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送瓷园

9、第 9 章

　　“你家老爷子可是等着抱重孙的。”王苏燃笑着十分欠揍的样子说道，“我无能为力啊。”她笑的太招摇了，都不知道顾呈渝是怎么忍的才打消一脚踩到她脚背上的冲动的。
　　拿了药去停车场，急诊旁边的通道上围了一圈人在那边，老远就听见个女声在嚷嚷，用的J市当地语言，顾呈渝听了两句就皱眉，“大庭广众，真难看。”
　　王苏燃说：“又难看又难听，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结了婚就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明明小姑娘的时候很文雅的。”
　　“你这是看了红楼梦贾宝玉附身了啊，与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干系，性格、环境使然。”
　　“什么贾宝玉，最烦看那个了。金庸、古龙是我最爱。”
　　等走近了，也就看清楚了，一对中年男女吵得口沫横飞，医院的安保员，声音不够他们响亮，劝架的话说出来就等于没说。王苏燃朝那对吵架的男女看了一眼，转身问顾呈渝：“要是你遇到这样子的‘女英雄’，你怎么办？”这种口不择言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顾呈渝笑说：“我选择报警。”
　　王苏燃拿出电话拨号，顾呈渝说：“在这边不用吧，自然有医院的人管。”王苏燃先跟电话那头的话务小姐说完话才对顾呈渝说：“要是有人管得住早不吵了，这里是医院，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顾呈渝转头看看，“这么好的口才，可惜用错了地方。”
　　王苏燃笑说：“你还想让她参加辩论比赛么？”
　　“我没那个意思。”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上来，警察已经到了，围观的也散了没几人了，顾呈渝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那“女英雄”旁边的，还穿着执勤时的警服嘞！“女英雄”对他说着什么，声音穿透力很强，穿过车窗玻璃，闯进顾呈渝的耳朵：儿子啊，是他撞倒的我啊，现在要他负责任有什么不对等等。
　　王苏燃也看见了，她撇了一眼便继续专注地开车，顾呈渝问了：“这‘女英雄’就是苏文海的娘亲？”王苏燃看她一眼，见她除了脸色依旧苍白之外，没什么变化，继续观察着路面情况，“是。”
　　“果然是个难搞的。”
　　王苏燃一下子笑了出来，这话听着好别扭的说。

　　顾老爷子一看王苏燃陪着顾呈渝回来，手里还提着医院的袋子，紧张地问：“阿渝这是怎么了，啊，燃燃。”
　　顾呈渝握了一把王苏燃的手，“有点感冒，不碍事的爷爷。”王苏燃附和说：“是啊，爷爷，我陪她一起去的，医生说多休息一下，明天就没事了。”
　　顾老爷子不相信，“感冒哪有好那么快的，医生是个骗子吧。”他上一次感冒都住院了。
　　王苏燃心说我才是骗子，脸上笑说：“看您说的，医生要是骗子那还敢坐堂问诊啊。”
　　“那倒是。”顾老爷子站到顾呈渝房门口，“阿渝，那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小于（看护阿姨）给你做。”老爷子这是把顾呈渝当小孩子看了，小时候就是这样，生病了随便想吃什么都可以，活蹦乱跳的时候才不会问这样的话，可生病了哪里想吃东西嘛，就想快点好，好了之后哪里还会有那回事！现在长大了，生病了也不想让老爷子知道了，“爷爷，我真的没事，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到了八点，王苏燃准备出门，家里没人知道她找到了工作，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今天去面试。对着镜子最后一遍检查自己的仪表，心血来潮就拍了一张下来，贴到微博上：见工啦！
　　不多时，王苏烁打电话来，“哪家公司？做什么的？”
　　王苏燃实话实说，“新北模具，上市筹备。”她心里对这份工作抱着期待，“如果应聘成功，我请你吃晚饭。”
　　“祝你成功。”
　　和王苏烁通完话，她刷了下微博，第一个发来消息的竟然是顾呈渝：马到功成！王苏燃笑笑，她以为没有人会关心她，总算还有这两个人会关注。那些狐朋狗友，说的话就更奇怪了，除了让她歇歇的就是：这份工打算做几天啊？都是些不赶趟的话，她都懒得回应。
　　一起面试的有好几个人，大家都被安排在一间会议室，就算王苏燃平时再自信这会儿也会惴惴不安，人的正常反应。
　　面试官的问题很实在，没有传说中的刁钻，王苏燃对自己的专业知识没有任何怀疑之处，对答入流，在说起她实习其间的工作时，她也毫不避讳。
　　二十分钟后，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开口让她回去等通知。
　　王苏燃出去之后，三位面试官像是怕谁听见一样，交头接耳的说话，似乎对刚出去的这位抱有怀疑之态。
　　王苏燃不会知道里面的人在她离开之后说了什么，只是在走出来之后暗自舒了一口气。
　　从那家公司出来，她乘车回去，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就坐在公园门口的石墩上，手里捏着一片树叶，低头看上面的纹理，一时入了迷，包里的电话不停地响起，她也没听见。
　　等她把那一片叶子正反两面都看过了，看够了，才手指一松丢到地上，抬头看一眼西边的太阳，还高高挂着，树荫底下也是热不可当，拿了纸巾擦了鼻子上的汗，顺便看一眼电话，哟，三个未接来电，都是王苏烁的，回拨，“喂，王助理，什么事啊值得您追三个电话过来？”
　　王苏烁翻着手里的文件，说：“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应征的工作啊。”
　　“啊哟大姐，决定权在人家手里，我哪里知道，那么多人跟我抢，等通知呗。”
　　王苏烁就用笔敲着手下的纸张笑说：“还是个香饽饽，那晚上还要吃饭么？”
　　“饭哪天不吃啊。”
　　“那好，你定地方。我还忙着，不说了。”王苏烁收了线，手里一直敲击的笔也停了下来，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她父亲听见了会是什么感谢，其实，她又何尝愿意回来，只是，有些事她做姐姐的必须去做，好在，她还有一个全力支持自己的人在身后看着她。
　　J市的餐厅王苏燃不说都吃遍了也差不离了，她比较挑嘴，在外面跟朋友一起玩，也是吃不了几口的，今天她又选了一家新菜馆，看着座无虚席的，心说应该可以吧。
　　王苏烁下班后就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人男人，仪表堂堂，王苏燃把疑问的眼神放到她姐身上，王苏烁歪头朝那男人一笑，“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王苏燃挑眉，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猜猜看，你是我姐的朋友？男朋友？”
　　那男人笑着点头，“我叫沈之玙，你是阿烁的妹妹吧，一直听她说起你。”
　　“你好，我是王苏燃，今日得见真容，可见我姐对你的情义至深。”没有十拿九稳不亮相，带出来了，就是认定了的，王苏燃觉得她这姐姐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完全没有蛛丝马迹让她发现。
　　餐厅是主做海鲜的，王苏燃对海鲜不感兴趣，但她姐姐喜欢，如今还多了一个人，这让王苏燃觉得，要想做一家人，能吃到一起去也是十分必要的，一个人可以因为喜欢而暂时去迁就另一个人，但如长时间的，那一定是不可行的。
　　王苏燃觉得自己今天的选择真是太对了。
　　饭后，沈之玙赶着去值夜班，先走了，王苏燃勾着她姐姐的手臂在街上晃悠，“姐，爸爸知道了么？”王苏烁二十九了，可以说是剩女了，她妈妈追问过不知道多少次，连王苏燃都不能幸免的被问起同样的问题：“有没有谈朋友，带回来给爸爸妈妈见见。”每一次王苏烁都会说还没有，没有。王苏烁一直在外面，她妈妈也不好拽着她去相亲，就想着等她回来了再说。
　　王苏烁说的轻巧，“知道。”
　　王苏燃简直不能再意外了，“姐，你怎么，不是，爸爸怎么会知道而我们却不知道？尤其是我不知道。”
　　王苏烁笑说：“我不像你，我有什么事从来不会瞒着爸爸，这也一样。”
　　“那他们见过面了？”她那表情其实在说：爸爸知道我却不知道，你这个姐姐做的还真奇怪啊！王苏烁笑着勾住妹妹的手臂，生怕她一个不满意就撅着走了，“见过，爸爸出差的时候去看我，那时候沈之玙正好放假，我们一起去见的爸爸，后来私下里见过好几次。”
　　王苏燃看她姐姐那神情，就知道她爸爸极其满意那个叫沈之玙的了，“那他家怎么没去提亲？”
　　“怎么，你希望我赶紧嫁出去么？”
　　“不是，我是奇怪他怎么按捺的住的，要是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我早把她娶回家了，暖被窝也好。”
　　王苏烁笑着捏一下她妹妹的脸颊，“你呀，我又不是暖床丫头。”
　　“是，你是我姐，谁敢。”
　　王苏烁对这个妹妹特别宠，可她的性格，很多时候却是这个妹妹来护着她的，不管是学校里跟人吵架还是在家里弄坏了什么东西、做错了什么事，都是王苏燃出头。出去念书之后，她才慢慢学会自己处理，颇吃了些亏。“燃燃，姐姐长大了，没人敢欺负我，以后换我护着你。”
　　“那可说定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诶，也太失败了，每次都是我替你善后，为你，我不知道被老妈逼着多写了多少作业。”
　　“你也没吃亏啊！”王苏烁上的二流大学，没白天黑夜的念书才考进京师的211院校念研究生去，比起妹妹来就差很多了。

　　姐妹两人一起回到家，家长都还没休息，占据了两张沙发，一个看电视一个陪看。王苏燃叫了人就上楼，王苏烁不然，先去陪着坐了一会儿，又把今天妹妹应征工作的事情汇报一下，她是做间谍去的，王苏燃不会不知道，反正早晚要说，姐姐说了更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王苏燃跟她爸爸的关系开始奇怪起来，表面上都有点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了，真不亏当初起的名字，燃。
　　王重柏听了大女儿的汇报，没说什么，王妈妈却问：“公司远不远？”
　　王苏烁说：“她只是应征，那边要她等通知。”
　　“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到外头去找，家里怎么就不好了。”
　　王苏烁对她妈妈的话无法回答，坐了会儿，也上楼去了。

　　王苏燃脖子里挂着毛巾开门出来，又要换衣服准备出门，王苏烁听见门响，跑过来敲门，王苏燃把脱了一半的浴袍再穿好，开门一看，她姐姐站在门口，“怎么啦？”已经谈了半天了，还有话没说完么？
　　“你还要出去？”
　　“嗯。”玺园已经多时不去了，也不知道顾呈渝把它弄成什么样了，倒不是不放心顾呈渝，只是那些人都是她这个幕后老板的朋友，有些事未必给顾呈渝面子。
　　王苏烁进来把门带上，看着王苏燃换了衣服，“带我也去呗。”
　　王苏燃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一样，“你也去？”
　　“啊。”
　　“别逗了，回头吓到你，王总又要骂我。”
　　王苏烁也没真心想去，“那早些回来。”
　　“嗯。”

　　王苏燃打扮好之后看她姐还没走，笑说：“要不，我带你去玩玩呗。我姐这样温柔可人的，一定非常受欢迎。”王苏烁连忙摆手，一边就往外走，“不了，你快去吧。”王苏燃一把勾住她姐的肩膀，“我一个人路上多冷清，你陪我好不好？”王苏烁摆脱了她妹妹的纠缠，回房还不忘把门给关上。王苏燃笑说：“这怎么会是我姐呢，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小时候抱错了吧。”

　　十多天没踏进玺园的大门，上回给王苏燃开门的小伙子还在，看见王小姐来了，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脸又有些红，可惜人家王小姐早已忘记了，眼神四处打量了一下，没什么不妥，上去转了一圈，还算规矩，回到休息室，顾呈渝也在，歪在一边的沙发上垂着头，王苏燃进去她也没反应，屋子里浓雾重重，烟味呛鼻，烟灰缸里的烟头满满一堆。王苏燃开了扇窗户，“你这抽了多少烟啊，熏死了，醉烟可不比醉酒。”
　　顾呈渝没说话，王苏燃又说：“身体好了没有？”
　　顾呈渝还是不说话，王苏燃有点奇怪，“怎么了这是？生病了还是谁给你气受了？”说着就过去摸她的头，生怕她昨天的暑气还没全消，那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而起的。顾呈渝在额头上接触到温热的掌心的时候就微微往后仰头，一手挡开王苏燃的手，“没事。”
　　“你这样子是没事么？”她就差说你笑的比哭还难看了，她也第一次看见顾呈渝情绪这么低沉，“气我把这些事都丢给你？”
　　“不是。”
　　“那是怎么了？你又没谈恋爱，也不会因为给谁抛弃了在这边伤心难过，那就是工作上的事，上司骂你了？”
　　“不是。”
　　王苏燃不愿意猜了，“你要是愿意说就说说，不愿意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自己发泄。”
　　“今天，把我心里最后一丝留恋给断了。”
　　“你很难过？”
　　“废话。”
　　“你说你不是活该么，早说了，你跟她不可能，就是不听，不是自找的么。”
　　“你说不能喜欢就不喜欢啊，你以为感情是你的工作么，说不喜欢了换一个就可以？”顾呈渝难得说话这么冲，王苏燃愣愣地看着她，听她继续说：“我没有你这么潇洒，我管不住自己，你没有爱过，你怎么会知道。”说着她竟然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别提多可怜了。王苏燃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手脚有点慌张的坐到她身边，一手搂过来，嘴里骂道：“哭什么，一点出息都没有，简直笨死了。总有比她更好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人来爱你。你知道么，她被人祸害了三四年，看她平时端的二五八万似得，就表面风光了，其实过得狗都不如的日子，背地里不知怎么哭呢，活该吧。”混蛋的是，这些人念着旧情不撒手，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磨自己，同时也折磨到了别人，一个两个都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