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习惯了》月芒

5、酒吧里的知己

　　或许每一个有名的酒吧，都有一个简陋的大门，这是惯例。TT差不多是这个地方最火的慢摇吧。但它的大门却只有一个电梯门，外加两个铜像门神，怎么猜也想不到里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随着电梯的爬升，闻声而来是厚重的节奏低音，这个时间还早，不过已经是慢慢上人的时候了。完全可以进去找个绝佳的位置，看着门口的妹子一个一个走来。我虽然来的不多，但也有过几次，最起码的规律是掌握的差不多了。电梯门一开，里面的世界可就大有不同了，这次来迎客人的又换了新人。不过我对男的可是没什么兴趣。
　　拉开一道门帘，昏暗的场景划过无数炫蓝的光束，慢摇的DJ拍打低沉的节奏，里面的几对酒桌已经坐满了男男女女，看他们聊的不亦乐乎，我也只是笑笑罢了。寂寞的男人喜欢在这种地方寻找美丽的邂逅，而空虚的女人更喜欢在这种地方找寻久违的激情，聊的再开心，背后又是什么。只不过是第二天天亮又各走陌路，这样子只会让寂寞的人更空虚，空虚的人更寂寞。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为了那种消遣方式而来这种地方，听听歌，喝杯酒。虽然声场很大，低音很重。但听在心里让人越发觉得透彻，这可能就是外界与内心的一种相对，究竟是清醒了，还是沉沦了，谁知道。随便挑了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瓶冰镇的百威，喝到胃里，刹凉的感觉真的很爽。《我的未来不是梦》张雨生清爽的声音，加上几杯澈凉的刺激，让我此刻十分的清醒，也没了困意。倒是觉得自己该慢慢融入到这个氛围中来，夜已深，人已沦，在滋生的邪恶和荷尔蒙的挑逗下，开始了目光迂回的寻觅。
　　在我仰头喝下了一杯之后，却发现在不经意见，隔壁空空的酒桌周围来了三个妹子。红白T恤，披肩直长发，超短裤，如出一辙，但个子还是略有差别。可能是昏暗的灯光，掩盖了些许不足，三个人的皮肤都很白净，长的也都还清新秀丽，不过最漂亮的应该是中间，也就是正对我方向的那个妹子，尖尖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没有眼线，素颜。青涩的环顾着四周，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妹子难道是第一次来？不过太可笑了，就算是在如何清纯的妹子，一旦之身于这种地方，你就不得不另眼相看了。不过她似乎是在找人，眼神里的那股楚楚动人，还真让人心里有一种怜惜之感。不过这个时候，那个穿着白色蝙蝠衫的妹子，突然扒在了酒桌上，接着身体略有颤抖似的，这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爷们儿们着实一惊。难道说是失恋了，到这里来买醉了？最漂亮的妹子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说的什么在这种场景和距离下根本听不清楚。不过扒在酒桌上的妹子似乎觉得依靠酒桌太冷淡，于是就转身扒在了最漂亮妹子的身上。要是哭了人家一身泪水，这多不好。谁都不想打破两个妹子怀抱这种亲切的场景，不过酒吧里的男服务员们可找到活干了，拿着妹子们点的橙汁走了过去，顺便关心了几句。显然妹子只顾自己哭，根本没有抬头说什么，这可让那哥们尴尬了。于是放好了酒水，他就匆匆去接别的客了。似乎是一种习惯，在酒吧，一个妹子什么都不做只是爬在桌子上也能成为亮点，这是在寻找爱的抚慰么，更多的是来惹人怜惜吧，这种场景下的男士个个如狼似虎，我也不例外，不过实在不感兴趣，还好，对面是三个人。面朝地妹子如果走了，那可怜的妹子还能找到个靠的肩膀，想到这，我不得不开始构思，接下来这个游戏要怎么玩。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叶涵果然在这，标准性的黑色连衣短裙，差不多9公分的豹纹底炫黑色高跟鞋，让本来就很高条的她更多了几分气质。这等打扮是她的习惯，她曾告诉过我自己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因为黑白代表着永恒，白在哪？白在她傲人的皮肤上。
　　“这不是不想回家，找个地方度过漫漫长夜么。”
　　“看样子你是一人，一杯，一酒到天亮。”叶涵拿走我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环视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那是在你过来之前。”
　　“哦？那我过来之后呢？”
　　“两人，两杯，一醉到天亮。”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透亮的眼睛。
　　“呵呵，你说话还是这么有内涵。”叶涵摇摇头，那一抹笑没断，但神情中却有种无奈。这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来一杯吗？”喝点酒，谈谈心，不错不错。
　　“我不想喝，看着你喝吧。”
　　“这多不好，我又喝不出来艺术性。”
　　“你喝就行了。”叶涵又一次劝我。
　　“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这样拐弯抹角你就见外了。”
　　“没有什么心事……”叶涵低着头，似乎在逃避什么。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先走了，你忙。”没心事才怪，不想说我当然不会强求，不过本来是为了放松心情来到此地，如果就这么扯闲到天明的话，那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在家睡一觉。
　　想到这，我起身便要走了。叶涵好像还没来得急反应。
　　“喂，怎么突然就走了，喂喂。”看着我已朝门口走去，她倒有点耐不住了。踏着清脆的高跟小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我。
　　“酒还没喝完，人就要走了吗？”
　　“酒是我的酒，人是我，这一切都不是随我意的么。”到这里，我确实想早点回去睡觉了。
　　“那我送你吧。”
　　“啊？你不上班了？”这，本来是想摆脱这个面对知己还故作掩饰的女人，结果到被她赖上了。
　　“嗯，今晚不是我的班，我是来玩的，嘿嘿。”叶涵说着，从旁侧的沙发上拿起了一件外套。
　　我和叶涵离开了酒吧，她说我喝酒了还是别开车的好，就坐到了驾驶座了，非要开车送我回去，不知道哪里来的睡意，可能又加上了酒气的余香，让睡意更浓。坐在副驾驶上，似乎快要睡着了，只是眼缝之间划过路灯的光痕，不知不觉，渐渐睡去。
　　“你醒啦？我都快要睡着了呢。”叶涵调皮的口气，打了个哈欠。
　　什么，我竟然睡着了，叶涵还在旁边，那么我们到哪了。
　　“嗯，太困了。这是到哪了？”
　　“滨海广场的海边。”
　　望着对岸城市的灯火，眼前的波光粼粼，不久前的酒吧的喧哗转变为现在两个人的安静。身边有俊俏的小妞相陪，好想再睡一觉，仿佛一切都是在梦境里。不过显然不行了，因为我不知睡了多久，而叶涵就在旁边静静的坐着，等着我醒来吗。
　　“我睡了多久？”
　　“挺久的，还好车里暖和。”说着，叶涵揪了揪衣服，又打了个哈欠。黑细的眼线，水亮的眼睛，泪花？是因为哈欠，但看着我的那刻，让我突然觉得的很心疼。
　　“说吧，怎么了？”摇开了半边车窗，我点了根烟儿，烟熏提神。
　　“那人又来了。”叶涵眉宇间一丝忧郁，但却并不烦躁。
　　“动心了吗？”我问的很利索。
　　“哪有……。”她好像脸红了，但昏暗的灯光，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些阵子，他每天晚上都来，目的明确，就是来找我。”她低了低头。“而且每次都有给我准备礼物，你知道长期在酒吧这种地方，似乎潜意识里就看透了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浪漫是不恰当的，但他每晚都来，这些我都给你说过。”
　　“嗯，接着说。”听了半天似乎她没说什么重点。
　　“我是不喜欢那个人的，但可能是习惯了吧，女孩天性都是向往有人追的。有一天，他突然没来，说实话，当时心情挺矛盾的。觉得不喜欢的人不来烦了，挺好的。但……”叶涵望向了窗外，我突然看不透她眼里的东西了。
　　“但因为时间长了，习惯了，所以消失的时候，不舍得了。”
　　“可能是心中的一点美好幻想没了吧，但也不觉得可惜，慢慢也就忘了。但他今晚又出现了，你说他消失的这段日子里干嘛去了。”叶涵对我猜疑充满好奇和渴望，她知道我很会编故事。莫非是想通过我找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慰自己么。
　　“工作，旅行，或者是去找旧情人谈了点事情然后又回来了。”我故意卖着官司，原来送我出来是为了躲开那人，要是误会了，那可就好玩了。
　　“会谈什么事呢？”
　　“表明心意，自己已经不再爱她，因为她的要求所以才回去看望一下。让她死心，然后回来专心对你。”多理想啊，但愿现实能残酷的委婉一点。因为不想再看到叶涵流泪了。
　　她其实是个很爱哭的女孩，虽然置身于酒吧这种迷醉之地，外表妖的霸气、艳的坚强。但内心其实是很怯懦的，常常看到一些事就会特别伤感，以至于哭的哗哗的。但这都是在酒吧之外的地方才会表现出来的，她明白，如果在那种地方让一些男的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那就混不下去了，因为那里只有自己才是最高贵的“黑暗天使”。
　　“嘿嘿，你还是这么会哄人。”
　　“但愿真实的情况不会太惨。”
　　“你什么意思你？！！”
　　“这，这只是我的猜测了，好奇干嘛不去问问？”就是，直接问清楚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不过这显然不太现实，叶涵的个性我还是很了解的，她不会低头的，在酒吧锤炼出来的高贵。
　　“不可能，只有他来找我的份，不过我真挺好奇的，但又不能问。”
　　“你有他电话吗？”
　　“没有，他问我要过，我没给，你……你要干嘛？”
　　“还想帮你问问来着。”
　　“算了吧，本大小姐只是三分热度，过了就好了。”
　　“不过我看你整晚上都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可能是困的啦，很晚了已经。”叶涵扒在了方向盘上，眯上了眼睛。
　　“你家大熊不在，你就打算抱着方向盘睡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困啊，扒一会儿。”语气越来越轻，小乖乖，你可别真睡着了，我可不想在车里睡一整晚。
　　“起来起来，你到这边来，我开车送你回家找你大熊去。”
　　“哦……”叶涵揉了揉眼睛，然后示意我出去。我打开了车门，下车绕到那边准备开门让她出来。好家伙，她直接脱了高跟鞋从驾驶座挪到了副驾驶，怀抱着双腿倚靠着背椅要就要接着睡了。好吧好吧，睡吧，一会就到家了。我系好安全带，一踩离合，什么东西这么咯脚，晕，高跟鞋横七竖八的挂在油门和离合上。小乖乖，真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