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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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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七是雪猎节。北燕人出身渔猎,为了保持骠悍的民风和战力,一直保持着打猎的风俗,而雪猎节是北燕极为重要的节日,代表着冬季狩猎的开始。雪猎节要持续15天,作为皇帝,鲜于朔这15天都必须在草原猎场主持这盛大的仪式,而其他的只有贵族、重臣、武将及其子女才能参加,小于四品的文官则无权参加。得到消息后我不禁心中有些暗喜:终于可以休息了,而且离开他的严密监视,我才好做些动作!我可能有些形于色了,鲜于朔在办公的空档总是看着我,我心下有些惴惴,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在雪猎节前5天,终于证实我不是杞人忧天:鲜于朔居然下旨令我、风扬、路仁这三名“新贵”参加雪猎节!我的计划全部泡汤!
猎场的雪已积得相当厚,望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从没见过雪的正儿不禁有些雀跃。正儿自从到得燕京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过,13、4岁正是好热闹的年纪,如此深居简出实在难为他了。我见他确是心动,在到达猎场营地整顿之后,征得同意,我便让他到雪地中去撒会欢儿,不一会儿他便和几个年轻的侍从打起雪仗来。而我因寒入骨髓特别畏冷,只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一边的车辕上看着远处的热闹。
鲜于朔走了过来,坐到我的旁边看着他们玩闹,一会儿回过头来:“你很冷?”我点点头,将皮裘更用力往身上裹了裹。估计是我这个球一样的形象取悦了他,他笑了笑将一个牛皮水囊递到我手中:“喝点,抗寒很有效的。”我接了过来,疑惑的闻了闻,是酒,而且好象还很烈。将酒囊送到口边,唇没有沾囊口,慢慢将酒直接倒入口中,一股辛辣的感觉在口里漫延开来。我小小呡了一口方要收,鲜于朔却将酒囊一抬,一大股酒直冲进我的咽喉,溢出来的浇了一脸。我被呛得咳嗽起来,他坐在旁边一边大笑,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待我稍缓过气来,用手巾擦干净脸,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回头微怒道:“难道见我出丑你很高兴?”他笑着点了点头,显得极为可恶,我赌气回头不再理他。“暖和些了吗?”不说还不觉得,他这一问,果然一股暖意从胸膛中升起,向四肢百骸延伸扩散开去,浑身暖洋洋的极舒服。不过热浪似乎涌得太厉害了,我不再感到冷,反而热得厉害,身上的汗都出来了,连脸都是烫烫的。鲜于朔望着我,有些诧异:“你醉了?怎么酒量这么差。”“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反驳着他的话,边说边跳下马车,甩开碍事的皮裘,从雪中捡起一根仍有些软意的树枝,摆了个姿势:“我还能舞剑,你信不信?”说着一手漂亮的“流云剑”便使了出来,边舞剑嘴里边吟唱:“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鸿总是说如果想偷我的剑招很简单,把我灌醉了便成——因为我的酒量出了名的低,酒品也出了名的差。每次醉后都要舞剑吟诗……
一想起鸿,便觉得心中闷闷的,有些疼——一直以为对于鸿的背叛我已不在意,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深藏在心底,每次揪出来都很疼……手上的剑舞得越发流畅,想借劲将酒意和胸中的闷痛全都发泄出来。可终究是酒醉之中,再加上内力不继,用一招“风云变幻”时已感觉天旋地转、手足醉软,一个收势不及,直向雪地里扑了过去。我懒得挣动换招,只闭上了眼睛等着挨摔。忽觉腰间被手臂揽住,身体一转已经被人纳入了怀中,耳边传来熟悉的、无奈中含着宠溺的声音:“你呀,真是……”鲜于朔?不可能吧。
在迷蒙中,感觉到有人扶起我,递了水到嘴边便喝了,后来便睡熟了。待醒来后感觉头疼欲裂,睁眼看时:我什么时候进到帐篷里了?对面正儿正一脸不满的样子看着我,我撑着手坐起来:“正儿,我怎么了?哎哟……”头还是疼得厉害。正儿扭开头不理我,“正儿,到底怎么了?”正儿更干脆,掀开帘子出去了。我有点明白了:昨天的记忆我只停留在喝酒那一刻,后面的什么也不刻了,恐怕是酒醉后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了。不过好在我酒醒后嘴还是很严的,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应该没有吧。
掀开帘子走出去,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喝酒时已近黄昏,现在明显已是正午,难道我竟睡了一天过去。正想着,一个黑影站在面前,挡住了阳光:“这照在雪地上的光可不能看,看了会得‘雪盲’的。”鲜于朔?怎么又是他?想起昨天可能醉酒出丑,脸不禁有点红:丢脸丢到外国去了。耳边声音传来:“昨天我不该灌你酒,现在还难受吗?”我摇了摇头,“不过,你醉酒的样子,真可爱。”“男人哪能用可爱来形容!”就知道!这么可恶的人怎么可能放过看我出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