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习惯了》月芒

6、粉色调的妹子家里

　　车依旧穿行在安静的街道，和之前不同的是，身边睡着一个女孩。前方的灯光照亮远处行车的尾灯，方向明确，叶涵家。此刻的我十分清醒，胜过之前的茫然，说起不算调理的事情发展经过，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样的，这短暂的时刻，身边不再是空荡荡的座椅。说自己目的达到了，的确如此，找个人度过漫漫长夜。不过实在可悲的是，我和叶涵，纯粹的知己，而心里面所装的东西也各有不同，彼此完美的听众，说起是否真正了解，我想不然吧。
　　“醒醒，已经到你家了。”
　　“难道我现在不在家吗？”姑娘似醒非醒的看着我。突然，她睁大了眼睛，迅速避开了我，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她的衣服，惊慌失措的。
　　“这是在哪啊？”
　　“我车里，上面就是你家。”
　　“刚刚我睡着了？”
　　“那是，都睡傻了，不知道在哪了。”
　　“……”
　　“应该能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不上去坐坐吗？”
　　“不去了吧，明天还要上班。”
　　“只是上去坐坐，不会耽误事的，走吧走吧。”叶涵说着说着，挽起我胳膊。
　　虽然我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但我还没有去过她家。我家她倒是去过不少次，一般都是酒醉了打电话给我，然后我拖着本来不怎么重的她到我家，因为她喝醉了一般都是半醒的状态，也找不到自己家的钥匙，而且她要是把她的房间吐的到处都是，第二天肯定会骂我，所以那也成为了一种习惯，至少自己家里好收拾一点。不过今天突然邀请我上去坐坐，说是好奇，其实就是好奇了。一是想知道这小丫头卖的什么官司，二是想瞧瞧她的温馨小窝。
　　整体差不多的粉色调，不大的床上一个大熊娃娃，我虽然之前听说过，但直到今天才见到了此熊的庐山真面目，与我想象的不同，它是一只大白熊，雪白雪白的，就像叶涵的肤色。一般女孩的闺房都是这个样子，叶涵的也不例外，不过她电脑桌上的一个小仙人球盆景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喝点东西吗？”
　　“不用了，刚从酒吧里出来。”
　　“哦对，一觉给我睡忘了，嘿嘿。”叶涵尴尬的笑笑。
　　“第一次来这，嗯……，香得还挺自然。”
　　“那是必须的，本姑娘的房间嘛。”
　　“嗯，话说拉着我上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问完我就发现了有点别扭。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叶涵也听出来了别扭，“你明天工作忙吗？”
　　“不忙，……怎么这么问？”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今晚在这吧。”
　　“什么？”我听到这话的时候看着叶涵，没错，她还笑咪咪的，很自然。而我却怎么也不淡定了，究竟什么意思，今晚让我在这，难道是寂寞难耐了？不对，那应该是饥渴难耐。怎么会？我还是很了解叶涵的，虽然工作在酒吧里。但以她的性格，觉对不会是那种为了钱财而不顾一切的姑娘。至少她曾经聊起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怎么说也是知心，相信那是最基本的。
　　不过我还搞不懂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只是想让我陪她聊整个晚上。
　　“什么意思？”还是问清楚好，虽然我喜欢这种不明不白。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让你在这陪我一晚。”
　　“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晕，你想什么呢？”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想都别想，你能不能别这么流氓。”叶涵抱怨了起来。
　　“你刚刚那句，吓我一跳。”这丫头，突然蹦出那么一句话，想单纯了那还是男人吗。
　　“放心吧，床上没你的位置，你打地铺就行。”
　　“那可不成，睡成老寒腰了。我还是回去吧，我怕我控制不住。”地铺那么不舒服，还不如回家睡我的大床板。
　　“你敢控制不住！”叶涵怒视着我，这不是难为我吗，难道在车上睡了一觉把她智商睡成负数了。
　　“这可说不准，你这屋太香了。”
　　“应该能吧？我喝醉了，在你家呆着的时候，你都能……。”这，这是鄙视我呢？
　　“好汉怎么能趁人之危呢”，我说的器宇轩昂，“可你今晚又没喝醉。”
　　“我就是想找一种感觉。”叶涵也不生气了，说的很平静。
　　“哦？”
　　“因为相信你，所以才让你上来的，我很想找一种和异性朋友畅谈一晚上的感觉。”
　　乖乖，想畅谈一晚上，还用在你家吗，酒吧里多有气氛，关键是安全。
　　“躺在床上，熄灯了，周围都安静了，然后聊聊天，那感觉一定很棒。”
　　“行吧，今晚就委屈自己的腰睡次地铺。想聊什么尽管聊吧。”小丫头，你睡精神了，我可又犯困了呢，酒劲上来了。
　　“你说你要是真……，那我怎么办？”
　　“什么啊，哦哦，那你就把大熊放前面挡着。”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我放心啦，去洗个澡。你看会电视吧。”
　　随着叶涵走进了浴室，周围又恢复了一个人的寂静。不一会，“哗哗”的水声响起，我抬头望向了天花板，不由想起了一些东西，人总是想的太多，做过的太少。叶涵说陪她聊一整晚，更多的说的是想法看法，而天明了之后，一切又会是怎样？自己真正会做多少，有多少行动。你我都不会知道，往往计划的在美满，总免不了落空。而那些真正成功的人，只是更多的把想法演变成了行动，当然这是每个人都懂的大道理，但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会成功，这才是应该思考的问题。想着想着，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只是“哗哗”的水声，我好像又快睡着了。
　　“醒醒，你怎么又睡着了，猪么？”
　　模模糊糊睁开眼，叶涵穿着浴袍站在面前，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哦，你洗完了啊，这么长时间。”
　　“洗完了真舒服，你还洗洗么？”
　　“我就不用了。快点把铺铺好，我快不撑了。”她刚洗完的浴室，我还是别进了。
　　“什么语气，感觉像本小姐伺候你似的。”
　　“嗯嗯，快点吧，我来帮帮你。”
　　“给，你先抱着这个。”一张大被子挡住了叶涵的上半身，她从壁橱里把它取出来，然后转身就要扔给我，我赶忙上去接住。但似乎这过冬的被子不是那么轻松，我接过的时候直接一股力量把我压在了床板上。
　　“好家伙，这也太重了。”不料这时叶涵从被子上边探出头来，嘿嘿傻笑着。
　　“我有那么重吗，人家才90斤。”
　　“你见过90斤的被子吗？”我无奈的看着她，中间隔着被子被一个人压的感觉真不咋地。
　　“嘿嘿，这样还挺好玩的。”叶涵伸出手来，冲我被憋红了的脸就捏了过来。
　　“别折腾了，姑娘，快下来，咱老老实实睡觉了。”真压的够呛。
　　“不，压死你。”
　　这难道是酒吧的职业病吗，越是到了深夜，就越是来了精神。我看叶涵这会儿八成是很精神了，她眼神里没有透出一丝睡意。但我却困得很，在酒吧工作，白天一般就是聊天休息，到了晚上气氛起来了，才有的忙。她折腾一晚上，第二天还能补觉，可我第二天还得早起啊。想到这，我便不再啰嗦，一使劲儿，直接把被子连同叶涵一起掀到了旁边。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扒到了被子上，来了个以牙还牙。
　　“这回谁压谁了？”
　　小丫头被我的这一举动直接吓了一跳，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只是腮边泛起了一丝红润，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呆呆的看着我。
　　“……压死我了，快起来。”
　　“还闹不？”她似乎还想把我给举起来，这小家伙，也太自不量力了。
　　“不敢了，不敢了。”果然她挣扎了一会就放弃了。
　　“嗯，这还差不多。”我一把把压在她身上的被子给抱了起来，准备打地铺。
　　“啊……”只听这时一声尖叫。
　　“怎么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转过去！”
　　好吧，叶涵的浴袍叫刚才的一番折腾给弄开了，还好她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立马转身，才没有走光，不过我似乎也看到了点什么，因为虽然她是背对着我，但半遮半掩的衣服也让我心里不平静了起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穿好了吗？”
　　“嗯，你……没看到吧？”
　　“没全看到。”我实话实说。
　　“你太过分了，你你你……去死吧你。”
　　“我说，小乖乖，早睡觉不就好了，谁叫你折腾。”
　　我管不了这么多，把那被子打开了一对折，铺到地上就躺了上去。地板很硬，还好这被子够厚，不算很隔背，但就在我打算安心睡觉的时候，我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枕头，枕头在哪里？没有枕头我可睡不着。不过她好像这一会儿都没怎么说话。
　　“喂喂，还有枕头吗？”
　　“壁橱里，自己拿。”这语气怎么突然就蔫了呢？
　　“……我没看到，你没事吧？”
　　“没事。”
　　“嗯，我睡了，你也睡吧。”
　　叶涵很安静，可能是刚才一番折腾之后，发现自己不仅没占便宜而且还差点走光，心里特纠结，不过也可能是累了。躺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习惯性的拿出了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适合夜宵的时间。不过这时睡眠才是满足我的温饱，回想起之前的一段经历，外语系的小妹子，不加一点修饰的天然美。不知道今晚的相遇会预示着什么，但愿明天的故事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我俨然已经是一个早已融入了社会的人，而她却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我们之间的代沟究竟有多深，想到这里，我又叹气般笑了笑。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我都不会知道，所以又何必去想太多？等明天的太阳升起，一切又回归了原色，充满迷人的色彩。
　　“你会爱上我吗？”开玩笑，我怎么会爱上你。咱俩可是知己，对对方了解到透彻，那就不会有爱情的影子了。等等，模糊中我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在做梦。而刚刚所想的也并未说出口，看着白银月光洒在窗帘上，我晃了晃脑袋，还清醒着，那么刚才的那句话。
　　“猪啊，你果然又睡着了。知道吗，我对自己一直都是信心十足的。除了在你面前，因为我是一个酒吧妹，我也想有人疼有人爱，但不是酒吧里的那些贱男人。你很特别，在我心里早已明白，你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所以也不会在乎我的吧，我只不过是一个知己，”叶涵抽噎了一下，略带哭腔，“和你说了那些，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吃醋啊，哈哈，我真的太天真了，你说对吗？呜呜呜……我爱上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她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但我仍听的见她抽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此刻，我仿佛愣在了那里，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漆黑一片，不知道说什么，也根本开不了口。因为我没有想到过这点，让我着实吃了一惊，“知己”，“红颜”这两个词汇在男女心中的定义就是不同的吗？我从未怀疑过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因为我们都太了解彼此，说了太多心事，彼此占据着对方肚子蛔虫的位置。但这是爱情吗？不是的，最起码我认为的是这样，但是叶涵……，似乎我早就应该感觉到什么。或许我应该起来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眼泪留在我心旁可能会让我好受一点。但，明天的我们，该如何面对？睡吧，爱情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而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睡的更安稳点，让她知道我已经睡的很沉，让她放心自己的软弱不会我这个当事人所捕捉。就这样，闭眼，等待明天的天明吧。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虽然是在地板上打的地铺，但主要是心里作用的缘故。叶涵向我敞开心扉，而我却装了傻，总之心里的滋味还是很甜的。毕竟这个丫头做完趁我睡着了向我说的是很特别的事情。很香的醋煎鸡蛋味，床上已整理完了，显然她早有准备。我当然也不能错过这温热的早餐。记得那是上大学时，一个学姐告诉我说，早餐不仅可以填饱空了一夜的肚子，而且还有减肥的作用，她说亏了午饭和晚饭都不能亏了早餐，因此她在学校迎新的时候被一些刚升级的学长当做小学妹似的问这问那，从那以后，我也把早餐看的很重了，的确很管用。
　　拿了水杯去卫生间简单漱了漱口，凉水冲脸的感觉很赞，看着镜子前满脸水珠的自己，要是每天早起都有小丫头为自己做早餐就好了，也不用去公司楼下的包子店排队了。
　　“本姑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醋煎蛋，你要怎么报答我？”叶涵好像睡的也挺好，蛮有精神，没有昨晚的痛楚的痕迹，不过……。
　　“你眼睛怎么肿了？”我明知故问。
　　“啊，我不知道啊，肿了吗？”
　　“哦，原来你都是起床后不洗脸就做饭。”我是在逗她，为什么心里满是对自己的鄙视。
　　“你给我去死，还不是因为……”叶涵突然打住了，嗯，还是不说的好。
　　“因为什么？”我第一次发现我原来可以这么坏。
　　“没事，吃饭吧，一会就都凉了。”
　　“哇，醋煎蛋。谢了啊，宝贝。”
　　“别乱叫，吃你的。”
　　“咱这不是太感激了，好久没吃了。”
　　味道很棒，叶涵绝对是做醋煎蛋的高手。原来她在酒吧喝醉了，被我带回家，第二天总会起的很早做醋煎蛋作为补偿。昨晚她既没喝醉，我还在她家寄宿了一晚，早晨依旧做了醋煎蛋，那么我又能补偿什么呢？告诉她昨晚她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然后呢，我们的故事怎样发展？我总不能欺骗自己，来完整叶涵的幸福。虽然我的心里至今都没有一个打算真正走下去的女人。
　　“我想去找他。”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喝得粥差点喷出来。
　　“他？那个追求者？”心里之前的甜，去哪了，我自己也找不到。
　　“没错，可能我玩够了，该好好谈场恋爱。”
　　“是啊，女孩总要找个依靠的，去吧。”
　　“嗯，祝福我吧，嘿嘿。”
　　“好好走下去，看得出来他很爱你。想真真正正谈一场恋爱的话，就不要因为任性，最后哭肿了自己的眼睛，嗯。”我说这话的时候，叶涵呆呆的听着，说到哭肿了眼睛，她仿佛一愣。就好像自己被看穿了一样，丝毫找不到伪装。
　　“不会的，放心吧，你也是啊，好好待你家莫灵。”说的很坦然，但她心里知道，莫灵在我心中就像个茶客，有的只是在一起品一道茶。
　　“谢谢你的早餐，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晚餐。”
　　“嗯嗯，说话算数，你该上班去了吧。”
　　“你不提醒，我还真被这温馨的气氛给整忘了。”
　　“哈哈，走吧，我也去酒吧看看。”
　　“嗯。”
　　车开到了酒吧门口，道别，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进了酒吧，今天她换了一身很可爱的衣服。放下了高傲的气质，去等待自己的爱情。这是她的决定，可能是为了忘了我，不过对我说的也可能是昨天酒精所致，但我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不舍，呵呵，或许我对知己的定义要改观了，我并没有想过去爱叶涵，但同样不想她慢慢走近别的男人，这就是男人心中最赤裸的，最本质的自私的一面吧。但现实我们却还是要面对，我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爱情，如果你不能去为她带来什么。慢抬了离合，点燃了油门，公司的方向，没错，我还有很多正事要做。