眯着眼睛问：“你放得下？”
　　“燃燃，我累了。”说着就摁断了通话，她是累了，心累。刚才还有人要她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做他女朋友，这会儿又被人提及一直不愿断的念想，不管是谁，势必有个答案，算是给自己的交代也好。
　　王苏燃看着屏幕撇嘴，丢了电话抱着被子翻个身，“睡了睡了，不要想那么多。”

　　自从王苏燃没有按时完成上司交代的工作之后，上头专门针对她消极怠工而做出人员调整，让她与另一位同事组成搭档，所有工作，两人合作完成，不完成一起吃挂落。
　　王苏燃嘴硬心也不软，对交代下来的事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搭档忙的要死也不会想要伸手帮一下，除了每天应卯算个人头之外，她把财经杂志与漫画都带进了办公室，人家复核账目她看漫画，人家忙着做报告她翻杂志，怎么一个逍遥了得？做她搭档的有苦难言，又顾忌她的身份不敢抱怨，不知道哪天人家就高升了，若是个小肚鸡肠的，到时候分分钟给你小鞋穿，在没有计划要换工作之前，抗议无效之后，只能忍字为上，心里简直恨死了这个搭档。
　　——王苏燃最初的梦想是做一名漫画家，可惜手上没数，学来学去，画出来的东西连自己都觉得丑到不能见人，因为对数字敏感，她报了金融系，学下来也还不错，研究生实习的时候去的一家证券公司，朝九晚五起来，只是，家里一通命令下来，她就辞了工作打道回府。回到家之后，除了她爸爸会说她几句之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好，交一大帮狐朋狗友，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满身烟酒味，还从她爸爸那边弄了一笔钱，每天招摇过市，王重柏不管，只是说会安排她进公司。王苏燃这才觉得有些不对，眼睛一转，把她姐姐拉出来，“她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上班。”相比王苏燃，王苏烁是个十足的乖孩子，从来不用家长担心，她愿意念书，就去了，她喜欢实习的那家公司，他也默许了，只要小的回来就成，小女儿比大女儿狡猾，更合适做生意，只是，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感兴趣。

　　上司见高压不成便来个苦口婆心，下午的两个小时都花在与王苏燃谈心上了，“小王啊，你看，你进公司也半个多月了，该熟悉的都熟悉了，我们部门也是公司最重要的一部分，你看……”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王苏燃听得想打瞌睡，“部长，您渴了么？”部长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噎个半死，挥挥手让她走了，一个电话到老王那边：“对您的千金，我是没办法了。”
　　王苏燃软硬不吃，这才是最难办的，王重柏只好使用最笨的一招，她不是没经济来源还要胡闹么，那就断了她的后路，并严厉告诫家里其余两位成员，不得给这个不孝女任何方便，看她怎么办。
　　王苏燃也不着急，没车就打车，公车也不赖，晃晃悠悠顺带着看街景，多好。去公司？还去什么公司啊，她发觉自己是等不到解雇信了，直接丢一分辞职信在她爸爸面前，“王总，工作是您安排的，辞职也找您吧。”
　　王重柏终于不再指望他这个女儿能接他的班，“燃燃，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尽了为人父母的义务，本来是想你能，算了，从今往后，随便你，爱干嘛干嘛，我绝不拦着。”
　　王苏燃没想到到她爸爸这么轻松的就放过自己，相当诧异，“啊？”
　　“你失望了？”
　　太过轻巧了，俗话说事有反常必有妖。王苏燃笑说：“不是，您说的是真的？”
　　“我也可以反悔。”
　　“啊，爸爸，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
　　王重柏又说：“车是花我的钱买的，你不能再用，钱上面也一样。”
　　王苏燃大出一口气，“好，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
　　王重柏暗地里叹气，“家还是你的家，住着好了，至于别的，每个月交生活费吧，问你妈妈看多少合适。”
　　王苏燃觉得事情这么发展才算正常，她笑了下，“爸爸，家离市里这么远，我又没了车，来回不太方便，我还是搬出去吧。”
　　“随你吧，只要你妈妈同意。”
　　苏秀芝当然不会同意，“搬出去住？那怎么行，你连个面都不会煮，不行，我不同意。”她这是怕这么大的女儿一个人在外面住会饿死自己么？王苏燃说：“妈妈，我也不是立时就搬，怎么也要等我找到新工作以后。”没钱怎么搬嘛！
　　“新工作，外面工作那么好找啊，要是好找失业的还会那么多？”
　　“妈，我要找份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总之，您放心好了，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你女儿不比任何人差，一定会有大好前景。”
　　苏秀芝就是讨厌她这么说话，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然而这话又说的太好听，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你”了两下，到底是松了手下楼去了。
　　王苏燃把门关起来，开始写简历找工作，重点关注证券公司，她想用手里的证券从业证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但半天下来，似乎J市几家证券公司并没有要招人，刚才还自信满满，看清现实之后，心里有点失落，她对银行、保险业与投资公司兴趣又不大，暂时保留态度。这些天，她与她爸爸又是斗气，又是在外面疯玩的，也是累了，晚饭之后就回了房，躺在床上半天也没能睡着。还是顾呈渝说的对，她这就是作的，弄得眼下光景凄凄惨惨的，如果早一点抗争，就不用等到现在，说不定自己用这一年多的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哎，已经如此，不要后悔。
　　没了车，出门真不是一般的不方便，等个出租车也要十几分钟，一上车就要司机朝城北开，不仅玺园在城北，顾呈渝也住在城北。王苏燃到顾呈渝家楼下给她电话。
　　顾呈渝刚出电梯就听见电话在响，一边朝外走一边拿电话，看见是王苏燃的号码，还吐槽她已经二十天没见人影了，怎么这会儿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您贵人事忙，怎么想起来给我电话来了？”
　　王苏燃无视顾呈渝的调侃，闲闲的说：“顾呈渝，你心情很好嘛！”
　　“是啊。”
　　“我心情不好。”
　　“哦，怎么了？谁敢得罪你王小姐啊？”
　　“别提了，如今我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知我多凄惨了。”
　　“这形容用的，这么严重？”
　　“你快下来，有话跟你讲。”
　　顾呈渝听她这么说，推开门就朝停车场那边看，看见王苏燃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笑了，“呀，你的‘别摸我’（BMW）呢？”
　　“本姑娘如今一穷二白，这下你开心了？”
　　“这罪名我可不敢担，收回你的大帽子。”顾呈渝收起电话走过去，一手揽住王苏燃的肩膀，“整天四处游荡，不做正经事。王苏燃，你要是我女儿，一早就没收了。”
　　王苏燃一把摔开顾呈渝的手，“你想得倒美！要不你去给我爸做小，或许我能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叫你一声顾姨娘。”
　　“心好宽！你把你妈妈放到哪里去了？”
　　“我妈妈或许才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滚吧你。”顾呈渝拉开车门坐进去，见王苏燃坐进副驾，问：“一早晨的你去哪里？”
　　“不知道，你走你的，我想想。”
　　顾呈渝也就随她去，朝公司开去。走了十来分钟，王苏燃忽然问：“阿渝，在没有最好的机会的时候，退而求其次也是一种智慧，是不是？”她觉得顾呈渝是了解自己的，她这个人理性，看东西比较全面，能给一些比较实用的建议。
　　“七月份市里每年都会举行大学生招聘会，如果你还在犹豫，可以再等等，那时候的机会应该更多一些。”
　　“我不是犹豫，我总想做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
　　“谁都这样想，问题是，哪里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其实，你爸爸让你去财务部也没错，不是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么。”
　　“我不想以后有一天会因为厂里的事跟我姐闹起来，好男不吃分家饭，虽然我不是男的，我也不愿意。”
　　说话间到了公司楼下，顾呈渝踩下刹车，笑说：“有志气，我欣赏。你去哪里，车要借你么？”
　　王苏燃也笑说：“不用，你说不定就要出去，没车多不便，我也就随便逛逛，考察一下。”
　　顾呈渝看她下车，想起来一件事，追出来，“晚上有时间么？”
　　“嗯，有事？”
　　“哦，是爷爷，他念叨你了。”怕王苏燃拒绝，又补充说：“要是你忙着就算了。”
　　这是顾呈渝第一次邀她去她家，而且是有原因的，王苏燃没同她计较，只扬眉一笑，“那你打算煮点什么好吃的收买我啊？”
　　顾呈渝见她这么说，赶紧追加，“你点单，我准备。”
　　“好啊，你随时关注电话吧。”王苏燃笑着说完，扬着手里的电话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