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8、第 8 章

　　王苏燃说让顾呈渝等她的电话，顾呈渝就放进心里了，电话不离身，不时地要去查看消息，只是每一次都什么没有，弄得她大半天心神不宁，把个合同修来修去都不是很满意。上司路过她的办公室门口，看见她发呆，笑说：“怎么，等着下班去约会？”
　　“看，又取笑我来了！每天忙得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还有那闲工夫去认识朋友。”
　　“我手里倒是有个不错的年轻人，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顾呈渝笑说：“您这领导做的，连下属私事都要张罗，也怪不容易的，嫂子也不说说，等有空我一定找嫂子出来喝茶。”
　　这个靠五十的男人就笑着拿手朝顾呈渝点点，“少在你嫂子面前编排我。”
　　“我那哪敢啊卓哥，我不怕您给我小鞋穿啊。”
　　“这话说的，你我共事这么些年，你还没看出来我是想把你这个人才留住而下的套？”这位卓姓片区经理快五十了才分到J市这边开拓市场，市场部用他也有点试水的意思，能就能，不能也没什么损失。几年下来，销售渠道打开了，他也没想过升职，也没可能升职了，那守成就好了。
　　“那我多谢您了，但我还要赚钱养家糊口，没时间谈恋爱。如果可以，年终的时候请我去尝尝嫂子的手艺什么的。”
　　“这不是简单的事么，你说个时间，我让她准备着。”
　　“又骗到一顿吃的，那多谢您了。”
　　两人说笑一阵，上司走了，顾呈渝笑着靠在椅子里，看着门口出神，他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总部的审计走了之后，有猎头找到顾呈渝，本地一家刚成立的新公司有意请她加盟，任销售总监一职。J市就这么大，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说见过面，总也听说过对方在行内的名气，这种事，也是别人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
　　顾呈渝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工作压力，也没有特别大的志向，还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家里老人，就婉言拒绝了。
　　直到下班，也没接到王苏燃的任何消息，顾呈渝也弄不懂这个人在做什么，下楼的工夫拨电话过去，可惜那边毫无温度可言的移动小姐告诉她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让她稍后再拨。如此，她也没更好的办法了，本来想让老爷子开心一些的，这样只好算了。
　　门是看护阿姨给开的，还没进去就听见家里笑语欢声的，顾呈渝嘴角慢慢勾起来。
　　王苏燃一抬头就看见顾呈渝看着自己笑，也笑着站起来，拍拍手说道：“好啦，人到齐了，准备吃饭咯。”那种口气就像期待了很久了一样。老爷子扶着拐杖站起来，“好，陪了我一下午，又是买菜又是做饭的，忙坏了吧。”
　　“没有，我是小姑娘啊，这点事哪里累的了我。”王苏燃大言不惭，顾呈渝都替她脸红，想白她一眼，生生忍住了。
　　桌上的饭菜非常丰盛，糖醋排骨、清蒸鳜鱼、青椒鳝片、清炒芦笋、虾仁毛豆、冬瓜老鸭汤、醋溜圆白菜、麻婆豆腐，俱是家常菜，看着就很美味，顾呈渝瞪大眼睛看王苏燃，“都是你做的？”不是看扁王苏燃，她看起来就是盐糖都不会分的人，能下厨做饭？她是不信的。
　　“是啊，你不信？”
　　顾呈渝抱着怀疑的态度夹一筷子圆白菜送进嘴里，味道很好，又换一筷子鱼，再换豆腐，“这一桌子菜，王小姐忙着放作料也很辛苦吧。”
　　王苏燃撇着嘴看她，“你吃出来啦？”
　　“这些菜我一吃就知道是谁煮的了，你说是你做的，那也只能摆摆作料、递递盘子了。”说到这里，顾呈渝对看护阿姨说：“今天麻烦您了。”看护笑说：“有王小姐帮我，也没什么忙的。”
　　顾呈渝心说她是帮倒忙还差不多吧。
　　王苏燃觉得顾呈渝这人刻板到无药可救，低了头认真吃饭，老爷子不喝酒，顾呈渝在家也滴酒不沾，王苏燃买来的两瓶酒都没上桌的机会。

　　吃了饭王苏燃就缩到阳台上去了，抱着电脑继续找工作。顾呈渝端了水坐到她身边，伸头看看，指着一家公司说：“这个不是很好么，你看，专业对口，也与你的要求相差不远，就是相对于你的学历它们低了些。”
　　“是啊，降低要求之后，我发觉遍地都是机会，眼睛都看花了。看未来的发展，我觉得自己可以给自己做老板。”
　　“与我解约，立刻就达成了。”
　　“你想毁约？可看清了毁约的代价了？”王苏燃就是有那个本事，把很清楚明白的事情看成另外一个样子。顾呈渝捧着杯子靠到一边，头微微歪着抵在墙上，慢慢的说：“我没有多余的金钱去赔给你，但要是你想要解约，看在你身无长物的份上，我不会要求你赔偿的。”
　　王苏燃看她懒散的样子，眼睛一眨，就笑了，这个女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像只猫咪。——小时候，祖母养过一只褐色的猫咪，冬天的时候，它总是喜欢窝在墙边太阳底下，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惹的自己总是想去扯它的尾巴。“顾呈渝。”
　　“嗯？”
　　“你真的放的下？”
　　顾呈渝虚了目光，笑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爱着她的，有一天事实告诉我，我不会嫉妒，你说可笑不可笑！就算是谁抢了我的单我都会生气，想着下一次怎么也要抢回来才是，感情是不能分享的，不是更应么？”
　　“她不属于你，我早说了，是你自己看不清，现在想明白了也好啊。那个谁，穿制服的，我外婆家与他们家还有点什么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关系，也是我姐高中时候的同学，人不错，就是老实不太会说话，家里父母双全，只是他那妈有点难搞，可能他那面瓜一样的性格与家庭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自己想清楚了。”
　　“你搞错了吧，我们是吃饭看演出来着，但我那真是拒绝不了才答应的。但是我跟他，真的不会有什么，也，不关其他。”跟苏文海出去吃过两次饭，看了一场演唱会，意外地听见他的表白。实话来讲，她的确是有想过，想她自己，也想她爷爷，最后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答应去做一个男人的女朋友，虽然那个人看着还不错，但是那不是她要的生活，她不想自己因为某些事的自私到后来害了别人。“倒是你，怎么从来都没听说你有跟谁恋爱。”
　　王苏燃看着电脑，心不在焉的问：“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个了啊，我外面那么多朋友，得知我没恋爱？”
　　顾呈渝笑起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一点也不擅长说谎？”
　　王苏燃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到顾呈渝脸上，“啊，你这个人，说谎这种事我从来不做，又何来擅长一说？”
　　“我看别人会出错，看你还是有点把握的，说你没说谎，看连老天也不信呢。”窗外风声大作，间或有闪电划过夜空，雷声隐隐。
　　王苏燃跳起来，催顾呈渝，“快点快点，送我回家。”
　　顾呈渝一动不动，“别忙了，到楼下，雨就该落下来了。”
　　“那我也要回去啊，难道住你这儿？”
　　“怎么，不愿意，我还不愿意收留你呢，请便，慢走不送啊。”话音未落，雨声大作，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王苏燃扒在顾呈渝的肩膀上笑说：“哟，神机妙算啊，失敬失敬，敢问道长打哪儿来，终南山上还是终南山下？”
　　顾呈渝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既不是从重阳宫来也不是从活死人墓来，更不是能掐会算，不过是关心了一下天气而已，不好意思啊，叫你失望了。啊对了，活死人墓里头的也是道士？”
　　王苏燃捧腹大笑，“顾呈渝，你好奇怪啊，书没看，电视剧也没看么？”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别说了，我知道了。活死人墓里，赤练仙子李莫愁是道士，但小龙女不是，还有，她们的师父林朝英还是十分喜欢重阳宫里的那位叫王重阳的道长，爱恨纠葛。”
　　顾呈渝对王苏燃作崇拜样，“科普帝。”
　　“顾呈渝，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还是这样子讨人喜欢一点，水火不侵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拾人牙慧！你还要回家么？”
　　外头的雨势没有变小的趋势，王苏燃投了简历，当然要回家，以便收到通知好去见工，说：“你送我好不好？”
　　“走吧。”
　　电梯里，顾呈渝说：“谢谢你过来。”
　　王苏燃不顾形象地白了一眼过去，都懒得跟她废话。

　　第三天，王苏燃果然收到通知面试的电话，她对着已经收线的电话自言自语：“是不是出头的机会呢？”马上她就淡定不起来了，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前途是否光明，而是：她那一柜子衣服，没有可以穿去面试的。
　　打电话给王苏烁，让她陪自己去买衣服，可是这做姐姐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竟然没空，连晚上也没有。外面朋友倒是一大把，与顾呈渝一比就逊色多了，她妈更不能拉着去了，耳朵还是挺重要的，算来算去，只有顾呈渝最合适，她虽然不会太多话有点闷，总好过别人啊。
　　她这边打算好了就杀去了顾呈渝的公司。
　　顾呈渝约见的客人临时有事取消了面谈，下午的时间就空出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午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有点头晕，喝水、休息也没什么改善，就想回家歇着，王苏燃就来电话了。
　　下午一点，太阳热情的叫人吃不消，两人顶着一把阳伞在街上走，王苏燃抱怨市中心气温太高，买了饮料捧着。顾呈渝呢也能撑，打起精神为王苏燃选购合适的服装，使得王苏燃这个正主倒像是来玩的。
　　商场里的冷气吹的顾呈渝有些冷，见王苏燃手里已经提着两只纸袋了，就说：“你自己怎么不出声，都指望我给你做主了？”
　　王苏燃一边走一边看，随口说：“你这个人这么正经，眼光一定不会错。啊，你来看，这件怎么样？”还有这样形容一个人的，顾呈渝又长了见识，对她朝自己展示的衣服点头，“嗯，不错。”
　　“是哈，”王苏燃把衣服拿在手里对着镜子比划，“我看也不错。”一回头就站到了顾呈渝面前，很近，她这才惊讶道：“顾呈渝，你怎么了，这会儿脸色这么难看。”她也是个粗心的，这会儿才发现。
　　顾呈渝伸手摸摸额头，一手的汗，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面的温度正好，不可能出汗的。“大概是感冒了，有点头晕。”
　　王苏燃丢下手里的衣服，抄起顾呈渝的手，“走，我带你去医院。大夏天的，感冒更难受，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顾呈渝四肢无力，被她拉着就走，也无力反抗，“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一个人混了这么些年，自认经得起摔打的很，哪里用得着去医院。
　　王苏燃信奉的是：有病没病医生说了算。看她娇弱无力的样子，自责道：“对不起啊，要是早一点知道你不舒服也不会让你这么跟着我逛上半天。”然后又怪顾呈渝：“你也是，有什么不好不会说么，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
　　顾呈渝被她数落的哭笑不得，“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
　　医院要过两条街，说着近，走着远，王苏燃把顾呈渝塞进副驾，“我只相信医生。”绑好安全带，一个油门车窜了出去，把旁边的行人吓了一跳，“毛病，急着上医院啊。”

　　下午医院没什么人，很快的就挂了号，拖着顾呈渝，直奔二楼。
　　医生一看顾呈渝的面色，让她先量体温。下车的时候，王苏燃把顾呈渝搁在车里的保温杯给带了出来，趁顾呈渝量体温的时候出去给她打开水，回来时就听见医生问：“觉得不舒服有多久了？”
　　顾呈渝就说：“中午开始的。”
　　“你这是中暑了。”
　　王苏燃赶紧过去，“那该怎么办？刚才逛街来着，晒的吧？”
　　医生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温声说：“不要紧张，她只是轻度中暑，多休息，多喝水，保持清凉，明天过来就差不多了。夏天温度高，注意防暑，这暑气可大可小，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以后还是多注意一点好。”说着话，把医疗卡递过来，“好了，去取药吧。”
　　王苏燃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去扶顾呈渝，“来，你还晕不晕啊？难受不难受，要不要打点盐水？”
　　顾呈渝朝她笑，小声说：“医生说话向来会吓唬人，别被他三言两语就吓到了，我没事，你别弄得我像是个纸糊的似得。”王苏燃她自己一定没发现，她手扶着顾呈渝小心翼翼的样子，跟顾呈渝嘴里说的还真像，生怕一不小心把顾呈渝给碰坏了，听她还有心情调侃，也笑说：“我知道你皮实耐用，可就算再皮实，这不也有需要维修的时候么？”
　　顾呈渝真的是手脚无力，更为了惩罚王苏燃说她皮实耐用，故意赖到王苏燃肩膀上，“那，我走不动了，你是不是要背我啊。”
　　王苏燃赶紧搂住顾呈渝的腰，以防两人都摔跤，“要是在楼梯上摔了可就要破相了，嫁不出去我也赔不起啊。”说着就自顾笑起来，“要不咱们去乘电梯好了。”顾呈渝暗自摇头，这人，喜怒全在脸上，像个孩子似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真到那时候，我就赖着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